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农盛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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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农盛世- 第2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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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着他如平时一般的温言软语,她像是心里某个柔软的地方被戳了一下,直想掉泪。不由吸吸鼻子,带着撒娇的声音,道,“你又在哄我,你向着她,还能有什么道理?”

    “你啊!”周舫之含笑在她的脑门子上点了一笑,“就不会动动脑子?只知嫌饭菜不好,可你不想想是谁做的?换你来做,未必比墨兰做的好到哪里去!可娘舍得让你做么?娘又为什么让墨兰做这做那的,还不是心疼你?再有,娘是想煞煞她的威风。你稍忍忍,等她驯服过来,也就没这些事儿了,到时再把厨子召回来就是。而你是周家的大奶奶,又有娘疼,熬过这段,到时怎样还不由你?”

    丁玉竹拧眉想想,觉得还真是有道理,不由得心花怒放,娇笑道,“娘的心思我知道,可是你呢?”

    “我?”

    丁玉竹嘟了嘴,低头绞着他的袖口玩儿,一边道,“可你怎么总护着她?大半夜的,我在等你呢,你还去给她送什么雪花膏,不是心疼她么?”

    “我……”周舫之在心里斟酌了一下,干笑了一声,“哈,我……,我也是想着,她如今的身份,我讨好着些总没坏处,你想啊,我虽然有个周太爷嫡孙的名份,但毕竟老太爷故去多年,我又人低言微,也没什么机会面圣。而她和两位公主都是朋友,她的心要能在我身上,不管是哪位公主,能在皇上面前说句好话,对咱们周家的未来肯定是大有裨益的。”

    丁玉竹轻轻点头,似乎是认同他说的话。

    周舫之这才舒了口气,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伸手就去解她的衣衫,一边在她胸前游走,一边咬着她的耳朵呢喃,“你也真是傻。和她吃什么干醋,我的心在哪里,你不知道么?你对我的好,我总记着。这一生一世,我心里只有你。”

    在他的身下,丁玉竹娇喘连连,连心都要软得化成水了,哪有心思再去分辩他话里的真假,只道自己真的寻着了爱自己一生一世的人。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就是这个世上最幸福的人。

    日后再想起段,她自己都觉得好笑。


 第二百七一章 能奈我何
 
    第二日傍晚墨兰才进门,还来不及洗手做羹汤,就被朱樱拦住“请”到李氏房里,直接带了进内间。

    周舫之和丁玉竹都在,表情都很严肃。

    李氏腰板挺直坐在桌前,紧绷着的脸上泛着青光。一手握拳搭在桌沿。手边摆着一根尺余长的青竹杖,墨兰一眼便认了出来,就是那日将周舫之打得哀声遍地的周家家法竹杖。

    自墨兰进屋开始,看着她行礼问好,李氏就一言不发。微肿的双眼死死的盯着她的脸,眼里的怒火似乎随时都能迸了出来,再将她烧成灰烬。

    李氏的唇本来极薄,这时紧紧的抿着,形成一条坚硬的唇线,唇角向下勾,如弓弦一般,唇色都几不可见。

    房里的人都知道,这时李氏的怒气一触即发,所以谁也不敢出声。就算丁玉竹的眼里掩不住的幸灾乐祸,脸上却不敢露出丁点笑意,只是时不时的往墨兰瞥上一眼。

    周舫之也是一般这样看她,不敢说话。

    屋里静得能听见呼吸。

    墨兰含笑束手而立,坦然的看着李氏,也不说话。

    半晌,李氏突然扬手重重的在桌上一拍,“啪”的一声,桌上的水壶杯盏跟着颤抖起来,“噼叭作响。

    周舫之转眸看着李氏,声音微微的打颤,“娘,您……”

    “你给我闭嘴!都是你惹回来的祸害!”李氏冲着他瞪圆眼睛,大吼一声,便将他后面想劝解的话逼了回去。

    周舫之只得无奈的看着墨兰。带着心疼又爱莫能助的表情。

    李氏站起身,抓起桌上的家法,向墨兰恨声道,“今日。我要为你请家法,还不跪下!”

    墨兰昂首向她,浅笑。“娘,墨兰有何错处,还望娘明示。”

    李氏见她无所谓的样子,心中怒意更盛,“哼哼,明示?好个厚颜无耻的女人!自你进门以来,狂妄自大。目无尊长,闹得家无宁日的,我请家法,居然还敢问我错在何处?”

    其实墨兰在进门第一眼,就瞥见床上摊着的那件云织锦长裙。心里明白李氏的这番怒气从何而来。为的是她洗坏的衣裳,都是她故意为之的。所以李氏此时的冲冠怒气,于她而言,实在是件大快人心的事情。

    嘴上却是不认的,冷冷一笑,昂首将目光迎上李氏高举着要打下来的手,“娘的话墨兰不敢认同。墨兰过门不过几日,凡事皆以周家为重,娘为先。娘指左,墨兰不敢右,娘说往西,墨兰不敢往东。随处一问,人人皆可为证。”

    “不是墨兰自抬身份,事实摆在眼前。墨兰是御口亲封从六品女官。身份不比普通女子,却在周家洗衣做饭,不是顺服是什么?不是孝心又是什么?更何况,娘请三思。”

    墨兰伸手一比自己的官服,“墨兰官服未除,娘不问青红皂白的这一棍子下来,怕就免不了个殴打朝廷命官的罪名。墨兰若不追究,便是对朝廷不敬,对皇上不忠。国法家规,国为先家在后,这个道理,娘不该不懂。”

