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楼八卦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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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楼八卦录-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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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究竟是什麽事将她逼到如此地步,却还是忍不住开口顶撞了去,「那又如何?破烂东西能赢得苏澈欢心,总比某些人以色事人脱光了躺床上还不受宠来得强。」
我本是讽刺她没能用美色惑住苏澈,却见窦孝翊面色霎时惨白,走了几步便伸手要扇我。我一个闪身起身便躲开了。
窦孝翊咬牙切齿的冷笑,「那又如何,即便爷未曾宠幸过我又如何?即便我脱光了躺床上爷却只是上前替我穿上了衣衫又如何?我倒是不料爷连这些都同你说。但是,闻笙笙,」她仰着脖子瞪我,眸子里满是恨意,「只要有我一日,你就永远都是小的。爷替你把一桩桩事情都挡了下来,你倒是还没死。可是,你倒是要看你要躲到几时。等你从江南回来,我一定会亲手弄死你。」言罢,她便又踢开了脚边的一节藕,怒气冲天的走开了。
她或许只是听闻我要随苏澈下江南,嫉恨愈甚,故而前来泄怒。可是,她的话,却令我难以消化。
院子里一片狼藉,刚洗净的鲜藕七七八八零零落落散在各处。我此刻就好似被缠在藕节的丝线里,不得脱身。
苏澈竟是从未碰过她。她们成婚已然大半年,苏澈竟是未曾碰过她。可是,苏澈明明也未碰过我,平日里苏澈身上也没有什麽脂粉味也没有女子的长发。他这个……是不能人道麽?
而且,苏澈替我挡下了一桩桩的事,可是,我竟然从不知晓。我从未想过,我这半年来的清净日子,竟然全是他给我的假象。
晚上,苏澈竟是又到了我院子里。他慢条斯理的夹菜吃饭,倒是我像是猴子一般定不下来,扒一口饭便看他一眼,想开口又闭上了嘴。如此三番四次,苏澈夹了一段鱼肚子上的肉,终是慢悠悠的开口,「我不记得我有定下吃饭不得言语这项家规,你有话就说,别像只猴子似的。」
我瞪了他一眼,摇了摇头继续吃饭。
他又夹起一段鱼肉到我碗里,我怒目而视,他却是头也不抬,继续吃饭,「挑食你就准备一辈子住这院子吧,别想去江南了。江南多湖鲜,我怕到时候你会挑食饿死。」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我暗骂一句,只好视死如归的嚼着鱼肉。吃完了鱼肉,我又开始时不时抬头瞥他。
他轻叹气,继而放下了碗筷,「你再有话不说,我便当做是你要求侍寝了的请求了。」
我扁了扁嘴,对他的无耻,我向来无可奈何。我也搁下碗筷,眼观鼻鼻观心道,「今天窦孝翊来找我了。」
「我知道。」
我猜到他知道,毕竟这个院子里都是他的人,肯定早就明里暗里汇报过了。我斟酌了下语气,然後诚恳道,「她说,你替我挡下了许多事。谢谢你。」
苏澈淡淡瞥过我,「哦。然後呢,还有什麽要说的?」
「没了。」我暗地里翻个白眼,他这个意思是想让我问他是不是不能人道麽?
苏澈又叹气,「说你笨,你也有点机灵劲,说你聪明,你怎麽又这麽不开窍?我们上午说的下江南一事,我既然让你带男装,便是准备不声张此事了。可是午饭後,她窦孝翊便知晓了此事,你就没觉得你这儿出了内贼麽?」
我张口结舌,我还真没想过这事。听得苏澈这厮这麽一说,还真是。内贼见着苏澈时不时的来,见着我俩经常在院子里捣药,见着我与他共睡一床,於是便以为我与苏澈情深意笃,伉俪情深。真是肤浅啊肤浅……我可还是鲜嫩的黄花大闺女啊。
「这几日先这样了,待得过几日江南回来。我替你把这院子里的内贼揪出来。」
「怎麽揪出来?」
「你这种蠢人就不要问了,问了也不懂。」他不屑的看我。


丶四十一丶梅果


南方难免要过水路,温宁生怕我晕船,便替我备了些腌渍的梅果,让我备着上船吃。恰这几日晴朗日头,我便驱车前往温宁在信中城郊的别院。
温宁一贯有着寻常暴发户或是老鸨所没有的风雅爱好,院子里不见牡丹芍药,倒多得是梅兰竹菊。绕过那茵茵碧碧的竹林,便是温宁所住的小院子。
见着那瓷瓶内的梅果,我乐的不行,收了一瓶又伸手向温宁要,「温宁,再来一瓶。」
温宁皱着眉看我,「你要那麽多干嘛,这麽一瓶够你吃的了。我总共也不过腌制了四瓶,你这个馋鬼就放过我吧。」
我抿着嘴,想了想却还是开口道,「反正你有四瓶呢。我这一瓶,根本不够两个人吃的。」
「哎哟,两个人啊。」温宁此言一出,我便知道她要开始打趣我了。我清了清嗓子,继而道,「你适合而止啊。别乱说话。」
「嗐,」温宁笑的愈发肆意,「我说你啊,我倒是一句话还没说,你都开始心虚了呀。你多要那一瓶干嘛,是留给苏澈?」
我哼哼一声,含糊道,「唔……嗯……是啊。」
「半年前,不是还恨他恨得咬牙切齿麽?区区半年,倒是让你改观了?」
我捻过瓶子里的一枚梅果,含进口中。那酸酸甜甜的气味瞬时便侵占了我的口鼻,「我一贯便是不求上进的人。我窝在醉花阴里也不过是图个安稳日子。在苏府的半年,其实也是这般,苏澈那厮给了我安稳日子,替我挡掉了所有的危难。我在想,如果这两年都能像这半年一般,然後他苏澈得偿所愿,我也得以恣意天下。他待我好,我便该待他好,只等一拍两散。」
「仅是如此?」温宁举着那象牙骨梳,对着铜镜顺着自己的尾发一遍遍的捋,「你对苏澈的心思,真是如此简单?」
我吐出那小小的梅核,「自然是这样简单。我说你温宁,你还没跟我交代你近日里满面桃花的事情,你倒是先来我这儿问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温宁回头看了我一眼,春目桃腮,身上没穿平日里艳丽的衣裙,倒是换了一身粉蓝的清淡衣衫,却是比平日里更为娇媚,「桃花?不过是往日的旧人罢了。」
旧人?我蓦地便记起了她当初那句「老娘十六岁就不是盛开的小黄花了」。眉目一挑,我淡淡道,「莫不是你当年十六岁时的那个情郎?」
温宁无比荡漾的笑,「笙笙,《信中轶事》现在在我手里,莫非你是要让我帮你编排你与苏澈的婚後□?」
我尴尬的笑了两声,「不了不了,不敢麻烦您老人家。」

