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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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珍-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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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他这么说,德珍瞬间狡猾起来,嘴角上扬,“你以为我那么容易娶到手吗?我从小到大,可都是那种母亲会让自己的儿子小心提防的女人。”

他好笑地看着她,心里觉得她这样真是可爱极了,于是嘴里也情不自禁开始吐露情话:“没关系,我乐意你是那样的女人。”

像是凌风开在悬崖上的花,有心攀折的人固然不少,但唯拥有他这样的勇气,才会一步一步去接近。

生也好,死也罢,总归是栽在她手里了。

心念一动,他闷声上前拥住了她,突如其来的拥抱仍有几分侵略感,但她适应地很好,很快变得安顺。顷刻,只听他叹息似的说:“梵高的星星为什么那么亮呢,你若真要我说,我也只能说是基于他放肆的风格所致,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合理的解释。他对亮度的追求到了极致,夜空中的星光便成为了漫天爆炸的超新星。至于他为什么要把星空画成那样,似乎也不为什么,若要追究,我想,他在成为一个伟大的画家之前,首先是一个人,一个男人,爆炸,定然是出于他满腔的勇气,如此而已。”

“就像我爱你一样,你比星光更璀璨。”

你比星光更璀璨(一)




在这个物欲横流的年代,撇开身家背景不谈,德珍不算特别出众,可妙就妙在,她不能选择自己的出生,从生至死,必须被家族的光环加持。而今她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所以她已经厌倦浪费时间和人讨论公平。

这也注定了她未来的伴侣,将和“公平”二字无缘。

梵高的星星为何如此明亮?

她不尽然满意仲寅帛的答案,但她喜爱他的态度。瞧他头头是道的神情,她就禁不住幻想他搬来各种资料在灯下恶补的模样。

大抵是收了画作的影响,又或者是因为季节的缘故,此时在她眼里,他色彩鲜艳有备而来的造型真是款款深情,似乎找不出比他更适合穿三件套西装的人了,明亮大胆的撞色让他全身 着一股爵士年代的新贵气息。而这个从冬天里走来仿佛雪神出身的男人,因为嘴边那几句俏皮的情话,变得格外迷人起来。

她发现,连他嘴角偶尔流露的自嘲的笑意,也是他人格魅力的一部分。

深呼吸三秒,嗯,再看下去,她就要忍不住开口称赞他的美貌了。

仲寅帛被她呼吸困难的模样逗笑,如果他不是那么了解自己,或许也会以为刚才那个满嘴讨喜情话的男人不是他,可面对眼前这个女人,他不得不坚信自己身在现实。

她是那种会让人说出不着边际的胡话的女人。

哪怕他在金字塔顶端饱尝了高处不胜寒的滋味,也见怪的妖魔鬼怪横行的场面,她也是那个能在一瞬间叫他忘记过去自己经手的那些“女伴”的女人。不是初恋,却比任何一段更像初恋。

因为,他从没那么紧张过。

叫人高兴的是,她的心,似乎也被他动摇了。

然而,拒绝,总是最好的勾引。他不再像最初那样被欲望蒙蔽双眼,理智地见好就收,灵活地运用着高手与高手之间对决的要义,展现着他惊人的克制和隐忍。

替她将那块未出世侄子的“礼物”和她一并送回家,惊雀巷里她袅袅娉娉,六尘不染的站着,应该穿裙子的季节里,她替自己的妹妹守丧,一身素色。然而这也抵挡不住她举手投足散发的仙气,光是那么站着就已经是一幅沁人心脾的美景,遑论什么时髦和前卫,在他眼里,美就是不经意。

而她,乖巧且驯服,恰如其分。

彼此眼神纠缠了一会儿,她抱着侄子的礼物转身进了花园,他在门外站了一会儿,才离开。像是一种高贵沉默的礼节,只对她奉行。

这之后,他忙于自己的生计,过着他杯觥交错的生活。隔了三五天未见他,说不上想念,但旁人已经先她一步看出痕迹来了。

雨薇像只闻到腥的猫一样轻手轻脚的凑过来,一把搂住德珍的脖子,亲昵的摇了摇,“我们的大小姐也有叹气的时候呀?”

德珍呆呆的看着自己桌上空白一片的信纸,又到了写家书的时候呢,她却一筹莫展。

雨薇睨了眼信上抬头,知道她又在写“家庭作业”,于是 嘴说道:“你知道吗,我外甥叫我帮他做数学题的时候我也会你这个表情。”

德珍索性丢开笔头,将家书事宜放后再说,“你不是约了李老师去逛街吗?怎么还不去?”

“啊你不说这个我差点忘记了,李老师去画展了,你陪我去。”

德珍有些头疼地看着她,这个人说风就是雨的个性,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已经到了了不起的境界。十分钟后,她的人已经在蒋雨薇的车上。

初夏的燠热已经开始显现,找了停车位冲进星巴克,点了单坐定歇脚,德珍耳边嗡嗡声一片,心里正在想那个男人此刻在做什么,只觉得自己的胳膊被冰了一下,“岑德珍小姐你不要太过分了啊,我这么一绝代风华的人物坐在你面前你竟然也给我走神?”

德珍关系的说了句“对不起”,喝了一口冰咖啡,雨薇问:“我听说有人买了红楼,就专不让你用,这事是真的吗?”

