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君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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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君蛊-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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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馆

向雎闻声往后瞅了瞅,黯淡月光下只是些辨不清的模糊树影,倒无人追寻,也无人跟踪。
白府,怕是不能再回去了。
躲在向雎袖口的小银蛇不知何时探出了头,对着阒静的山路吐着信子嘶嘶着。
“算了,它们愿意跟就跟吧。”向雎抚了抚因奔跑而剧烈跳动的心,随手又将小银蛇拍进了袖口里。
跑出时也不知是什么方向,此刻也不知身在何处,向雎放眼打量了番,又借着微弱的月光寻了棵可以靠身的老树。
向雎挪着沉重的脚步扶着老树坐下后,便揉捏起酸胀的腿来,寡淡的面容更加苍白。
本以为是归宿的地方再一次没有了。
“小银,为什么要吓唬白舒月?”向雎对着自己的袖口微启了启唇,再三叮嘱再三谨慎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
“因为她想要将小盲蛇甩在你身上。”小银知道向雎不会责怪它但迟早会问,便哧溜一声爬到地上与向雎面对面望着。
“那白夫人呢?”
“因为她心里有个歹毒的想法,想要将你交给族人处置……”
小银见向雎垂下了眸,便也不再叨叨絮语,而是静静地盘在了她的脚上。
向雎紧抿着发干的唇,暗流涌动的眸光中压抑着突突的怒火,交给族人处置?那不就是母亲的下场吗?难道当年害了母亲还不够吗?
向雎忽然觉得小银出来吓她一下算是轻的。
“姑娘现下有何打算?”小银不想向雎沉浸在黑暗的过去里,便打算换个话题将她从思绪中拉出。
孰料情绪向来无甚波动的向雎竟抬眸泛起了泪光,“我本就不该来到这世上,可母亲为什么要生下我……”
“咱们回云山谷吧,想来云笙师叔也应该回去了。”小银爬到向雎肩膀上蹭了蹭她的脸颊,宽慰道:“何苦为这些蠢人伤心费神。”
向雎侧脸抹去眼角的泪滴,长吁着气恢复了以往的沉静内敛,“那回云山谷吧。”
纵使再苟延残喘,她也要活下去,因为她要为母亲活着。
小银见向雎定了心,便倏地钻回袖口假寐起来。
夏夜里的风虽不冷却也寒凉,在地上坐了好一会的向雎只觉牙齿打起颤来,再这么坐下去,只怕这一晚上就难熬了。
就着渐渐清冽的月光,向雎寻了一厚密的草丛处,屈起膝盖将自己蜷缩成一团便窝了进去。
睡眠清浅的向雎也就眯了两三个时辰便醒了过来,一个人睁着眼直至天微亮时才从草丛中爬起身。
因自昨日中午起,向雎整个人便滴水未进,此刻近处又没有溪流,向雎抿着皴裂的唇四处瞅了瞅,摘了大的树叶收集了些露珠,才好歹润了润唇。 
小银怕向雎身体撑不住,拣了近处的路就往云山谷赶去,下午约莫日落时分虚弱的向雎总算挪回了云山谷的地界。
这云山谷虽地处偏僻,平日却也常有附近的山民来看病,可向雎一路走来却未见一个人,心中不免生出些不安。
待走进药舍时,放眼只见满地的散乱药材,连笸箩也全部破碎在地,再去其他地方看时,破损程度竟如出一辙,书舍中的书籍也被人仍在了院门外,整个山谷好似被人蓄意碾压了般。
向雎蹙眉疾步往云笙房中走去,心道师叔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可到院中时,向雎便停住了脚步,只见老嬷嬷正在打扫云笙的房间,向雎心底蓦地生出几丝安稳,整个谷中毕竟还有人在。
“姑娘,你回来了。”正提水的老嬷嬷瞥见向雎时,倒也不惊异,只是再平常不过的问候了句。
向雎见老嬷嬷如此镇定,心中也了然了几分,只是不曾想半月不见,嬷嬷竟苍老了许多。
埋头紧随老嬷嬷进了房间,向雎才开口道:“嬷嬷,您知道是怎么回事,是吧?”
“是云笙师父早已料到的,”老嬷嬷擦了擦手给向雎倒了杯茶,良久才叹息道,“云笙师父书信上说,若你回来便去缃白镇的安济医馆等他,他自会把你母亲的消息带与你。”
“那这云山谷……”向雎想不明白师叔为何还要安排她去别处,可她谷字还未说完老嬷嬷便打断了她的话语,“包袱我已给你收拾好了,你这就去吧。”
向雎想要问的还有很多,可怀里却已被塞上包袱,望着老嬷嬷头也不回继续出去收拾的身影,向雎垂眸喃喃道:“嬷嬷保重。”
“她是不想与你伤心分离才这样的。”袖口里的小银吐了吐信子。
“我知道。”向雎探手将包袱里装了散碎银子的钱袋掏了出来,平整地搁在桌子上后自言自语道,“嬷嬷只怕把所有家当都给了我,还是留下她自己用吧。”
向雎背着包袱去灶房塞了个冷馒头后便要回自己房舍窝一晚,不想小银蛇滑下猛地横在了路中间,“云山谷不安全,所以嬷嬷才会这么急着让你晚上离开。”
“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向雎也懒得开口,直接以心中所想质问着小银。
小银最怕向雎隐忍着阴沉了脸色,当即缩身钻回袖口中嘶嘶道,“我听见嬷嬷想到的毁云山谷的人是七年前晚你两个月进谷的咎公子。”
“咎公子?”向雎蹙了蹙眉,对于这三个字,她脑海中空白一片。
“好像还与你一处住过,呆了不到三个月便离开了。”小银小心翼翼地探出头观看着向雎的反应,“他此次回来毁了谷中一切,好似与你有关。”
一说到一处住过,向雎的脑海里立马闪现出了一梳着蝴蝶发髻身着粉色衣衫的女孩子,虽说比向雎小两岁,可人家却长的比她高,面容也比她白嫩,甚是惹人怜爱,只是性子不怎么样。
“长得瘦不拉几的,也没我漂亮,怎配跟我一张床睡?”来云山谷的第一天那女孩儿便把向雎踢下了床。
向雎愣愣地回想着,小银早已乐得在地上曲成了弓字形,“女孩儿?也就你信!她是男扮女装。”
“他还嫌你不漂亮?”小银嘶嘶着,彻底翻起了滚儿。
向雎捏起小银塞进了袖口里,压着嗓子淡淡道,“为何他毁了山谷与我有关?”
“不知因由。”小银停止了哆嗦安安稳稳地缩在了袖口中。
向雎也不多问,心想着现下先去安济医馆等着师叔才是。
在小银的带领下,向雎也不管白天黑夜,行的累了,便随处找个草丛窝一下,饿了就吃几口嬷嬷塞在她包袱里的几个饼子。
行了四五日后,在一个阴沉的下午,向雎总算赶到了缃白镇的安济医馆,虽地处有些偏僻,可馆内看病的人依旧络绎不绝。
临进馆前,向雎还犹豫着该怎么跟馆内的人开口,可瞅到门前贴的招药童的告示时,向雎整个人便轻松了起来,总算有个因由可以留在这里。
因向雎束着头发,且穿着宽大袍子,不细看倒也像个小子,到药柜前报名时,执笔的老者倒也没在意,只是药台后那抓药的清瘦药童倒多瞅了她两眼。
“今日回去好好准备准备,明日由我家公子亲自考核。”老者甚是亲善的对着向雎做了个请的姿势。
待向雎起身时,便瞥见一着青色衣衫的男子正从侧门打帘而入,身姿颀长,有些过于削瘦,虽看不清眉眼,但足以让向雎侧眸多瞧了会儿。
因为这男子给人感觉很古怪,说不出的古怪,向雎蹙眉摇了摇头,也不再多想,便出了安济医馆。
拎着包袱的向雎眼看要变天,这阴阴沉沉的总归要下雨,可她也没银钱找客栈安歇。正想着缩到桥洞底下过一夜,向雎忽然记起在来的路上看到缃白镇边上有座破庙,想来应是个遮风避雨的好地方。
埋头疾走的向雎好不容易赶在变天前到了破庙里,虽说蛛网乱结,佛像也倒在了一旁,可毕竟还有些干草,足够向雎窝在上面安睡一晚。
“万一明日过不了呢?为何不说是云笙师父让你来的。”小银在寺庙的柱子上游移着,双眼却巴巴地望着向雎。
“明日再说明日的吧。”向雎疲累地打了个哈欠,将包袱塞在头底下意欲先睡一觉,庙外却倏地一阵电闪雷鸣。
本是漆黑的庙内时而明亮,时而黑暗,向雎缩在干草上睁眼听着庙外哗哗的雨声,再无了睡意。
听到雷声就害怕的小银早已缩进了向雎的袖口中,可向雎那双漆黑的眸子在光影里愈发明亮起来。
有些深埋的记忆就算费尽心思的忘记,可终究在那么一瞬也还是如流水般汩汩地冒了出来,就如这人人惧怕的黑夜,她却不怕,反觉比白日更亲切些。
“姑娘,有东西在靠近。”小银倏地钻出袖口横在向雎身前嘶嘶地叫着。
向雎即刻卷了干草包袱缩在了佛像后,屏着气息等着那东西的靠近。
“即使送再多的药也挽回不了公子的命了,你这是何苦呢?”
“昔日公子的母亲曾救过我一命,此次救公子就算是我报恩了。”
……
随着嘶嘶声音远去,向雎才松了气息,而那两条缓缓游移的黑影也渐渐消失在了无尽夜幕中。
作者有话要说:小银:咎公子?嗯哼?!你日后会死的很惨的!!
咎公子:听闻你是打酱油的,而且最后还被逼婚了?
小银:*&#&*#@

