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远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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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远的时光-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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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有意思,是悲哀。我想大约和衷知道他在农村这般没有市场,会很挫败的。”
  “不会,我觉得他反而更有动力,要把网络、网购、金融做遍全中国的山山沟沟。”
  “也是,这才是成功人士想的事,还是你了解他。”
  “屁的了解。有钱人不都说,钱多了就是个符号,梦想才是他们的全部。”
  “听说他的公司要在美国上市了。”
  “太过遥远,不关心那些。”
  “说实话,我总觉得自己在做的这些事,就是在捡和衷的剩饭,还跟人争得头破血流,可人家眼光早不在国内了。”
  周言对他怒目而视,王在清摸不着头脑,“干嘛?”
  “说什么不好,说剩饭。”
  王在清想了半天似乎是明白了她的意思,“你真是莫名其妙。”
  “得,我莫名其妙,我走。”周言拿包站起来,“不早了,回家。”
  “明天周末,你赶什么呀?”
  “我忙着呢!明天周波要过来,我去车站接他,然后陪他逛逛北市,明天我要去上课,更没时间跟你磨叽。”
  “周波要来,我也去。”
  “少来,他又不喜欢你,你掺和什么呀!”
  王在清送周言回家,车子停在小区门口,王在清不开车门,对周言说:“我今天的话是认真的,回家好好想一想。这次,我是不会放弃的,所以你做好准备,周言我会重新追求你的。”
  周言摸胳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别搞这么文艺,怪怕人的。一把年纪还追求,你好意思么?都跟你说了不行,就是不行,少来这一套。想哄骗,多的是青春美少女等着你,爱哪儿凉快哪儿去。”
  “别这么刻薄行不?”王在清求她,“反正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放弃的。不要以为我还是以前的我,你让我走,我便走,你让我不要爱你了,我便默默地守着,用自己的方式捍卫自己的感情,以为自尊最重要。现在知道了,自尊算个屁。”
  “那你就不要放屁了,憋死算了。”周言拍车窗,“开门。”
  真的不在意了吗?不会想起吗?
  周言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头发胡乱盘在头上,一张苍白的脸,衬出黑眼圈特别的明显,回城里已有两年多,也用起高档化妆品,皮肤比以前白了些,光洁了许多,但依旧没什么精神。身材依然苗条,得体的衣服几乎看不出微突的小腹,胸脯依然坚、挺,比少女时丰满了许多。整日梳着条黑马尾,头顶全是碎发,偏大的工装套装,不是黑色就是灰色,衬衫都是白色,黑色高跟鞋,再没什么变化了。一张脸毫无修饰,眉毛也不修,但眉形漂亮,不修理也不难看。只常年嘴唇起皮,有时候忙忘了,连润唇膏都没擦,满嘴白皮地到处跟人磨嘴皮子。
  难怪王在清嫌恶自己不打扮,还真成老女人了。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说的一点不假。可是,真的没有心去打扮呀!真的要找个男人随便嫁了吗?
  结婚也不是不可以。跟王在清吗?周言吐掉满嘴的牙膏沫,胡乱擦了把嘴,还是算了吧,听说朱舅妈活得康健着,真跟王在清一起,还不要被朱舅妈那满嘴的唾沫星子淹死?
  周言躺在沙发上,拿起手机翻玩,翻出相册,一个短发的小女孩跃出屏幕,大眼睛,白皮肤,水汪汪的眼睛,黑黝黝的发,水灵的像清晨的晨露,漂亮的如夜空的明星,自小就是个美人儿,小美女叫丹丹。
  也不知道陈强媳妇怀的是男是女,这都是他们家第三个孩子了,要是个儿子,丹丹就妹妹弟弟都有了,张强夫妇也算是圆满了。可是这个圆满,会给丹丹带来什么影响?
  周言闭上眼睛,胡思乱想了一会儿,模糊地睡着了。
  她开始做梦,永远都是同一个梦境。
  梦里,男人永远背对着她,从不肯回头,他问:“为什么不等我?”
  周言哭,“不是我不等,真的不能等了啊!”
  男人不理,直着背走了,他说:“我走了啊!”然后就真的走了,骤然就消失了。
  留下伤心欲绝的周言,她使劲追,使劲追,可是世界里除了雾,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从此只有一个人了啊!她孤独、绝望、哭泣,可是依然只有自己。孑然一身。
  都走了,那就都走了吧!
  周言起床,冰箱找了块冰覆眼睛,很久都没做这个梦了,这是被王在清搞的乱了心神,才会又出现了吧?
  “让梦都见鬼去吧!”周言说:“谁都不可以再干涉我的生活。”
作者有话要说:  

  ☆、距离

  有人说,如果有男人能接受你蓬头垢面的样子,那就嫁了。
  不在乎周言邋遢的王在清,周言真不心动也是假的。周言开车去车站接周波。
  一路上,几次都差点闯了红灯。周言打起精神,强行把王在清屏蔽在脑后,周波一直在东海市,怎么突然辞职跑北市来了呢?不会闯什么祸了吧?
