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同人)宠妃[元春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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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同人)宠妃[元春重生]-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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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侧妃低低应了一声,垂着头沿着那碧绿的柳枝快步走了开去……她依旧藏在柳树影里,园子里的丁香、池子里的芙蕖、墙角的君子兰散发着一缕一缕的清香,随风而至,又渐渐消失。柳枝随风拂动,彼此挨蹭着,擦着地面发出轻轻的哗哗声。过了一会,风停了,一切声响、气息,都化为云烟,无影无踪……连同那湖蓝色的背影一同远去了……
三王爷与七王爷僵持着,她躲在廊下,天地间所有的声音仿佛都消失了,却又巨大的压力在酝酿着——她觉得小腿发软,几乎要撑不住身体了。
直到七王爷噗嗤笑了出来,他还很年轻,声音清朗,让人很难讨厌他——又是天赐贵胄,她想,大约很少能有女人像方才的月侧妃一样,用那样冰冷不客气的语气对他说话。
“三哥,月儿的戏词——你也很少能听到吧?”
“你总是记不住,七弟。”三王爷的声音很冷静,他这个人向来都很冷静,“她是你的小嫂子。”
七王爷又笑了,“三哥没有别的话要说吗?”
三王爷沉默了一瞬,“你此次出征大获全胜,回席做哥哥的敬你一杯。”
七王爷简直笑得发起颠来,“我的好三哥,你敬的酒我可不敢喝……要喝就喝月儿亲手斟的……”
“你!”
“我怎么?是,如今我是要喊她一声嫂子,以后呢?”七王爷咬着牙笑,他的声音低了下去,却带了异样的迤逦,“如果天下都是我的了,月儿又会是谁的,嗯?”
三王爷面色一白,仿佛被人攥住了心狠狠揪了一把,他抬脚就踹在七王爷的腿上!
隔着这么远她都能听到那闷闷的一声响。
然后她就看到人前威风凛凛的两个王爷扭打到了一处,都是一声不吭下狠手,她看得简直要惊叫起来——这若是出了事可如何是好!
三王爷与七王爷厮打着,滚倒在铺着鹅软石的甬道上——只看着就咯得疼,更何况一个压着一个往死里按着呢!她又急又慌,却不敢发出声音,有心走开偏偏酒劲发了上来,腿软到动弹不得。
好在两位王爷虽然愤怒,理智犹存,打得累了也就彼此丢开手。七王爷擦着裂了的嘴角,歪头瞅着三王爷,竟然还是笑着说道:“三哥,你给爷记住了——当初你怎么把月儿抢走的,七爷我就怎么着抢回来!你且等着!”
三王爷正扯着掉了半片的衣袖喘气,听了这话,手上动作顿了一顿,冷哼一声,似乎是懒得回答。
七王爷哈哈一笑,很是快意的样子,“前面父皇还等着呢——弟弟我先走一步了!”甩甩衣袖,走得潇洒。
她屏住呼吸,只盼着三王爷也随之走掉。
谁知偏偏事与愿违,三王爷冷眼往她站的地方看过来——虽然隔着柳枝,她却觉得那目光像是一柄淬了毒的利箭一样,刺穿了她的皮肉直直钉在了心上——整个人都被冻结了。
“出来。”三王爷往她站的地方走近了两步。
她扶着柱子,往外挪出来两步,站到了日光下。
三王爷神色有些意外,“……是你?”
她蹲下身去请安。
三王爷的神色在意外中又多了一丝尴尬。
是啊,被儿子的庶妃撞见自己为了女人与弟弟扭打在一起——怎么会不尴尬?
她这样揣测着,心里不安起来:不管是三王爷还是七王爷,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让自无声无息地消失掉。她不由自主得向后退去,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三王爷——他神色阴冷,拧着眉头仿佛已经动了杀机,只是在思索该怎样下手才能最不引人注意。
她想要尖叫却仿佛被扼住了喉咙,连呼吸声都要发不出来了,手臂无意识得摆动着——随身带的帕子掉落下来,被风一送,落在了三王爷脚下。
三王爷随意地瞄了一眼那帕子,忽然停下了视线,然后他慢慢俯下身去,伸手捡起了那方帕子。那方帕子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只是用了顶好的丝线,用银线锁了四边,左上角绣了一朵小巧的海棠花——也不知绣得人怎样下的功夫,打开那帕子,便觉得那海棠花犹如美人般,正对你含情凝睇着。
美得生动,让人心动。
“你这帕子哪里来的?”
“回王爷,是当初奴婢在东宫服侍时,姑姑给的——说是宫里的贵人赏的……”她慌乱中将旧时称呼都带出来了,更不敢撒谎。
只见三王爷摩挲着那方帕子,神色惆怅而温柔,轻声道:“这是她的……”
她的?谁的?
