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情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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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情缘-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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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去官驿与安国良玉兰话别,不免责问他,“刘介俯中的丫环、伺妾、佣人等女眷,多是被强抢强占的无辜百姓,理应释放回乡,为何送去教坊充做官妓?”
安国良与他俩落座上茶后,不以为然地解释道,“此仍大明律例所定,下官岂能不尊。”
雪娇冷冷一笑,“有贵重金玉器件,被送入潘永官船内,也是明律规定?”
安国良听了脸色微微一沉,辩解说,“潘永大人奉旨主持,我当然要听命于他。”
雪娇还是不依不饶,回道,“我看潘永与张才属一丘之貉,你是在极力奉承,以图自己官运恒通。”
安国良立时变脸,也不顾郑卿在侧,冲她发泄,“本官熟知朝庭法度,还用你来教我?你明知我大哥与慧芫情投意和,还要一直纠缠,就敢说自己毫无私心?”
雪娇听他端出此事,公然奚落自己,勃然变色斥他,“你虽然官至兵部郎中,也休想在本小姐面前摆谱,我就是要跟郑公子成亲,与你何干?。”
郑卿见他两已然反脸,忙劝住雪娇,对安国良说,“潘永原系东宫八党之一,绝非忧国利民之辈,你即决心投他,怕也难洁身自好。”
“铲除刘瑾张才、平反湖州冤案,皆离不开潘大人鼎力支持,我辅佐他难道错了?”安国良见义兄帮着雪娇,心中极其不爽,竟说,“你何尝不是看中扬俯官高财大,才至慧芫之情不顾,意与扬小姐成百年之好?”
郑卿一时无语,沉吟半晌,只是长叹了一口气,心想郑陈两家冤案昭雪,确实多亏安国良全力办案,此时再争执下去,兄弟之间又引出更多的不快和误会,便劝住雪娇,二人自回湖州城去了。
见他三人语言冲突,玉兰不便揷言。他二人辞别后,安国良心中不爽,携玉兰去江南第一名刹灵隐寺游玩。
安国良除去官服,一袭淡绿的夹棉薄锦袍,腰系一条青灰缎带,头戴四角方巾帽,似是乡绅富户。玉兰穿上雪娇为她购置的华丽衣裳,周身绫罗绸缎、光彩照人,惹得国良暗暗咋舌,复又想,表妹为了自己,也是历经磨难,如今苦尽甘来,爱美奢侈、也不为过。
灵隐寺原称云林禅寺,始建于东晋年间,为印度高僧慧理创建,经唐宋二朝扩建和修缮,遂成享誉江南的佛教名刹。寺院位于杭州西湖之北,寺外有一巨石山称飞来峰,其上奇石嵯峨、钟灵毓秀,在其岩洞与峭壁之上遍刻唐、宋、元时期的摩崖造像。
寺庙内建筑崔巍、气势宏伟,院内遍布参天古树、淳朴幽静,其间点缀冷泉、壑雷、春淙、翠微四亭阁,令人赏心悦目、心恍神移。天王殿和大雄宝殿门前,是雕刻精美的石塔、石龛,游人无不赞叹。
安国良引着玉兰细语慢步,景色宜人,进入天王殿内,正中是趺坐蒲团的弥勒佛像,袒胸露腹、笑容可掬,两侧有二丈余高的四大金刚彩塑像,个个身披重甲、神采奕奕。后院是巍峨耸立大雄宝殿,系单层三叠重檐建筑,檐高愈十丈,气势雄伟、金壁辉煌。
二人步入大殿,迎面一座高八丈的释迦牟尼莲花坐像,由百余块樟木雕成,造型端庄凝重、气宇轩昂,颔首俯视、令人景仰,正殿两边是二十诸天立像,大殿后壁正中为踏鳌观音立像,低眉细目、极具风采。佛像手执净水瓶、普渡众生,下塑精美的善财童子及其参拜观音故事。
临出大雄宝殿前,玉兰提议二人各求了一签。即刻兑了签纸,去院中翠微亭内细看,玉兰伸手抢过表哥的那份,签纸上书“金榜有缘少磨历,功名不弃难舍义,才貌双全水中月,春宵仍归少时骑。”就慎娇着催他解释其中寓意。
安国良微笑不语,要她先打开自己的签纸,二人同阅,“青竹梅马痴情怨,池中雏雁飞出园,舍生历险誓不悔,鸳鸯终遂毕生缘。”
玉兰自小熟读诗书,看了二人的签纸立即眉开眼笑、满心欢喜,故意问表哥,“签纸中的说法做何解释啊?