☆、留下

雨淅淅沥沥下了一整夜,缩在干草上的向雎也睁眼出神了一夜。
听见的声音只当没听见,知道的事情只当不知道,昨夜已过,一切又是个开始。
神情有些惫懒的向雎抻了抻酸痛的胳膊,去庙外掬了两捧雨水洗了洗脸后又回庙内换了身干净的衣袍。
因去安济医馆的路有些泥泞,向雎又怕脏了新换的衣服,只得踮脚蹦跳着挑干净地走,待她背着包袱急急赶到医馆时,应招的人早已在馆内候着了。
向雎挑了个不起眼的墙角站定后才注意到应招的人并不多,也就五六个,可个个却看起来胸有成竹的样子。
向雎也懒得听他们交头接耳,便双手环抱着包袱倚在墙角打量起医馆药柜前的摆设来,目光上移时却见昨日那抓药的清瘦药童也在打量自己,向雎当即收回了目光埋下头去。
“他看出来你是个女的了,”缩在袖口里的小银适时的嘶嘶着,“也是,就你这小身板一看就是女的。”
医馆也没说不招女药童!向雎深埋着头将袖口缩在了包袱下,生怕哪个耳尖的人听见这怪异的嘶嘶声。
“是你敏感了,除了你没人听得见。”小银躁动不安地在袖子里扭动着,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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