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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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妃- 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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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这其中有什么渊源,她只知道,这处,是一个山洞,一个有着床榻,诡媚鲜花的山洞。
不,还有,床榻和鲜花的中央,有四枝古旧的烛台,上面的鲛烛是燃尽的。
但,此时,洞顶的天然采光口,隐隐有些光照射进来,这些许的光,将整个床榻笼进一种极其温暖的氛围里。
可,她的心,丝毫温暖不起来。
天亮了,一切,结束了。
她看到,她裸露的身体,仍是莹自如玉,只是,她的双腿问,是一滩早就干涸的血。
那,是她的处子之血。
血液的芬芳早就没有,空气里流淌的,是蘼蘼的味道。
那些味道,该是来自于那个男子的。
是陌生的气息。
那留下味道的男子早已不见。
她只能猜测他是谁,他究竟是谁,她却是没有看到的。
唯一的能肯定的,就是他和她,都被算计了。
如果不是被算计到,不会有那样疯狂的掠夺,完全不节制的侵占索取。
那样的感觉,让她觉得,那男子的本性,仿是迷失的。
只是,设局的那人,似乎预计错了,现在,那个男子不在了,这里,惟有她一个奸妇,不是吗?
配合她这局戏的男子,该是清醒得比她早,所以,不在了!
这出被谋算的戏,因此,或许,并没有得到圆满的演绎。
哈哈,只有她一个人!
她突然,仰起脸,笑了起来。
是笑这个出错的步骤,还是笑,自己本就是个最可笑的人呢?
在她凌厉的笑中,有脚步声传来,就在那山洞的一隅,传来一个人的脚步声
该是有人来收局了吧。
那里,是一处洞口,通向外面的唯一一处洞口。
外面,没有一丝的光亮,很黑。
这处洞室,只有她所在的这个空间,因着上面采光口的光线射入,还算亮堂。
这些许明亮,让她身上的污垢都无处藏匿。
真脏啊。
其实,她的身上,没有留下任何痕迹,除了,腿问的红肿之外,一点点的痕迹都没有。
只是,她仍觉得脏!
她顺手拉过那曾经盖住脸的纱幔,不算很大,但,遮体也是足够了。
她低徊的眸光,瞥到,昨晚她的礼装,那袭孔雀翎的裙袍,早成了一地撕烂的破布,绚丽灿烂,不过一晚,再看不得,顾不得。
堆累在榻侧,让她生起一阵厌恶,她用力将那裙袍挥拂至地,心底,却清楚,能挥走的,也不过是这死物罢了。
纱慢,很薄,只是,棱角,很咯人,咯得她,一阵的疼,那处疼,只有一处来自她胸部的左上方。
拥着血红纱慢的手,碰上去,那里,除了,缓慢的跳动外,每一跳的起落都带着绝对的疼痛。
她知道。彼处。是心的位置。
原来。心。还在。
这颗心,在即将停止跳动之前,还会有疼痛。
而,这份疼痛,随着那绛紫的身影从黑暗的洞室彼端进入,更让她无法忽视轩辕聿出现在那里。
他的眸华,掠向她时候,再没有一点的柔情,只蕴了千年寒潭的冰魄一样,把她的疼痛,都一并地冻结起来。
她听得到,在冻结的刹那,心底,发出轻微的‘咝咝’声。
是心底藏着的某些情愫,在破碎前,最后的哀鸣吧。
可惜,不会有人听到。
不会。
也不会。疼痛了。
她早该知道,倘若,这是一个局,最后收局要看到的人,一定只会是她的夫君——轩辕聿。
而她。避无可避。
哪怕,只剩她一人,床榻的零乱,定让轩辕聿看得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次谋算,终究,还是得到了背后谋算那人想要的局面。
即便,现场没有与她‘通奸’的那一人。
也足够了!
“醉妃。”他薄唇轻启,唤出这两字。
“皇上……”她咬紧嘴唇,艰难地发出这两字的音节。
他似乎,并没有一丝的愠意,只是,笼了极深的寒冷。
这份寒冷,着实是让她难耐,她宁愿,他是有愠意的。
“你。很好。”
他说出这三字,每一个字的收音,都仿佛,从她的心空取走一片,当三个字说完,她知道,这三片的缺口,汇聚在一起时,是再难填满的空壑。
没有待她说话,实际是,她也说不出任何话。
“原来,你的拒绝,不过是心有所属,不过是选择了背叛。”
他看着她,用最平静的话语,说出这最无情的话。
她该去解释,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他,她都要解释。
这,并不是她的背叛。
不是!
“皇上,您说过,你信臣妾,如果现在臣妾告诉您,您看到的一切,都是有人刻意的部署,为的就是挑起纷争,您愿意再信臣妾一次吗?”
这句话,她也用最平静的语气说出,要耗费多大的心力,只有她知道。
每一个字说出来,昨晚的触觉就会在她的身上,再剐出一个伤口。
直到最后,只是千疮百孔。
“信,也得有信的基础,现在,醉妃觉得,还有资格让人去相信你么?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而你的所为,玷污了这里!倘若三国因此遭受劫难,也必是因你而起!”