安国良虎着脸说,“求签问卦均是消遣,岂能当真?隔日我启程回京,顺便送你回家。”
玉兰听表哥说要送自己回家,心中十分不爽,竟闷闷不乐暗然泪下,安国良见状心中不忍,慌忙安慰她,“请表妹息怒,此事还可重新计议。”
玉兰这才破涕为笑,出了寺院,牵着安国良的手,攀登飞来峰赏景,二人又似回到少年,磨耳鬓腮、相亲无间,一直耍到黄昏。
返回驿官时,已过申时,潘永吩咐他即刻登船返京。
郑卿回到家中逾二日,古兴儿与公主才从太湖返回,仍然嬉戏耍闹、亲密无间。郑卿急忙避开公主将,悄悄将刘介伏法、刘俯被抄一事告诉三弟。古兴儿大吃一惊,担心母亲和小娥下落,当晚就跟公主道别,连夜独自赶往杭州城去。
寻到刘府,早已人去楼空,院中遍地狼藉、屋内残破不堪,古兴儿倍感凄凉。又向府宅对面的居民打听,方知男丁已全部发配边关,女眷皆被遣送教坊充官妓,古兴儿只好自去杭州府外城教坊查询生母和小娥下落。
明朝在各省设置官妓教坊,里面的妓女全部由犯罪官员的家眷和被剿灭的叛匪妻女充任,实际是对违抗朝庭者家眷的残酷处罚。
教坊由府衙官员管理、兵弁把守,收费极低廉,主要对附近州县的住军和底层官吏提供性服务。嫖资收入全部用于教坊吃穿用度,妓女分毫不得,也无权选择或拒绝客人,自然苦不堪言。
犯罪家眷和叛匪妻女,谴入教坊后,每日接客十几次后才可歇息,终日疲惫不堪。自酉时至子夜,每伺奉嫖客之后,竟无瑕衣衫覆身,以盆中清水略略擦洗,裸身斜靠塌上候客,凄惨之情、可想而知。
其间,资色好的年轻女子多被将佐、官差低价赎买,纳为伺妾,相貌平平或年逾二十七八的女子,则长期身陷魔窟、终日饱受蹂躏。
杭州城教坊建在外城西门的内侧,由四排十几间的砖砌平房围成一座四方大院,只在一边留有大门,全部官妓在内吃住生活,终日不得出院。平房向院外均不置窗,以防止女子逃脱。中间围了三排客房各十间、每间门上标号,房内置简单家具、床铺及水桶等,妓女在内日夜等候,嫖娼的客人在大院入口处交了钱,就可按照领到的门牌号,进入客房肆意发泄。
因价格便宜,除官军小吏外,每到夜间都有城中三教九流之徒,结伴来教坊嫖妓。古兴儿扮做嫖客,又给门口兵差额外小费,指定要刘俯谴来的女犯伺候。
交了嫖资领号牌进入客房,果然见着原俯中的厨房丫鬟,年届二十五六,赤身裸体裹着一条被单,斜靠在床头,仅仅数日,人已被折磨的目光暗淡、面容憔悴,半裸的乳房上抓痕累累、惨不忍睹。
古兴儿忙上前相认,打探母亲和小娥的下落。
丫鬟抬眼认出是三公子,便详叙抄家系由一位安姓武官主持,生母在进入教坊的当天就已自杀身亡,小娥被囚偏院时,被一名皇宫宦官看中,未遣教坊,如今去向不明。
古兴儿听完,竟如五雷轰顶、悲愤至极,一下晕了过去。丫鬟忙将他扶到床上,喂了些热水,片刻才醒来、撒泪如雨,立誓要寻宦官、安国良报仇,当夜去官驿悄悄打探,始知宦官是当朝司礼监掌印太监潘永,二日前与安国良已离开杭州城,乘官船回京复旨去了。
