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权野兽朱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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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权野兽朱棣- 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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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王妃问:“找谁呀?”

朱棣说,一个卖烤南瓜饼的,他应该在前门外牌坊那一带。

徐王妃很感奇怪,找一个卖南瓜饼的干什么?想吃这一口,叫人去买就是了,至于把人请来吗?朱棣觉得应该知恩报恩,便说起那件令他感动的往事,他第一天装疯时,在前门外牌坊底下,有人让他吃狗屎的事,他问徐王妃还记得不?徐王妃皱起眉头说:“快别说了,一想起来就恶心,直想吐。”

朱棣笑着说:“可那狗屎并不难吃,挺香甜的呢。”

徐王妃瞪大了眼睛:“你怎么了,说胡话呀。”

朱棣告诉她,这不是胡话。卖烤南瓜饼的人塞给他的并不是狗屎,他亲眼看见,那人把南瓜饼搓成了狗屎状,递给朱棣,朱棣说,这个人心地不错。若不是他,他真得吞那地痞无赖的狗屎了。

徐王妃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事,真难为他了,一个卖南瓜饼的能有这样的善心,难得,是该找到他,谢他几两银子。

朱棣另有打算,岂是几两银子就能打发的?他后来在桥洞子底下过夜时,又和这个人一起混过几天,不可小看他,他是个秀才呢,他叫纪纲,山东济阳人,因为乡试舞弊被革去了功名。

徐王妃说,如此看来,他的品行不怎么样。

朱棣不以为然。用人有不同的用法,好人是人人喜欢的,用好人可以放心。但有些事,是好人所不能做的。比如你要监视谁,你让景清、方孝孺这样的人去干行吗?你打死他也不会干。

徐王妃猜到丈夫用纪纲是想“以恶制恶”了,她说:“这么说,这个纪纲不是个善良之辈了?”

朱棣冷眼观察,纪纲是个奸狡狠毒的人,但只要忠诚,这些正是他的优长之处。徐王妃说:“好吧,我让小保子去找,找回来见你吗?”

朱棣又说现在不见,不到时候,不妨先好酒好饭养着他。

? 帮了落魄大人物,早晚被提拔

李谦在前门外大街游游逛逛地走着,路旁有个卖南瓜饼的,他满怀希望地凑上去,却是个满脸折皱的老头,显然与纪纲的年龄、相貌不符。老头举着南瓜饼说:“客官,尝一块南瓜饼?又香又甜。”

李谦买了一块,边吃边问这老头,原来在这卖烤南瓜饼的,不是个山东人吗?老头说,炉子兑给他了,人家干更俏的活去了,当半仙了。说着用手一指,只见胡同口有一个支着幌子的卦摊,幌子正中画着八卦阴阳鱼,左右写着“上知天文地理三千载,下知人生命运五百年”字样,中间是“料事如神纪半仙”。

在卦摊后给人算命的正是穿起长衫顿显斯文的纪纲。

李谦走过去,站在一旁看热闹,纪纲正给一个老太太算命:你的贵人水命,当在正东方,不用急,三天后,他会来帮你,他一出现,立刻消灾,时来运转。老太太很高兴地付了卦金。

李谦坐了过去:“你不是半仙吗?给我看看相,说对了,有你好处,说错了,饶不了你,我就告你一个妖言惑众、扰乱人心罪。”

纪纲打量李谦几眼摇摇头说:“我给人算命,男人、女人都算,你非男非女,不是人,我没法算。”

没有这样骂人的,李谦一听就火了,劈胸揪住纪纲,吼道:“你这无赖,竟敢骂人!”周围的人都为纪纲捏了一把汗。有人充当和事老,劝李谦别上火,这算卦呢,信则灵,不信则无。

也有人指责纪纲:“你这算命的也不懂事,谁算命不图个吉利,你不给他算倒也罢了,骂人家干吗。快赔个不是算了。”

纪纲偏不赔不是,他笑嘻嘻地对李谦说:“这位爷,咱们这么着,咱俩到一边去,就你我两个人,我说一句话,你若不服,你掀了我的卦摊,烧了我的幌子,我放一个扁屁,我不是人。”

在围观者嘁嘁喳喳的议论声中,李谦扯着他的衣襟,把他扯到墙角没人处,李谦说:“我倒要听听,你怎么说。”

纪纲在李谦耳旁小声说:“人也就分为男人和女人两类,你既不是男人,又不是女人,两腿中间空荡荡的,你说你能叫人吗?”

李谦的气焰一下子被打下去了,气也消了,又自卑、又丧气、又无奈。他松开了纪纲,也小声问:“我又没脱裤子,你怎么知道?”

纪纲得意地吹嘘,若不怎敢称纪半仙呢。

围观的人一见他二人言归于好了,更为惊怪,议论纷纷。

李谦说:“你猜对了,我是王府后宫里的人。你叫我找得好苦,你这卖南瓜饼的时来运转了。”纪纲问:“是燕王殿下请我吧?”

