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君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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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君蛊- 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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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看出她在想什么吗?”向雎垂着头轻轻地张了张嘴。
小银知道向雎现在心里很烦乱,便亲昵地蹭了蹭她的手背,嘶声安慰道,“她在想着如何保护姑娘,所以姑娘不用担心。”
“为什么?”向雎瞪大了眼眸,她第一次来这永和殿,怎会有人想着保护自己?
“难道也是公子临行前嘱托的?”向雎喃喃地捶了捶难受的心口窝,眼眶也酸胀起来,原来公子把所能打点的都已经打点了。
浴房里热水已备好,侍女们轻声上前刚要伺候向雎沐浴更衣,回过神的小丫头忙缩袖反手背于身后,极其镇定地开口淡声道:“我不习惯被人服侍沐浴,你们下去罢。”
侍女再次退下,向雎索性吹灭了寝殿里的所有灯盏,然后自己一人在黑暗中爬到了床上。
小银终于从袖筒里解放了出来,细小的身子边在黑暗中游移边对着向雎嘶嘶道:“姑娘,风老先生已经动身去韩地了,他说宫里暂时是安全的,但也让你警惕所有人,切不可中了别人圈套。”
“师公为什么去韩地?是有母亲的消息了吗?”向雎一听韩地,乌黑的眼珠立马闪亮起来。
小银倏地停下游移,垂着扁脑袋道:“不是,好像是因为公子……”
“公子?公子怎么了?”向雎从床榻内侧
“公子没怎么……风老先生只是去帮他,”小银忙转了话题安慰着向雎道,“我派出的小盲蛇已经出发,不日后回带回韩地消息,姑娘还是静心等待罢。”
……
转眼半月已过,阴雨未有停下的迹象,窗外梨花也已落尽。
老荆王来找向雎聊天的次数越来越少了,连氏也几乎很少再踏入永和殿,整个宫里好似弥漫着一股暗流涌动的气息。
安济医馆中,文馨也渐渐醒来,竹青却惨白了脸色,来回伺候的药童见文馨有了意识,上前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责骂,“你自己不想要命就罢了,何苦还要连累竹青大夫?像你这种狠毒的女人就该下十八层地狱!……”
“竹青?竹青怎么了?”文馨也不顾不得药童骂的有多难听,只是撑着虚弱的身子抬起了头,嘤咛着哭道,“竹青到底怎么了?
“竹青大夫亲自为你试药,你倒好了,他却中了剧毒,你知道吗?”药童边指责着文馨边抹着眼泪恨恨道,“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一定会不得好死!赶紧滚回你的将军府!赶紧从安济医馆消失!……”
“司空。”竹青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帘外,面颊消瘦也似刚大病初愈。
药童愤愤的摔帘而去,文馨抬眸望着面前高高瘦瘦的男子,泪水一霎时如断了线的珠子,多次在虚无飘渺的梦境里出现的人现在真真切切地站在了她面前,她有好多话想说,可此刻却又不想说,她就像这么静静地看着他。
竹青瞥了眼静默无言的文馨,也没再走上前,只张嘴淡淡道:“别听司空胡说,你好好养身体罢。”
文馨哽咽着抿了抿皴裂的唇,死死盯着面无动容的竹青一字一顿道:“我不需要你为我试药,我只是想让你能多看我一眼,我喜欢你,你不知道吗?”
“文小姐请休息罢。”竹青微动着唇角,说完便头也不回地打帘而出。
文馨愣愣地瞧着那离去的身影,整个身体仿若被抽空了般瘫软在了床上,最难熬的半个月的她已经熬过来了,但此刻她却想着宁愿自己没有醒来,也不要见到他这冷淡的面容。
生与死之间的煎熬往往能彻底转换一个人的性情,不仅文馨,连着的阮咎之也不惜放下自己的尊严,甘愿跪在了连氏寝宫前。
“只要你放了向雎,你让我做的事情我都答应。”阮咎之咬牙说着,幽深的眸子隐于发丝之下,整个人比之先前更阴鸷憔悴。
他不是不知道向雎在哪儿,只是他不敢妄自行动,他知道他的母亲是一个无所不用其极的人。
“是为了那个女娃子,还是为了你所谓的哥哥?”连氏倚在软榻之上,笑得千娇百媚,声音婉转的不像是在质询倒像是在浅唱。
阮咎之闷着声也不言语,他怕自己一个说错就会白费了这次臣服,连氏虽瞧不清他的面容,却也知道他的心里在想些什么,当即起身缓缓步下台阶语重心长道:“母后做的所有一切都是为了你,你这又是何必呢?”
“既然母后是为了儿臣,那就请将她还给儿臣罢。”阮咎之第一次放低了姿态以儿臣自称,言语间也无了犀利相悖,更多的是哀求。
连氏微微俯下身,转着话题问道:“那丫头是妖女吗?” 
