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字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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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字谶-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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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为何没治他的罪 
 27、 君心一片可对天 。。。 
 
 
?他可有蔑君之意,将军可失职了呢。”我笑着打趣儿道。 
他幽幽一叹:“我杀了他一人,又怎能睹得住天下悠悠众口?”
听他之意,料也是为杨广无德而失望,便随口道:“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侍……”话未说完,感到身后宇文成都的身子一滞,我忙住了口,暗想自己实是心急了些。 
“饶了他,是因为本将军今日心情好。”他口气生冷,气氛立时有些僵了起来。
见我默不作声,他又柔和了些说:“心情好,是因为你的那一声“成都” 
“没想到我的一句话还能救人一命呢。”我自嘲一笑。卖弓的壮汉我如没记错,该是第四条好汉雄阔海罢,他的命终归是我救不了的。都是好汉,只是各侍其主,所以注定要有无数的悲剧。这个乱世啊,是我根本无法左右的。可我并不想亲眼目睹,更不想冷眼旁观,可我又能躲到何处呢?我连这个选择权好象都没有的。
抑住沉重的心情,转而正色说:“天色不早了,劳烦将军送我回府罢,家里人定是惦记着呢。” 
他也不接话,兀自道:“我明日便让家父去府上提亲。” 
“还是……等等吧,我想家父能亲自为自己订下亲事。”爹娘不在,我终究觉得是件憾事。 
“也好,那我明日便派人去接令尊令堂前来。” 
“何必这么急?” 
“当然急,订了亲,我还要马上成亲。”他在我耳畔低声说着,“难道你不急吗?刚才不是挺有勇气的?居然敢在皇上面前,当着众人说与人私定终身。对了——不是不愿攀我这高枝的吗?” 
我被他问得羞愧难当,只垂首道:“你这高枝总比杨广的好些。”
他不禁仰头大笑一声,“不过……刚在殿外听你说与宇文成都私定终身时……”他略一停顿,转瞬变得认真的说:“我才知道为什么会有无数英雄甘愿为红颜而折腰了。而我,宇文成都也愿意为你——出生入死。” 
我心如一汪春水,被风吹起了涟漪。不得不承认,这一刻,我被他打动了,被他如此热烈而真切的表白而感动。
我闭上眼,此刻什么都不想,任他紧拥着。感觉到背上传来他灼热的体温,舒适而温暖,这一生就这样了吧,这就将是我今生停泊的港湾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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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谁人欢喜谁人忧 。。。 
 
 
六月洛阳暑气难耐,万里无云的天空浮荡着白蒙蒙热浪,不见一丝微风。
我阖目仰在树下,轻摇着团扇。
“清梨,你快看谁来了?”婶婶甜媚的声音在角门处响起,我睁开眼,见爹和娘都是一身布衣,紧随着婶婶入院。看到我会心一笑,竟都是整整瘦了一圈。
“爹——娘——”我一阵惊喜,眼里微微发热,疾步迎上去,腻在娘熟悉的怀里撒起娇来。没想到这宇文成都做事还真是雷厉风行。
“这孩子都这么大了,还没个正形。”娘的语气略带嗔怪,却满是宠爱。
“可不是?大热天的别在这黏着了,快让你爹娘进房吃茶歇歇。”
听婶婶一说,我才不情愿的从娘的身前离开一些,菀棠已是掩口含笑,上前给爹娘施了一礼,然后犹豫着问道:“不知……我娘她可还好……” 
我见娘顿了顿,笑意立消,爹也面色凝重的轻咳了一声。心下不禁有些疑虑,婶婶已是过来催道:“快些进房坐了,再慢慢絮话。”
菀棠似乎预感了什么,脸色陡变。刚进屋落座,便迫不及待的又追问了一遍。 
娘这才叹息一声,未言泪先落。我只觉眉尖一跳,挨近菀棠握住她瞬间已是冰凉的纤手。 
“夫人她……归西了……” 娘哽声说来。
菀棠的身子像不胜寒风的娇花,无力的晃了晃。我压住心里惊骇,忙搂住她,轻唤了声“菀棠——”泪水已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 
“你们刚走没几日,夫人她就……” 
菀棠如一尊石像般,呆呆的坐在那里,面如冰雕,眼里空无却没有泪,只是喃喃念叨着:“不……不可能……这不是真的……一定不是……” 
我被她吓坏了,不停摇着她瘦削的肩头,唤着:“菀棠,你想哭就哭啊,哭出来就好了,你别这样……会憋坏的。” 
她突然猛的甩开我,发疯般奔到娘的身边,厉声质问道:“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为什么不让我见娘最后一面?为什么不让我给她送终……” 
娘老泪纵横,无比痛心的将她揽在怀里,哽咽着道:“菀棠……好孩子……你这样,夫人在天上看到会心疼的……夫人她临终前不让告诉你,就是不想让你回卫州,她想让你安心的在这避段时日……她不想让你为她难过,她想让你好好的,高高兴兴的活着……” 
菀棠的泪水终是夺眶而出,整张脸埋在娘的怀里,身子抑不住的颤抖着,撕心裂肺的痛哭出声。那声音如记重锤敲击在心坎上,让人跟着疼痛不已,透不过一丝气来。 
次日一早,宇文化及便与他的正夫人曾氏过来与爹娘相谈订亲事宜了。按照规矩我不便出去露面 
 28、 谁人欢喜谁人忧 。。。 
 
