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危险,神无往后退。
打起鼓动,钝重的声音响彻四周。
毛孔直竖。华鬼单手挡住了国一的攻击,手腕往回一收。国一脸上闪过短暂的苦闷表情,但很快就消失了。就在这刹那,华鬼快速地握住了国一的喉咙。
神无在脑海中播放着华鬼握住国一喉咙,以及其后发生的惨剧。要抓住毫无防备的喉咙太容易了。
华鬼手指陷入国一脖子肌肉中,只差没把它捏碎了。
“不要。”
神无轻叫,华鬼灵活地往后一跳。国一护着喉咙,后退一步,脸看向窗外,疾步跑过去。连询问的时间都没有,他手撑在窗棂上,脚轻踩地板,身子灵活跃起。哑然地看着国一举动的神无,慌忙跑到窗边往下看,刚好降落在地面的国一也抬起头看她,神无不由得吞口口水。
国一就这样消失在中庭的深绿中。
不明所以地看着中庭的神无转身,看到华鬼站在不远的地方,轻叫起来。
“怎么回事?”
华鬼说出自己的疑问。但神无只是紧贴着窗户,没有任何的反应。也许是神无僵硬的神态让华鬼误会了吧,他说“
“我只是想吓唬他。”
他边说边看自己的手。神无明白了她抓住国一喉咙的意图。她似乎对他的威吓行为有太多意见了。
“对不起。”
神无道歉,华鬼快步转身,看着楼梯。
“我出场时机似乎有点问题,我还以为要发生流血事件呢。”
华鬼的目光落在伫立在于走廊中央的水羽,水羽一脸不好意思的开口,华鬼只是瞥了一眼就走向楼梯了,水羽忽然脸色大变。
“华鬼。”
尖锐的呼叫声让华鬼停下了脚步,看向水羽。
“你要到哪里去?选定的事你知道了吗?如果说成我也成为候补……你怎么看?”
水羽以淡淡的——略带厌恶的挑衅性口吻发问,华鬼没回答什么,继续往前走。神无目送一言不发的华鬼离开。见水羽走过来,神无不由得紧张起来,身体僵硬,用力握拳。
“别那样戒备,不过我现在这样说也没用了。”
察觉到神无变化的水羽一脸寂寞,视线落在窗外低声说。
“昨天没能保护你,对不起。”
神无吃惊地看着水羽,他苦笑着低头。
“应该是在镜屋里发生了什么事了……对不起。看到你快乐的样子,我都忘记了自己的立场了。我希望你能体验普通高中的学园生活,反而——忘记了守护你才是我们存在的意义。”
他痛苦的神色语气使得神无咬唇,扶着依旧疼痛的肩膀,摇摇头。
“我还有点害怕。”
神无好不容易挤出这句话后,低头不语。水羽不可思议地反问:“害怕?”
“我觉得会有……恐怖遭遇。”
“我们给你?还是你已经遇到了?”
水羽惊讶地问,走进神无。
“我想让你看看,昨天你甩开光晴的手后,他有多失落。整个人行尸走肉差不多,原本开朗的执行部会长今天竟然一脸严肃地认真工作,吓坏了身边不少人。丽二也感觉到他的不妥,但碍于工作在身边,无法跟进处理。”神无惊讶地抬头,发现眼前就是一张可爱的少年脸。脸上还挂着闭月羞花的微笑。
“请你相信我们,无论发生什么事,我们都会不惜一切代价地保护你。烙印是宣誓一辈子爱你的人所馈赠的——因此才称之为求爱仪式。”
“但是,你们都不是因为喜欢我才烙印的。”
“一开始情况的确很特殊。但现在我们真的很喜欢你。如果你选择我的话,我会用上一辈子让你幸福……对了,如果你不相信可以去问丽二和光晴哦,他们大概会说出类似的话吧。”
凝视着微笑的水羽,神无后退三步,感觉自己连耳根羞得通红了,摇摇头想要甩掉这种感觉,如果再看剩下两人如此坦荡的示爱表情,她的心脏恐怕负荷不了。
完全调入对方设置的陷阱的神无,深呼吸几口气后看向水羽,却还是无法直视那张脸,马上别开眼。不能看他的脸,剧烈鼓动的心跳让神无更加焦急,只好不断深呼吸。
“什么叫选定?”
打电话到华鬼本家时,忠尚也这样说过。神无就熟悉的词语询问水羽,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
“神无还是不知道的好。时候到了我会好好解释,但暂时你就当做不知道吧……其实,只要华鬼行动就没事了,但现在看来始终不行。”
水羽叹息,抬起头,表情复杂地凝视窗外的森林。神无走过去,看到漆黑的高级轿车缓缓离开森林。神无走过去,看到漆黑的高级轿车缓缓离开森林。
“华鬼。”
“……不安吗?”
“呃?”
“对不起,没什么。对了,贡国一的神态好像很古怪?”