苏澈这几日忙着交接手头的事情,每日里忙的脚不沾地。窦孝翊那日来过之後,便没有再来了。也未曾听说她有受罚或是如何,此事就这般揭过不提了。
江南之行後日便将开始,我定制的几身男装都已经送到了府上。七七八八拾缀的差不多了,便只等着那日出门了。
临行前一日,窦孝翊又请我前去用饭。我自知没什麽好事,自然是拒绝了不去的。反正从未存着要与她共事一夫的念头,我也不想与其交好。
我未去用饭,苏澈用了饭便歇在了窦孝翊那里。
第二日,我穿着男装背着我的小包裹跟在苏澈身後。窦孝翊在门口替苏澈送行,又是关照又是替他理着衣衫,好一副贤妻良母的模样。
她平日里虽说也对着苏澈一派依顺,可今日的态度却是超出了平日里的乖顺,倒是有些小女儿的娇态。我依旧淡定如初,对着俩人的如胶似漆视而不见。
反正一个不受宠,一个可能不能人道,谁管他们俩怎麽个亲热法,没看头。

苏澈所带之人并不多,除去我,也不过是一个车夫与两个随从。这三人都是平日里苏府见惯了的人,所以并不陌生。
这一路是先行陆路至江南一带,继而再撑船到水灾区。
马车上,苏澈泡了茶,便拿了一侧的书卷看了起来。我见他这般自得其乐,却是闷的不行,於是我便时不时的凑到他身侧往他的书上看。他竟是在看治水的书,我微微瞥了眼书名,却是前朝专管水文的一位老学究写的《四方水文》。只是我此时无趣得紧,管他是什麽书,便也凑合着看了。
苏澈这厮翻了几页,许是被我扰到了,便停下了翻书的动作,弯下腰打开座椅下的一个暗格,自里头抽出一个油纸袋。继而,他便从油纸袋里零零落落翻出不少的小食,竟是酸甜咸辣都有。
我诧异的望着苏澈,这厮整日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倒是记得我的小喜好,真叫人受宠若惊。还不及道谢,却闻苏澈淡淡道,「不必谢我,是璟廷给我的。」
本是一口麦芽糖入了口,听闻他这话,那黏黏的糖彷佛便粘在了我的喉间,不上不下,极为难受。我倒了满满一杯茶灌了下去,忽然便不想碰那些吃食了。
苏澈似是明白我的心思,「不吃了?」
「嗯。」
苏澈轻笑,「你不恨我这个始作俑者,倒是恨上了璟廷。」
「要你管。」我将小桌上的吃食愈发的推远开来,我与璟廷之间的事情,哪是他能懂的。
「好。我不管。随你吃不吃。」他不咸不淡的丢下一句话,便又开始翻出书来看。
我百无聊赖,早知也带一些话本子路上看了。正是趴在桌子上这麽想着,苏澈又是一阵叹气,自他的书堆里捧出了下面一叠的书卷出来,「这些都是话本子,也都是璟廷买的。说都是今年新出的,都是店里卖的最火的,你看爱不看吧。」
我忍了忍,又忍了忍,却还是未能忍住,伸手便取了其中一本看了起来。看就看吧,再不看,我就要闷死了。
於是,我俩便各自捧着各自的书,互不干扰。当然,互不干扰是我的自以为是。虽然我未能□扰,但是似乎却不慎干扰到了某人。
於是,苏澈在翻给我第二十三个白眼之後,终於忍不住夺走了我手里的话本子,蹙着眉颇有些咬牙的道,「你看你的书便好,有什麽好笑的?」
我扁了扁嘴,悻悻然道,「看到入戏有趣之处,不免便笑了出来,」怕是苏澈那厮不信,我又补了一句,「真的……很有趣。」
苏澈将信将疑的拿过我的书,细细看了看,脸色黑了白,白了黑,继而有些泛红,「笙笙对这些床笫之欢不知有何高见?人家写写欢爱之事,你笑个什麽劲?」
我抬起袖子抹了抹头上的汗,「只是觉得这写的不太真实,我那个是嘲讽的笑……是嘲讽……」
苏澈冷哼,「看来笙笙是个中好手,竟然连话本子上写的真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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