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情之思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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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情之思情-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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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不似底下都由青石筑成,木质的地板已有些松垮,踩上去咯吱作响,似一个用力就会踩断了一样。
这像是主人日常作息的地方,工艺精良的青铜熏炉正漫着袅袅青烟,淡淡的檀香掩去了古旧的腐朽味道。
一道道的青纱帐幔轻轻飘荡,撩动着这里的萧索,却也营造几分翩然脱俗的感觉。
「烈……」
一个低低柔柔的声音响了起来,凌青一惊,陡然出剑,但周围没有人。
「烈……你已经不记得我了吗?」
声音再度响起,带着哀愁与失落,凌青循着声音走了过去。
「你到底想怎样?」这次响起的是燕云烈的声音。
道道帷幔之后有一间房间,房门紧闭,但门上的疏格雕花遮挡不了多少视线。
凌青靠了过去,看到那日在城里遇到的那个假冒天绝教教主的美人,正倚坐在软榻上。
他身上只着了一件薄绸长衫,腰带松松系着,衣襟和衣摆下方都敞开着,胸口大片白皙如玉的肌肤、以及两条纤长匀称的玉腿都露在外头……而燕云烈就站在他的对面。
凌青只觉心口那里猛地一抽,有股寒意自脚底渗了上来,像蛇一样缠绕上双脚和双手,然后又逐渐漫上背脊。
一瞬间,他只觉得周围安静极了,所有的气息流动都在这一刻停了下来,他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喘息的声音,以及那里面两人的对话声。
「殿瑶,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在这里冒充我,欺压百姓,之前一路上派来追杀我的……也是你的人吧?」
那个被叫做殿瑶的美人,换了个姿势,两条腿交叠在一起,下摆开得更大,他从旁摸出一块巴掌大小的木质令牌,手一松,用手指勾着上面的绳,于是那块牌子正对着燕云烈在那晃啊晃,「你仔细看看,这块教主令,真的是假的吗?」
凌青透过门上雕花的空隙看过去,发现殿瑶手里的那块令牌和燕云烈的很像,但又不尽相同。
凌青也有一块燕云烈给他的令牌,那上面除了有篆书刻写的「天绝」二字外,还有一枚代表天绝教的赤炎图案,而殿瑶手里那块上面写的却是「天正圣」,图案也非赤炎,而是一朵红莲火。
燕云烈见到那块令牌愣了一愣,随后竟然极为恭敬地跪到地上,手臂前伸拜倒在地,行了一个表示臣服的大礼,「蒸云烈参见天正圣教教主,教主万安。」
凌青几乎看不懂眼前的状况,一连串的疑问在心头冒了出来。
为什么燕云烈会称他为教主?
天正圣教教主是什么,和天绝教又是什么关系?
燕云烈行过大礼从地上站了起来,殿瑶脸上的表情严肃了一些,但依然还是那副惑人的姿势。
他将那块木令牌收了回去捏在手里把玩,用着绵软的嗓音缓缓说道,「天正圣教始创于西域,百多年之前传教入中土,在湘西天绝山驻扎,并更名为天绝教……只是传到燕教主这一代,仿佛是已经忘记天绝教进入中原所肩负的使命?」
燕云烈低下头,「燕云烈不敢忘记。」
「不敢忘记?本座倒是觉得燕教主忘得很干净,不,或者说是压根都不放在心上,反正天正圣教远在西域,这些年又已经几乎断绝了联系,故而当初制定的那些教令都可以丢了,然后尽管逍遥自在地做你的天绝教教主?」
「燕云烈有辱圣命,请教主责罚。」
殿瑶轻叹了口气,「天绝……天绝……还真是有负盛名……」
天绝……?
凌青暗自在心里咀嚼这个词,曾经也觉得这名起得有点甘冒天下之大不韪,但天绝教中人行事本就乖张诡秘,这样看来就觉得起这样的名也无非嚣张跋扈一点罢了,却从未细想过这个名字背后是否包藏着什么寓意。
「所以本座这次千里迢迢前来中土,就是为了整肃中原天绝教,一振我天正圣教的雄威。」
燕云烈站在那里沉默了片刻,然后抬头,「殿瑶,我希望你想清楚,如果仅仅只是针对我个人,你放心尽管来,我燕云烈绝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怨言,当初是我负你,但不要迁怒到天绝教其他人身上。」
燕云烈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极为温柔,本就醇厚低沉的嗓音,撞进心里,像是那些亘古的乐器所特有的沉劲……
殿瑶脸上的严肃如潮水一样缓缓退去,有点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接着那双美眸里水气弥漫,流转着的水光几欲滴落成珠。润泽如沾了夜露的花瓣一般的嘴唇颤了颤,却吐不出言语来,只是一脸凄怨地看着燕云烈。
