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怅卧新春白袷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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怅卧新春白袷衣-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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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白婚纱长长的裙摆在暗红色的地毯上缓缓滑过,牵着裙角的两个小花童
的头上都戴着花冠,甜美的笑容犹如背生羽翅的安琪儿。
阳光透过彩色的玻璃窗灿烂地照耀进来,在神圣的光芒中,她走过一排排的宾客,手捧白玫瑰一步一步地向明清远走来。
还有一公尺之遥的时候,明清远骤然上前,紧紧握住她的手,灼烫如火的手指握得这如此之紧,甚至握痛了她。
她睁大了眼睛看他,手指冰凉颤抖,他倒是笑,带着她看不懂的邪魅与偏执。
浑身的血液在瞬间凝结,她不敢置信,再一细看,却又是满满的怜惜与激动。
她的心口重重地跳了一下——当真是看花了眼。
《婚礼进行曲》悠扬而宏亮地奏鸣着,明清远和顾夕颜并肩站在神甫前面,男才女貌,所有的宾客都忍不住赞叹:“好一双璧人。”
神甫把手按在《圣经》上:“明清远先生,请问您愿意娶顾夕颜小姐为您的妻子,照顾她,爱护她,支持她,无论贫穷还是富有,疾病还是健康,都相爱相敬,不离不弃,以至奉召归主吗?”
冬日的暖阳出奇的明媚,教堂的天花板描绘着《圣经》里的故事,伊甸园的毒蛇,诺亚的方舟。
“我愿意。”
神甫又问顾夕颜:“顾夕颜小姐,请问您愿意嫁给明清远先生为您的丈夫,照顾他,爱护他,支持他,无论贫穷还是富有,疾病还是健康,都相爱相敬,不离不弃,以至奉召归主吗?”
烛光温暖地摇曳,《婚礼进行曲》缠绵婉转,浓浓的甜蜜在空气中化都化不开。
“我愿意。”
从此之后,她的姓氏之前就要加上他的姓了。
交换过戒指之后,壮丽雄伟的教堂天穹下,在宾客们祝福的目光中,明清远微微低下头,触上她的唇,狠狠辗转,一直到她的唇也变得灼热无比。
在宾客们热烈的欢呼声中,明顾夕颜将白玫瑰花束向后抛去。
掌声哗然,门德尔松的《婚礼进行曲》热烈奔放。
新房里,西洋式的大床上的被褥都是簇新的,旁边摆了一架西洋式的大玻璃镜子梳妆台。梳妆台上又搁着一只玻璃花瓶,里面插了一把才开的腊梅,香冷入瑶席。
宾客们在新房说了几句白头偕老早生贵子之类的客套话就离开了,倒也是——明清远的级别太高,谁敢闹他的洞房?
暗黄的灯光下,明顾夕颜凝视着这个已经成为自己丈夫的男人,他的剑眉星目之中皆漾着笑意深深,她看着,不由得心中一阵恍惚。
明清远取出一瓶法国干红,拔出塞子扔在一边,拿了两个高脚玻璃杯倒了浅
浅的一层。他浅啜一口,望向她,脸上的笑意更深,目光直要望到她心里去一般。
“你……”明顾夕颜有些不知所措。
他将高脚杯端在离她唇仅两寸的地方,凑到她耳边吃吃笑道:“这回……你总得喝了吧?”
明顾夕颜的脸上蓦地飞来两片彤云。
他坐下来,用微醺的眼神看她,给她一个甜醉的微笑:“我们是不是该开始了?”
是,她等着这一刻,如一朵花,只为他尽情绽放。
心里微微一动,有灼热的唇落到她的耳坠上脸颊上,她感觉到他的手开始游走,他开始解她的衣。
惶然什么?她现在是他的妻。
明清远的鼻息开始粗重,翻身覆在她的身上。
衣衫尽落的瞬间,她还是感到无限羞耻,于是她闭了眼,浓密的睫毛不停颤抖。
“看着我!”他低声命令她。
她睁开双眼,看到眼前这张五官深邃而精致的脸,他又俯身下来,用吻霸道地撬开她的唇舌,层层深入,抵死缠绵,滑腻的舌在她口中缠绕和探索,带着红酒酣畅的甜味与醺然的醉意。
“我……害怕。”她一叫,身体像乍暖还寒一样被冻得僵住,无法柔软,更无从打开。
他心下冷笑,早领教过共Chan党的手段,男的不惜牺牲名誉,女的不惜牺牲贞操,她还在这里装什么冰清玉洁的圣女?
想到这里,明清远的唇角勾起一抹阴柔邪魅的浅笑,灼热的吻蜿蜒缠绵,一路向下,在雪白的肌肤上灼出一个个红的印。日出云开,春阳煦暖,刹那之间,万丈原野上的冰雪消融,唯见春水蜿蜒,滔滔不绝。
他浓眉一轩,挺身进入她的体内。她因为他的突然袭击而痛得厉害,指甲死死地掐进他的背里去。
痛?
身下的身色床单上竟是点点殷红,灼灼,直泼到眼里去。明清远突然感到有些困惑了,她竟是第一次?
明顾夕颜仰起头吻他眉中的那颗小痣,呵气如兰:“清远,轻一点好吗?”
