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为君故且沉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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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为君故且沉吟-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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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寒梅咬了咬唇,却是摇头。
陆展风有些无奈地笑了,心想再过些时日再表明心迹,却不想这一犹疑便是终生遗憾……

那一夜,月光姣好,清辉铺洒在阶前。院子里的梅花已快凋谢,花瓣剥落枝头坠地,又被风席卷上天,漫天花雨纷飞,徐风缓缓,将落梅的清香带入房中。院中的积雪也已化尽,只余几块水渍犹存逼人寒意。
一群黑衣人悄无声息潜入了陆府。
房内,陆展风才刚有了一丝睡意,便突然感觉到一股杀气逼近,马上提了剑躲在门后。少顷,房门被踢开,一把寒光闪闪的剑刺进来被他一格,格开了去。
陆展风闪到门户的另一边往外探,只见门前围着五个黑衣人,持剑相对,心想这次怕是凶多吉少,不待他继续想下去,又有一黑衣人试图攻进屋来,掌心一扣,不知名暗器“夺夺”射来,有些打在门窗上,有些被他扫落在地。
一番恶斗拉开了帷幕……

寒雪从梦中醒来时,只闻到隐隐沁脾的落梅香。外边有些吵,她迷迷糊糊感觉姐姐披衣下了床,实在困得紧,想着姐姐出去看自己就不凑热闹了,于是又接着睡。
也不知睡了多久,她突然打了个激灵,人从床上猝起,拧头一看姐姐还没回来,慌忙披了衣,汲鞋出去探情况。
这边距离陆展风的住处有点远,不过寒雪的第一反应还是往陆展风住所跑,她隐隐觉得姐姐就在他那边。
心里慌乱无主,她不由加快了步伐。行至院门口时,她便听到了陆展风的声音,颤抖哀伤。
姐姐。她在心中唤了一声,焦急奔跑过去,却只见到自己的姐姐满身血泊躺在陆展风怀中。
“我不知什么是‘莫怕长洲桃李嫉,今年好为使君开’……我只知‘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求你好好照顾阿雪,她满心满眼都是你……”
“阿梅……阿梅……”
“求你……谢谢……”
寒梅口里鲜血直涌,她拼尽最后一丝气力朝他笑了笑,却不知妹妹已经赶来,还来不及看妹妹一眼便咽下了气。
“姐姐!”
寒雪扑过去,想去抱自己姐姐,不料冷光一闪,一个身影迅速扑过来挡在她面前,男人温暖的身躯包裹着她,将她与危险隔离。
寒雪的视线被阻隔,一时间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吓得呆若木鸡。
陆展风意识到危险之后,毫不犹疑便扑上前挡在寒雪面前,生生替她挨了一刀,同时手上丝毫不慢,一个回身将剑刺进最后一名刺客的心窝。
“陆大侠……”寒雪看清阻挡在面前的人是陆展风时,震惊地叫出了声。
在寒雪的惊呼声中,陆展风支撑不住倒了下去。
“陆大侠……陆大侠……”
作者有话要说:唉,本来想下一篇就发长篇了,结果,还是码不出来,只好继续贴短篇故事。这也是练笔作,原先设定是长篇,不过想想内容太拖沓,于是改成了短篇。




、迷梦蝴蝶

陆展风自然没死,他在寒雪的照料下渐渐康复,只是那背上还是留了一道长长的狰狞刀疤。
随着天气的回暖,寒雪脸上的冻疮也渐渐好了起来,娇俏模样也不逊色姐姐寒梅。陆展风念起寒梅的遗愿,再见寒雪模样,心中不由动容,终是娶了她。
这一晃便是二十年,所育一子也长大成人,生得相貌堂堂、风流俊雅,取名陆显扬,也是个好打抱不平的主。陆展风在他童年时便给他定了门亲,姑娘是梅庄的嫡出小姐,闺名香儿,便是寒雪口中提到的梅香。
至于陆展风为什么会跟儿子的未婚妻有交集,个中原因有些复杂。那梅香因是嫡出,梅庄主将她视若掌上明珠,捧在手里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自小养成骄纵性格,百无禁忌,有天听说了未婚夫的事便吵闹着要见上一见,却被梅庄主骂了一顿,于是乔装打扮成男儿离家出走,直奔陆家来了。
陆展风初时并不知她是梅庄的小姐。那梅香玩心大,也不透露身份,见陆家招佣人小厮便混了进来,后被揭穿是女儿身巧舌如簧替自己解了围,又被寒雪相中收入房做了贴身丫头。
那阵子,陆显扬并不在家中,禀了父亲出外游学。梅香见不着未婚夫在陆家玩得不亦乐乎倒不觉得无趣,转眼在陆家混熟了,很是讨人喜欢,率真简单,不捏揉造作。
寒雪心里喜欢她,便四处都带着她,一来二去,那梅香不知中了什么邪就看上了陆展风这半个老头,也就有了后来她趾高气昂向寒雪宣战之事。
再后来,梅家的人找上门来,梅香的身份曝光,她却闹着不肯走,嚷嚷着要见了未婚夫一面才走。打发来的人实在拗不过,便依了她,直拖到陆显扬回家。
陆显扬回来后,听说了未婚妻的事,对她的行径并不觉荒唐,反喜欢她的真性情,相处后,竟落了相思病……这孽缘便这般生成。

