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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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谋-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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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哥同卫淮一般,也是十分不待见白棠那厮,其中原因我问起,他总是支支吾吾的转移话题,我觉着,九哥与我自小亲近,他自不会害我,我便没有多问,那厮便松了口气的模样,令我很是困惑。
九哥最紧忙得紧,听小金子说,容女官最近与东宫殿下走得近,我恍然大悟,想必九哥现下在琢磨着如何将那容女官收入囊中,自是没时间管我的。现下向我九哥这般好的男人已是珍品,说句心里话,我却觉得容挽她舍我九哥取东宫的这番作为实在太不珍惜。
“你想清楚了?”吾皇站在我面前,沉沉看向我,语气意味不明。
我点头,道:“儿臣想清楚了,求父皇成全。”
我此番站在此处,委实做了一番挣扎,耗费了心力的。从那日与易昭促膝长谈一番之后,我隐隐觉得,那厮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我平日对事虽大而化之,却不愿再自作多情。我深觉,要将那厮与我之间快刀斩乱麻,切断那藕断丝连的丝,唯一的方法便是在他动作之前与白棠先行了大礼,方能无后顾之忧。想到这里,我定了定心神,却听吾皇道:“你上回来御书房是想与易卿绑在一处,今日却又想与白相提早成婚。”顿了顿,随手拿出一个奏折批了一批,直到我摇摇欲坠时才抬头冷道:“婚姻大事岂容你做主?”
我心下一惊,却又听他叹口气,扶起我,问道:“十三,你可真心?”
我生怕他反悔,急道:“真,比真金还真。”
吾皇又道:“你不欢喜易卿了?”
我脱口而出道:“我只欢喜白相。”
吾皇笑得很是奇异,却是道:“唔,白相来了啊。”
我吓了一吓,深觉这辈子最丢人的几次都被那厮给看了去,也忒没面子,惊愕了半晌,却见吾皇很是欢喜的批了奏折,复又抬头道:“十三,朕骗你的。”
我暗暗诽谤,却不敢说出来,却见他摆了摆手,道:“罢了罢了,朕允了。”
吾皇办事果真很有效率,等到我穿着大红嫁衣坐在公主府里的新房时,还恍然如梦。
我正浑浑噩噩,不知道我为何就给自己招了个驸马之时,盖头已被人挑开,我呆了一呆,这男子绝色果真倾城,容色清毓惑人,却是我的夫君,白棠朝我笑笑,我晕了一晕,觉着醉了一醉。那厮目光没有平日那般清明,等他搂着我将我往床上带时,我才闻到隐隐的酒香,心下不由低叹道这酒能醉人亦能壮胆。
那厮伸手在撩我的发,我被弄得颤了一颤,费力伸手去拔那厮头上的簪子,这红烛黑发映着,却很是养眼,男儿本是绝世,这黑发掩面之下,却尤为摄人心魄。那厮见我反应,低笑出声,在我耳垂上咬了一下,一手轻轻勾住腰带,哑声道:“为何要提前大婚,嗯?”
我想了想,决定如实以告:“呃,反正都要成亲,时间问题么。”
那厮又笑了笑,一双桃目溢满笑意,道:“唔,还有。”
我吞吞口水,道:“嗯,我不愿易昭再与我说那些个话,我不愿……”
话还没说完,那厮俯身在我锁骨上咬了一下,咬牙切齿:“易昭?”