她听不懂,也不敢问。
“既然这方帕子在你这里,也算是你的善缘。”三王爷看着她,“你走吧,今天看到的事情一个字都不准往外说。”
她忙不迭得点头——那帕子还安静得在三王爷掌上摊开着,他没说要还,她也不敢要。她扶着柱子,硬拖着瘫软的双腿,头也不回地走……
经了这一吓,她的酒仿佛是醒了,半路上遇到来寻她的碧玺,由她扶着回了畅音阁……正看到台上那大胡子气势如虹地唱着:“‘你道他兵多将广,人强马壮。’大丈夫敢勇当先,一人拼命万夫难当。‘你道是隔着江起战场,急难亲傍;’我着那厮鞠躬、鞠躬送我到船上……”
***
凤藻宫内室,珍妃听到这里长长舒了一口气,仿佛一直都是憋着呼吸的,她望着贾元春,有些不敢置信又有些兴奋,“这么说月贵妃与七王爷……难怪当初先帝一登基就让七王爷去守皇陵……这可真是……”
真是什么?贾元春从回忆中抽回神思,看了一眼屋子,轻声道:“太暗了……”
“暗?”珍妃有些奇怪,却还是起身去桌上去了银剪,将那蜡烛的灯花剪了下,只见那火苗一下子拔高起来,墙上被照得一片红模糊,却的确亮了不少。
贾元春闭上眼睛又睁开,看那光线,却还是暗。她自知大限将至,虽已经说得口干舌燥,却仍要细细讲来——只因她所知的月贵妃的确是位妙人,在她贾元春之后,值得有人仍能时时记起。
“我既然知道了这番事情,自然明白月侧妃在王爷心目中的分量——那时候我不过是世子庶妃,以我的家世,除非生下儿子,便只有小心翼翼绝不犯错得熬上十年二十年才能进为世子侧妃。所以王爷回府借着月大将军的事情罚了月侧妃禁足,处置那么狠,说情的人都罚了——众人便只当是王爷对月侧妃的痴迷劲过去了,见风使舵的小人,口蜜腹剑的姐妹都开始落井下石……”贾元春似笑非笑得看了珍妃一眼,“我却知道这都只是一时的,跟七王爷那场架打得有多狠,王爷心中就有多在乎月侧妃。所以我仍旧是时时去与月侧妃说话,与她排遣解闷……王爷只说了让月侧妃禁足,却没说禁止我们去看月侧妃——对不对?这便是我的机缘到了。”
珍妃面上神色变幻不定,良久道:“我当初见你仍是时不时看望月侧妃,只道你是个贤良人,心善却也傻气——再料不到你背后还有这样的谋算。”
“我以有心算无心,自然事半功倍,月侧妃不日就引我为知己。”贾元春自嘲得笑一笑,“我你是知道的,疏于文采,便是爱听几句戏文,也并不讲究,便是如今略知道些的,也都是那会儿月侧妃教我的……”她望着殿顶的藻井,重重得透了口气,“后来我有了身孕,永沥欢喜得跟什么似的——为我请封为世子侧妃。大约是月侧妃帮我说话,王爷第二日便递了折子,不过三日朝廷的谕令便下来了……我就这么成了世子侧妃……”
“原来如此。”珍妃咂摸着,像是嘴里喊了个橄榄,又酸又苦,“难怪当初你我二人都有了身孕,你立时就成了世子侧妃,我却等到瞻哥儿落地才……”
“总是求得太多折了福气。”贾元春幽幽得道,眼角凝了一滴泪,“……孩子没了……”那滴泪滚了下来,她却浑然不觉,“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到了许开窗的日子一看,外面的石榴树上刚刚绽了一朵花……那花本没有什么味道,那红色落在我眼里却泛起阵阵血腥气来……“
珍妃不忍再看她面上神情,垂了头只盯着她露在锦被外的手——曾经丰盈洁白的双手,如今瘦得皮包骨头,青色的血管蜿蜒在皮肉下,看起来脆弱不堪……总归是造化弄人……
“那一晚,月侧妃来看我……”
***
被憋在屋子里躺了一个月,开了窗她便一整天都望着窗外,直到那硕大晶莹的月亮斜挂上了西天角,从石榴树的枝叶中看去,象一盏明亮的羊角灯笼。她吩咐碧玺灭了屋子里的大灯笼,月光就像细流一样流淌下来,流过她摊开的手心,在指尖萦绕着莹莹的光……她的眼泪又悄无声息地流了下来,不知道那个未曾得见天日的孩子如今在哪里,这月光可也能照到他吗?
“月侧妃,您……”碧玺惊诧的声音,和着初夏夜里此起彼伏的虫鸣声,交织在一起传入她耳中。
月侧妃来得很匆忙,没有带侍女,一头乌发只松松挽了挽从左耳边偏垂下来,右耳上的红玉耳钉在月光下闪动着惑人的光,映得她的面容越发明艳。
“我有话对你说。”月侧妃的声音本是清冷,只在唱戏词的时候缠绵。
她眼中的泪还在不由自主得涌出来,“什么话?”
“我有话对你说。”月侧妃站在她床前,月光从她身后倾泻下来,为她周身都镀上了一层清辉。
她躺在床上仰望着月侧妃,月侧妃低头看着她……突然,大颗的泪滴从月侧妃双眸中迸了出来。
这深夜而来的月侧妃,还没有真正讲出她要说的话,就已经掩面痛哭起来……
自那以后,她察觉出月侧妃对自己的疏远来:比如说再也没有请她一同听戏,约好的一起观赏昙花一现也没能成行,去给王妃请安时再也不曾结伴来去……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如果说是因为她没了孩子,那曾经与月侧妃刻意交好时她也并没有怀孕呐……
月侧妃依旧是王爷捧在手心的珍宝,依旧是靖亲王府后院最受宠爱的女人。只是再多的宠爱也救不了月侧妃的命,她整个人就像是盛开了的昙花,每分每秒都在衰败下去……
三王爷的母妃周贵妃去了,丧事过后月侧妃大病了一场,唯一的女儿也高烧不止没熬过那年冬天早夭了。接着圣祖爷龙归大海,出人意料得竟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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