 
的,只听娘说许国公夫妇皆是面色不悦,不冷不热。
我心里清楚,他们对这门亲事是万般不愿,可皇上既已赐婚,却又推不得。
而爹也只是说“成都这孩子倒还好,文武双全,又谦恭有礼。”我自是能看得出他对这门亲事,并不太中意。爹虽是一生不得志,可他却是个自恃清高的人。
我与宇文成都的亲事就这样别别扭扭的订了下来。
叔父安排爹和娘与我住在了一个院子,对他们也是百般客气,款待周全。
一家人又住在了一起,爹和娘也自是高兴,只是会在不经意时叹息一声,我知道他们是惦记清阳,而我也是一样,只是都不愿去提起。
日子看似平静的过着,可我却总感觉心里隐隐的不安,似乎这种平静下隐藏着汹涌的暗潮。 
菀棠也一直闭门不出,少言寡语,要么发呆,要么落泪。夜里也不怎么睡觉,即使睡了又经常会惊醒。堂哥想尽办法哄她开心,都无济于事。
我却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她,知道这种事,别人也帮不上忙的,就像身上的伤口,只能靠自己慢慢愈合。只希望她能快些从那种失去亲人的苦痛中走出来。
而我眼下能做的只有静静的陪着她,每天也都被无声的悲伤压抑着,她的痛苦就像水一样漫延至我,让我的胸腔里也像被填满了东西一般,沉重无比。不知是不是缘于此,让我根本体会不到一丝即将成亲的喜悦。 
所以当宇文成都派人来通知我明日去北邙山游玩狩猎时,我很痛快就答应了。爹和娘也极赞成的说:“去吧,别扫了将军的兴,正好也带菀棠散散心。”
其实我知道宇文成都不过是想见我,因为夏天实不是狩猎的季节,一般动物都在这时孕育成长的。
我应他,一是因娘说的,让菀棠放松一下,我也借机透透气。二是因前日听叔父说:唐国公李渊的二公子李世民和三公子李元霸来洛阳觐见圣上。那李元霸天生神力,天宝将军又逢前些日子染病初愈,皇上却偏在此时让二人双举千斤的镀金石狮比力,以致天宝将军当场吐血……” 
看过无数的唐史,我当然知道李元霸是宇文成都在这个世上唯一的对手,是他的克星。伤身事小,致命的是这样的事实对于硬气强悍和高傲的他;对于横勇无敌,从未战败过的天宝将军;对于身上背负着君主信任和父亲期望的他,自是无法接受的。所以我断不会在此时拂他的意。 
阳光垂直地照射在葱郁的山脉上,给群峰披上了一身亮丽的金甲。我们几人任意的在野水迢递,乔木参天的青山绿水间驰骋着,满目皆是翠色欲流,一碧千里。 
宇文成都正对着草丛间一只奔窜的野兔沉着的引弓搭箭,今日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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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他皆是少言寡语,没有了往日那般随性不羁,眼神里隐着些许失落和怅惘。可我却不敢去安慰他,只能装作浑然不知。 
随着“飕”的弓弩之声响起,那只雪白的野兔“吱”的一声尖叫,便翻滚于草丛之中。这一箭和他之前射出的数箭一样,一矢中的。
后面的两个随从忙纵马上前,俯身用剑把还在抽畜的兔子一下挑起,顺手接住,被拎住双耳的白兔仍兀自挣扎着。两个随从的马背,和肩上都已搭满了獐子、山雉和野兔。可宇文成都却仍没有停手的意思。 
抬头看了看奔驰在我前面的菀棠,才发现她真的很有骑马的天赋,只骑了这么两回,她的骑术已是远远超过我。马背上的她一袭白凌裙被风扬起,如云髻上只簪了一朵白菊,不施脂粉,不著环佩。有着冰雪一般的冷,死水一般的静。我不禁幽幽叹息,瞧前面这两人都是愁绪满怀,失魂落魄呢。 
婵儿收起小巧的紫檀稍弓,放缓了马速与我并辔而行。她今日穿了一身海棠红紧身胡服,透气短靴,如缎长发束成扇髻,不戴任何头饰,却更显英姿飒爽。 
看着随从拣起婵儿刚刚射到的雉鸡,我笑道:“倒是看不出来婵儿的射箭和骑术竟也这么精湛。” 
婵儿听我一说,尖尖的下巴一扬:“那是自然,我从小便与哥哥们一起学骑射,可从未输过他们的。” 
我抿嘴乐道:“说你胖,你就喘呢。” 
她呵笑两声,“清梨姐终于有一样落于我之后了。” 
“岂止一样啊,我落于你之后的可多了呢。” 
她一听,愈发笑得开心,抬头见一双灰雁自高空划过,敛起笑意,从容的举起弓。
高空中的两只大雁兀自飞翔着,全然不知危险已经临近。只听耳边“噌”的一声,一箭飞出,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一只大雁自高空跌落,直落至远处的丛林中。另一只受到了惊吓,仓皇着飞去,声声哀鸣让人不忍聆听。 
我不禁在心中暗叫一声“好”,只是可怜了那一对大雁,刚还双宿双飞,转眼便生离死别了。 
看着婵儿策马向林中奔去,遥见对面的山坡上也隐现出几支人马奔驰过来,料想也是打猎之人罢,也不再多想,纵马赶上等候在前面的宇文成都和菀棠。
可等了半晌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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