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与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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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与嫡子- 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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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庶出又如何,你们当中一些嫡女只怕还没有我的日子过的好罢?——七姑娘就觉得六姑娘想表达的就是这个意思,遂恨恨地盯着她手上的镯子看。
倒不是因为那是什么稀世珍宝,要说卿家二房二老爷在知府任上没少捞到油水,银子是从来不缺的,相较京中许多的所谓豪门勋贵反而更殷实些。
七姑娘也有不少首饰,她看六姑娘这镯子眼睛都快看绿了,因为她记得那次在路上遇上霄三爷身边的小厮寅二,当时那厮鬼鬼祟祟地竟想让过她而行,她自然起疑,就抢过了寅二手上的匣子打开,看到了一副精巧的镶金玉手镯,内里还刻着如意二字。
还以为是三哥哥给自己买的!
七姑娘气呼呼地站起来,颤着手指着六姑娘,嘴巴张了又张却说不出一句来。六姑娘皱起了眉,她可不想在这样的场合和七姑娘练嘴皮子。就温和的笑道:“妹妹可是要去净房?我们一道去便是了。”
说完不由分说拉过那只指着她的手就往宴席外走,沿途问了汤府的丫头,等到了供女客休息的地方,七姑娘一下子便甩掉了六姑娘抓着自己的手,阴阳怪气道:“姐姐是不喜欢妹妹说出你的出身么?”
六姑娘不耐烦地瞟了一眼七姑娘,见着现下里四处无人,她就瞪了七姑娘一眼,不客气道:“是啊,我好怕啊,真怕你把我们家女孩的脸面都尽了。你方才指着我是要怎样?”六姑娘想到就火大,她还不知道她,“不就是为个镯子,你喜欢自去叫哥哥买给你,不要在那么多外人面前发疯,你不要脸面我还要呢。”
若是真由着七姑娘像往常在家里一般一通的乱发脾气,那不到明天整个京师就都要知道卿家的姊妹不和,嘴巴长在人家身上,还不是凭着别人天花乱坠画蛇添足的乱嚼舌根子,在古代女孩子家的名声是顶顶重要的!
即使关系再不好,只要到了外头,六姑娘觉得还是要维持好表面的关系的,可惜七姑娘似乎并没有这个默契。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这两天没有日更,实在这两天忙,晚安!


、宴席(下)

七姑娘被六姑娘说的整张小脸都涨红了;她跺了跺脚,本欲夺门而出;却突然回转过头来闷闷道:“那今日就当作是我的错了,咱们还是快点回去罢。”
两人从休息的屋子里出来,一阵热辣的夏风吹拂而过,七姑娘拿手在脸颊处扇了扇,“真热呀!”就看着六姑娘提议道:“不如我们从那边树林子走回去罢,姐姐也知道;母亲常带我来汤家的,这儿我熟悉。”
六姑娘顺着七姑娘的手指看过去,放眼是一处小树林子,郁郁葱葱的;看着很是阴凉,确实是比来时的路要来得舒爽。但她到底是对七姑娘抱着狐疑的心态的,就说道:“我看还是不必麻烦了,按原路回去岂不更好?”没主人领着就在别人家里到处走,怪没规矩的。
谁知七姑娘早已跑着钻进了小树林里,六姑娘左右四顾,无奈只得追上去,进了林子立时就感到浑身的毛孔都为之一舒,火辣的日头不能晒进来的树林确实很凉快… …一下子就爽歪歪了。
七姑娘停在一颗树旁等着六姑娘,朝她招着手道:“姐姐快来啊,跟着我走!”
六姑娘进林子前观望过,猜度穿过这里大致是可以绕到另一条来时的路上的,便放下了戒心走过去,大夏天的女人都不想在太阳在暴晒的。
谁知她刚到了七姑娘旁边,还没招呼上一句呢就被七姑娘以迅不及掩耳的速度一把推搡在腰上,六姑娘猝然不及,脚一歪就栽进了大树旁的土坑里,泥屑细细簌簌地顺着坑壁滚下来,兜了六姑娘满身。
这坑说深倒也不深,只是以六姑娘的身高,等她吸了口凉气揉着屁股从坑底站起来瞪着七姑娘的时候,抬头,发现靠自己根本没有办法爬出去。而始作俑者七姑娘正扬着一张得意洋洋的笑脸低着头看她,哼声道:“我看姐姐就在这里好生呆一会子,等散席了妹妹便来带你出去啊。”
“… …卿昀微,你好的很!”六姑娘气结,仰头说完这一句,七姑娘的人影子都没了。她气呼呼地甩掉了身上的泥屑,在坑里面绕着圈。
七姑娘知道这里有个坑不稀奇,但是她竟然要把自己困在这里——万一自己出什么意外怎么办!?六姑娘咬着牙站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最后竟是无可奈何地席地而坐。拿着土坑里的木枝条不停地画着圈圈… …
与此同时,树林的另一边走来两个年轻的少年,一个穿着武将的服饰,腰间系束护腹甲,并在胸前系有护心镜,一把长长的剑横跨腰际,年轻倨傲的面庞在斑驳的树荫下熠熠生辉。
另一位穿着青黑直裰的笑道:“… …此番瓦刺部的乌格齐倒和阿什鲁起了内讧,如此我们大懿便可坐收渔翁之利了。”
“汤兄想的未免简单了些,若真如你所言,那这许多年的仗竟是与谁打的?”他叹出一口气,想到这几年在漠北的日子,一睁眼永远是漫天的沙,滚滚飞尘,一望无际。
而他的父亲还在漠北与鞑靼人对峙着。似乎没有个尽头,乌格齐,阿什鲁,这两只驰骋漠北的雄鹰,以他们的野心、心计,如何会对咬而亡?
