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权野兽朱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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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权野兽朱棣-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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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莫逐燕”的偈语一样。

道衍不否认也不承认,信则有,不信则无。一定认为袁珙是做戏,也未尝不可,但他还是有道行的。

朱棣笑了,他并不相信神鬼,他更相信人的力量,自我的力量,佛也只有在他心中,才能灵验。

道衍连声称赞朱棣好悟性,好一个“佛在我心中”,这句话,即使出家人,有人一直到死也未必悟得明白。

朱棣突然告诉道衍,他想入京去朝觐!这正是他这次来到大庆寿寺见道衍的目的。

道衍吃了一惊,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朱棣说,蜀王都入京朝贺了,他此时去,不带兵,一定没危险。

道衍却说未见得。皇上时刻想着废了他,朱棣又不是不知道,这不是连废五王了吗?下一个非他而谁?

朱棣有他的打算,而且是分析了天下大势后,经过深思熟虑做出的决定,并非灵机一动。现在是双方都拉满了弓,又都不敢轻易发箭。朝廷削那五王,都可罗列他们诸多不法之事,朱棣恰恰没有这类把柄在朝廷手上。他在朝野上下是有声威的,朱允炆不会看不到,动他朱棣会有风险的。他如果在这草木皆兵的时候进京朝贺,一来可缓冲建文帝的疑心,二来可向世人证明他朱棣坦荡磊落,因此不怕朝廷抓他。而一旦抓他,朱允炆就在天下人面前输了理。

道衍也承认这是大胆的、突破常规之举,与其说燕王这个出人意料的决定是计谋,不如说是他的勇气和胆略。

朱棣还有一个打算,他要尽一切努力,把三个儿子救出来,他所以迟迟不肯举刀兵,一来顾忌到先发制人有大逆不道之嫌,二来会断送了三个儿子。他曾下过这样的决心,能救出一个也可破釜沉舟了。

道衍说他和袁珙虽被殿下尊为谋士,却想不出殿下这样出人意料的主意来,既然定了,就走一趟南京吧。

? 徐达的女儿在燕王府里捉鬼

燕王府里,用李谦的话来说,“软硬不吃”的姑奶奶正兴师动众地去捉鬼呢。

十几支火把逶迤上了玉带桥,火把在玉带河中映出一团团红光。这些人手持木棒、提着污秽桶,簇拥着徐妙锦走来。

走在最前面的是李谦,他还不忘回头吓唬徐妙锦,这若是让吊死鬼吓着了,可怎么向殿下和王妃交代呀。

徐妙锦早说过了,出了事也不用他管。她根本不理睬李谦的唠叨,毫不在乎地往前走。忽然有人失声地叫道:“鬼!”

果然,在槐树林的边缘,出现了几个白色的怪物,一跳一跳的。

太监和丫环们都像钉在地上一样,全身发抖,叫都叫不出来了。徐妙锦发现,只有李谦显得镇定,不怕也不叫,只是催促徐妙锦:“小姐,这不是碰上女鬼了吗?还等啥?快跑吧。”

徐妙锦也发毛,头发根发乍,她暗自给自己壮胆,心里想,哪有鬼?一定是他们吓唬人,这么一想,她镇定多了,细看,原来前面有四五个穿白孝衣的女鬼,披头散发,口中拖着半尺长的红舌头,鬼们都不是正常走路,而是双脚并拢,一跳一跳地往前走,这和书里描绘的一模一样。

传说中的鬼无常不就是这样走路吗?徐妙锦不觉毛骨悚然,见李谦带人早向回跑了,桂儿和几个小丫环也早丢了火把没命地尖叫着回身就逃。徐妙锦也有点沉不住气了,不禁后退了几步。

徐妙锦勉强镇定一下自己,回头大声给男仆、桂儿和丫环们打气:“别怕,阴气怕阳气。快把污水往鬼身上泼呀。”她见没人动,便走过去提起一个木桶,对着即将蹦到她跟前的女鬼当头泼了过去。又臭又腥的污血、粪便泼了个正着。

徐妙锦注意到那女鬼“啊呀”地叫了一声,倒在了地上,双手拼命在脸上抹,随后爬起来没命地往回跑。结果她看到,女鬼的头发脱落了,还有什么东西也掉在了地上。

这对徐妙锦是个极大的鼓舞,她大声鼓励大家,赶快泼污血粪汤,鬼害怕血腥污秽之物,这不是吓跑了吗?

这一喊,几个男仆仗着胆子向前,提起污水桶朝犹豫着在原地蹦跳的女鬼泼去,女鬼们惨叫着向后退,很快逃得无影无踪了。

徐妙锦说:“鬼吓跑了,跟我追!”

没人响应,李谦说:“小姐,你吃豹子胆了?没被女鬼伤害,已经是万幸了,你还要去追?万一被更多的女鬼缠住怎么办?”

一个男仆也劝:“小姐呀,你又不是驱鬼的道士,这不是拿性命开玩笑吗?”

另一个则说:“你不怕,我们可怕,还留着脑袋吃饭呢。”

徐妙锦无奈,只得说:“你们这帮胆小鬼!那咱回去吧。”她趁李谦不注意,从地上拾起那几样从女鬼身上掉下来的东西。

他们的火把扔的扔、熄的熄,只有一支还窜烟带火地亮着,他们拥挤着过河去。

? 画一匹马给一百两

柳如烟坐着一乘官轿来到景府门口,刚要驻轿,却看见一顶八抬绿呢大官轿先他一步抬到景府门口,前面有全副仪仗执事,他没仔细看,没发现这燕王爷的卤簿,只看见大大小小十几个包金红木箱子,摆了半条街。

柳如烟大为惊诧,不由自主地发问道,这是谁的仪仗呀,这么大的派头?

