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权野兽朱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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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权野兽朱棣- 第1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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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庇护铁凤,她只好姑隐其恶。

朱棣知道朝野对纪纲、陈瑛颇多非议,有人甚至上折子请皇上杀了他们。朱棣自有主意。想杀他们,随时有机会,理由都不用找。人无完人,她徐妙锦不也和皇上不一条心吗?水至清则无鱼呀。

徐妙锦说:“皇上今天到我这来,就是为说这个吗?”

朱棣说:“不是。你姐姐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你该常去看看她。她这些年太劳累了,也没个人帮她,朕一直想让你进宫帮她一把。”

徐妙锦说:“你还没死心啊?我姐不是说过了吗?等她死了你再想这事,她还没死呢。”

朱棣说:“她现在不会反对的,宫里人越来越多,妃子们个个都像乌眼鸡似的,朕也好,你姐姐也罢,把后宫这一摊子交给谁也不放心呢,只有交给你,我们二人都放心。”

徐妙锦嘻嘻哈哈地说:“行啊,你让我姐姐来请我进宫,她退位,我当皇后,能办到不?”

朱棣一脸苦相,又无可奈何。他又一次碰了钉子,回宫后坐在谨身殿里发了一会呆,忽听远处有一阵仙乐飘来,他问李谦,这是哪个宫?

李谦说是仁寿宫,不久前朝鲜国贡来的美女都住在那里,朝鲜美女个个能歌善舞。朱棣来了雅兴,传旨立即驾幸仁寿宫。

仁寿宫庭院里回响着陌生的乐音,那是来自朝鲜的伽倻琴声。有一个妙龄女子自己打着长鼓翩然起舞,长裙、紧袖短袄,一双鞋像两只小船。她的舞蹈是纯粹的朝鲜风味,她姓吕,是来自朝鲜的美女之一。

朱棣进了仁寿宫,几个朝鲜女子请了圣安,朱棣坐在上面,让她们照样歌舞。他周围还有一群美女,与他一起观舞。其中一个长得十分妖娆,杨柳细腰,她腰间还挂着一个长长的有流苏的绣囊。她也是新从朝鲜进贡来的美女,姓权。

朱棣问权美女:“你姓权,是吗?你家是做什么的?”

权氏女说:“回皇上,臣妾父亲是工曹典书权执中。”

朱棣又问权氏女:“吕氏妃长袖善舞,你会什么?”

权氏从腰间绣囊里拿出随身携带的玉箫,她说:“臣妾会品箫。”

朱棣说:“你品一曲朕听听。”

权氏女便吹奏起来,因为其音委婉动人,连歌舞都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朱棣大为高兴,他说:“这真是天上仙乐啊,朕就封你为贤妃。”又对跳舞的吕氏女说:“封你为婕妤。”又对崔氏说:“封你为美人。”一连封了好几个,几个朝鲜美人都跪下谢恩。

朱棣坐下,说:“都来和朕喝酒。喝得多的有赏。”这帮妃子们立刻围上来,争相向朱棣敬酒,朱棣哈哈大笑。

? 建文帝客死他乡

又在浩瀚的大海里颠簸了一个多月,郑和的西洋船队靠上了异国情调的古里海岸。铁凤正和余大纯有说有笑地纠缠。方行子走到郑和跟前说:“钦差大人,我这几天肠胃不好,想上岸去买点药。”

郑和答应了,但又嘱咐了几句,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让她结个伴去,别走丢了。方行子答应一声:“放心吧,丢不了。”她下船前有意给铁凤使了个眼色。

铁凤正与余大纯说话,侍从来对余大纯说:“钦差叫你呢。”

余大纯忙走到郑和跟前,郑和说:“你马上带人去找拉塔寺,细细地访查,看建文帝在不在那里。”

余大纯答应一声:“是。”

余大纯下船,铁凤也跟了来。余大纯让她在船上等一会,他去办点事就回来。铁凤不高兴地说:“方才你还答应陪我去买香料的,这会儿怎么又不算话了?”她想用这个办法缠住余大纯。

余大纯很为难,这不是皇命不可违吗?

铁凤扭身就走:“算了,我不求你,我自己去。”

余大纯又追了上去:“你别生气呀,我没说不陪你去买香料啊,只是等一等,我办完正事再陪你去。”

铁凤显得很任性地说:“算了,我可不敢劳你大驾,我这又不是正事。”见她真生气走了,余大纯又追上去,说:“好,好,我先陪你去买香料还不行吗?”

铁凤这才又回嗔作喜,故意卖乖地说:“不耽误你正事啊?”

余大纯说:“为了你,不在乎了,你的事是最大的正事。”

铁凤便笑着与他向繁华的街市走去。由于铁凤缠住了余大纯,为方行子抢先去找拉塔寺赢得了时间。

拉塔寺坐落在罗珈山脚下,这是一座带有浓厚印度风味的佛寺,小巧玲珑,四个田螺形的金塔给它增色不少。寺院香客很多,钟鼓之声不绝于耳,香炉上方青烟缭绕,庙里来上香还愿的善男信女还真不少。

方行子快步走进寺院,见到一个小沙弥,向他问:“你们的班克长老在吗?”小沙弥瞪着眼睛乱摇头,方行子这才苦笑,她说的话人家听不懂,这可怎么办?她只好向里面闯去。

在一间佛堂里,他看见一个白胡须老和尚,连眼眉都是白的。她向老和尚作了个揖,问了一句:“你是长老吗?”