「殿瑶,中原局势已不是你我仅凭现在这些教众的力量所能控制和左右的,你还是回西域去吧。」
凌青握着剑的手发着抖,又是如此地用力,指骨乍现,青筋乍超,几乎要将手里的剑捏断了一般。
「烈……」殿瑶轻唤出声,同时一粒晶莹的水滴自他眼角滑下来落在地上,破碎溅散,「当年我离开天绝山去到西域总教,就想着有朝一日若我能当上教主,便能让你对我万般听从……我知道你心里一直有我,不如……你同我一起返回西域总坛?烈……」
殿瑶将手里的教主令一扔,起身就要扑进燕云烈怀里,但还未碰上燕云烈的衣服,就听轰的一声,雕花大门连同窗棂一起被从外面震碎,断木横飞,一阵掌风扫来,凌青一掌拍在殿瑶胸口上。
殿瑶自然抵不过他的十成劲,一下被拍飞开来,背脊撞上软榻。
凌青手腕一转,剑尖指着殿瑶,「我不管你们以前什么关系,但现在你最好明白一件事——这个人是我的,少打他的主意!」然后回头看向燕云烈,眼神狠戾地瞪了他一眼,「我们走。」
「烈……」
哀哀凄凄的唤了一声,在得不到回应之后殿瑶的声音里带着怒意,「燕云烈,你今天要走出这个门,以后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后悔!」
燕云烈的脚步停了一下,但在这时,就听外面接连传来几声剧烈的爆炸声,撼动天地的气势让他们感觉脚下都在晃动,房里用以装饰的青铜器皿纷纷倒下。
殿瑶有点惊讶地四下看去,见燕云烈执意离开,气得跳脚,「燕云烈!」
突然又是一声巨响,将殿瑶震倒在软榻上,顶上的木梁不堪支撑轰的掉落下来,将腐朽的地板砸出一个大坑,烟尘散飞,紧接着屋瓦房梁也都簌簌落下。
凌青和燕云烈突围冲出摇摇欲倒的殿宇,看到殿宇一角正冒着滚滚黑烟,夹着带有火星的木屑冲上天际,薛寄风、东离暮云和安阳王一边往外跑还一边往外丢着什么。
「东离大哥!」凌青追上他们后才看清楚他们手里丢的是震天雷,「哪来这么多的火药?」
「嗨,凌青!」薛寄风向他招招手,「我们逃走的时候无意中发现的!」
薛寄风说着发现手上还有点着的震天雷,整个手忙脚乱地丢出去才不致让自己被炸。
「看起来像是放了很长的时间了,但没想到还能用。」东离暮云说着将手里最后一个震天雷点着丢出去,「我们就想给他们弄点动静,让他们没了方向。」
轰!
东离暮云话音落下,身后那座殿宇上方的楼阁开始倒塌。
「这地方保不住了,我们赶紧走!」
凌青点点头,将刚才走的时候找到的东离暮云的断水剑和安阳王的剑给他们,四人用轻功跃出城墙,薛寄风将剩下那些震天雷都点着扔了,这才转身去追他们。

在应城做了点补给就匆匆上路,薛寄风提出跟他们一起去雍州,虽然没有人反对,但却被撵去驾马车。
而马车里的气氛则可谓怪异,四个人一路都没什么话。
凌青明显情绪不悦,只盯着马车外头看;燕大教主一直想开口说什么,却苦于车厢里的另外两个人,脸上的表情憋屈得不得了。
安阳王还是那副气定神闲恰然自得的模样,视线在凌青身上停停,又在燕云烈身上扫扫,接着眼神怪怪地看向东离暮云,然后一个人颇有意味地闷笑。
东离暮云始终屏气凝神稳如泰山,只偶而拾眼看下凌青那边。
车厢里只有在薛寄风被换进来休息的时候才有点声响,但碍于里面尴尬的气氛,薛寄风总是坐不了一会儿就乖乖回去继续当他的车夫。
日夜兼程地出了冀州,雍州因为连年的征战要荒凉许多,好不容易找到一间客栈,众人决定在此休整一下。
客栈很是破旧,黄泥墙,茅草棚,已经看不清楚上面的字的幌子在风里晃荡,掀开挂在门上的厚厚毛毡,外头卷着鹅毛大雪的风也一起跟了进来。
趴在桌上正打着磕睡的小二被冻得一哆嗦,抬头见到来了不少人,立马精神一抖擞迎了上去。
「几位爷可是要住店?一看您几位就是有眼光的贵人,这方圆百里没什么人家,也就我这小店能喝口热茶睡个暖炕。」
几人在门口拍掉身上的雪,东离暮云从怀里掏了两个银锭丢给店小二,「切两斤羊肉,再来几坛酒,外面的马喂上饲料,上房我全要了。」
「好勒!」小二收起银锭开始忙活开,嘴里还说个不停,「外头风割人得紧,先烫上几壶酒暖暖身,再尝尝我这里特制的白切羊肉,包管晚上睡觉的时候从里头热到外头。」
这客栈看起来不常有人来的样子,桌椅破旧,上面积了一层厚厚的油渍,不过出门在外也没那么多讲究,除了安阳王看到那些桌椅略略皱了下眉头,其他人没有太多的挑剔。
「酒来了。」小二放下一坛酒几个碗,转身又不见人了。
「吃完都早点休息,这几日一刻不停的赶路,大家都很累了吧。」东离暮云道。
店里炭火烧得旺,东离等人都除下了披风,只有凌青还裹得严实。
薛寄风抱过酒坛给自己倒了一碗,端起尝了一口,面上露出满足,一拍桌子,「好酒!小二再多来几坛。」
「好的,酒有的是,爷您尽管喝,不够我给您到地窖里去取,那可是我出生那年酿的,我爹说要等我娶媳妇的时候拿出来宴请宾客。」
小二将热气腾腾的羊肉端了上来,将抹布往肩上一甩,翘起兰花指,踩着小碎步唱了起来,「常记那回……小曲栏杆西畔……鬓云松……罗袜划……」
薛寄风抄起一根筷子往他脑袋上丢,「还倒真唱上了。」
东离暮云见凌青不喝酒,就将那盆羊肉往凌青面前推了一点,结果凌青一闻那股羊膻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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