水羽突然转变话题,让神无有点跟不上,也不由得想到水羽到底来了多久。她紧盯着水羽的侧脸,他则垂下头。
“我大概知道你想问我什么……我也是庇护翼,必须好好工作。丽二跟光晴忙得走不开,就由我来负责。因为昨天那件事,我就一直跟着你保护你,不过你应该没发现吧。”
神无点头,水羽松口气似的对神无说:
“你来这里时,我真的很焦急,而且土佐冢拿钥匙时被老师抓住了。”
神无看向楼梯。本以为很快就回来的桃子到现在还没回来。
“土佐冢跟老师要耗很久的样子,我就想要神无到别的地方去,然后来到这里,谁知道你不见了。然后堀川响的庇护翼来了,华鬼也来了……华鬼捏住喉咙时我想要阻止,却被他发现了。那种单细胞生物的斗争不允许我插手吧。”
水羽把经过大略说一遍,休息一会儿再说:
“即使找到贡国一也别靠近他,情况有点古怪……他身上的气息比起是你为天敌更像是、怎么说呢。他应该很清楚神无跟华鬼的事啊。”
同样抱有疑问的水羽为难地说。
“……华鬼呢?”
神无问,水羽脸色越见难为。
“那男人来做什么是个谜。如果是我,如果只是为了回来看看,我是不会回来的……他应该又会消失一段时间吧。”
漆黑轿车沿着大陆移动,车身瞬间就消失在森林深处。
半夜,水羽打开电话本,以纤细得不像男性的指头缓缓按下通话键。数着对方铃声的次数,到第五次终于传来“你好”的回应。
“你好,我是水羽,老爷子在吗?”
他坐在沙发上问。突然,惊人的超声波——不,是女人的惨叫越过话筒袭击他的耳朵。他把话筒拿开,很快就听到“水羽!那个水羽!?”“呀啊”“让我听”“让开”“碍手碍脚”等纷乱的争论声。
“……什么事?”
水羽无奈地听着电话中的吵闹声,终于听到一道低沉男生怒吼。本人来了吧,水羽安心把话筒贴住耳朵,听到了本家主人,华鬼父亲忠尚冷淡沉厚的一句“对不起”。
“真热闹。”
“每天都这样。”
“……进入主题前先说一件事吧?”
“嗯?”
“我的银行户口不见了一大笔钱,而且是擅自提取的,是老爷子你做的吧?”
“当然了,别以为搞坏别人家房子不用赔钱。全靠你们,本家大宅变成了西式建筑,新娘们都很高兴。下次再来玩吧?健身房和室内泳池一应具备。”
忠尚的声音让人联想到他在奸笑的样子,水羽叹息。
不久前三翼以其庇护翼的户口都相当可疑地丢失了一大笔钱。平常是不可能的事情,但因为他们的钱都存在由鬼族管理的银行中,只要忠尚以鬼头的名义提取也就没什么奇怪了。但行为太过霸道了。恐怕敌人的响他们的户口中也少了一笔钱吧。忠尚这种豪爽的做法,总让水羽感动和意外。
“一般人遇到这种情况不都会客气吗?”
“我很喜欢日本庭院式的大屋。你以为我用了多少年的时间去兴建?你们可是连水琴窟都摧毁了,我现在拿你们一分钱算什么?还不快点感谢我。”
忠尚粗暴地说着,水羽放弃抗议,只能苦笑。纪念华鬼出生而建立的大宅,对忠尚来说,对华鬼来说都有着外人难以想象的意义。渡濑悄悄告诉他,华鬼比忠尚更加喜欢水琴窟的音色。
“我也觉我们做错了……回到正题吧?”
忠尚没有回答他。
“今天华鬼来鬼之里了,这件事你有听说吗?”
“……神无打过电话来。”
忠尚说出让人意想不到的名字,水羽一时语塞。神无跟忠尚联系­;——两人在伦理上属于“父女”,保持联系也没什么不自然的。但听到当事人说成这样,心底难免有点动摇。
神无渐渐对华鬼和他身边的人或事物敞开心扉。想到白天那情景,水羽垂下眼睑。对他人显露出强烈拒绝之意的少女,只有面对自己的鬼才会放松,即使站在对方触手可及的地方也不抗拒。
胸口闷闷的在抽痛。
为了不让忠尚发现自己的情绪,水羽深吸一口气,再次开口道:
“那华鬼有跟你联络吗?”
“没有。”
“……你跟他提起国过定的事吗?”
“提起过也没用。如果我下命令他就会行动,我还需要这么辛苦吗……但他自发地回到鬼之里去,也许还有点希望。”
忠尚无奈地说着,水羽叶不自不觉叹息。
“我似乎也成为候选人之一。”
“嗯,好像是。”
“……只是这样?”
“我让渡濑继续跟进,只是有些事已经如箭在弦了。”
“这样真的好吗?”
“那也没办法吧。我问神无回到鬼之里的蠢材儿子有没有什么改变,神无说没有。我还能说什么呢。”
“说完全没有就太不自然了。所以我才觉得不安呢。”
嘟嚷完,水羽挂断电话。
久未露脸的华鬼对神无没有任何感情。杀意、好意、兴趣等丝毫没有,只是单纯守护神无。
——非常矛盾。如果毫不动心又为何守护她呢。
如果华鬼明确表达自己的意愿,并且遵从自己的想法做事,也许他现在的心情就不用那么复杂了,水羽苦笑着想。
他以将覆盖着脸庞。
“真讨厌。他们两个我都喜欢。”
越希望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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