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从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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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从容-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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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可,过来见过你二姨娘。”柳氏好像答疑似的,及时回答了五可心中的疑问。

  “见过二姨娘。”五可上前行了个礼。二姨娘便亲切她携了她的手,打量间软语温言地问可儿的年纪,以及家乡等话。五可一一含笑回答。她觉得整个陈园里,最让她舒服的就是二姨娘这个人了。与世无争似的,将一切看得极淡。

  “姐姐,怪道你逢人便夸她,的确是个聪明可爱的孩子。”二姨娘放开可儿的手,含笑对柳氏道。那态度不远不近的,拿捏得恰到好处。

  “她母亲虽然不好,这孩子倒底是老爷的亲生骨肉,把她接回来,也算对陈家的列祖列宗有个交代。再则,这孩子资质不错,我想让你多教导教导她,以免走入她母亲一途,入了魔道,抱撼终生。”说着说着,柳氏竟然流下辛酸的眼泪。

  “姐姐,不必难过。老爷的骨肉,夫人眷顾,清河自然也应当做自己的女儿般看待,我看这孩子眼明心亮,断不会走上谢小姐那条歧路,指不定,将来是个有福气的。”

  “真的?”柳氏眼睛一亮,“当年你说长歌会嫁入诗书世家,我还不会,后来果然……”

  二姨娘轻轻一笑,“修佛之人,不好打逛语。”

  “若是这样果真是好,只是,你知道的,那两个素来与我不睦,更见不得我对这孩子好,我怕她二人起了害人之心,所以才将五可的居处定在你居处附近,盼望以后二姨娘有空闲,多多照拂才是。五丫头,还不谢过你二姨娘,日后你要多多孝顺她才是,要多虚心听听她的教导。你二姨娘不说是出自名门大家,却也来自书香门第,比你那亲生母亲,不知强了多少倍。”柳氏声音比往时高了几度。

  陈五可忙上前盈盈一揖,“谢过母亲,谢过二姨娘提点,那可儿日后可要多多叨扰二姨娘。”然后侍立一旁。柳氏与二姨娘相视一笑,便说些家常。

  闲话间,三姨娘,四姨娘相继而来。看见深居简出的二姨娘,四姨娘颇为纳罕:“今天吹的什么风,怎么把姐姐吹了来。姐姐不好生在陶然居潜心修佛,岂不怕佛爷怪罪?”

  “四姨娘,这佛也不是天天礼的,庙里的尼姑,和尚还有不念经的时候,难道我们二姨娘还比不得她们,只要一心向佛,多念两声,少念两声,佛爷爷是不会怪罪的,是不是,二姨娘?”三姨娘笑眯眯地询问。

  二姨娘只以淡淡微笑回应。三姨娘,四姨娘上前给柳氏问安。这时三锦,四绣也已来了。给柳氏行过礼后,见到侍立在侧的五可,见她穿着做工讲究的丝质裙衫,再与自己身上的普通面料做下对比。四绣的眼里直冒火,恨不得上去踩上几脚,然后再剪上几剪才泄愤。三锦笑出两个可爱的梨涡来,“我就说五可妹妹生得好,果然你站在这里,我和四绣都不知该往哪儿站了。”

  五可只做未见四绣那怨怒的目光,上前认认真真给三锦四绣行礼:“五可见过三锦,四绣姐姐。可儿年幼无可,还望两位姐姐今后多加照顾。”

  四绣冷哼一声别过脸去,三锦握了她的手:“自家姐妹,说得哪里的话。”

  “原来母亲,各位姨娘都在呀,二乔来得晚了,还请母亲责罚。”一个清淡的声音自门口传来。五可回身,只见一个面目姣好,气质如兰的白衣少女立在门口,手中捧了一盆栀子花,清香淡淡,泌入肺腑,很是惬意。

  “还是二乔孝顺,知道我有心头火,所以采了栀子花给我除烦。你这样乖巧懂事,母亲怎么会责罚你,二来,见过你五妹妹。”柳氏笑逐颜开。

  二乔这才笑着走过来,给柳氏叩了头,将栀子花递与李妈妈,便过来与陈五可见礼。

  几次三番的行过纷繁芜杂的古人礼,再有一餐礼数齐全的古人餐下来。年纪幼小的五可已经腰酸腿软。

  “五可初至陈家高门大院,这些礼法须得勤加教导,顾妈妈,你要多多督促才是。今日我也乏了,你们都各自回屋歇息罢。”柳氏颇有些疲倦地道。

  众人行过礼后一一告退。自然是三姨娘,四姨娘,三锦,四绣一路。二姨娘携了陈二乔,陈五可一路向怡情居的方向行来。

  “姨娘,可儿妹妹怎地这般虚弱,只这一早上便气喘吁吁,莫不是她身上余毒未清?”陈二乔对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颇有好感,已做亲妹般爱怜。所以方才见她颇为难受的样子,很是同情。

  陈五可翘起了可爱的嘴角:“多谢姐姐关心,因为昨晚儿玩得太疯,所以累着了,姐姐,我先回房去休息了,以后还会去陶然居找姐姐玩耍,姐姐不要闲烦才是。”

  “哪里会,盼着你来还怕请不到呢!”

