《民国吟:乱世玉之恋》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民国吟:乱世玉之恋- 第83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是为您好,我的心,您还不知道吗?谁都知道,这杜府上上下下都掌控在杜老夫人的眼皮底下,您还是谨慎点好。杜少爷待您自是最好的,可惜得是,他性子维诺,许多事也做不了主。”
“张妈,别说了,我心里清楚!”萧雁零终于放下那丝缎窗帘,忽听见那可爱的女婴,欢欢地叫了几声,她便收起了心中的郁结,把杜依霏慢慢抱了过来,“依霏,我的霏儿……”
张妈缓了缓,便说,“只要夫人再生个儿子,这老夫人也就无可抱怨了。”
萧雁零眼眸一垂,把脸贴在女儿的脸蛋上,久久不愿贴离,丝游无神地说了句“谈何容易!”
老佛爷在洋人和大臣的详尽解释,多番劝说下,终于下定决心,新修了一条铁路。时局动荡,清廷为了缓和气氛,愚弄群众,便放出“预备立宪”的舆论,效仿英国等欧洲国家的宪法,来一番大型变动。可笑的是,这仅仅不过一个幌子,是子民都清楚不过,清廷已经岌岌可危,内部制度早已不符合这外强内闹的时代,而勉强得想要把持住人心,维持这千年的帝王伟业。
时值初秋,老佛爷派出五大臣出洋考察宪政,以便返国后,可大兴改革。表面上,这五大臣却是奉着皇命出行,实际上,也不过是愚弄大众的把戏,这些老臣子,各有各得心思,谋取私利,都是为己,老百姓的利益,国家的安危,他们又岂会摆在心里。
这天,风高气爽,京城内外一切寻常。只是这铁路站台里外都重兵把守,一派森严。可来看热闹,送行的人群熙熙攘攘地推挤在侍卫兵面前,一一查过,总还是漏了缝隙。
新泽老大人一行人早早上了列车包厢,侍卫兵在门外守着,包厢内就留下新泽和杜午新两舅甥聊着,杜午新心中甚是欣悦,他从未出过国门,这次有幸能见见外面的世界,全依仗表舅的面子。
毕竟是年轻啊,眼见着这些年,京城的重大变化,新事物不断由外而入,他一半是排斥,一半则是钦慕,可随着时代并进,他不得不承认,外国定是先进的。
他的脑海中浮现了列强国的地貌和人文,正想就此与新泽攀谈几句,不料听见玻璃门外嘈杂的人声,他见新泽蹙起眉,双手后拴住,稳稳地就迈着步子走到门外。岂知这时,火车突然拉起鸣笛之声,列车刹那间发动,车轮顿时向前滚动而起,杜午新跟随在其后,还没来得及稳住,就听见轰鸣之声,那暴烈的巨大响声纠缠着滚滚的火药味一并而入。
待他从弥散的烟雾中隐痛清醒,就看见不远处躺着几具人体,其中一俱已经四肢分离,形态尤其吓人,他立刻收回了眼球,胃里一阵翻腾,眼中冒着惊恐的火花。再看扑倒在地的新泽,身上多处炸伤,他连忙勉强支撑起来,爬到其面前,把手指探到其鼻下,他重重叹了一声,还好,还有气息。
“来人啦!快来人!新泽大人受重伤,快不行了,快……快……”他冲着这血肉横飞的包厢内外大叫,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人听见,他俯在那,手上,腿上,脸上尽是暗血,忽地,脑子一滞,闭合了眼睛,耳朵里却仿佛听见了外面官兵碎碎步的声音,乱糟糟地逼近。
又过一日,风雨交加,杜府上下,忙碌不休,管家刚送走了外请的著名西医,在这府上已忙乎了近一天,终于提着医箱和两位白衫护士一并离开。
杜午新总算是微醒,他眼眶中带着一层迷雾,只看见杜老夫人在其右边,对着左边伏在他身上的萧雁零指着鼻子骂,也不太清楚骂了多久,只感觉手臂上的衣服黏黏糊糊,沁凉着他的皮肤。
“老夫人,您看,您快看,少爷醒了!醒了!”张妈站在一旁,发现杜午新确实醒了,立刻叫住杜老夫人。
“儿啊,儿啊!你真是吓煞母亲了,醒了,终于醒了!”杜老夫人忙抓起杜午新的手,放在胸口,一片老泪纵横。
“午新……”萧雁零早已泣不成声,一双眼睛红菲菲地,也不知滴了多少泪,杜午新看着她的杏脸煞白的,嘴唇都失了真色,心里一阵闹腾,伸出手来,想抚摸一下那冰至的脸蛋,却不料牵动了伤处,疼得他大唤一声。
这一唤,引来杜老夫人的一阵白眼,对着萧雁零就是一阵严厉的喝声,“你出去!今天我在这里!”
“母亲……让我来……”萧雁零唯唯诺诺地跪倒在杜老夫人面前,话说得有一句没一句,她看着自己的丈夫,身中重伤,怎能这么离去,应当是伴其左右,茶水侍候才对。
“快走!这里已无你的事,在这只会碍着午新修养!张妈,拉她走。”杜老夫人横眉对着萧雁零,越看她娇滴可怜,越惹起她的深痛厌恶,这个家里,她的命令,谁敢不听!
