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花满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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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花满楼- 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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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美。”
他有片刻的哑然,随即失笑:“既有如此花香,又怎会不是娇花照水一般的好风姿?”
是啊,暮色苍茫之中,他看见的那一道明秀摄人的风景可不就是她么?
“公子此言差矣,牡丹无香,却是国色。”
不……,他在心底轻声道,那太不一样了——牡丹富丽,不及她高华;梨花又流俗,不比她清贵。此时此刻,他正像一个他素来瞧不起的登徒浪子那般,千般试探只为了一窥娇容:“望请姑娘玉手赐下莲花一朵,如此某方可一窥花姿。”
这一次传来的声音是含笑的:“公子不若再靠近些,小女子身娇力弱,实在怕这鲜花坠入尘埃,那可就……”
现在回想起来,那时怎么就没听出她笑声之下掩盖的种种阴谋算计呢?依言策马上前,换来的却是猝不及防的“天女散花”罩顶而下。
浅白青花的瓷盆固然美,可是扣在头上就……
这辈子从未有过的狼狈,他平静地在路人的纷纷侧目中取下头上的瓷盆,扯去缠在发间的莲花,从怀里掏出帕子擦拭脸庞和头发——他以为自己会勃然大怒的,可是没有。
不仅没有暴怒,反而还笑出了声……
******
很多年后已能心平气和跟黄瑛说起往事,她对他形容他们的前三次见面,第一次是“调戏与反调戏”,第二次是“围观命案现场”,第三次则是“美救狗熊”。
……咳,好吧,他不予置评。
只是莫名其妙地笑了,想那个时候自己是哪根筋搭得不对头,居然一头栽进去喜欢上了她,而不是把这个两次看到自己最狼狈模样的女人杀了灭口。
那样在别人眼中看来变态的癖好……那是他心底埋藏最深的隐痛,长年累月浸了毒开出的花,潜藏着黯绿的毒牙滋滋磨响,誓要把每一个接触到这辛秘的人吞吃入腹……
她是第二个例外,而长得像极了母亲的沙曼,是第一个。
******
其实他并不记得自己的母亲,她去世的时候,他才只有两个月大。
可是,在他长大到足够懂事之前,他也从没有见过父亲。
伺候他长大的,是母亲生前的婢女;王府账上每月拨给的一点月钱不够用,就靠着变卖母亲的遗物度日。直到六岁,他穿的衣服都还是母亲一针一线做出来的——她为他做了那样多的衣物,满满的装了十几个箱子,连他长大后的衣服都有……尽管起初看得出手艺不精,但是一针一线都是她亲手做下的,好像这样,她就能陪着他一起成长。卧房里的书籍字画都还留着,虽然不知为何有一些看似很旧了的居然是小儿习字的入门书,但他习字读书都是靠着她留下来的这些宝物。墙上挂着的小像是她为自己画的,那画法说不出是什么手笔,也不知是用了什么材料,和中原历来的笔墨线条勾勒描摹又实在太过不同,画出来的人物五官体态都简直和真人一模一样,就像一尊再仿佛不过了的雕像亭亭立在了白纸里;而画中那个金发褐眼的异族女子,美丽好比天人下凡。
再然后……他就知道了她是怎么死的:他的父亲把她当作外族的奸细,一杯毒酒就做了往昔千般恩爱万种风流的收梢。甚至对于自己这个儿子……也不曾有过半点重视,直到王府里的世子病死再无子息,他才被接近王府,见了生父又认了嫡母做生母,从此他就成了太平王世子。
然而这怎么够!
他要的,是足矣对抗太平王的地位和实力,让这个男人再也不能将他们母子玩弄于股掌之间,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他练武,只不过练的是一门十分阴邪的功夫——练成需要十年,一旦开始就决不能中途放弃。这十年之中他每一日的夜里都要忍耐着筋骨错位血脉逆流万蚁噬心的疼痛,每一日经受的痛楚都比前一日更深一分。然而一旦练成,他就可凭着蕴藉深厚的内力和奇诡百出的招式一举跻身武林巅峰之境,并且练成金刚不坏之身,再重的刀伤剑伤都能迅速愈合如初!
这实在是太大的诱惑,所以他练了。咬牙挨过了前三个月,到了第一百天,他终于痛得满地打滚,受不了地抱着头在墙上猛撞,直到遍地都是斑斑血迹……然而他不能放弃,他还要接着练下去,不然就是前功尽弃!
自残自虐!
痛楚已经深深刻入他骨髓,每一分痛楚都挑动他脆弱到极点的神经让他濒临崩溃,可是同时血液里狂躁的本能也开始叫嚣,在无法忍耐的痛楚之中,他的功力一次又一次地冲向巅峰!
十年之后,他的武功终于大成——但是从此,他也再离不开那如影随形的痛楚,就像一种习惯,一朝突然地失去就会满身空落落的不知所以然;然而一旦痛楚重新加诸于身,他就无可抑制地兴奋起来,由身及心;他的□,已然和对受虐快感的渴望交织在了一起,再也无法分割!
奇耻大辱,奇耻大辱——恐怕对于任何一个男人而言,这都是一件再难堪不过的事情!就连沙曼,他长期以来的枕边人,和她的母亲长得像极了的女子,虽然雌伏于他身下,可也不过是为他所逼——她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之中,处处都透露着厌恶与鄙夷!