李谦说:“你算够神的了,不过,你小心点儿,你给他吃狗屎的事,他再疯也不会忘了的。”纪纲开始收拾卦摊,他说:“若没有那一摊狗屎的交情,他也不会来找我呀。”接着他悄声问:“殿下疯病好了吗?”李谦忙说:“没好,一时半会儿怕好不了。”

纪纲半信半疑地看了他一眼。

? 最后一课

人困马乏的景清一行来到金川门外时,景清的坐骑扑通一声倒地,口吐白沫,再也起不来了。

景清蹲在马跟前,拍了拍马头,说:“可怜的马。”这是他此行跑死的第三匹马了,也有所值,行程比预计的日子大大提前,他估算,至少提早三天。一个随从说不止,整整四天。景清站起身,嘱咐随从找块地,厚葬这匹马,它是朝廷功臣啊。说毕,一瘸一拐地向金川门走去。

景清的到来,当然会直接危及朱高炽三兄弟的安全出京,只是此时他们不可能未卜先知。朱高炽三兄弟已经长行在即了。

方孝孺上完最后一课,要分手了,他对三兄弟谆谆告诫,说我与你们师生一场,就要暂别了,望他们好自为之。奉劝他们非礼勿视、非礼勿听,辅佐父王为江山社稷尽忠效力,永远做一个周公那样的忠臣。

他这是言者有意,三个公子谁听不出弦外之音?

朱高炽怕两个弟弟说出不恭敬的话来,就抢先说:“谢谢老师一年多的谆谆教诲,老师的学问如滔滔长江,我们只取了一瓢而已,还期望将来再来堂下受益。”方孝孺感叹地说,学问再多,也是身外之物,那些终老于黄土垅中的稼穑之人,什么学问也没有,未必没有人品,所以他告诫三位牢记:德为人本,人品在学问之上。

朱高炽代表两个弟弟回答:“我们记住了。”

方孝孺又问他们什么时候上路?朱高炽说,本来想越快越好。方才殿上太监传话来,皇上今天下午酉时要在奉先殿召见他们,想必是有一番训诲,车马也还没备办停当,这样,最早也要等明天上路了。

方孝孺点点头,便起身告辞,三兄弟一直恭送到太学大门外,朱高炽则一直送到宫门口,才依依惜别。与此同时,景清弄到了一顶软轿,乘轿前往皇宫,走得急急慌慌,在他看来,迟一会儿,都会铸成千古大错。送走了师傅,朱高炽三兄弟开始紧张地收拾打点行装,随从们把打好的箱笼搬到了院中。

一身朝服的徐增寿脚步匆匆地赶了来,三个外甥向他问好,朱高炽问长问短:“舅父这是刚散早朝啊?”他在审视徐增寿的脸部表情,觉得有点不对。徐增寿皱着眉头,看着院子里的箱笼说,破乱东西,不必全带着,轻装为好,越快走越好,事不宜迟。

朱高炽几人吓了一跳,停下手中的活,朱高煦也觉不妙,忙问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徐增寿只是说,夜长梦多,他怕有什么变故,反正有皇上诏旨了,那就马上走。朱高炽也不是没想过早走为宜,但又碍于皇上要召见,这是不得不走的过场啊。徐增寿却叫他们不要等了,立即走人。

朱高炽虽意识到隐藏的危机,却以为这样不好,再急,也不在乎一两天,皇上召见,本是一番好意,如果不辞而别,反倒给人以口实,好像他们理亏似的。这话是驳不倒的。徐增寿说,也许是他多疑。我方才散朝时,看见景清从北平回来了,他一身疲惫,连衣服都没换,就闯进了皇宫,告诉太监有十万火急的奏报,必须马上见到皇上,他疑心不是什么好事,所以就赶来报信。

三兄弟相互望望,朱高煦先表态:“那还等什么!”他踢了脚下的箱子一脚,说,什么也不带了,把人头带走就赢了。

朱高燧也鼓动大哥决策,反正我们手里有圣旨,能出宫出城,还等什么。朱高炽还在犹豫,本来光明正大的事,何必弄得苟苟且且?他主张再等等为好,万一不是这样,我们可就失礼、输理了。

朱高煦急了,他甩下一句话说:“大哥真是个不开窍的脑袋,你一定要等皇上召见,你等好了,我们先走。”

这一来,朱高炽才算下了决心,他说:“那就走吧。不过,朝廷还没给配马匹呀!”

朱高煦说,活人还让尿憋死吗?御马厩里有的是好马,盗它几匹不就行了吗?朱高炽摇头反对,这是闯祸呀,盗御马是死罪呀。

朱高煦说:“到什么时候了,还管这些!你害怕,到金川门那等我,我一个人去盗马,盗不成,我一个人顶罪。”

徐增寿也支持盗马,他说,事到如今,当不成君子了,让老二去吧。朱高炽叹了口气,心里很乱,本是好事,却要弄成这样。皇上和朝野上下知道了,会怎么看?一定会把指责的矛头指向燕王,不能替燕王分忧,却为他惹事,朱高炽心里别扭。

朱高煦说:“你们在御马厩外面等我,带好诏旨,我一盗得御马,咱们马上出宫,什么都不带,省得累赘。”朱高炽只好点头。

? 朱允炆明白得太晚了

景清艰难上殿,趴在朱允炆面前磕头:“臣恭请皇上大安。”

朱允炆抬抬手说:“景爱卿一路风尘,辛苦了,起来吧,赐座。”

景清爬起来,感到一阵眩晕,刚站直了腰又跌倒下去,一个殿上太监忙上去搀扶,把他扶到椅子上。

朱允炆说:“看你累的,若没什么急事,爱卿先回家歇息吧。”

景清说:“不行。皇上,臣受魏国公之托,昼夜兼程,光马就累死了三匹,没有十万火急的事,能这样吗?”说毕,从怀里取出奏折,双手举过头顶。殿上太监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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