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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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君-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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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欲坠地向他走来,十分怪诡,心想这老婆心狠手辣,死人都不放过,于是喝道:“岂有此理,今日你难逃一死。”
  琵琶声突然唧唧叮叮,如珠落玉盘一般,闻之悦耳动听,但此时哪里有会人去赏听呢,且见那更夫之尸,却腾空而起,同时左手一扬,像文人儒士,撩袖拂尘一般。突然有数枚黑点,从更夫袖中射出,直袭陆青而来,此遭大出陆青所料,忙挥棒横扫,打下细看,却是五根手指。陆青深深呼息,克制怒气,心想此人以气御尸,必在近处,琵琶之音,仅是扰乱人心而已,明白如此,便细看两侧房屋,果不如其然,已见右手边乞丐所躺倒的墙上,纸窗破有一小洞,可见洞中有微乎其微的莹光闪动,然而未及他提气冲过去,那更夫已跃面前,落地之是,右手往前一伸,又有五根手指,无声无息地,飞射而出。此招已用老,如何伤人,陆青口中轻声道:“得罪!”不待五指袭来,长棒横扫,连人带五根手指,荡开一边。
  然而更夫跃来,伸臂相袭,只是一个幌子,诱引陆青一棒将其扫落荡开,然后空门大下,又一具无头尸体,却是那名乞丐,搂头砸来,空中左手伸出。陆青眼前突暗,手中的杀威棒平扫出去,还未收回,知那乞丐五指即将射来,但已不及挥棒自救。百忙之中,抽刀封挡。谁知乞丐一手伸出,无声无息,毫无异动,乃一个幌子,而是合身扑来,陆青出刀总是一闪即收,在出刀之时长棒归立身侧,顺势捅出,“嗵”得一声,正中乞丐胸膛,无头乞丐顿然弹回,然回身之际,胸前六根白森森的肋骨,咔嚓一声,从胸前暴出,如离弦之箭,夹着腥臭,直射陆青胸前空门。
  眼见六根肋骨,将破衣刺入,生死只在刹那间。陆青亦非泛泛之辈,左手化握为掌,推上棒端,身子借力后仰退飞,脚踩七星碎步,右手腰刀已然横封于胸,由上而入,削落下去。六根肋骨应声坠落,未及正身之时,陆青隐隐听得身后,传来一阵细微地破空之声,知是尖锐细小之物,闻声辨器,确定来物,于是沉在腰下的长刀,顺臂后扬,只听“叮叮叮”三声,长刀受大力相阻,停在胸前颤抖。陆青只觉虎口正痛,手臂酸麻。回神一看,原来三枚铜钱,竟击穿长刀,卡在刀身,陆青暗自惊叹,脑海中突然浮现一人,脱口道:“铜琵琶铁婆子!”
  “你小子只有这点见识,才知老婆子名号,然也不枉今日一死。”
  “真是冤家路窄,当年就是因你用这三枚铜钱,将家父杀死,陆家后人今天就要用这把陆家金错刀,斩杀仇人,为父母报仇。”说着便一掌推前刀身,三枚铜钱,“叮”得一声,脱刀而飞,直取破洞纸窗。”
  示君
  第六章:六安驿站
  
  陆、康二人从铁婆子坟前离开片刻,一人从枯草丛中一跃而出,右手被齐腕砍去,缠着崭新绷带,此人正是小金刚手南宫少,他来到坟前,将铁婆子铜琵琶从坟中挖出,匆匆奔离山林,挥鞭打马,马不停蹄,连夜赶至巢湖水畔一处豪宅石府。
  南宫少刚至府院门前,见两名黑衣人,突然显身阶前,飞身下马道:“南宫少奉石爷之命,前来禀报。”
  “讲!”
  南宫少从背后取入铜琵琶,交于二黑衣人,抱拳道:“石爷一见便知,告辞!”
  那二黑衣人淡淡道:“南宫少侠且慢,石爷赏你的!”说着像一信涵掷向南宫少侠。南宫少侠接在手中,谢过二人,便飞身上马,迅速离开,约奔出三里,才勒马拆信,在微弱的月光之下,可见信上如此写着:“赏南宫少侠银一千两,着扬州通宝钱桩兑取,石天侯正印。”另一信写着:“铁婆子胜则领赏,败则前往六安城,会同五散人截获康云,追封五百两。”
  南宫少将信收起,继续催马前行,离巢湖之地,辗转北上,后折西而行,直取六安城。
  且说陆青接任此差之时,绝未想到一路上会有这般凶险,与铁婆子一战,险些送了性命,于是自作决定,将康云项上枷锁卸下,并与之乔装打扮成跑江湖的,如此以来,稍显顺畅,一路风平浪静,也抵达六安城。
  人一旦经历过一次惊心动魄的事情,就会变得敏感警惕,况且陆青身为差役,公务在身,不敢怠慢,虽然一路平安无事,但总觉得危机四伏,来到六安城,并不择店投宿,而是直取官驿。驿站设立在六安城东门下,陆康二人递去文牒,却被驿官赶出去,告之此驿馆,只纳兵役、官员,不收衙差。
  二人只得作罢,往驿站最近的四方客栈投宿,跑堂迎门搭讪招呼,为二人擦桌递椅,端茶倒水,十分周道。厅下共有十张桌子,仅有一张桌子围坐三人,掌柜正在埋头理帐,显得旁若无人。陆青将长枪斜倚墙上,侧对四人而坐,点完酒菜,正襟危坐,而康云显得随和,茶水一杯杯地往肚里灌入,如久旱逢甘霖一般。