“阿雪,莫哭了。”陆展风蹲□去扶寒雪,心情略显沉重。

此时已是五月天,院内的槐花开得正如火如荼,团团簇簇垂挂在枝桠上,素雅洁净。微风荡漾,粉白花朵摇摆不定蠢蠢欲飞离枝头,若受了惊扰的蝴蝶,芳香弥漫,沁人心脾。
槐树下,有个少女提着扫帚在扫花。洁白花朵如受伤的蝶无辜栖躺在地,却终逃不脱化做花泥宿命,被少女扫到树下。
那少女杏脸桃腮,模样生嫩,眉眼还未完全长开,身着浅青色薄春衫,外罩凉薄雪纱衣,点点墨梅缀于衣衫上,随着她的动作,七彩月华裙轻摆带出袅袅风情,年纪虽嫩却已显露几分风华。
陆展风站在廊中眺望,端是静观,她的气质确有几分出尘,动则却会破坏了原先想象,完完全全就是一个爱耍闹的孩子。
陆展风轻叹一声,最终还是慢慢走向她。
“梅香……”
“啊,陆叔叔,您找我有事吗?”少女抬起脸,见了他分外惊喜,笑容满面。
陆展风微微皱眉。此时的梅香一副单纯模样,看他的眼神也是简单纯粹,没有寒雪所说的迹象,他不禁怀疑是他观察有误还是寒雪小肚鸡肠。
“梅香,陆叔叔问你件事可否?”陆展风试探性地笑着问。
“什么事呀?”梅香也笑着,落落大方。
“你可曾对雪婶婶说过一些奇怪的话?”
“什么话?”
“你说你是寒梅转世,可有其事?”
“……”
问至此,梅香突然沉默了起来,脸上的笑容渐渐寻觅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沉重和哀伤。

“我曾化作梅花守护在你身边,却终见不得你们恩爱缠绵,眼泪灼伤花根枯死……我本不愿再世为人,只是挣不开这痴缠情思羁绊要来了这桩情事……”
陆展风盯着俯身正在池边清洗花瓣的少女。她青葱般的十指轻轻抚弄水波,搅得池水涟漪荡漾,波光粼粼。
待上边的尘土滤净,她开始一掬一掬捞起花瓣置于小坛中,花上水珠映着日光闪闪发亮,犹抱枝头一般鲜活美丽,恰似这如花年纪的少女。此时她脸上却是与年龄不符的哀伤沉重,倒真有点像寒梅附身。
“梅香,陆叔叔劝你还是别再故弄玄虚……”
“展风,其实我知‘莫怕长洲桃李嫉,今年好为使君开’,只是阿雪对你那么痴狂,我怎可夺她心头之好……”
梅香站起身,逼向陆展风,她的眼神哀伤委屈,楚楚动人,如泣如诉的神情难辨真假。
陆展风瞅见她神情,突然心头一抽,丝丝痛意拨开,人已动容上前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
“寒梅,当真是你?”他的眼神迟疑不定,声音抑制不住颤抖。
“是我。展风,你说便是孤芳自赏也有惜花人怜,又为何将我推给别人?寒梅岂是见异思迁之人,此生与你无缘不能做夫妻,只求能伴你一生终老……”梅香捉住他的手,含情望着他。
“可是……”
他已有妻,有子,身负诸多责任,而她,还是未出阁的闺女,是他儿子的未婚妻……他们之间隔着深深的鸿沟,世理难容。
最终,陆展风松开了她的手,退开几步,好整以暇道:“梅香,你若想退了这桩婚事就去求你父亲,而我陆家很满意这门亲事,不日便会正式提亲……你无须在这装神弄鬼,我不会上当的……”
“你就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梅香盯着他,目光灼灼。
陆展风不吱声,不想与她纠缠转身欲走,却被执拗的梅香拦住去路。
梅香瞪着他,似嗔似恼,表情复杂,直盯得他按耐不住想甩开她的手,她才决绝坚定说道:“不管我是寒梅还是梅香,我既然已经跟寒雪宣战就不会就此罢手,我要你给我一个说法!”
陆展风只觉面前的少女狰狞恐怖,言行举止跟平时脱了节,完全变了个人,她凌厉的眼神就像被鬼附身一般;可他转念又想这世间何来鬼怪,若真有,这么多年寒梅怨他又怎会不来找他?怕只怕有心人在作怪。
今日若不断了她这番妄念,往后必是后患无穷,心中暗下决心,陆展风于是无所畏惧地回视梅香,目光尖锐搜寻她的破绽。
“梅香,听叔叔一句劝,断了这妄念吧!”
“陆叔叔,我……”
梅香有些无措地掩唇盯着他,只一句便露了马脚。少顷,她又无所谓地吃吃笑道:“叔叔莫不是怕了?怕受不住蛊惑被我拖累声名?抑或怕妻离子散,众叛亲离?还是……”
“你要如何?”
被一介女子胁迫,陆展风的情绪有些不好,而话音刚落,梅香轻悠悠的一句话却震得他心口发疼。
“可以带我去梅园吗?许多年不去有些惦念了……”梅香静静望着他,眼波如水。
陆展风盯着她欲言又止的眼神,一时又辨不清真假了……

这一场酣梦,那般绵长,恍若不会醒。
梦境里,只有女子轻盈绰约的舞姿,翩若惊鸿,缱绻不散。如烟广袖飘荡,若簇簇白莲绽放,遮蔽了天地。
她舞着,脸却慢慢与那张稚气犹存的脸重影交叠,或庄重或娇媚,或冷淡或多情,摄魄人心……
躺在梅树下的陆展风慢慢睁开眼,醉眼朦胧盯着那枝上繁华绿叶,小小青果悬垂,不曾想,梅花已落多时。
他分不清究竟是梦是醒,就像他分辨不出梅香到底是梅香还是寒梅一样。她说话时虽有过一两处错漏,口气却确确实实是寒梅的口气,无法挑剔,毫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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