“有人说在般若寺听到他被喊为妖女,难不成真是妖女?”也不待阮咎之回答,连氏自言自语着回了自己的寝殿,对于儿子的臣服,她好像没有以前那么在意了。
阮咎之讷讷地回到九重殿,他并没有如往常那般在殿内疯狂地踩琉璃灯盏,而是跃上九重殿最高顶遥望着那不算太远也不算太近的永和殿。
向雎并不知道她在遥望韩地的方向时,还有人在遥望着她。
“听侍女说老荆王现几近不省人事,已拟好遗诏了是吗?那公子怎么办?”向雎揉着酸酸的眼角,哀伤在眉眼间蔓延着。
小银来回游移了许久,最终定下心甚是严肃道:“姑娘,老荆王怕是不行了,我得去一趟韩地,小盲蛇们已经候在梨花林,若有什么事情,它们会保护姑娘。”
自梨花盛开至梨花尽数凋落,向雎等的人仍未归来。
作者有话要说:

☆、对决

小银连夜出发去了韩地,空落落的大殿里仅剩了向雎一人,比起黑暗的地底,她倒更害怕现在的孤寂寥落。向雎想着自己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竟也有了这嗜人心的孤独感觉,或许是因为心里有了牵挂罢。
“姑娘,荆王召见您。”
一句话语打断了向雎的思绪,小丫头茫然地抬起头,下意识地瞥了瞥窗外黑暗的夜色,都这么晚了,荆王怎还会召见?
来人既已传话,向雎也不敢怠慢,忙换了衣服随着侍女出了永和殿。没有小银的陪伴,她心下有些惴惴不安,生怕自己这一去是个陷阱,可除了小银她又不能再去问谁,正当小丫头恐慌时,一舞姬提着灯盏拿着披风跟了上来。
“姑娘,夜深露重,小心着凉,让奴婢服侍您去罢。”温软恭谨的声音让向雎一下子沉静了下来,再细看时,此舞姬正是那日提醒她的女子。
向雎记得小银说过,这舞姬不会对自己怀有异心,当下她也不再那么慌乱,任由那舞姬随在她身侧提着灯盏往前方行去。
虽说一开始的担心是多余的,但当踏进荆王的寝殿时,向雎还是下意识的再次提起了警戒心,她总觉这四下里无比的肃穆而压抑,每行一步犹如走在那刀尖上,小心脏噗噗跳个不停。
随着厚重的帷幔一层一层的掀起,一股刺鼻的药味猛然自最里侧传出,向雎拧了鼻子憋着气息,因这药味实在太过浓烈。
最后一层帷幔被掀起时,向雎才渐渐适应了这令她作呕的药味,可接下来这一幕却又让她不得不蹙眉瞪了眼眸,只见榻上被裹在衾被里的老人好似全然无了生的气息。 
侍女一一退下,向雎紧捏着衣袖跪在了榻前,望着形容枯槁的老荆王,小丫头心下里一阵哀伤,几日前还一起赏过梨花,此刻却几近于天人永别,怎能不让她难受?
“小雪,小雪……”虚弱无力的声音自那瘪瘪的双唇中发出,似是在呢喃又似是在呼唤,向雎往前探了探身,却听那声音忽而又转了腔调,“悭儿,悭儿……”
“悭儿呢?”老荆王忽然睁开眼四处摸索着,当干枯的手指触上向雎的小手时,便下意识地抓紧往榻前拽了拽,向雎也不敢往后抽手,索性膝盖往前移着又往榻前探了探身。
“原来是你……”待看清向雎的小脸时,老荆王有些失落地叹息道,“悭儿是要娶你的罢,你要好好待悭儿……”
“近几日我总梦见悭儿他母亲,想来她也是想念我了……”
向雎听着老荆王喃喃着,眼眶不觉湿润起来,公子总该回来见他一面的。
老荆王一时清醒一时糊涂,一时呢喃一时沉默,即便是睡过去那干枯的大手也依旧紧抓着向雎的小手,直至晨曦微露时,向雎才打着哈欠返回永和殿。
一连两夜,荆王殿里的人总是在深夜时分将向雎请去,老荆王眼看着只有进的气再无出的气,向雎的心也越来越沉重。
这日晨曦,向雎从荆王殿中走出,一路静默无语的往梨花林中走去,这两日她几乎耗尽了心神,面容也越来越憔悴,她总觉一种异样在这宫中慢慢升腾着。
“外面到底发生了何事?”向雎倚在梨树前,对着来回游移的小盲蛇讷讷的问着。
“不知道,反正人心惶惶,都说得江山易主了。”小盲蛇边不停的嘶嘶着边往向雎身前拱着,“姑娘最近还是小心些好。”
“小银去了也有两日了,当初说的师公会回来,前去探消息的小盲蛇也会回来,怎么……”向雎越说越哽咽,最后的话语几近于无了声音,“怎么现在都杳无音讯了呢?”
轰隆隆……轰隆隆……
一阵阵雷声不断地自天际传来,仿似要将这阴沉的天气震个四分五裂,不知不觉已经夏日了。
向雎仰头望了望愈发阴暗的天空,轻声喃喃道:“只求韩地不要下雨,他们能尽快归来罢。”
一整天的倾盆大雨洗刷了王宫里的阴霾,可直至黄昏,瓢泼之势仍未有停下的迹象。
大家都在讨论着今年又有一个好收成时,城外风尘仆仆的一行人已抢在城门关闭之前入了王城,悄无声息到无人发觉。
虽说老荆王还剩着最后的气息,可王宫里还是在紧锣密鼓地准备着国丧,正摆坛作法的国巫眯眼瞧着那大开的宫门,忽然从祭坛上滚了下来,边高声叫喊着边往正殿里奔去,“王妃娘娘,大公子回来了!大公子回来了!……”
“没用的东西,嚷嚷什么!”处于高位的连氏微抬了抬眸,侍卫早已将国巫一剑封喉。
身着战袍的阮子悭一路大踏步进了正殿,候在殿内的宫人也不敢上前阻拦,凡是知道大公子的人都知道十年前那个禁忌,躲避都来不及更遑论还要上前找死。
侍卫们见阮子悭寡淡的面容之上皆是杀气,拔剑就阻在了殿台下,还不待小蛮拔刀上前,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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