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一笑(又名:擒情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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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城一笑(又名:擒情记)-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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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清晨快步走到封绍的门外,刚刚在门扇上叩了两叩,就听到一个女人糯软的声音颤微微地传了出来:“少爷……好少爷……”
秋清晨的手一抖,门扇应手而开。
案头一灯如豆,满室活色生香。凌乱的床铺上那个光裸的后背不用看第二眼她就知道是谁。一双涂着鲜红豆蔻的纤纤玉手正顺着他的脊骨上上下下地抚摸。纤秀的手腕上戴着一副翠绿的玉镯,在烛光下宝光流转,莹莹生辉。
似乎被她开门的动静所惊动,玉手的主人发出低低一声呻吟,从他的肩头探出了半张粉面。乌鸦鸦一头长发衬着腻白的肌肤,顾盼之间艳光四射。就连呆立在门外的秋清晨,脑海中都恍然浮起“美人如玉”四个字来。
美人如玉。美人却栖身在他的怀中。
秋清晨木然说了句:“打扰了。”便伸手合拢了门扇。转身之际只觉得心头五味陈杂,竟分辨不出究竟是震惊来得多些,还是疼痛来得多些。怔怔地走出两步,蓦然间心生警觉。转回身飞起一脚踢开了封绍的房门。木门“咣当”一声撞到墙上,又重重地弹了回来。房中果然已经空无一人。
秋清晨一眼扫过空荡荡的房间,毫不犹豫地掠出窗口。一阵哨风卷着沙土扑面而来,风中已经带了浓重的潮气。电光闪烁之间,远处的屋檐上一抹白色的身影一闪而逝。这个女子手里拖着一个人,身手居然敏捷至此。倒让秋清晨多少有些意外。一路追追停停,不多时就追出了城外。四野茫茫,秋清晨突然间失去了她的踪迹。
狂风夹杂着豆大的雨点铺天盖地般扑了过来,秋清晨情不自禁地眯起了双眼。就在这一刹间,一支雪亮的长剑宛如破云而出的电光般当胸刺来。秋清晨飞身迎了上去,刀剑相交,迸射出比电光更加刺眼的火花。持剑的女子一击不中立刻轻飘飘退了开去,宛如一道细烟一般没入了树丛的背后。
秋清晨不知道对这个女子来说,在这样的天气里出手的胜算到底有多少。但是对于在战场上滚打的她来说,这样的天气却是突击的绝佳掩护。就象她身上的另一层壳。
刺眼的白光一闪即灭。随即,一声霹雳般的炸雷在头顶轰然响起。连脚下的土地都被震得簌簌发抖。电光火石的一瞬间,秋清晨如同觅食的猎鸢一般飞身没入了茂密的树丛之中。逼人的杀气和凛冽的刀气合而为一,仿佛连她的人都化作了刀锋的一部分。
树丛摇动,长刀抽回来时刀锋上染了一抹鲜红。转眼之间又被雨水冲刷得干干净净。而白色的人影却鬼魅般自树丛中飞身而出,迅速消失在了黑黝黝的丛林里。
秋清晨快步绕过树丛,一眼就看到被丢弃在树丛下的男人紧紧蜷缩着身体。腹部一道鲜红的血线。鲜红的液体不断地涌出来,又在眨眼之间被雨水冲刷干净。而他的人却仿佛已经失去了神智。
秋清晨旧伤未愈,再加上连夜奔波,原本就精疲力竭。若是最后的一击无法迫退这神秘的女人,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样的事,连她自己都不敢想。
秋清晨小心翼翼地把他扶了起来,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五十

换了衣服回到封绍的房间时,玉临风已经包扎好了他腹部的伤口。人还在沉沉昏睡着,脸色看起来却已经好了许多。
看见她进来,玉临风忍不住摇了摇头:“怎么还不去休息?他这伤没什么大事,至于迷香,毕竟不是毒药,好好睡上一觉也就没事了。你放心,这个泼猴子身体结实得很呢。”
秋清晨弯了弯唇角,眼中却依然是两汪深不见底的幽沉。
“睡不着就坐坐吧,”玉临风将手边的热茶斟了一杯递给她:“这是老夫的独门药茶,清热解毒,活血化瘀,功效非凡。别处可没有哦。”
秋清晨道了声谢,伸手接过了茶碗。茶香扑鼻而来,其中果然混合了清苦的药气。浅浅抿了一口,抬头问道:“玉前辈,你是否了解山地邪教的摄魂术?”
玉临风瞥了一眼床榻上昏睡的封绍,微微蹙眉:“可是与你有关?”
“恐怕不止这么简单。”秋清晨摇了摇头:“封印解开,他还是想不起来海滩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或者说,他想起了海滩上的事,却完全不明所以。”当下简简单单将湾岛上发生的事叙述一遍,又说:“这件事折磨了我整整十年——至今仍不能相信他会有意伤我。所以,我想要知道真相。”
玉临风目光幽幽地望着封绍,神色间完全没有了平时的懒散:“出海本身就很蹊跷。阿绍是先帝最小的儿子,自幼便深得宠爱。先帝怎么会答应他独自出海?而且,你也说湾岛的海匪一向在西门岬一带洗劫客船,可是据我所知,阿绍乘坐的客船是在烟岛附近被劫。这两地距离甚远,而且烟岛上有楚国的水军——虽然说不一定就会遇到水军,但是以郝六的性格,他怎么会去做如此冒险的买卖?”
秋清晨摇了摇头:“我师傅没有说过。我当时还小,对郝六他们的事也不曾留意。前辈这么说,莫非是怀疑郝六事先就知道了消息?”
