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花事绘从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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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花事绘从容- 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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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刚才电话里可是什么也没说啊,之前也只不过问她过年何时回家,得知她不打算回来后也没什么表示,没想到他竟然赶在大年三十这么不声不响地跑来了。
“不欢迎?”他反拥住她,深深地汲取她身上的味道。
“怎么会,哪有老婆不欢迎老公的道理!”
“你说什么?”他陡地抓住她的肩,带着满满的惊喜与不确定。虽然赶在她过来之前他们就领了证,但领证后她急急出发,之后的电话联系因为她接打电话的不方便,只能控制在一天一通的频率里。
安之的脸微微泛红,扭捏了一下,鼓着腮帮子问:“难道我不能叫你老公么?”
“不是不能叫,而是我想多听听。”
她喜笑颜开,眼睛晶晶亮地看着他,灵动得仿佛会说话一般:“老公老公老公老公老公,听够了没?”
他一下子封住她的嘴,天知道这近两个月来他有多想她。无奈年关事忙,他实在抽不出身,终于挨到忙完放假,就什么也不管不顾的跑来了,再大的风雪都阻挡不了他。
“嗯嗯……”她抓住他不老实的手,喘着气辩了一句,“水噗出来了。”
她正准备下面条呢,一下子太过惊喜没顾上,都听到水沸腾溢出锅的兹兹声了。
“别管它。”他不乐意。
她努力抓住他的手,脸上一片绯红,双唇像鲜嫩的水蜜桃,娇艳欲滴:“你也饿了吧,我先下碗面给你吃。”
“我想先吃你。”他难得的像个要不到糖的孩子,怄气。
她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轻点了一下:“先吃面,然后什么都听你的。”说罢扔下他转身去下面了。
大雪覆路,山路又崎岖狭窄,虞玮韬的车停在半山腰上,后面的一段路是步行过来的。两个人吃了一锅的面,感觉身上既有了热量又有了能量,虞玮韬才拉着安之下山。
“你刚才怎么不把东西提上来?”天渐渐暗下来,安之找到手电筒,又是帽子又是手套围巾,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跟着他出门。
“这样一起饭后散步不好?”
她挽着他的胳膊,咯咯一笑:“当然好了,这种大雪天漫步,可不是想有就有的。”
他取过她手中的手电筒,彼此相扶着往山下走。
雪落无声,踩雪却有声。安之像个孩子似的,深一脚浅一脚地与他嬉戏着,偶尔抓个雪球砸他一身,他不甘示弱地回敬一团,两个笑闹成一团。
“去年这个时候,雪也很大呢。”
“你还记得?”
安之扯他的手,笑道,“当然了,你不知道那时你有多阴阳怪气。”
他微微一笑,不置一词。
“话说你当时为什么阴阳怪气的?”她忽然好奇了,几步跑到他面前,正对着他倒着走。
他赶紧将她扶正,淡淡地道:“没什么。”
他总不能跟她说,他当时以为她是二奶吧。
“小气。”她朝他撇嘴,刚想冲他吐舌头,又被空气里的冰冷冻得缩回,咝了口气,“你把车子停在山脚下么?”
“就快到了。”
“是不是给我买了很多好吃的?”
“你说呢?”
“嗷嗷嗷,党和人民感激你。”一想到鱼片虾仁,她都快馋死了。
虞玮韬打开后备箱的时候,安之一边故意使劲踹了踹路边的树,树枝树叶上的雪花簌簌地落下来,像被风吹落的洁白梨花,洒脱在他的肩头背上。他又好气又好笑地拿手电筒照她,她一下子双手捂住眼,嚷嚷:“别照别照,睁不开眼来了。”
他摇头收回手电筒,觉得这一段时间的分离,不仅让彼此的相处亲昵甜蜜许多,而且她也似乎有了细微的改变,好像添了分温婉,连调皮嬉笑都愈发的娇俏婉媚。
“还不帮忙来搬?”
她放下手,探脑袋凑近:“有这么多?”待得看清,一声惊呼,“啊,是烟花!”
“想不想放烟花?”
她把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
“那得自己动手。”
安之狼嚎了声,整个人趴进后备箱,贪心地一气抱了两箱最大的出来:“这两个这两个,我要这两个。”
他刮了下她的鼻子,看她不满的皱皱鼻子,笑着替她把帽子拉得低些。
安之是很喜欢放烟花的,但父亲向来节俭,家里条件也不宽裕,所以逢年过节能省就省。小时候邻里的小伙伴哥哥口袋里揣满鞭炮,她却只有羡慕的份儿,长大了懂事了,便连羡慕也一并省下了。不过这么大的烟花,她倒是第一次看到,但想到肯定不便宜,大概一箱就可以供一个孩子读好几年的书了。想着那些连几十块学费都凑不齐的家庭,安之拿着打火机的手迟疑了。
“怎么了?”
“我们点一个,剩下的拿到学校给孩子们放好不好?”