  二姨娘见姐妹俩说说笑笑,不由得恬淡一笑。那谢娘子真是烈性女子,现在终于求仁得仁,哪像自己,为了女儿这般苟延残喘于世。佛法虽无边,却终难消心头恨。

  11谗诟 (1)

  陈俊恒一直缠绵病榻,不知不觉夏天又过去了。他仍然半死不活的支撑着,不见好转。若是寻常的人病了几日,一直躺卧在床都觉不爽利。偏生他在床榻上一熬就是大半载,好几次推开了搀扶的人挣扎着试图起身,却又都因身体虚弱萎顿了下去。甚至有一次差点因他用力过猛栽倒昏厥过去。

  他隐隐知道自己大势已去,怕是无法挽回。但是他不甘心,才只而立之年过半,正是男子春风得意的盛年,可他还连个继承衣钵的儿子还没有,还有那么多赏心乐事等待自己去做……

  荣喜堂外早早刮起了秋风,看着窗外两株老榆树上变黄的树叶渐渐凋零,一向不知愁的陈老爷的脾气越发的沮丧,暴躁。先是骂走了服侍自己多年的两个通房丫环。然后在和柳氏唠家常时也开始横眉冷对起来。柳氏起初还温柔含笑解劝,渐次的默默承受,最后被他骂得凶了,柳氏索性每日只到荣喜堂点个卯,远远的和陈俊恒招呼一声,然后垂首听完陈俊恒每日一程不变的暴戾叫骂:“现在就虐待起爷来了,爷我还没死呢,这个家是我当家,还轮不到你做主的。”再吩咐丫环仆妇们好生服侍老爷,后在李妈妈的搀扶着不声不响地离开。

  陈老爷气得七窍生烟,想追回来打上一顿,理论一番。却浑身上下除了一张嘴,每一处都不听使唤。成功喊出来了,也没有人听他吩咐,昔日怜香惜玉,无往不利的陈俊恒老爷今天真的栽了,他只觉得自己像热锅上的蚂蚁,被困在高高的悬崖上,上天无路,下地无门。

  “王管家,王管家!”他声嘶力竭地喊,门里的丫环仆妇们各忙各自手中的活计,恍若未闻。门外路过的小厮闻声开门看了看,便悄悄的走了,夫人曾经叮嘱,老爷近日来神情恍惚,常常无端发怒,闲杂人等,若无要紧的事,千万莫去招惹他。陈家上上下下的老少仆人都知道,自家老爷没生病时,也不是个正经行事的主子。若不是主持中馈的柳氏夫人贤能,陈家怕是早已被老爷败个精光,连块骨头渣都不剩。

  所以,陈家的仆人多听夫人的吩咐,任由陈俊恒喊得口干舌燥,也不曾搭理他。

  荣喜堂里静悄悄的,除了几声不知伏在哪里的秋虫的啁啾,便是除老爷的苟延残喘。

  忽然,门开了。多日不曾在喜荣堂露脸的三姨娘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手里拿了个精致的食盒。

  “老爷,你可好些了?荣华特地给你准备了你最爱吃的竹笋鸡汤,妾身服侍你喝上一碗?”

  陈老爷大怒道:“你们这些贱人,都恨不得我马上就死。那小六儿,自从三月前哭闹着来见了我一回,便到现在也没见踪影,那黑了心的柳氏,竟然理我不理。你这个贱人,如今又能拿了有毒的汤想毒死我是不是?”

  “老爷,”三姨娘笑盈盈的眼蓦地黯淡下来,“不要以为谁都像那个狐狸精,想害你性命。妾身想求老爷垂怜,老爷何曾看过我一眼。若不是如今园里上上下下都敢怠慢老爷。荣华又哪里有机会来到老爷近前。

  自从权哥儿死后,老爷从未到桃花阁来过。只日日去外面风花雪月。回得家来也一味宠着那五姨娘,六姨娘……我知道老爷怪我当年没照顾好权哥,可是老爷你想想,权哥儿也是我的亲生骨肉,我这做娘的,应该比你更疼他。谁想他小小年纪便被不明不白的死去,难道我不心生怨恨?

  老爷不来看荣华,荣华不敢恨,老爷是荣华的天,老爷若有个三长两短,对荣华又有什么异处。”

  陈俊恒看着眼前泪眼迷蒙的三姨娘,多情如他,不免又能忆起自己沉迷于那对酒涡的美妙时光。那时的三姨娘,也颇争气,自被抬进府后,第一年生下对人总含三分笑的三锦,第三年又生下自己惟一的儿子陈权,可是,不知是天妒或是怎么,权哥在六岁那年死得突然。

  那时的三姨娘伤心过度,自己过去。她再无心理会自己,着了魔般,日日与柳氏为敌。总与自己叨念柳氏因妒忌成恨害死了自己惟一的儿子。想让自己休了柳氏。

  当时的陈俊恒迷上了一个年轻貌美的妓女。从此对家里的妻妾都冷淡下来。直到去年娶回妖妖娆娆的六姨娘。

  其实,自己的众多妻妾里,最会看人行事的当属三姨娘。若不是因为权哥的死,或许自己不至于多年不理会他罢。

  陈俊恒动动虚弱的手指,三姨娘返手握住,将自己的头伏在上面呜呜地哭。陈俊恒道:“你莫要怪我。如今我已这样了,不能再为你打算。三锦那孩子很是机智,将来必错不了,你只守着她,定然不会吃亏。”

  “老爷,你记不记得多年前有个老道给您算过命,说您长命百岁,但命中有桃花劫。”陈俊恒恍恍惚惚中记得似乎是有那么一回事。

  “说的正是您三十过半这一年,皆因风流惹下桃花债,要除妖斩魔方去灾。这是那老道人临别赠爷的话,爷怕是早就给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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