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娘茶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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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娘茶寮-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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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以刑依然凛着一张脸,而且越来越寒酷,直接将他的请求左耳进、右耳出的漠视。
于灵飞开始后悔自己干么逞口舌之快,讲了让他不高兴的话。这男人自尊心可是比天还高,这一刻他真想用胶布贴住自己的嘴,扭转前一分钟说的话。
再细想,这个时代视雏儿卑贱低下的风气盛行,若是切以刑对他有兴趣,想跟他滚一滚床单,应该算是天大的恩宠,他该喜不自胜的叩头谢恩才是,所以切以刑如此拿乔也是人之常情。
在他眼里看来,桃红陪过千百个男人,早就一文不值,设身处地一想,也难怪他觉得遭遇千方百计的推拒,根本就是不识抬举。
他总要说个借口,为什么以前的桃红可以为钱陪别的男人睡,就是不肯陪他。退了一步,他自贬身价道:「桃红也知将军厚爱,桃红念着将军天大威名,不能让那清清白白的威名给毁在桃红这贱妓身上,不是桃红不愿服侍,是为了将军的清誉着想,望将军大人不计小人过。」
他很痛苦的说了违心之论,听得自己都心虚了。
切以刑两颗黑中带亮,宛如黑水晶般的眼珠,像利剑一样的刺向他,仿佛看出他的谎言。
他额头滑下冷汗,惊惧不安的握拳。这男人可是个大将军,虽然平日讲话傲慢、老想对他性骚扰,但现在在他冷眼盯视之下,那威势宛如大网撒下般将他团团笼罩住。
虽然脸色如常的寒酷,但身上的冷气仿佛会扎人,而且扎的就是他,可见他有多不爽他的谎言。
死定了,他该不会等一下就命人把他拉出去砍头了吧!
下一刻切以刑冷声发话,声音是他未曾听过的冰冷与决绝。
「你回去吧,八王爷那里我会说说,只是成不成,不敢说在前头。」
「是,谢谢将军!」
他说着客套话。这男人一诺千金,自己可以安心了。于灵飞抹着脸上的汗,心头却莫名有种酸涩滋味,没想到他那么简单就放弃了要自己陪侍,是自己激怒了他?还是他失了兴趣?
胡思乱想间,切以刑已经拉着那个叫甜荷的丫头进了房里。
他心口像被针扎了一下,不由自主的灰心泄气起来,连自己也不明白心情为何突然低落。
有时他会想,自己为什么出现在这个莫名其妙的时代?为什么附身在这个万人唾弃的花魁身上?
好像老天在开一个玩笑,让他带领一群人人都看不起的雏儿,看能不能开创出新的局面。
更像是把他投入这个价值观混乱的时代,看他这块微不足道的石头,能激起多大的涟漪?能造成多大的回响?
不过自称桃红,让他有点不适应,他的本名叫做于灵飞,但在这个时代没有人知道他真正的名字。
人人看见他,就知道他是京城第一花魁,没心没肺,只要有钱什么客人都接,而且还是个最下等的雏儿。
他胸口又闷闷的了,回去之前,他绕到明珠廊,至少狗是真诚无伪的欢迎他,他把两只狗抱在怀里,亲了亲,再换另外两只,再各亲了遍,然后是最后,最得他疼爱、腹部有花的小狗,他暗暗喊它小花。
小花狭长的眼睛像极切以刑自傲自满时的倒吊眼,他每次气闷抿着嘴不说话,像只闷葫芦的时候,就是这副要死不活的模样,他最喜欢小花了,他对这只小狗热情的亲了好几次。
他放下小花的时候,廊前出现三道人影,其中一个是甜荷,她在一个看起来年纪较大、地位较高的妇人耳边说着什么,另一个女人则跟甜荷差不了多少年纪。
看到甜荷时,于灵飞忍不住腹诽,他来看狗也没多久,那切以刑中看不中用,竟然这么快就结束了,看来是未老先衰,恐怕真的桃红若是有幸与他缠绵的话,事后也会忍不住叹气吧。
这样一想,刚才的胸闷好像缓和了不少。
也该是回去的时候,他没有多想的走出廊外,那三人明显在等他,中年妇人连话也没说,一巴掌狠狠的甩在他脸上,没有防备的他被打得头晕脑胀,跌坐在地。
「你这下贱的雏儿,每天都来,迷得落合失魂落魄不说,还妄想勾诱以刑,我将军府是何等清白正经的地方,岂容得你这贱雏抬头挺胸的自前门进来,来人呀,给我打得这贱雏再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不知分寸。」
不知从哪里冒出四个壮汉把他扣住,他真恨这副身体,吃不胖又没几两肉,想反抗也反抗不了,头被抵在地上,磕得他头晕眼花。