玉临风摇了摇头:“不好说。如果是这样,那海滩上那个男人就十分可疑了。能指挥得动楚国水军,必然是在楚国位居高职……”眉尖微微一跳,目光炯炯地望向了秋清晨:“难道说,引摄魂术封了阿绍的记忆,为的就是不让阿绍记得这个人所做的事?”
秋清晨反问他:“杀人灭口岂不干净?又费这许多周折?”
玉临风捋了捋颌下的短须,神情若有所思:“构陷于前……落石于后……事发之后又百般遮掩……或许不是不想杀,而是不能杀。”
“不能杀?”秋清晨不解地望着他:“那为何要置他于险境?生死一线,万一……”
“也许是为了试探什么……”玉临风摇了摇头:“谁知道呢?”
秋清晨心中疑窦丛生。果真如此,那第二次封印就很好解释了,无非是秋清晨的意外出现让这位施术的人心生不安,生怕这一场意外会勾起他的记忆。如此说来……
“这个人应该就在阿绍的身边。阿绍的日常起居,这人必然了如指掌。”
玉临风没有说话,眉头却不易觉察地拧在了一起。
床上的封绍翻了个身,皱着眉低低唤道:“老婆?”
玉临风喷地一笑,秋清晨的脸立刻就红了。房间里肃穆压抑的气氛,也被他这一句呓语搅得烟消云散。
“兜兜转转,居然纠缠了十年……”玉临风敛了笑容,摇着头叹道:“人这一辈子能有几个十年呢?秋丫头,容我说句倚老卖老的话:我这位徒儿人傻钱多,错过了他,你上哪儿能找到这么合适的去?”
哪儿有师傅这么说自己徒弟的呢?秋清晨不禁一笑:“人傻……只怕未必。这小子最会扮猪吃老虎。钱多……倒可以考虑考虑。”
玉临风望着她脸上的笑容,自己也笑了:“既然咱们都不是外人了,那你说说看,下一步你有什么打算?”
秋清晨抬起头,一双清冽的眼睛在幽幽的烛光里熠熠生辉:“阿绍的伤势要有劳玉前辈多多费心了。秋某职责在身,有些事不得不一肩承担。安京如今暗潮涌动。山雨欲来之际,秋某不想再连累到他。”
玉临风不满地摇了摇头,刚要开口就被她按住了手臂止住了话头:“玉前辈,阿绍身份特殊,此时此刻若是和秋某走动得太近,我怕他日后回到盛州会有大麻烦。”
玉临风心中一动。她这话无意中倒暗合了他先前对盛州的猜疑。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反驳她:“可是阿绍……”
秋清晨瞟了一眼床榻上睡相不雅的封绍,又飞快地收回了视线。眼底却是一抹浓得化不开的眷恋:“我只要他好好活着。花天酒地也好,闲云野鹤也罢,好好过他的日子,比什么都重要。”还有一句话她没有说,她猜不出他竭尽全力的帮忙里到底有多少愧疚,到底有多少想要补偿她的意思在里面——果然如此的话,那就大可不必了。
她是秋清晨。
她有足够的心胸去容纳命运施加给她的伤害。更何况十年是那么漫长的一段时光,见惯了尸横遍野的战场之后,还有什么比活着更加重要呢?
她浅浅抿了一口已经凉透了的药茶,低低地重复刚才说过的话:“我只要他好好活着。”
一阵哨风卷过,飒飒雨声竟又密集了起来。
玉临风望着她,眉目之间颇有些感慨:“年纪轻轻,未免心思过重了。你如今……”
秋清晨回眸一笑,斩钉截铁地说道:“雨停了我就离开。玉前辈最好能说服阿绍暂时离开赵国——就算是避嫌吧。”
玉临风向她凝注片刻,用力一拍大腿:“你这丫头真是对我的脾气!”
“谢前辈抬爱。”秋清晨抱拳笑道:“既然如此,秋某就告辞了。”
熟睡中的封绍翻了个身,嘟嘟囔囔地抱怨:“……好吵……”
床边的两个人不觉相视一笑。
秋清晨的目光顺着他裸露在外的手臂慢慢上移到了他的脸上。熟睡中的封绍微微蹙着眉,象是梦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如果玉临风不在这里,也许她会伸手过去揉一揉他眉尖上郁结的轻愁……
秋清晨不知道自己走出去之后,是不是还有机会去做这样的事。她这样想的时候,那些盘旋在心头牢不可催的决绝里面也终于掠过了一刹那的动摇。
“把我老婆还回来!”
“徒儿……”
“把我老婆还回来!!”
“徒儿你听我说……”
“把我老婆还回来!!!”
“徒儿,为师的冤枉……”
“你把我老婆还回来!!!!”
“苍天啊……”
……
紧捏着脖子摇晃了半个时辰之后,封绍终于累了。他昏睡了一夜一日,肚子上还被那个来历不明的妖女划了一道口子,怎么看都吃了身体虚弱的亏。而面前那位连连喊冤的疑犯却依然面色红润,容光焕发。见他耷拉着脑袋失去了继续叫嚣的精神头,还体贴地端上了刚刚熬好的莲子粥给他润喉。
扔掉空碗,封绍一抹嘴又抓住了玉临风。不过这一次没有抓脖子,而是把攻击位置改到了前襟上——抓脖子太耗力气,他要从细节上提前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
“老子一觉起来老婆又丢了,你是怎么看家的?啊?”
“那个……看家的任务一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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