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同人)云雀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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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教同人)云雀氏-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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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动作不自觉一顿。回头看他,恰巧见他翻了一页手里的书,抬眼对上我的视线,漆黑漂亮的凤眼就这么看着我,仿佛随意一瞥就要看进我的眼底:“是‘云雀’的意思?”

我愣了愣,而后才笑笑:“Alaudi在意大利语中是‘云雀’的意思。”想来他多半就是为了这个在生气,我便顿了顿,又告诉他,“我最敬重的那位先生……也就是您的祖先,他的名字就是阿诺德。”

他得到回答,神色倒没什么变化,只稍稍打了个呵欠,转而又垂下眼睑去逗云豆,懒洋洋地哼出一个单字音节,“就是他么。”

微微颔首,我拿上便当盒,离开病房去清洗。

再回来时,又重新将食谱拿过来摊开,我找到一支笔,打算把接下来几天要做的菜色勾选出来。云雀恭弥还在翻看手里的书,表情平静,不像还在想刚才的事。可是和他一同生活了八年,他情绪如何,我多少还是感觉得到的。

不管他是从谁那里听说了阿诺德先生,心里头不痛快都并不奇怪。就好像因为身上有着另一个人的影子,而被当做替身优待……不用说云雀恭弥,即使换成我,自尊心也不会允许。

“我出生的时候,我的故乡西西里岛正在战乱时期。”因此我考虑了一会儿,还是慢慢开口,回忆起了更加久远的往事,“那一年两西西里王朝被推翻,西西里也几乎被夷为平地。我和其他失去父母的孩子一起,被放在了萨蒂西玛教堂的门口。”勾下菜谱上的海带排骨汤,我轻轻翻看下一页,感到他稍稍抬了眼,将视线移过来,“但我们并没有一起长大。在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西西里非常贫穷。每年的春季都会有很多人因为瘟疫而离开人世。当年和我一起被送进教会孤儿院的那些孩子,也几乎都在长大之前就过世了。”

那毕竟是个与现在截然不同的时代。我和绝大多数人一样,没有改变命运的能力。

“我很幸运,虽然每年都会染上瘟疫,但总能自己康复过来。所以到最后,我成了孤儿院里少数几个年纪最大的孩子之一,常常帮着理事照顾那些年纪比我小的孩子。”又瞥见椰肉排骨汤的做法,我想了想,还是在菜名边打上勾,再翻到前一页,去掉海带排骨汤,“不过这也是件让人难过的事。因为他们多数都捱不过春季。我们相处的时间,通常不会超过一年。”

刚好瞥见页脚颜色漂亮的腌萝卜,我便抬头问他:“您喜欢腌萝卜吗?可能会有点酸。”

他正撑着下巴拿眼角看我,刚听完菜名就皱了皱眉头,拒绝得十分干脆:“不要。”

我忍不住一笑,低下头翻开下一页,“当时整个西西里岛都非常贫困,神职人员的生活也很拮据,教会没有足够的资金把孩子们的遗体葬进墓园。因此我们只能把他们的遗体抛到山头,在寝室的墙上写下他们的名字,代替墓碑。”

有时也会抱着更小的孩子,让他们写下亲人的名字。起初每写一划都会掉眼泪,后来泪腺渐渐麻木,终于哪怕是在背着他们的遗体上山时,也不再哭出来。我曾经想要记住每一个名字对应的脸孔,最后却还是避免不了记忆的淡退,一切决心都成了徒劳。

明明被遗忘才是更叫人难过的事,那时却已经不会再哭了。

“一年年过去,四面墙上都写满了名字。我以为我这辈子就会这样过下去,直到阿诺德先生出现在孤儿院的那天。”合上菜谱,我抬起头看向云雀恭弥的眼睛,的确又通过那张相似的脸,看到了当初的阿诺德先生,“我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就感觉得到,他和我身边的每个人都不同。不仅仅是像那些富人一样拥有金钱和地位,阿诺德先生虽然看上去沉稳内敛,但掩盖不了那种独特的气质……我想那是强者的气质。”

后来就像我感觉到的,他不仅是个强者,还改变了我的命运。

转头望向窗外更远的地方,天际广袤,难得不见半点云彩,蓝得十分纯粹。恍惚便记起阿诺德先生带我离开孤儿院的那天早晨,我悄悄亲吻了每个尚在熟睡的孩子,最后抚摸了一次那四面写满名字的墙,然后悄声离开。也许那个时候我就知道,我不会再回到那里。与其清醒地同他们道别,不如吝啬一句“再见”。

“对于我来说,阿诺德先生就像上帝。他教会了我该怎样生存。”

也是因为这样,当阿诺德先生都离开时,我才会感到手足无措。

可终归还是过去了。就像从前任何一个人的离开,哪怕是阿诺德先生,也成了过去。

我回过头,重新看向云雀恭弥。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又半垂着眼看起了书。一手托着腮,像是没有在听我的话。只有云豆窝在他头顶,眨着眼睛瞧我。

脾气倒是从来没变过。我轻声叹息,“但是您和阿诺德先生不同。”

从没有哪个人的背影,会让我想到我该重新向前走,而不是停留在原地。

除了你。

我注视他面不改色的侧脸,想起那年的新年,脑海中还能浮现出他面无表情地站在马路对面看着我的模样。

那时候我在想什么呢?