只怕不久战事又要再起。
汤景风瞧着身边人面色发紧,正欲宽言几句,一个小厮模样的人跑了过来,直道阁老叫他去前厅待客。汤景风告了罪便先行离去。
坑里的六姑娘霍地站起身来,她竖着耳朵听了半天,此刻眼中闪耀着希望的光芒,终于——终于有人会经过这个她以为鸟不拉屎的林子了!坑底的她像井里之蛙似的,抬头只能望见一小方天空,装饰着透过阳光闪闪发光的树枝桠,顾不及礼数,六姑娘在坑里连声地喊着“有人吗?”。
她自然知道上头有人… …
终于,土坑上方出现一张脸,背对着光。逆光的轮廓俊逸如雕塑。
六姑娘仰着脸,整个人精神为之一振。上面的人似乎是默了一会子,然后朝她伸出手。望着这只骨节修长的手,她没来由的心中一跳,然后抿着唇把自己的手送过去——
微一晃神,只觉得身体像是插上了一双翅膀似的,裙裾轻扬,她已轻盈得被那人提溜上去。
脚甫一沾地,堪堪站稳,六姑娘清楚地意识到对面是一个身着戎装的年轻男子,于是只是朝他侧过身福了福,头也未抬,转身便欲离去。
“我帮了你,你却这般,连句道谢也吝啬于我?”
身后传来闷笑的声音,六姑娘顿住脚步,不觉蹙起了眉,只觉得,这个男人说话的语调好生熟悉… …
“卿明微。”凤嘉清叫她的名字,唇角笑意隐隐。邂逅使年轻的目光更明亮。
六姑娘终于知道是谁,真是怪不得。她惊讶地转过身,看着那个腰间别着一柄长剑的少年人。
四年过去,凤嘉清看着比那年沉稳多了,肤色也深了许多。六姑娘讶然道:“你…表哥此时不正该在漠北么?”
长长的凤目挑了挑,双手抱胸道:“怎么,表妹觉得我不能回来。”
“那倒没有… …”她只知道自己初来京师的时候听说凤嘉清被尚安侯带去漠北打仗去了。一晃四年,当日满面骄矜的少年竟已成长为可以独当一面的少年将军了。
当今圣上登基时年十二岁,那时少年皇帝根基未稳,局势动荡。终于,贞安八年,本已归顺大懿的北方草原游牧部族蒙古可汗阿什鲁趁机叛乱,搅得边境不得安宁,而瓦刺部亦蠢蠢欲动,对大懿北部边疆构成强有力的挑战和威胁。
贞安帝当机立断,令尚安侯为建威将军,领兵十万远征出塞,连年深入漠北,由于敌人强悍,而大懿军士不惯边境气候,加之后方补给困难等诸多原因,这场战役焦灼至此已是四年。
六姑娘拍了拍身上的灰土,低头看着没什么不妥了就对凤嘉清歉意道:“我要回去了,前面宴席应该还没散。”
“慢着,”凤嘉清走近她,狭长的丹凤眼里写满了不可思议,看着她脸上的脏污道:“我还在想,为何每次遇见你都是这般的,嗯… …与众不同。”
“什么?”
六姑娘还没想明白,凤嘉清已经轻巧得从袖子里抽出一条帕子,满目认真地在她脸上摸摸擦擦的,一边擦一边挑眉道:“眼睛看着挺大,难道是用作摆设的?这么大的坑也能掉下去。”
他低头仔细看着她的脸,她却望着他注视着自己的那双漂亮眸子,片刻后出人意料地一把抽去凤嘉清手里的帕子随之猛地倒退一步,待确定了两人之间应有的正常距离,才躲躲闪闪地嗫嚅道:“…我自己擦。”
“已经好了。”凤嘉清不咸不淡道。
六姑娘捏着帕子再次福了福,转身就跑出了林子。
额头带着细密的汗珠,六姑娘重新落座,赵惠萱担忧道:“怎生去了这样久?”她拿眼瞄了瞄七姑娘,“你家妹妹比你早回来,说你暑热不适,可是真的?”
感受到赵惠萱话语里的关心,六姑娘只觉得心头暖暖的,她笑着轻声道:“差不离,确实是太阳晒得晃神了,就在那里眯了会子。”诚然知道即使全盘说出自己是被七姑娘设计了赵惠萱也不会说出去,但六姑娘还是觉得没有必要,无谓让她再担心。
果然赵惠萱眉间松泛开来,“那我就放心了,你没瞧见,她回来的时候脸上都快乐得开出花来了,只当她有什么大好事呢。”
六姑娘抿着唇笑了,啜了一口凉茶,抬起头和七姑娘四目相接,电光火石间后者眼里满满都是不可避免的吃惊、疑问不解。她唇边的弧度更大了,就不告诉你,只当我是飞上来的好了。
不知谁说了一句“河阳伯夫人来了”。女孩们的视线都移到了另外一桌,一个看着年近三十的美妇人方落座,正和汤老夫人说着吉祥话。
六姑娘看到那张脸,眼皮一跳,世界上竟能有如此相像之人。河阳伯夫人和戚姨娘的脸在她脑海里慢慢的重合,又陡然分裂开。
河阳伯夫人的眉宇间是戚姨娘永远不会有的骄傲矜贵,她们的气质差了太多。
赵惠萱暗中扯了扯六姑娘的袖子道:“看到了罢?我一直觉得妹妹你和河阳伯夫人有几许神似呢!”
六姑娘摸了摸自己的脸,她觉得自己一点都不像这位河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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