——只有黄瑛,只有她!
在连他自己都唾弃自己的时候,只有她从来也没有鄙视过他的龌龊和悲哀。她的态度从来都是那么自然,她甚至善良到不愿在比武中利用他这一个致命的弱点将他击败,甚至杀死。
——就是这种善良!
就是这种善良让他觉得刺目,让他不能忍受,让他痛恨入骨却又无法自抑地爱上了,一头栽进去不能自拔,陷得好深好深。
真是悲哀呵——这个女人,她曾经铺天盖地浇了他一脸水,她曾经为了救他而违背西门吹雪的剑道,她曾经轻而易举识破他的易容改装,她曾经一句轻飘飘的“不信”让他心痛难抑,她还曾在可以乘胜追击击溃他的时候堪堪收手;她有时迷迷糊糊让人忍俊不禁,有时突如其来的急智又简直让人害怕;她习惯于蹲在最后面避过一切狂风骤雨,但也会为了在意的人从百尺城楼上一跃而下剑光挥洒;她见识过他所有的狼狈与阴险却仍不畏惧,真不知该说这是天真还是傻……她,她,她,她……
他早已满心满眼都是她,哪怕她心里根本就没有他!
他宫九这辈子第一桩赔本的买卖,就把自己的心整个儿搭了进去,血本无归。
******
在他做着西方魔教的少教主、忙着学习如何接掌偌大一个教派的时候,传来了她的婚讯,和那个目不能视的花家七公子花满楼。
无事一身轻的教主玉罗刹、他的生身父亲,笑吟吟问他:“要不要跟本座一道,去喝杯喜酒?”
语气里透露着这样一个讯息:你若想要,咱们随时都还可以去抢。
他沉默良久,最终还是摇头:“教中事务繁忙,儿子就不去了,烦请父亲代赠贺礼。”
时至今日,素性骄矜咄咄逼人的宫九终于也学会放弃。
——终究不是自己的东西,即便拿到手里也只是于心不安罢了。更何况她手中有着本教如同教主亲临的罗刹牌,身后还有江南花家、白云城、万梅山庄和陆小凤这些后盾,本教一次得罪不起。
后来又有一个晚上,他和那个血脉上的兄长司空摘星对坐喝酒。说起此事,司空摘星笑他道:“若放在从前,我定要笑你一声懦夫。”
他嗤笑:“你还不是一样?摘星摘星,白白取了这么个名字。”
司空摘星垂了眼,语音带笑:“这就叫做,不敢摘星辰,恐惊天上人……”
相视片刻,有一种久违的惺惺相惜的情绪忽然就满溢上来。他蓦地扔了手中酒盏,第一次不顾形象地一手抱起一个酒坛,扔给司空摘星一个,拍开封泥,仰头痛饮,真是何等畅快。
然而醉了一宿,一宿忘忧,却到底不能解尽这化不开的哀愁……




☆、恶搞番外小剧场:一锅乱炖

作者有话要说:完结了,不出意外的话明天开始定制,定制版多四篇小番外。
这一章部分内容放在“作者有话说”,呃……因为多少有点为新文打广告的嫌疑?如果有亲们想到比较好玩的小番外啊问题啊什么的可以给出建议,我以后继续更新在这一章里面,这样就不多收钱了~(≧▽≦)/~啦啦啦
【恶搞番外之一穿再穿】
 事情的起因是两人之间彼此无心的一番对话,对话的主角是身怀六甲却依然上蹿下跳活蹦乱跳蹦跶得无比欢快的黄瑛童鞋和神经绷得极度紧张恨不能把某人和她肚里的娃一起揣兜里捧手上的模范夫君花满楼——哦对了,背后还有一只猥琐无耻以偷听别人夫妻闺房私话为最大乐趣的作者神拿纸执笔,随时准备大手一挥颠覆天地。
 有鉴于这两只的代沟实在太过深重遥远,于是,沟通之中出现一些小小的问题也是在所难免滴。例如……
 “阿瑛,你怎么……你怎么又到处乱跑!”
 “怀着身孕,总要多运动运动才好……”
 “娘都说了,孕妇以静养为宜,你每日都吵着累,怎么还到处乱跑?”
 “才不是呢,明明都说要适当运动才能……”
 呃,好吧,这是先进的医血理疗观念与传统的休养生息理念的矛盾,不能怪这小两口。可是……黄瑛那边是怀着身孕,情绪敏感波动大;花满楼这边是初为人父,难免就关心则乱……于是发展到最后,两人居然拌起嘴来。
 “你欺负我!”某女含泪指控。
 “……”某模范丈夫不言不语,但是铁了心地要把人看牢了不放。
 “你欺负我怀着孩子,不能跟你动手!”
 “……”你要没怀着孩子,我又怎么会限制你行动?
 “你欺负我孤苦伶仃了无依靠,没法儿跟你争!”
 “……”开玩笑,你的依靠不就是我么?某人的大男子主义在这一刻展露无遗。
 “你欺负我举目无亲,没有娘家人,呜……”某女却是越说越来劲,本来只打算拔高一些问题高度让对方紧张紧张,孰料越说越伤心,最后居然把自个儿给说哭了,啧啧,真没出息……
 “……”哪有这回事?明明你娘家人比谁家的都强大,西门吹雪和叶孤城两位并肩啊,谁惹得起?
 可是,花满楼童鞋杯具滴没有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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