“夫人,快起吧!”张妈连声恳求牢牢跪在地上萧雁零,见她不起,便去拉她。
“不!我要照顾我的丈夫。”萧雁零一股子倔劲上来,却是虽人见可怜,但志气不减,她望着迷糊中的人,深深地望进他的眼球,期望他给出一句话,她知道,他醒了,他可以把她留下。
“你……”杜老夫人再抑制不住全身的怒气,全一股脑子发泄在萧雁零身上,冲上去对着那张我见犹怜的脸就是一巴掌,狂躁沸腾。
张妈亦被吓住,连忙去拉杜老夫人,想挡住萧雁翎,“老夫人,息怒啊,你看,少爷还躺在这,让他触痛了伤口就不好了。”
谁知,那话已刚完,病榻上的人微启了一条缝隙,字句短暂,却彻底断了萧雁零的心意,“带……雁零下去,照看……霏儿。”杜老夫人得意洋洋地瞥了一眼,停留在惊滞状态的萧雁零的身上,真是不胜一番好心情,“新儿……”
话未及说完,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管家跌跌撞撞直奔入内,甚至忘记了礼貌周全,忘记了敲门,他大气而喘,脸色极度恐惧,身子无可抑制地颤抖。
“慌慌张张做什么?真是乱了章法?怎么呢?”杜老夫人眼见管家奇怪的表情,心里虽有一阵不祥之感,可脸面上还装着临危不乱。
“老夫人,新泽大臣重伤不治,仙逝了……”管家砰得跪地,与地板摩擦中重震一声,再不敢多说一句。
听闻这一句后,杜老夫人脑子如灌了水银,沉重不堪,刹那间,她脸色裂白,嘴唇哆哆嗦嗦,始终张不开口,一句未落下,就见她双眼一闭,重重跌落在地。

锁心

秋幕落下,蒲叶纷纷吹散,寂寞的庭院中早已不是半年前的红色绕墙,取而代之得是白影绰绰。门庭若市的往日杜府,这几日,也是冷冷清清,除了门内忙乎的佣人们,来人几乎甚微。
清廷发生这样大的事情,上至老佛爷都惊吓到躲进了地下密窖,下面的文武百官面对这宫廷的威胁,也迫得不得不家家户户谨小慎微。
杜午新后来知道,那日出洋考察,是一名青年假扮佣人模样混进了车站,然后在进包厢时被侍卫拦下,这侍卫询问他是跟哪位大人的,他随意说了是新泽,谁知这侍卫正好是新泽身边的侍卫,顿起疑,再次询问,这青年也急了,不与多说,冲上前就使劲推开玻璃门,从怀里掏出那小型炸弹,就往前扔,谁知,这时,火车启动,这炸弹被弹性转回,就在他脚边不远处爆炸开,他当场被炸得血肉尽散,那个侍卫也被当场炸死,至于新泽也是不凑巧,正好想去看个究竟,炸弹虽离他有一段距离,可威力还是很暴烈,他本已年事已高,加上多处受伤,实在是不可撑下去,就这么撒手归西。
每回,想到这里,杜午新都心惊胆跳,那青年的骨体,血腥的火车包厢,横躺的尸体,他抑制不住那番梦魇,多次从噩梦中呼醒过来。梦,这梦,恐怕哪一天又变成了他的归宿。他是那样怕死,那样不愿死,原来,人生不过一场浮烟梦,谁都会面对那一天,可没人愿意过早接受这样的宿命。
“真是岂有此理!量他不过是一个老佛爷面前的一个狗奴才,竟真拿自己当回事来!”杜午新甩开官帽,一巴掌拍落刚摆上的一杯热茶。
萧雁零穿着丝绵夹袄,襟下嵌着一块苏丝帕,她早闻言杜午新近日来越就宫里的事烦忧,今听管家急切说来,还真是惊出一身冷汗,自新泽大人与母亲相继而去,丈夫在朝中的地位一日低过一日,如今,可算是几番被人挤压,真不明白,外敌当前,这清廷内还会互相挤兑,何不团结一处,共商国策呢。
萧雁零虽是一届女流,可知书达理,对外界政事也甚是关心,尤其丈夫回家后,也会与她说上几句,她忧在丈夫的不可进退,更忧在这国家的命运。刚端上的好茶可就这么被杜午新摔在地上,落花般散开,只留茶叶余香。
“午新,可别气着呢!这朝廷里的事也不是一天两天可以安平的,你为这气着,可不值得!”萧雁零迈着小步走到杜午新面前,用手拍了拍他气鼓鼓的胸膛。
这冬日已过了几月,还是冰寒冬天,呼出来的气息漂浮不定,杜午新深知自己的官帽可是戴不了长久,就他这个性子,不知被多少人算计,被多少人牵着鼻子走,以前还有老夫人和新泽大人的照顾,他们撒手一离开,他才明白,自己以前所得的一切都是母亲替他安排妥当。想到这出,他目光幽了会,嘘叹口气,“自知自的本事,岂不知哪一天就落得个臭名的下场!”
佣人们一概远远地站着,听见这话,不禁面面相觑,悄然地退了下去。
正堂内,只留她与他,她站在他身边,凉凉的寒意扑面打来,“夫君如此说辞,雁零不甚心酸。”她边说着,边取下襟下的粉红帕子,轻拭着眼角的泪花,“既是你已心中明了,也要及早做打算之好!无论怎样,雁零定当永伴你左右,不离不弃。”
这番话说得杜午新肚中千肠万曲,热燥早被暖情而替代,他一把拽住她那双透凉的双手,紧紧地,再紧紧地,“雁零,有你,我还有何所求?”她抿嘴一笑,嫣然如梅花盛开,冰寒天地中一点紫红。
又是春末,几辆马车奔波走南下的路上,已走了好些日子,算算还有些天就该到江南。京城早不在眼前,那皇朝根底下的臣民自是骄傲的,随着路走得越远,杜午新越发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