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酒问青天同人)追秋后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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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酒问青天同人)追秋后传- 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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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无知无觉

在已经烧毁的群英楼后殿门外,街边上尽是叫卖小贩吵扰,湿冷的雾气蒸腾弥漫,好似一道遮隐蔽尘的天然屏障,正是有利于暗藏潜行的好时候。斜系的长发被轻风吹起,一股清雅的气味悠悠然探入鼻息里,牵人神魄暖入心肠,莫飞惊,寻而转身,果在浓雾之后看见了余火莲。
那是个红霞满天的傍晚,霞光穿透雾气散洒在淡色的衣袍上,显出一个熟悉的越发瘦削的背影。白衣不染尘,腰里紧紧束着一条青玉色的锦带,一切如故,只是消少了些惯常的轩昂霸气,脚步略沉而显得淡淡寂寥,好像缺了什么。莫飞看得心里一阵焦躁,可是迈出去的步子仍是缓缓收了回来。胸口是微热的,十指如冰。一声呼唤梗在了喉咙里。轻叹,哥,你我终是不够洒脱。
暗门被打开,余火莲孤身进入群英楼酒窖地道入口。莫飞避在远处树后没有追上去,而是在院门外藏身而待。他未离开,是因心中渴望着与昔日可以托付生死的兄弟再相见,他未跟进去,是因心愧伤怀害怕这一相见之后难以回头。
这些日子里莫飞曾招来一群老朋友。这群人各个都不属于无间道统领,其中有商贩有官衙有民丁,皆在边关地界里长居数年可说得上熟门熟路。莫飞必要找到失踪的妹妹,只要有这些地头蛇相助,就算需要挖地三尺也非难事。明里暗里的连番打探几番,并未寻到莫煜的半分下落,却是得知了近日里余火莲除了边军大营和将军府,没再去过别的地方。
莫飞固执的认为,少主绝不会轻易将秋娘拱手送人,尤其是送给辽人,因他曾亲身体会过辽王府的凶境险恶,应当了解耶律夜希的手段阴毒,无所不用其极。余火莲身怀武功,一柄长枪可敌万夫,然而一朝被设计劫掳关入了刑室,也只有作了他人鱼肉,险些就被废去了一身武艺。一个长年在剑尖刀锋上游走的杀手尚且如此,更何况是毫无抵抗能力的弱质女子。把秋娘送去辽王府,无异于就此断送了她的生命。
可是如果被送去辽地的人不是秋娘,莫飞最先想到的,便是余火莲让清月作了代替。毕竟易容是清月的绝技。莫飞不敢再想下去,因耶律夜希并非善类,以他惯有的心性,断不可能念在轻尘的情面而放过了敢与他用计挑衅的仇敌。就像是多年前最不忍回想的那个深夜,因惹得他一时不快而连累了妹妹被糟蹋欺辱。
莫飞向后退了半步,头靠在冷硬的树干,深深闭上眼。好似一些肮脏龌龊的记忆就在眼前围绕不散,越是想要忘记越是变得清晰深刻,不由得感到眩晕作呕,眉头深锁。屏息许久,才得些微平静舒缓。
没有人比莫飞更了解清月对余火莲的心思,那份被展颢隔断而没能走到底的感情,是清月欢声笑语里一转头的愁。凭着这么多年来都未曾放下的深重情谊,若余火莲心中希望清月能代秋娘赴险,清月定会在他提出这个设想之前就自愿请命而去。所以当莫飞寻遍边关多处分舵府邸都没能找到清月时,心中越发害怕。他来不及细细推想,只是慌张的一路前往被烧毁的群英楼旧址,如果余火莲想要藏人,这里倒不失为一个避人耳目得以安置之处。
幸得傍晚大雾遮掩,莫飞避过了各个街口转角无间卫士的埋伏盯梢,重又回到了这里。这是最初让余火莲对自己的身份产生怀疑的地方。那日里窜天大火侵吞群英楼,他亲手绑了李绰离开地道来到千人之前,仍记得那白茫茫的一片,在强烈的阳光下灼耀得令人睁不开眼。莫飞虽然心中感念李绰为保全自己而牺牲,但把辽人暗中潜藏的眼线交给了少主处置,倒也不觉得后悔。因那时只是想着,只要他平安。
渐渐握紧拳,莫飞忍不住提醒自己,当得知妹妹被展颢利用而作了棋子,所有的事情必须重新审视思量!正思忖,只见浓雾之后,余火莲已出得门来,一张脸轮廓越显深刻,洁白的衣袍在冷风里掠起摇荡,他的手里多了一个精致的食盒,脚步在门口顿了一顿,回头往屋里多看了一眼,未作多留,关了门径自沿着巷中小道离开。莫飞避在树后,看着那个满怀悲伤的似乎将要赴死一般的身影,心中也有一阵疑,犹豫两下,待余火莲走远,终是闪身进入后殿来到了群英楼地道。
地道里一片破败损毁,并不见守卫,莫飞倒也不敢大意,只一路寻着角落墙柱遮掩,许久才到得地道深处。凝神静听,毫无人息,莫飞心里一沉,立即紧贴石墙屏息。静等了半晌,不见有丝毫响动。如果余火莲不是故意引他入瓮,何故会有食盒在手紧紧握着如视珍宝?如果余火莲就是故作姿态想要捉拿他,又为什么耽搁了这许久还不见有无间卫士上前围堵劫杀?!
忽的角落里有一丝微弱的亮光闪过,寻迹而去,只见墙角中一道极窄的缝隙透着暖光,恍惚惚光影轻摇,仿佛墙后另有一处天地。莫飞在石墙上几处摸索,摸到机关三重,耳附墙缝细听,只闻一个明显的呼吸,绝不似身怀武功之人。莫飞目光一凛,立刻在心中料定,秋娘正是被余火莲藏在这地道中,人就在石墙之后!