【第七章】 最毒妇人心

「汪汪汪——」
声震云霄的狗吠先传来,继之明珠火速的奔到他身边,它张开大嘴狂吠,那威武、剽悍的姿态就连壮汉也面有惧色的退后两步,三个女人更是吓得脸色发白,退到一边去。
甜荷搬弄是非的说:「夫人,这是爷的狗呀,一定是这贱雏,这几日天天都来喂食,畜生不识好人坏人,就这样着了他的道。」
被称呼夫人的妇人何氏着实害怕明珠,一只两脚站起来比人还高的大狗,凶狠的咧着大嘴咆哮,就像荒漠北疆的巨狼一样,没有人不怕的,更何况还是她这种文弱的妇道人家。
于灵飞趁着这个空档,急忙的爬起身来,他眼眶一热,恨不得抱着明珠猛亲几下。这狗真有灵性,知道他被恶人欺负,赶紧奔出来救他。
见夫人动摇,甜荷娇甜的声音再加了把劲。她在府里久了,又是夫人身边的人,怎会不知她的心事。
「这畜生不知好坏,竟帮着这贱雏,大爷知道了,也会大发雷霆的处罚这畜生,夫人,若是不乘机警告这贱雏,他天天都来,恐怕外头会传言我们将军府里的男人全跟他勾搭上,为了将军府的清誉,总要立个威给底下的人看看。」
立威?
何氏咬了下嘴唇。这些年切以刑少年得志,将军府内从上到下,若不是记挂着她终是这宅子的主人之一,恐怕人心都偎向切以刑了,她虽被称为夫人,却人人眼中对她了无敬意,但一提到切以刑,所有下人倒像可以为他豁出性命,这种落差,她又不是傻子,怎会看不出。
立威这句话刺中她心口不为人知的痛,她颤着手指向明珠道:「给我打死这畜生,对着主人狂吠的狗,不要也罢!」
壮汉拿来粗棍要打,还有人拿着麻绳来套它脖子,明珠狠咬了其中两人,另两人则像疯了般的棒打它,它纵然气力充沛,也不堪四个壮汉的围打。
「不,不要啊!」
于灵飞抱头尖叫着,脑袋里热烘烘的,小狗听到明珠的低吼声,也好奇的脚步不稳的走出来,那些壮汉打上了瘾,一棍就把一只小狗给甩上天,重重的落地声,让于灵飞惨叫出声。
他抱起那只小狗,指上全是黏稠的血,那小狗当场毙命,另外四只被他粗鲁的抱起,护在身下,那些棍棒就招呼到他后背上。
他觉得自己的骨头要裂开了,背部疼得喘不过气,那甜荷站在那个夫人身边,唇角微翘,眼神冷冰,摆明想看他被打死。他什么时候跟她仇结得这么深了?
他看到明珠摇摇晃晃的瘸着腿,庆幸至少这些人的注意力不在明珠身上,而在他身上。
意识越来越模糊,底下的小狗呜呜乱叫,他抱得更紧,若是他这次死了,会回到现代吗?还是又会到其他地方去?
一想起音讯全无的阿捧,还有年少可欺的绿竹,跟机灵懂事的风袅,他忍不住眼泪往下掉,却又有一点点安心。
纵然他不在了,这些人应该也能够自立自强了吧,瞧他每日不在店里,晚上回去,一切依然井然有序、干净清洁,风袅算数强,经过这些日子的训练,记帐已经没什么大问题,想来他们已能够自行安排自己的生活。
若是上天安排他到这个时代来,顶着桃红的脸,就是为了这群不知要反抗的笨孩子,那他也不是太计较自己这被人传言睡过千百个男人的肮脏身子。
他是不是完成任务,该回去现代了?
至少再也看不见切以刑狂妄的拍着身边的床褥,一副与他风流一夜,是多大的恩惠。
想到切以刑,他像是听到他的声音,背上的棒打停下,明珠出现舔着他的脸,他护在身下的小狗全都钻了出来嗷嗷哀叫。
他的身子被提了起来,全身骨头就像要碎了般的难受。怎么,到了最后,他看到的竟是切以刑扭曲的寒酷脸庞,扭曲得他的英俊变丑了,倒也有些好笑。
若不是背部太痛,他一定会笑出声,发生了什么事,怎会让他的脸拧得这般难看?
「没陪爷玩过之前,你不能死!」
于灵飞想笑,这个自大又白目的口吻,的确就是切以刑说话的方式,只是声音沙哑得不像他原本的声音,像沙子磨过干干涩涩的。
他试着扬高唇角,嘴角吐出来的却是血丝,连声音也发不出来,他双眼一闭,晕了过去。

切以刑心里那把怒火烧得他想砍人。那桃红之前拼死勾引他,现在他愿意了,他反倒说出那些鬼话来虚应,他一看他低声下气的垂头,眼珠滴溜溜的转,就知他在说谎。
他要是这么好脾气、这么通情达理,也不会在阿捧被带走那一天,当着公子跟官兵的面,在大街上就脱了鞋丢他,更不会接二连三吊他胃口,让他又气且不甘的被他一路耍着玩。
这雏儿的坏脾气跟伶牙利嘴,他可是领教过的,装什么乖,分明是把他当傻子!
他拉了甜荷进房,一看替桃红预备的浴桶还冒着热气,他怒气更盛,要甜荷把热水移去,以免他看了心烦。
甜荷揉着帕子,娇嗲嗲的问:「爷,你还缺什么吗?」
他胯下的确有兴致,就差软绵绵的小手帮他泄火,更差一个柔嫩的花径,紧紧的箍住不放。
以前他桃红倒贴,他还嫌脏嫌臭,但他现在要了,那个人反倒不肯了,十年河东十年河西,真教人气煞!
「热水提出去,没事了。」
那女人还站在那里,一步也不动,他抬眼看她,她叫什么,他一时想不起来,他第一次在房里使唤丫头,以前怕心烦,家里丫头使尽心机、手段,要进他房里服侍,闹了些莫名其妙的事,所以他严正声明,房里不收丫头,要女人,就去外头找来睡。
这些天被桃红给搞得心烦气躁,才勉为其难的收了个丫头进房,可这丫头没气力,连桶热水都提不出去,而且讲话嗲声嗲气的,听了就烦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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