  周波已经不是当年单薄的少年,一米九的个子,相貌也很出众,往周言身前一站,把周言头顶的阳光全挡住了,周言仰着头才看清他的脸。
  “臭小子,跑北市来干什么,不会闯了什么祸吧?”周言捶了一把周波。
  周波揽住她的肩,将她往胳膊下一夹,就跟大人带着孩子般拖着她走,“姐,你就不能把我往好的地方想想,我这些年要多老实就多老实,闯什么祸呀!”
  周言说:“没闯祸最好,敢闯祸,别以为我不敢揍你。”
  “得,我知道,家里什么都没有,母老虎倒一直在。”
  “找打。”周言笑了,“就会胡扯,什么都不会。车在那边。”
  “有朋友来接我,我今天还有事,就不过去你那里住了,地址我有,明天我来找你。”
  “朋友,你在北市能有什么朋友?我怎么不知道?”周言疑惑地站住,看着周波的眼睛,“说,你又干什么了?”
  “我能干什么?”周波摊手,“姐,你就别问了,问了我不说你生气,说了你更生气。何苦呢?”
  周言咬唇,脸色涨红,“你、你不会是又那个吧?”
  “哪个,那个呀!”周波满不在乎,“不就是交个朋友么,值得你这样如临大敌的么?”
  周言想起两年前她才从乡下回来见到周波的情形,是一个中年女人陪着周波的,周波说是他老板,但周言怎么看着都别扭,但也说不出什么。最后还是柳青隐晦地告诉他,周波是那女人的情人。
  也不是没听过这样的事,她那个镇里就有许多这样的年轻男女,在外打工败了什么干爹干妈,每年拿回大笔的钱,大家私下都骂是“卖”,可有钱比什么都有用,人家家里盖起了楼房,开起了车,甚至在城里买了房,彻底脱离泥腿子,你骂呗,反正也沾不到身上。见的多了,也都看开了。周言对别人的八卦,都能淡然处之,但到了周波身上,她却无法淡定了。
  周言当时就闯到周波家,强行敲开了房门,那画面别提多尴尬了,周波床上躺着半裸的女老板,周波自己也只穿着内裤,浑身汗渍渍的,三人都挺尴尬。周波别提多懊悔了,以为周言出了什么生命的大事,急忙忙从床上跳下来,穿了条短裤就开门,原来姐姐只是来捉、奸的!
  周言将周波狠狠打了一顿,周波一声不吭,跪在地上,不管周言怎样苦口婆心地让他认错他都不肯。周言没法,要去找女老板,扬言要上网络上公布女老板的情史,女老板也是有头脸的人,周波哪里肯,抱着周言不放。周言劈头盖脸地打周波,周波就是不放,周言打累了,坐着哭,哭得声嘶力竭。周波急了,抱着周言也哭了,一个大男人哭得特难看。
  他哭着说:“我十六岁开始坐牢,坐了五年,初中没毕业,监狱里倒学了高中课程,可是那有什么用?二十一岁的年纪,还有案底,我没有父母,唯一的姐姐自己都快养不活自己,我知道自己没用,我也想挣钱,可是我有什么办法?我做过苦工,干过工地,当过保安,当过小贩,也当过中介,但是都几乎养不活自己。我想活着,想体面,想把姐姐从村里接回来,想在我老家房子那儿买一套房子,想把父母的骨灰选一块好墓地,可是那都要钱,可是我有钱吗?我凭什么能做到这些?姐,我什么都没有,你说我能做什么?”
  “一年前我遇到了于姐,刚开始我们也不是这个关系,我是高尔夫球场的保安,她经常来打球,偶尔帮她倒车,她给我小费,但也没什么关系。有一次,她前夫在球场找她闹事,将她打了,我救了她。从那之后,她才开始对我好。她对我好,我也不讨厌她,为什么我们就不可以在一起?难道就因为她比我大了二十岁?人家杨振宁还娶翁帆呢,你们难道都这么狭隘,只接受男比女大?”
  周言哑口无言,也哭了起来。她唯一的弟弟呀!
  周波跟于姐到底分了手,他说:“既然姐姐不喜欢,我就分。”
  周言没有劝他。之后,他便去了东海,一去两年,也经常跟周言联系,但再没提来看周言的事。周言以为周波会怨恨他一辈子的,但刚见面那和谐差点忘周言忘记了当初那一幕。当周波言辞闪烁时,周言立马想起当年的事。
  周波说:“姐,这一次我是认真恋爱,你不是不喜欢我找老女人么,我找年轻的,比我还小一岁,这总可以吧?姐,你不会不让我恋爱吧?”
  周言无语了,人家找了个女朋友,她还能说什么?
  “她很有钱吗?”
  “有钱也不可以?”
  “可以,没说不可以,只是你可要认真,不许你搞着玩。”
  “得,你弟我就这水平,还敢搞别人玩,人家不搞我玩就不错了。”
  “少贫。”周言拍了把周波,“那你去吧!回头带人见见我。”
  “那当然。”周波说:“对了,姐,你怎么还这么邋遢?就不能好好捯饬、捯饬?回头吕静怎么见你呀?”
  “怎么,嫌我给你丢人?”周言瞪周波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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