将她“你和人结仇啦”的眼神全盘接下,德珍无奈地垂下肩头,“又是哪里来的小道消息?”

雨薇眨眨眼,“难道不是真的吗?”

看着她懵懵的神情,德珍咽下了差点脱口而出的回答,沉默了片刻,才说:“你觉得呢?”

“你少来,又拿这套糊弄我!之前不是有人专程来接你下班,那人呢?和买楼的这个能斗上一斗吗?”一说起八卦来,她比谁都精神。

德珍只好笑,大抵是因为她从未扶正过仲寅帛的身份,而他用的车辆又不尽相同,学校里总是流传着各种奇怪的流言蜚语,她头顶“绯闻女王”的光环,无论如何都抹不掉,哪怕她一个字未往外透露。

她瞧着雨薇认真求证的真挚目光,竟有些不忍告诉她嘴里说的都是同一个男人,免得扑杀了她脑中那个宏大的故事。

正说话间,星巴克外百货商场的入口过道涌进来一批人,清一色的西装革履,不光如此,那头也出来一批人,领头的伸出手来与这边的男人握了握手,继而引他进去。

“啧啧,气场真不是盖的。”雨薇搓搓自己起鸡皮疙瘩的手臂,摇着头说。

德珍看着他离去的方向,即使被前呼后拥着,他仍鹤立鸡群,一秒钟就能在乌泱泱的凡人中脱颖而出,吸睛指数爆棚。

“你忘记他了吗,他就是‘细’的新主人啊,上次见过的。”发现德珍的眼神发直,雨薇善良的解释起来,不过很快她又笑了,“你大概是看过太多美男子,把人家给忘了吧?”

德珍抿了口变温的咖啡,心道:怎么敢?


你比星光更璀璨(二)
仲氏夫妇的婚姻也不是全然一帆风顺走到今天的,如今习惯居家的仲太太,也曾有过与丈夫有过价值观上的剧烈争吵。就像一个既定议程一样,每一段婚姻走到一定年头,都会经历这样事件。随着丈夫的能力越来越强,家庭越来越富有,婚姻中的弱者便会开始寻找自己的出路。

彼时仲寅帛还在美国念书,身为儿子,他给父亲的建议很直白,也很管用。时隔一年,他将他那双大长腿迈进了华尔街,而他的母亲得到了一座百货商店。

仲王生亲自参与了建筑设计,剪彩时给商场入口扎了个又大又漂亮的蝴蝶结,仲太太下车时尚不知这即将是她的新职场,云里雾里的被牵下车并从丈夫手中接过了剪刀。

知道事情原委后,她哪里招架的住这阵势,再也没为自己在家中的地位抱过屈。当然,即使丈夫儿子都是头脑一流的经商人才,她本人却资质平平,仲寅帛回国后,只笑着用了一句“赚钱的事还是让我们男人来吧”便顺理成章地从她手里接过了这桩生意。

所以,他今天来,是工作。

德珍对此并不知情,只猜测他或许和商场方面有合作,转头就被雨薇拖走购置夏装去了。两个小时候,雨薇战果累累,德珍两手空空。雨薇“啧”了一声,看不下去了,硬是选了几条裙子将她推进更衣间,“你再不换裙子穿,过几天就该长痱子了好麽?快去换,我买单。”

德珍拿她没办法,只好褪了长裤换裙子。

雨薇早就总结过,德珍无论穿什么都好看。在衣着方面,她早已完成了她所需要经历的一切,总是能将最恰当的东西穿在自己身上。

匆忙之中雨薇也是胡乱从衣架上抓了几件下来 她怀里,但更衣间的门再度打开时,雨薇的心情就像圣诞节拆礼物盒那样,两眼写满了惊喜。

一件白色丝绸上衫,一条印花长裙。丝绸和丝绸的碰撞,换做别人来穿,都显得过分隆重,可是穿在德珍身上,不仅裙子的古典和华丽没有少一丝一毫,还产生了些许少女的俏皮,淑女的热烈。最不可思议的是,这些本不相容的美,在她一个表情的管理下,竟和睦的融为了一体。

“怎么了吗?”德珍将耳边的碎发别到耳后。

雨薇半天回不过神来,愣愣的回答:“刚刚你的手机一直在响……”

德珍接过自己的手机看了眼显示,抱歉的走开去回电话。店外就是过道沿廊,巨幅的透明珠串从顶楼垂坠而下,她倚在栏杆上等着电话接通,却意外听见了熟悉的铃音。

“德珍小姐。”箫尘惊喜的叫道。

德珍侧首,见人群中正往外掏手机的仲寅帛,微愣了下。

箫尘快步走过来,花了三秒将德珍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眼珠里仿佛盛开礼花,“虽然知道你一向美若天仙,但你今天真是格外明艳动人啊。”

德珍坦然接受着这样盛情的恭维,目光却落在不远处的男人身上。

作为一段暧昧关系的双方,她和仲寅帛都想过何时将这段关系公布于众,然而他又“前科”在身,所作所为便不得不变得谨慎,她亦是持重之人,这段感情之于她虽甜蜜却也是负担,他们都有自己的顾虑,沉默着走到了今天。

然而让她没想到的是,这个男人只花了两个字就正式确立的这段关系。

仲寅帛那一瞬也是五味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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