“是,臣妾不该随斟帝、夜帝来此,可——”
“不必说了,眼前的事实胜于一切。再多的解释,只会让人觉得你别有用心。
他决绝地说出这句话,夕颜的脸上不过苍白了一下,旋即,仅是暗淡的色泽
“皇上,臣妾之所以来此,您就没有一点责任吗?”在彻底麻木前,在彻底接受他的突然转变前,她还是想说出下面这句话,“您和风夫人,昨晚在后殿——”
“你不配提她!”
他打断她的话,带着一股戾气道。
不配,是,她不配提她。
她真的不配。
昨晚,是真的。
他可以出格地抱任何人。而她不可以。
何况,她‘错’得离谱,不是吗?
错,是她的错。
不该。听信别人的话。
这世上,或许,真的没有一个人的话是可以信的。
包括诺言,也是随口哼出的话。
转眼。就烟消云散了。
只有她自己,心里念着,不相信誓言。嘴上说着,拒绝誓言。
栽进去的,陷得深的。
还是她!
“皇上,臣妾知道了。”安静地说出这些话,她的容色,和语音一样,没有丝的波澜。
他的目光随着她这句话,蔑视地睨向她,这样的目光,是最残忍的。
她略抬的眸华,从那里,只读到他的嫌弃。
是的。嫌弃。
她很脏。
不是吗?
他走近她,唇边勾起完美的弧形,一字一句地道:
“既然不愿做巽国的嫔妃,又何必处心积虑地留下来呢?三年前,你该去的地方,是夜国。而,不是巽国!”
“若不是您,臣妾又怎会留下来呢?仅凭一枚夕颜花的约定。终究是您的轻率,不是吗?”
这句话,很配他残忍的目光。
她想说,因为,她知道,或许,她和他之间,说一句,就少一句了。
而这句话说的,本就是事实。
寄承诺约定于夕颜花上,不过映证的,恰是夕颜花的含义——夕颜一夜花。
只是一夜的承诺。
阴差阳错,因着他的轻率,才会发生。
否则。不会。
“纳兰敬德的女儿,果真是深得他的教诲。”他的语气在冷漠外,更带了几分的厌恶之意。
她,听得明白。
哪怕妩心的目的,是引她来此,可,会不会有些什么是真的呢?
“皇上,臣妾想再问您最后一个问题,上元夜,您出现在灯市,是仅仅为了赏灯,还是,有一场筹谋呢?”
这个问题,是她一直刻意去回避的。
也是她被妩心点醒的疑惑。
那一夜,除了邂逅慕湮,他恰好没有任何事。
这一切,是不是可以看做一场谋算呢?
太巧了。真的太巧。
没有这份巧合,还真的不会有这场阴差阳错。
“现在知道这些还有意义吗?”他突然,又笑了。
笑得很关,很美。
身为男子,他能笑得这么美,只是,这份美,只让夕颜觉到寒心:
“你——杀了我父亲?”
一语出,她没有自称臣妾,她的唇有一种不正常的红湮上。
他不置可否,神态,依旧冷漠。
没关系。
她缓缓地继续道:
“是啊,除了您,还有谁能将一切算到这样天衣无缝呢?您出现在上元夜的民间街头,一定是想目睹,我父亲是怎么死在你的完美计划里吧?我不知道,父亲到底哪里得罪了您,可,您是帝王,俗话说,君要臣死,臣不能不死,您又何必要策划这场杀戮呢?啊,对了,血莲教,真是一举双得,借了我父亲的死,再铲清血莲教的余孽,真的是一举双得啊。”
她说出这句话,脸上浮出一抹惨淡的笑靥,她的青丝经过昨晚的凌辱,早悉数披散开来,她的手,慢慢地伸到额际,那里,半垂下一片东西,挡住她的视线,更是一种累赘。
她将那片东西扯下,正是孔雀翎花钿,有棱有角的东西,一旦失去黏附,就会变得伤人,这一扯,触及了额际的伤口,但,不会疼,仅有一些血,从伤口处渗出,她用手拭去那些血,手心一片殷红,父亲死的那晚,血,应该也流满了秦远楼吧。
扯下这花钿,她的视线落到榻上的另一枚饰物上。
正是,昨晚,他亲自替她戴上的七彩贝壳。
她拿起那枚贝壳,用力地捏在手心,然后,一字一句道:
“错选了我进宫,是不是很失望?因为,您要承,受多大的心理折磨,才能做出这个决定啊。可惜,我并不是上元夜您在灯市看到的女子。我是纳兰敬德的女儿!当您发现这个错误时,所以,赐我醉字为号,对吗?醉,就是罪,对于您来说,纳兰敬德必是犯下您无法饶恕的罪,才让您亲自动手除去他!留我在宫里,是不是每日让您如芒在背,若刺戳心呢?”
一气说完这句话,她眸内再无一丝的光彩,暗淡,晦涩。
眼前的男子,他杀了父亲!
她的夫君,杀了她的父亲。
从昨晚到现在,经历了太多,知道了太多以后,她再做不到释怀。
“这种目光背后是什么?恨吗?”他逼近她,用力地抬起她的下颔,她尖尖
的下颌,在他的手心,被捏出一道浅红的印子,“不过,很可惜,你的身子已脏了,想要报仇,恐怕,也不会再有机会。”
他又开始笑,但这抹笑,在她的眼前,却渐渐涣散开来,模糊成一片。
“您最好现在杀了我。”
接下来的话,她没有说。
不说,他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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