前面的轿夫早伸脖看明白了,这还用问?这么大一座北平府里,除了燕王爷,谁会有这么阔绰的排场啊!没看见王府的仪仗吗?

柳如烟这才仔细看清,前边两面青旗、两面白旗导引,绛引幡、四团扇、班剑、吾杖、立瓜、仪刀、响八节一样不少,真是王府仪卫的排场。柳如烟十分纳闷,朱棣来景家干什么?他心里忽然咯噔一沉,不好,该不是旧话重提,燕王又来为世子提亲吧?此次景展翼随父上任,柳如烟本来就几分疑惑,看来这并不是空穴来风啊。

轿夫把轿子前倾,等着柳如烟下轿,见他坐着不动,就说:“柳老爷,下轿啊。”

柳如烟看见景家的大门敞开,燕王的全部仪仗鱼贯进入院子。柳如烟沮丧地对轿夫说:“不下轿了,走,回衙门去。”

两个轿夫相互看看,只得抬起轿子向后转。

景清不在,他还在布政使司衙门里。景家只有景展翼在画她没画完的群马图。院子里的喧嚷声惊动了她,她推开窗子一望,满院子是包金红木箱子,到处是王府护卫和仪仗,景展翼料定是燕王驾到了,她又纳闷又有几分慌乱,正不知怎么办好时,只见燕王朱棣已经在第二进院子下了轿,气宇不凡地向正房走来。

景展翼大声叫管家,管家却不知跑哪去了,没人应。

进来的是贴身丫环,景展翼发火道:“管家呢?真是反了天了,这是怎么回事?谁叫他们进来的?”

丫环说:“姑娘小点声吧,别说管家,就是景老爷,也挡不了驾呀,你知道他是谁吗?他就是燕王殿下呀,快换上衣服出去迎接吧!”

景展翼说:“别说他是王爷呀,就是皇上又怎么样?我不认识他,他又不是我请来的,我凭什么要去拜见他?”

这话还没落地,朱棣已经跨进了客厅,他后面跟着刚从南京“放火”回来的袁珙,依然是道家装束,只是已无须再有疯状。朱棣笑吟吟地接上景展翼的话茬说:“小姐说的对极了,本藩确是个不速之客,理应拒之门外,不怪小姐不欢迎。”

这一说,景展翼反倒不好意思了,她只得道了个万福说:“对不起,民女不知道是王爷驾到,多有得罪。”

朱棣仔细地打量着景展翼,显然为她的惊人美丽所倾倒了,竟然有点忘情,有点失态,这让景展翼大为不好意思。她想找借口躲开,正好管家进来,景展翼就说:“去衙门告诉老爷了吗?请他快点回来。”

管家说已经打发人到衙门里送信去了。

景展翼便想抽身退步,她说:“快给王爷上好茶。我就失陪了。”

但朱棣叫住了她:“小姐请留步。”

景展翼不情愿地停下,不敢看他,她从眼睛的余光可以感受到,朱棣那咄咄逼人的目光一直在她脸上、身上盘旋。

朱棣说:“你父亲没回来之前,小姐就不能陪本藩坐一会吗?”

景展翼无可推托,只好留下,她说:“王爷请上座。”

朱棣环顾客厅,没有什么像样家具,墙上除了几张字画,可以说是家徒四壁。朱棣感慨地说:“景清果然是清廉之至,也太寒酸了点。”

景展翼回答得很得体,家父刚来北平履任,又是临时租的房子,也来不及购置家具。何况,家父本来不尚奢华,对房子、田产都不在意,一日三餐果腹就知足了。

朱棣说得很亲切,他说景清太见外,到了他燕王的治下,不就和回家一样吗?小姐不知道,当年令尊大人在宫中伴读时,彼此亲如兄弟,我们还在一个被窝里睡过觉呢。现在他却这么见外,有难处也不找我。

景展翼说:“这也是此一时彼一时呀。王爷固然念旧,可家父怎么好叨扰。”

朱棣接过丫环倒的茶,托在手上,忽然看见了案上的群马图,就走过去欣赏,他说:“我只知道令尊大人擅长山水,喜欢画虎,却不知又画起马来。”他认真看了题款和图章,讶然地回眸望着景展翼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原来是小姐的手笔?”

景展翼文静地回答,她不过是画着玩的,不能登大雅之堂,贻笑大方了。说罢走过去想把画卷起来。

朱棣说了声“且慢”,便又拉着袁珙过来,请袁道长一起来鉴赏鉴赏,他问袁珙,这马画得如何?

袁珙说他不懂画,但他说,看这马画得很像,像真的似的。

朱棣笑了,他的品评标准就不是“像”了,朱棣说画得形似不难,神似才是真功夫。他称赞景展翼的马形神兼备,这马画得静如处子、动如脱兔,太难得了,他进而要求景小姐把画送给他,问她舍得舍不得?

景展翼推托说,这可不敢,她不过是随便涂鸦之作,登不得大雅之堂,哪敢拿出去献丑啊!

朱棣笑了:“小姐不会是待价而沽吧,我给润笔费。”他回头问袁珙,让他估量,看值多少钱?

袁珙说:“还不值二两银子呀?”

朱棣抚掌大笑:“好你个袁道长,你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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