这个该死的傻丫头,温热的气息勾得他身体里似乎有了一种奇特的热力,在各处游走的热量从全身汇聚,朝小腹游走,然后再往下,汇集成像要喷发的火山。
明清远已经什么也听不见了,平日里清澈的眸子变作瑰丽的色彩,目光流转间璨然溢彩,勾魂摄魄。
然后,他俯□,吞噬了她,揉碎了她。
明清远的攻击点燃了明顾夕颜的激情,好像夜雨行舟,船至黄浦江心的时候突然风雨大作,狂风狭着暴雨掠过江面,雷声轰响,波浪在愤
怒的飞沫中呼叫,鞭子一样的雨点抽打着乌篷船,一层层的波浪涌来,樯倾楫摧,船身在浊浪不停地颠簸着,她卧在船中,只觉得一阵强烈的昏眩。
突然之间,春和景明,波澜不惊,乌篷船在江中静静地向前驶去,一轮皓月倒映在水面,如一块玉璧静静地沉在水底,满天满地都是诗意……
这或许是地狱里的欲望,或许是天堂里的欢乐。
新房里只余下如醉的低喃和断断续续的呻Yin,身体扭曲成花朵的形状。
夜渐深,渐冷,月光愈发地亮,亮得如同一个人的眼睛,也许是月里的嫦娥,她抚着玉兔的皮毛,在极远极远的天幕上注视着芸芸众生,然后,冷冷地笑看人间的爱恨情仇。
作者有话要说:据说孔二小姐一生唯一一次穿女装就是和胡宗南相亲。“胡宗南是混蛋!”和“就是他胡宗南当了皇帝,我孔某人对他也毫无兴趣!”这两句话是孔二小姐相完亲后回家说的原话,因为胡宗南故意作弄她,害孔二小姐走路走到脚上都起了水泡……
另外按照西方的传统,新娘入场时要奏的是瓦格纳的《婚礼进行曲》。新人步出教堂时要奏门德尔松的《婚礼进行曲》。
PS:我真的不会写H啊……o(╯□)o


、第十三章 微生尽恋人间乐

西洋落地钟传来“当当”的声响,从客厅一直传到卧室,放在梳妆台上的腊梅静静绽放,有缱绻绵密的柔情,红萼无言,却唤起玉人。
明顾夕颜很不舒服地呻Yin了一声,似要散架一般的身体和满床的欢爱气息都昭示着昨夜并非一场梦。
刺眼的阳光从天鹅绒窗帘缝中透进来,一时难以适应,她不得不闭了眼。
这个时候,一个温暖的身体从后面贴了过来,他在她耳边柔声问道:“昨晚我弄疼你了吗?”
怎么一早就问这些?明顾夕颜满怀羞涩,把头埋到枕头里。
“别怪我啊,是你太过诱人,我再也按捺不住。”明清远略略整理了一下,懒懒地说,“快点起来冲个澡,我们去吃早餐。”
婚后的日子恬静如水。明顾夕颜早已预料到成为明清远的夫人之后的生活定会清闲,但没想到会是闲到每日无事可做的地步。
玛格丽特?米切尔的《Gone With The Wind》是极喜欢的,从南京带到上海,可惜只有上册。
瑞特用偷来的一辆破马车趁夜把斯嘉丽、玫兰妮母子送出了早变作断垣残壁的城市。他同斯嘉丽说了许多的话之后,毅然下了马车决心从军对抗北边的美国佬。
一切在这里戛然而止,不知道这个故事的结局是什么,如同不知明天将会发生什么。以至于她很多次都在猜测斯嘉丽最后会和瑞特还一起,还是会和阿希礼在一起。
而明清远待她自然是没有话说的。管家、司机、园丁、还有文慧都常常在她耳边嘀咕,少爷从前可是出了名的风流公子,醉卧花下,一掷千金,如今怎么转了性?自从娶了妻,每天定点出门,定点摇电话回家报告,定点回家吃饭。
一切都好——只除了明太太,她搬到麦底安路的公馆,任明顾夕颜如何请求都不愿见这个儿媳妇。
也许明清远说的对,她是难以接受,等到时间抹平一切伤口,她自然便会释然。
他这般说,于是明顾夕颜便信了。
——如果他也骗她,那么她还有什么人可以相信?
国民党第五届中央执行委员会第三次全体会议行将召开,元宵节那日,他便开了几个小时的车带她从上海到南京夫子庙去看秦淮灯会。
秦淮灯会的历史最早可以追溯到魏晋南北朝时期,有秦淮花灯甲天下的说法,自有不少外来客慕名而来,南京人又有没到夫子庙看灯就不算过年的说法,于是整个夫子庙都熙熙攘攘的,挤得人寸步难行。
虽比肩接踵满满的人,但张张都是喜上眉梢的笑靥。
十里秦淮的两岸流光溢彩,他们坐在画舫上看河中万盏随波飘荡的莲花灯,木浆又搅碎了水里的月,黄的光和银的影交相浮掠,眼前的美景有着
说不出的奢靡华美。
无怪建立在江南的政权总是异常容易倾颓,朝代更迭,短命如斯。
夜泊秦淮近酒家,而酒家的商女,却隔江犹唱后Ting花。
也无怪江南是帝王将相的温柔乡,美景如斯,万千志向都只剩了沉沦,十里秦淮流淌过六朝如梦般的纸醉金迷,在这里,谁还会记得烽火的危机与百姓的困苦?
这时有人在放烟花,无数的烟花倏地升蹿到高空,硕大绚烂的光朵立即尽情地在漆黑的夜里绽放开来,金朵赤幕,火树银花,诡艳的色泽惊艳了明顾夕颜的双眼,她昂首,身上镀上烟花的光彩。
尽态极研的色彩,在那一瞬已经胜过天地间任何一种花朵。
她惊喜地拉着他的手说:“好漂亮的烟火!”
他却自幼不就爱这类东西,大哥昏迷之后更是害怕看上喜庆的东西,碰上团圆的日子。
可怜最是天上月,圆过之后总是缺,孤零零的一轮挂在那里,阒然便是千古。
而那漫天的烟花在绽放的瞬间绚烂至极,但是它能够拥有的,只是短短的一瞬,来不及抓住,它便化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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