我禁不住露出了微笑:“您让我获得了重生。”

云雀恭弥翻书的手顿了顿,视线还停留在书页上,依旧不肯看我一眼。

只是稍带着困倦的鼻音出声,语气平淡如初:

“吵死了。”

我笑笑,也像当初那样,不再说话。

21、壹 。。。

云雀恭弥出院以后,生活又恢复了常态。

原以为云豆需要像普通的宠物那样饲养,却没想到小家伙更喜欢自己觅食。它通常最早醒来,扑腾着翅膀就往院子里飞,等我早起做好早餐到庭院里喂鱼,它便懒洋洋地落到我肩上,已经酒足饭饱。

只有云雀恭弥经过长廊的时候,小家伙才会懒洋洋地张开翅膀,一边唱着并盛中学的校歌一边飞向他。虽说决定要留下它,但云雀恭弥对云豆也并不怎么特殊照顾。就算是在这种小家伙主动贴过去的情况下,他常常也只是瞥它一眼,便面不改色地走去前厅。

好在云豆也并不是那么黏他的。它在午餐时间前总会独自回来溜一圈,停在厨房的窗棂边叫几声“云雀”,向我讨一点酒酿里的米粒。不论纠正它几次,小家伙都学不会叫我的名字。倒像是眼里只有云雀,知道哪怕叫错了我也会给它米粒,就干脆这么叫了。

我倒不至于跟小家伙计较,时间长了也就不再纠正它。

只是平淡的日子也没有持续太久。每天早晨将垃圾拎出门时都要顺道检查信箱,里头多半是些传单,不怎么出奇。今天却发现了一个空白的信封,装着半枚指环和一张小纸条。

“请务必把这个交给他。”

一句没有落款的话像是写得没头没脑,信息量却挺丰富。我仔细看了眼那半枚指环,倒不算意外,认出它是彭格列指环。

看来不仅是首领的人选,第十代彭格列家族所选择的云之守护者也与初时代颇有渊源。

我捏着指环瞧,不禁有些感慨。

本来就是阿诺德先生的东西,辗转了一个多世纪,终归还是要回到云雀氏手上了。

尽管只有半枚,但还是看得出来,指环的形态与我当初看到的有很大的不同。那时它看上去过于奢华,戴在手上难免招摇。也因此,阿诺德先生总是只在必要的时候才将它戴上,甚至还言辞犀利地批判过这枚指环的设计所展现的审美观。

摇摇头,我收好纸条,把指环放回信封回屋。刚好见云雀恭弥已经来到玄关,正准备去学校。

“恭先生。”我便将信封递给他,“这是刚才在信箱里发现的。”

他看我一眼,没有先接过信封,倒是把手里的制服外套丢给了我。我便有点愣,接住了外套,又眼看着他把信封拿过去,“今天不带外套去学校吗?”

清晨露重,又是换季的时候,他往年总是容易感冒的。我刚这么出去一趟,不像往常那样披着针织衫,多少都觉得有些凉意。

云雀恭弥也没有回答,只把信封里的指环倒出来,挑眉看了看,而后抬头看向我:“谁给的?”

我摇头,“没有署名。”

他却不像从前那样就此作罢,而是没什么表情地瞧了我几秒,忽然伸手将我拽到跟前,从我的腰带内侧拿出我随手塞在那里的纸条,迅速扫了眼上头的内容。我有点惊讶,但仔细想想也并不奇怪。

经历过黑曜那次的事件,他是该学着留意细节了。

好在我也没有骗他,纸条上并没有署名。他看了便不再说什么,随意地将指环放进兜里,松开我的手径自出了门。

中午云豆照例从并中飞回来,却不像往常那样讨到了米粒就走。它蹲在窗棂上歪着脑袋啄自己翅膀下的羽毛,见我把午餐端去前厅时也扑腾着翅膀跟上来,落到桌面绕着盛配菜的碟子转。

饭后我又给了它一些零嘴,它倒是一一接受,却也不见离开。

我便任它在屋子里转,不再管它。到了准备晚餐的时段,我还没有走进厨房,就接到了草壁哲矢的电话:“是这样,伊藤小姐……今天有点特殊情况,所以委员长应该不会回去吃饭了。”他那边有些嘈杂,呼呼而过的像是风声,多半正站在学校的天台,“晚上可能也会比较晚才回去……虽然委员长没有说,但我觉得还是要告诉您一下。”

“我知道了。”我应下来,不再询问原因,“麻烦你了,草壁君。”

或许是没料到我会是这种反应,他支支吾吾一会儿,才同我道别,挂断了电话。我一个人吃过了晚餐,便端了曲奇饼干到前厅看新闻。云豆站在盘子边时不时低头啄饼干屑,倒也算是安静。

我偶然低头看它,始终琢磨不出它是什么品种的鸟类。于是又取了笔记本电脑过来,在互联网上搜索。一一看过了各种鸟类的图片,不知不觉便消磨了几个小时的时间。我记起该洗个澡的时候,依然没有找到和云豆类似的鸟。

因此拾掇拾掇,就去了浴室冲澡。

已经过了十一点,本想着云雀恭弥今晚恐怕不会回家,我却在浴室里依稀听到了长廊里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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