“把这两个都点了,车里的给他们留着。”
安之赶紧点头,远远地引燃导火线,忙不迭地跑回来躲到他身后。
这一处烟花放置地正是山路上的一个转角,路面延伸得特别往外,倒像是他精心挑选的一个观景台。烟火冲向高空,瞬间绽放万千光华,照亮整一片山头。那五光十色的绚烂映在白雪皑皑的天地间,让那些树影雪枝都变得流光溢彩起来。
烟火一发一发的腾空,绽放,安之站在光幕下,看得痴了一般,一直到那一箱烟花放空,雪夜又归于寂静黑白,她才后知后觉地感叹:“好美啊。”
“还有一个。”
她用力吸一口空气中的火药味,心里满满的感动,“这个你点,我们一人一个。”
他依言将另一箱烟花搬过去,点燃,回头就见她竟已躺到雪地上,那水红的羽绒服映着身下的无暇雪白,触目惊心的美。
身后烟火声乍响,那斑斓光彩倒映在她眼里,仿佛满天星辰都落进了她的眼眸里。
“安之……”那惊心动魄的美,让他觉得言语再多都是苍白的。
“天地自然间的梦幻神奇,真的好美好美,倒不像人间该有的美景。”
他在她身边坐下,俯下身吻她。这一刻的她,真的好美好美,美得让他觉得像是做梦一般。
张校长因为初一要赶着去各处拜年,一大早就推着她的自行车来给安之送热水。
安之披衣开门,慌忙接过她手里的热水瓶,感动得无以言表,“大初一的,张校长你就忙你的去,怎么一大早还来做这些。你稍等下,我这边零食不少,你拿些去给你家的大小孩子。”
她转身进屋放热水瓶,那张校长就站在屋外随意往里一探。这一探竟然看到安之的床上还躺着一个人,看床头那副眼镜,不正是昨天半山腰上遇到说随便看看的那个男人么?
安之住处简陋,哪里有条件分客厅卧室,全在一个房间里起居。她一时也没觉不妥,拿了昨晚用空的热水瓶,并一大袋零食出来,这才发现张校长目瞪口呆地站在门口,视线的落点正是她屋里床头的位置,都没反应过来接东西。
安之一下子明白过来,正要解释几句,憨直的张校长忽然回过神来,慌不迭地接过安之手里的东西,结结巴巴一句:“你……你再睡会儿……”也不等安之回答,转手替安之关了门,逃命似的推着自行车走了。
安之气得推床上的人:“都怪你。”
虞玮韬半睁开眼,又迅速合上,懒懒的语调掩不住的倦意:“怎么了?”这床又硬又小,他一晚上都没睡好,好不容易撑不住睡了会儿,大清早的就又被人吵醒了。
她一屁股在床沿上坐下,想起刚才张校长那惊惶的表情又觉得好笑:“也没什么。”他们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做的又不是什么非法勾当,就算被人撞见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她到时候跟张校长说明一下就好了。
“那再睡会吧。”他一掀被窝,将她拖进怀里,然后再用被子裹了个严实。
“我还穿着外套呢。”
“那我帮你脱了好了。”他手一下子滑进她的衣服里,却是滑进她睡衣下。她拍他的手,嗔他:“还来!”
这一晚上的,他不嫌累,她还嫌累呢。
他一下子翻身压住她,口气很是无辜,“没办法,床太小了,想来想去只有这样睡得最舒服。”
“喂喂喂……”
他已经不想再听她废话了,说完一句,“安之,你要记得早点回家。”再不让她有开口的机会。
其实安之不是没想过早点回去,尤其是刚来的时候,没有他在身边,她就特别特别地想他。但最早,也要到六月份了吧。等六年级的孩子顺利考完毕业考,她才算不枉此行。
这边孩子的求学条件令人不能想角的艰苦。虽说这里也算所小学,但学校的简陋不说,各项设施匮乏,她若不过来,就只有张校长一位老师。一个老师哪里能教得了这么多年级的学生,课排不过来,孩子们就只能上一天课休息两天,说是六年级了,又哪里能跟一般学校的同年级学生比?而这些孩子毕业后要想再继续读书,就只能在毕业考中出类拔萃,考上乡里镇里的初中,然后跋山涉水地去上学。
六年级班的学生不多,有几个却特别的勤奋好学。安之只觉得身上责任不轻,现在的教材又与她们当时不同,所以她几乎是一边学一边教。过年留在这里,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想安排年后早点开学,争取多补点课多教点学,让孩子们能跟上一般学校的进度,顺利升入初中。
只是这样一来,她必会忙得脱不开身,而且在六月毕业考前,她是断断不可能提早走人的。
接下来几天,张校长都是默默地将热水瓶放在安之屋外,再没敲过门。有次她大清早地还听到屋里传来床板的吱嘎声,老脸一烫更是悲喜莫名。待得临近学校开学,安之终于将虞玮韬送走,张校长几乎是饱含热泪地握住安之的手:“小宁老师啊,你对学校和孩子们作出的贡献与牺牲,我们永远都不会忘记。”
“没……没什么……”安之汗涔涔地收回手。虞玮韬临走前以个人名义给学校捐了不小的一笔钱,那都是他的功德,她这个嫁了人依旧一穷二白的可怜人,对这等发自肺腑噙着老泪的感激受之有愧啊。
张校长抓回她的手,又抹了把泪,感慨万千:“说起来,都是我的错,害你受这般苦,早知……”她哽咽了下,才继续道:“放心吧,小宁老师,这一件事我不会对任何人说的,尤其是刘小伙子。”
刘小伙子就是小刘,单纯的张校长一直以为之前每周来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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