古兴儿悲痛难忍、怒火中烧,竟沿岸追逐官船十余日,因有众多差役守护,无从下手,跟到通州码头,见二人离船登岸,便悄悄追踪,寻到潘永府邸所在,再做图谋。
安国良在京尚无宅邸,便仍将玉兰借宿于杨一清府中,自己回兵部衙门后舍歇息。次日清晨,守门差役送来一纸,说是昨日深夜,有人塞于值守门房内。
展开后,只两行大字,“安国良,我与你不共戴天,生母小娥之仇,来日必报。”署名,刘府古兴儿。
安国良看罢大惊,自思,义弟性格直率、恩怨分明,此番将秦氏小娥之灾,全部记恨予我,日后必要找我寻仇。正暗自懊恼,潘永突然至衙内拜访,满脸沮丧,“昨夜子时,有黑衣人闯入我府中,劫走小娥。”
“竟有此等事?” 安国良闻言、心中已然,猜测必是义弟所为。
“劫匪武功高强,伤我数名家仆,幸亏有夜巡禁军,否则必伤及本官。” 潘永想起当时情景,仍喘喘不安。
“听闻今年河南盗匪猖獗,偶有潜入京中,滋扰官民的,我今日就吩咐下去,命禁军加强夜巡。” 安国良不露声色,敷衍道,“如今贵府略集钱财,还须小心,现锦衣卫人众,不如派三五差役,每周轮换把守。”
“如此最好。”潘永频频点头,“只是娇妾得而复失,实在遗憾。”
安国良心中暗骂,已是阉割之人,非要纳妾淫乐,真是禽兽不如,口中却说,“听闻前门有凤仙楼,粉妓云集、玲琅满目,个个风骚淫荡、服侍周全,尔何必为一小妾烦恼。”
潘永立时摇头,“那种地方,宦官出入多有不便。”
“既如此,下官时时留意,为你再寻侍妾?” 安国良郎朗一笑。
潘永听了心满意足,急急告辞回宫。
处理完兵部公务,安国良稍事休息,择日去杨一清俯上拜访,详细述说了湖州案的查处经过,又介绍了郑卿的近况,只是隐去自己与雪娇的过节。
扬一清听说郑卿赋闲在家,就对安国良道,“湖州染绢案业已查实,知府纪魏逼死人命罪当不赦,郑公子文武双全、寘鐇军前倒戈功不可抹,李东阳大人十分赞赏,朝廷已赦他前罪,应催他速速返京、复职领兵。”
安国良回衙后,即刻发公文催促郑卿来京述职赴任。
转眼已是春分,湖州城郊外成片的桑树林已吐出嫩芽,郑家染房的生意也红红火火、蒸蒸日上,又有雪娇隔三差五过来陪着说活,郑母心里格外高兴,看雪娇眉清目绣、开朗孝顺,便愈加喜欢,开始急急张罗二人的婚事。
郑卿心底为自己的婚事愁眉不展、忧心忡忡,借口教公主习武,整日躲在后院竹林中。因自小孝顺父母亲,现在父亲亡故,母亲逼自己与雪娇成婚,郑卿心中虽然极不愿意,对着母亲又总说不出口,只得委婉拖延。
公主见他疏远慧芫许久,更生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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