  不一会儿,那跑堂齐眉举案,端着酒菜,笑盈盈地走来,一边叫着:“二位爷的酒菜来了。”然不待此人将案放下之时,长刀从鞘中喷吐而出,握在陆青手中,那跑堂,腹下已多出一道伤口,鲜血喷涌如注,身子摇摇晃晃地往后退,托盘“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康云惊目望去,原来那托盘是块铁棋盘,上有三百六十一根寸长狼牙针,乌黑发亮,跑堂鲜血滴上,嗞嗞有声,冒着白烟,显然淬有剧毒。
  这时屋子一暗,四长门板突然封住店门,壁窗落下。那正在打着算盘,查帐的掌柜,仍旧在拔打着算盘,却渐渐地由“嗒嗒”之声,变成噌噌嘤嘤的琴声。叮叮呤得一声响,桌上筷子,如一只只短箭,齐飞聚射过来。陆青冷哼一声,长刀已飞削过去。噼里啪啦的一阵乱响,百十根筷子,个个被斩落打落。陆青的已知堂上所做三人,并且寻常客旅,对于警惕三分,长刀向桌上一掷,长枪应声到手,一边向康云喝道:“呆着别动!”说着一枪直指掌柜而去。掌柜并不抬头,将手中帐目掷向所厅下所坐三人中的一位高冠素衣的老先生,那老先生接过帐目,随手一扔,页页散开,向陆青削去。
  陆青心想先取掌柜,再收拾尔等。却说这枪已至掌柜胸前,但如遇石壁一般,银枪已被压弯,难进寸毫。陆青大吃一惊,耳闻有纸片嗽嗽而来,忙回枪扫挡。
  俗话说一寸长,一寸险,然而枪棍能打一大片,可是漫天蚊蝇,却实难对服,这一片片飞来纸片,便如漫天蚊蝇,长枪虽猛,无处着力。陆青手握枪杆中间,运力舞动,人已被银光笼罩,看似滴水不漏,然而这纸片枪杆击碎,一化二,二化四,渐渐成了一只只小蝶一般,随着掌柜琴声,缭绕陆青周身,时尔散开,时尔万蝶齐攻,片刻之间,陆青已遍体鳞伤,体无完肤。
  那书生左手边一白衣男子,从身边纸画篓里随手拿出画轴,向陆青掷去,画轴中空中展开,上中间三卷,竟将陆青围住,开成一人丈高的纸桶。书生右手边的那人,将一把剑,握在手中,稍已运力,已有三柄薄剑,飞鞘而出,上下三路,指着纸桶飞悬不止,只待陆青破纸而出,或者从纸桶上飞身出来时,一剑攻入,只有三尺之距,如被此剑出其不意地攻入,岂有不伤之理。
  书生右手边那个画卷男子,提着一支毛笔,悠悠起身,向酒碗中蘸了笔,飞身向纸桶边,微笑道:“小可平生拙笔,请陆大侠漫漫欣赏,多多赐教!”突然手一扬,在纸卷上奋笔疾书,如痴如醉,时点时收,不时只听画桶中“噗”得一声,纸卷上已出点点乌黑,渐渐透出红色。
  那持笔男子,笑道:“原来陆大侠有雅性与小可一起作画,亲笔指导,小可岂能失之交臂,上墨!”说着掌柜琴音突变,由方才小桥流水一般的悠扬,升为急浪淘沙的激昂,研台由柜台飞向持笔男子,男子随后一蘸,说了一声谢,随在纸桶上,银勾铁划地绘画起来。
  一边静坐的康云,见此人所画,正是腊梅独芳图,运笔道劲有力,构图疏密有致,枝条穿插,富有韵味,具扬补之遗法,大有彦霖风骨,然而当他收笔之时,只听纸桶之中沉声闷喝,“啵”得一声,一杆长杆穿纸而出,直取持笔者喉际,然中间那柄薄剑,应声而至,与断头枪相撄,“嘤”得一声,弹到一侧,长枪也随声缩回。持笔先生身子悠悠后飘,还兴高采烈地笑道:“用枪画画,还是并生所见,陆大侠境界之高,令小可望尘莫及啊,佩服佩服。”
  康云实在忍无可忍,喝道:“够了!你们放过他,我跟你们走就是了。何必要赶尽杀绝呢?”
  抚琴掌柜突然抬头,一脸微笑,弦音突变得如抑扬顿挫,给人有春风得意之感,只听他笑道:“康掌柜果然深明大义啊,老朽总把屠夫和杀人不眨眼的刀斧手混为一谈,原来并非如此。哈哈,本可放他一马,如今他杀了我们的人,所以要一命抵一命。”说着“噌”得一声,厅下三人齐身而立,各施所技,飞向纸桶,书生怀中飞出一册朱红色书本,持笔者手中毛笔,已染成血红,那剑客手中再多一长剑,齐向纸桶打去。
  纸桶之中,陆青已是遍身血污,体无完肤,毫无反手之力,勉强招架,三人再行攻入,以逸待劳,以众敌寡,陆青成了瓮中之鳖,任其宰割。剑客从纸缝中看清陆青所在之时,微微一笑,长剑吐射而入,然而正此时,他人身子如遇微风一样,轻轻一颤,握剑之手,抖了一抖。“兵”得一声,长剑被荡飞,斜削右边书生,书生始料未及,眼见长剑,齐喉削来,慌忙之下,申出二指,平夹过去,然而二指刚抬到肩上,身子突然一僵,“噗”得一声,人头与二指斜飞出去。白衣持笔男子见势不妙,向毛笔脱手点出,借势退身回到桌子前,然而双足即将落地之时,嘴巴微微一张,双目透出无限的疑惑,然后轰隆一声,砸碎桌子。
  抚琴掌柜早已惊疑万分,双目四扫,却未发现什么异象,但此时已然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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