    李氏被墨兰的一番话震慑住,纵然气得浑身发抖,手中的家法却迟迟不曾落下。她开始也是气昏了头,只想到以前的墨兰是常吃家法的,倒是忘了这茬。别说这时墨兰的身份,单是她身上这件,皇上亲手赐下的从六品官服,她就是碰也碰不得的。

    周舫之见状,忙乘机向前一步,扶着她的手劝,“娘,您别气,气坏了身子可怎么好?慢慢儿说,墨兰一向孝顺,她……不是故意的。”

    李氏一听,便将怒气全撒在他的身上,用力甩开他的手,喝道,“什么不是故意的?她就是故意的!孝顺,她还敢提个孝顺,娘不被她气死,那是娘命大!”

    说着,李氏抡起家法就往周舫之身上乱打,“你个不孝子,偷了我的全参却换来这么个祸害精,你就是故意想气死娘!亏得我养你这么大,要你作甚,要你做甚?”

    周舫之红了脸不敢吭声,只好抱头由她打去。

    丁玉竹哭着上来拉,李氏才顺势收了手中的竹杖,重重的拍在桌上,喊了一声朱樱,又一指墨兰,“把衣裳拿给她看!天子犯法来与庶民同罪呢,我就不信了,从六品的官职就能由她在周家无法无天!”

    朱樱应了,至床前双手捧了那件云织锦的长裙,又走至墨兰面前,拎着抖开在她的面前。这件云织锦长裙以金银铜三色线织就,通身织得百花,逐花异色,通经断纬,颇为华丽。

    长裙以暗红为底,就是那时朱樱所说,染了十几层才染出来的色彩。这且不说,单是这种云织锦的织法,就己经是极为难得。

    这是李氏最珍爱的衣裳,平日都舍不得穿,只见皇上的时候穿过几回,本想着让墨兰洗净之后再收起来。谁知被墨兰洗过之后,就像被什么漂过一样,暗红的底色到处上白一块,黄一块的斑渍,就象是秃头上的癞痢,惨不忍睹。

    朱樱白天发现禀告李氏的时候,李氏见了,当时就晕了过去。再让朱樱拿去洗,却怎么也洗不掉。

    李氏珍爱这衣裳,朱樱是知道的,所以话里也带着责备,“二奶奶,不是奴婢说您,别的衣裳也罢了,单这件,奴婢当时还提醒了,说这是老夫人最喜爱的衣裳,您得小心……”

    “闭嘴。”墨兰冷冷的将她的话堵了回去,“何时轮到你来教训?”

    朱樱吓得一颤,缩回目光,不敢再说。

    “哼,官不大,官威倒不小!我这个做婆婆的,可有资格教训?恩?”李氏虽是用的询问的语气,却并不等墨兰的回答,伸手拎着衣角在墨兰面前抖动。“你自己睁大眼睛瞧瞧,给你洗成了什么样儿?你知道这衣裳多少银子么?你知道这衣裳是谁织的么?恩?哼,像你们这种人,单是看一眼。都觉着不配!你这双笨手,能做什么,倒不如打残了了事!”

    墨兰只是轻蔑的往衣裳上瞥了一眼。“凭她谁织的,娘的衣裳能比皇上的龙袍尊贵?能比公主的衣裙精美?墨兰连龙袍都能瞧,这件又俗又土的普通衣裳怎么不能瞧了?凭它多少银子,呵,娘好像最近该忘事了,说起使银子,周家怎么能和我姚家相比?别说姚家了。单是我花田里的一株牡丹,就比娘的衣裳还贵重的多了去!还有,咱们是哪种人,咱们是御口亲封的花官之家,你们又是哪种人?娘是对皇上的旨意有什么不满么?倒请娘说说。”

    墨兰伸出双手要李氏面前摊开。面带得色,“不好意思了,还不是墨兰自夸,墨兰的手生来是侍花弄草的,墨兰手下能产千金,试问,娘的手,相公的手,谁的手能比墨兰的手尊贵?打残?谁敢说这大话!”

    毫不畏惧的挑衅。丝毫就不把她这个婆婆放在眼里。

    李氏目瞪口呆,似乎是被她的胆大吓着了,一时之间找不出话来辩驳。

    丁玉竹像瞧怪物似的上下打量她,啧着嘴道,“啧啧,不过是个从六品的官儿。有什么了不起?我爹还有五品呢,也不见与你一般嚣张。我都看不过眼了,身为周家的媳妇儿,墨兰,你可有将娘放在眼里?可有将相公放在眼里?是,姚家有银子,可就是舍不得请先生教你三从四德么?”

    李氏这才反应过来,冷笑,“哼,玉竹啊,快别拿太守府跟姚家相比,那就不是同一个面儿上的。太守府是诗书传家,姚家么,不过就是个花农出身的,靠着几朵花儿发家,自以为了不起,哼,戴上官帽也脱不了泥性!”

    墨兰缩回手,不以为意的笑笑:“泥性也好,官性也罢,也不是谁说了就算的。况且,我过我的生活,管人怎么说去,只要我过得好,管他这性那性!”

    说罢,墨兰向李氏微福身子,“娘,时辰己经晚了,墨兰忙碌一天,己经饥肠辘辘,娘若没什么吩咐,我这就去准备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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