伸出去想要开启机关的手指不住的颤抖,莫飞深深吸气,心里一阵矛盾。妹妹的下落还未曾找到,多日来他已心急如焚,如果此时能把秋娘握在手中,定然多一分保全妹妹的机会。可是若他带走秋娘要挟无间道,要挟余火莲,或许许多事就会变得无法挽回!
隐隐约约,有和缓的歌谣声从石墙缝隙里传出来,那调子软软的,令人听着心就静了下来,想起了生命里曾拥有的美好。忽一回神,莫飞心中愤怨烦躁。犹豫?明明已经做了选择,明明已被血令追杀,还有什么退路可思量?!微微笑了一下,平静的伸出手去,轻按机关。一个食盒都能被哥视如珍宝,何况是人?
**
莫煜合上书,轻放在腿上,转头看向拢着淡色纱幔的内室,指尖抚平书角的褶皱。书里夹着刚收到的密信。北院王府如今重兵把守坚固如铁桶般,为了送进这封信,赔上了三个下人的生命。
莫煜觉得心里空,很想哭一场,眼眶里泪蒙蒙的,看着进屋端茶的下人也只有恍恍惚惚的一个轮廓,在水雾弥漫的视野里浮动跃荡。十多年过去,仍记得幼时的那场初见,那一刻雪光耀眼,一个幽蓝色的身影穿过疾风暴雪罩住小小的自己,一双温暖的手把兄妹二人从饥寒交迫的困境里拯救出来,那双有力的手好似可以驱散风雪撑起晴天。
那个唇边总带着邪魅笑容的像个顽皮的孩子一样肆虐破坏的男人,在五年前一个错乱的深夜把满腔气恨报复似的发泄在她身上。其后虽然给了她王妃的名位,但也明言给不了一丝一毫的真情挚爱。她成了个随时可能被撕碎被丢弃的玩具娃娃,天空从此只有暗沉的灰色。
不怪他。他的真情挚爱早就随着她的出现而逝去了,没有别的,他只剩下一个孤独的躯壳,孤独得变本加厉的破坏着,孤独得只能与自己交谈。此刻莫煜只有叹一声,至少他从没给过我希望,没有欺骗我。下意识的轻摸书角,微微仰起头,含泪微笑。我又愁个什么?两家仇恨大如天,自然是互相都不能放过的!
许下的诺言需要用生命来遵守,既然加入了无间道就知没有退路。李绰的身份败露曾引来了无间道宗主展颢的颇多怀疑,自己这副与莫飞极尽相似的容貌更是给了展颢最明确的解答。被识破的那一刻,为了保全哥哥,莫煜早就没有别的选择,只能向那来无声去无息如幽魂鬼魅般的黑袍散发人低头妥协。她答应了展颢继续留在七王身边探听监视。只有她一步不离北院王府,哥哥才会有活路。莫煜只是没想到,展颢要的这样快,这样决绝。
也不过一个冬天过去,初春才临,竟已到了要清算的时刻。
不由得开始担心,那个还被关在地牢里的姑娘。虽然信上说不要过多探视清月以免惹人注意,可是莫煜仍觉得,既然王府里注定要有一场生死拼杀,为了哥哥的幸福,必须尽快放这个姑娘走。
下人递上来的浓黑药汁在桌边冒着热气,莫煜浅浅一笑,拾起药碗仰头喝下,每日顺服的饮下毒药只为向生性多疑手段狠毒的耶律夜希证明自己与无间道并无瓜葛。这个她此生唯一的男人,对她果真是无爱的。
莫煜将空碗狠摔在地。下人安静的收拾了碎瓷退出屋去。莫煜起身,脚步虚浮的走入内室坐于床畔,听着熟睡的平和的气息,抚摸着耶律夜希露在锦被之外的手臂,那么坚实有力,好似可以驱散风雪撑起晴天。她轻轻躺下来,偎在他的臂弯里,无声亦无泪。目光凝滞许久,反倒微笑起来。一点点的温暖与安宁也好,虚情假意也好,这无尽的黑夜,我要你与我同路。
床上的人慵懒的翻了个身,另一只手臂携着淡金色的锦被拢过来,沉重的身体压得人喘不过气,莫煜忍不住想要发出一声痛呼,却又被他堵上了嘴。一个深吻几乎吞噬了理智,湿热的气息纠缠着脆弱的神经,一时间头脑发热眩晕,忽有错觉。他爱我,亦如我爱他。
一丝甘甜的浓稠液体夹着血腥气滑入口腔,凉丝丝的让人觉得清醒,莫煜整个人恍惚了一下,就像一脚踏空自高处狼狈跌落,睁开眼看见一双带着阴邪笑意的棕黄色的冷眸,她轻轻偏过头,抬手轻抹被啃咬出血的嘴唇。耶律夜希挑眉道:“服过剧毒为什么不叫醒我???你想寻死?”
莫煜半垂长睫:“每日的毒药是你让人准备了送进来,每日的解药是你亲自喂给我。王爷若是不放心,让煜儿死了便可证明清白,何必如此麻烦???这毒药药效果真迅速,我已感到腹内烧灼如火,只要再多等半盏茶的时候,便可以气绝而亡了??”
耶律夜希扳过她苍白失血的脸,轻喃:“狂妄的小东西,本王会时时刻刻看着你,不会让你如愿死去。”凝望着她哀然无助的双眼,俯下身在额头上轻印一吻,微笑:“从身体到灵魂,完完全全都是我的。”紧紧的拥抱,折磨,强迫,看着她哭成泪人,他笑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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