老和尚同样也不懂她的话,但看了看他的装束,忽然明白了什么,用手指了指挂在墙上的一幅《礼佛图》,指着礼佛图三个汉字笑,似乎在问:“你是从这种文字的国度里来吗?”

方行子也明白了,拼命点头。老和尚便跨出门槛在前引路,示意她跟上。方行子跟他曲曲折折地来到后殿,又过了一个小月洞门,那里已不是寺院了,但有一栋石头房子。

老和尚敲敲房门,里面走出一个面容憔悴、精神委顿的人来,这人依然是出家人打扮,正是柳如烟,他明显是瘦了,两腮塌陷,眼眶发青,一副病容。

方行子和柳如烟几乎同时叫出了对方的名字。老和尚在一旁看着他们笑。柳如烟热泪涔涔地说:“我这是做梦吗?你怎么会万里迢迢来到了古里?”

方行子来不及细说,催他快走,这里已不安全,朝廷的人马上会找上来。她的目光又四下搜寻着,她显然在找皇上,就问皇上怎么不在。

柳如烟眼睛里闪过一丝悲凉和绝望,他没有正面回答,反倒问:“这里已是天涯海角了,谁还会找上门来?”

方行子一把拉起他就往外走:“是真的。快走,朱棣派人来追杀你们,与我同船,我让铁凤绊住他的腿,我抢先一步,否则现在就把你抓走了。”柳如烟于是向发愣的老和尚说了一大串古里语,老和尚先是惊愕,随后又频频点头。柳如烟匆忙出门,老和尚马上把门上了锁。

柳如烟向老和尚深深一揖,带方行子走出后角门。方行子说:“你学会了古里语?”柳如烟说:“简单几句。”方行子问他对老和尚说了什么?柳如烟告诉他,大明朝廷派人来追杀他,叫长老去应付,千万别说他来过拉塔寺。方行子猜测:“这老和尚就是班克长老吧?”

柳如烟很奇怪:“你怎么知道他的法名?”方行子告诉柳如烟,她们是从苏门答腊岛瞎和尚那里来的。柳如烟说:“怪不得你能摸到这里来呢。”他们走出角门,后面是一片热带森林,魚尾葵、相思树和桉树、楠木杂生在一起,枝叶纠葛,形成巨大的绿色屏障。柳如烟带方行子钻入树林。方行子又一次问,皇上没跟他住在一块吗?

柳如烟说,一会就见到他了。柳如烟带方行子翻过一道种植着大片香蕉树和木瓜树的山梁,在向阳坡地处,有一座用砖石搭成的和尚塔墓。方行子被他带到塔墓前,柳如烟用下颏一点说,皇上在这里。

方行子大惊:“怎么,皇上他死了?”柳如烟说是上个月圆寂的,开初只是像打摆子,可久治不愈,愁病交加而亡。

方行子摇晃了一下,险些摔倒。柳如烟扶住她,说皇上危重时发烧,说胡话,后来七窍出血,当地人说皇上得了一种茨勒病,说是被蚊子叮了就得这种病,没药可治,就归天了。

方行子无力地坐了下去,她眼里没有泪,目光直直的,她仿佛一下子从希望的攀登路上被人推下万丈深渊,心也凉到底了。

柳如烟想拉她起来:“行子,你怎么了?你要哭,就哭出来吧。”

方行子忽然失声痛哭起来。柳如烟情不自禁地抱住她,安慰着:“别哭,这也是天有不测风云啊,我们三个人一起下西洋,可最后剩我一个孤魂了。”方行子推开他。柳如烟未必能理解她此时的心境。她是为自己哭,她千辛万苦地走遍半个中国,又远渡重洋来寻找皇上,想找到的是一点希望,可她看到的和这坟墓一样,他们什么也没有做!早知如此,她下西洋来干什么?

柳如烟也是苦不堪言,刚逃出宫时,皇上还有几分雄心壮志,想学越王勾践,卧薪尝胆,后来就一天比一天灰颓了,只为逃命,东躲西藏。他整天唉声叹气,后来竟是万念俱灰,就想在庙里当个混吃等死的和尚了,他即使活着,也和死了没多大区别了。

方行子叹息地抱怨,这就叫扶不起来的天子。

柳如烟说:“你好像说铁凤也来了?她是怎么逃出虎口的?”

方行子说:“一言难尽啊。有机会再详细说。”停了一下,她又试探地问,离开南京后,他没再见到景展翼吧?

柳如烟无比悲痛地说,皇上死前,有一个搭船出海的苏州商人到古里来贩丝绸、买香料,无意中说起,他在苏州城门口看见一处杀人告示,说是把刺杀皇上的要犯景清的女儿抓住正法了。柳如烟问方行子,她从国内来,难道没听说?

方行子难过地点点头。她方才是试探,如果柳如烟还不知道真相,她永远都不会提起的,可惜了展翼了。柳如烟从怀里拿出一本自己装订的毛边纸本子,他翻了翻,写满了诗、词。这里面至少有一半是怀念展翼而写的诗,有一百多首。

方行子翻了翻,很感动。她问柳如烟今后的打算。

柳如烟说:“在方行子没出现前,他已心灰意冷到极点了,几次想自杀,都是班克长老劝慰,才苟活下来,他漂泊万里,回去又是死路一条,也只好在这了此残生了。”

方行子虽也灰心,仍然劝解他,天无绝人之路,真不该这样颓废。

柳如烟有时好后悔,他说,这也许是命。如果南京城破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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