我惊了一惊,缩缩脖子,那厮缓缓起身,冷笑一声,面无表情嗤道:“你与我成亲,便只为躲他?十三,我本以为你对我起码存了半分心意也是好的。”
那话语太过令人心寒,我身子抖了一抖,却听那厮又道:“放心,我不碰你。”甩袖而去,房门摇摇欲坠,晃了两下,将将归位。
我愣了一愣,深觉这男人翻脸起来着实比翻书还快,我活了这么久,却头一次感到了什么叫心寒,从骨子里透出来,非外物所能挡。叹了口气,慢慢闭了眼,许是太累的缘故,竟是连外衣都懒得褪,浑浑噩噩没有意识之前,我突地想到娘前夜与我说的驭夫之道,对我来说,这难度委实大了些……

第二十七章

自我曰国开国以来,历代公主成亲,自是要与驸马一起住在公主府的,而我,却要远赴斐国,想来心里颇为抑郁。斐曰两国之间自十几年前那番战争之后关系本就僵持不下,先下我与白棠成了亲,两国之间关系这才渐渐缓和。
自那天晚上不欢而散后,我与白棠之间隐隐想隔了层纸,谁也不上前一步,谁也不愿先示弱,每每见了他,也是淡淡说上几句话便各自回房。
我回房间,白棠回书房。
晏儿对此十分不耐,恨不得想让白棠天天留在书房里,每每这时,我不晓得怎么开口,白棠那厮淡淡看我一眼,抿唇道:“你早些睡。”
我自觉在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儿,心里琢磨着找个机会示示好与他说说,却又不晓得该拿个什么物什与他示好,故十分头疼。
晏儿与我说,自古都有才子为博佳人一笑不惜一掷千金,现下我为博驸马一笑,也该有些表示不是?私以为,这是个好办法。
我进书房时,白棠正斜靠在榻上,青衣拖曳占去了榻上大半位置,隐隐勾勒出细瘦的手腰身,眉黛如远山,眸如乌墨浸月,左手执卷,右手拿笔,时不时提起羊毫在纸上圈点一番,远远看来,倒像是指间拈花般的清雅安逸,只不过双眼下有淡淡的倦意。我正欣赏那般惑人之景,有些愣神,白棠低低唤了我,我怔然。他叹口气,望了望窗外,道:“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你不是也没睡么。”我讪讪答道。自成亲以来白棠每日几乎都要在书房忙到三更天才睡下,第二日一早又要去行宫与那些个斯文败类斗智斗勇饶是铁打的身子也经不起这般折腾,况,这厮我瞧着便觉得瘦弱得跟个文弱书生似的,也亏得他一连半月如此还未有什么情况。
白棠起身牵上我的手,仿佛在自然不过一般,我惊了一惊,手抖了一抖,那厮动作一僵,待我回过神来,已然放手,皱眉道:“怎么这么凉?”
“不碍事,我以前都这般。”想了想,我从袖中拿出一物,递与他,那厮接过,一双半新月似的桃花眸亮了一亮,旋即带些笑意,眨眼道:“给我的。”
我回应他道:“上回与卫淮在一处看见的,嗯,挺适合你。”我瞧了瞧那扇面,素白纸面勾勒出几多红杏,翩然如飞,寥寥数笔,春意丛生,一副诗情画意的图景,却是暗藏玄机。利刃十二夹于扇骨,稍稍用力便飞掷而出,很是方便。
白棠敛眸,笑道:“娘子送为夫这般好礼,为夫应用什么来报答娘子?”话语低缓却有着让人难以抵御的诱惑之意,我抬头一看,那厮却是收起了扇子,复又好整以暇看向我。我面上一热,那厮却上前一步,抬手抚上我的眼角,顺着脸廓往下,指腹所到之处竟让心里犹如泠泠之音颤了一颤,呼吸吐纳之间若有若无扫过面颊。
我深感这样下去很是不妙,一把抓住他的手,道:“你容我想想。”
那厮点头应了声,顺势扣住我五指,我顿觉脑中电雷火光之间已是浑浑噩噩不能自恃,转而面向他,鬼迷了心窍一般道:“那日舒曲给的和我这个,哪个好看?”
话一问完,我后知后觉,深觉刚刚那话倒像是那些个深闺夫人向自己夫君问自己与那二房三房之间哪个好看一般,非要辨别出个胜负,也忒不合情理了些。果然那厮轻笑出声,一双桃花目跟盛了水似的,很是撩人,握着我的五指紧了紧,道:“自然是娘子送的好看,况且,为夫并未收其他女子送的物件,娘子莫要吃醋。”
我见那厮今日心情十分不错,又道:“那,那你回房睡吧。”
那厮一双眸子何止是盛了笑意,却是定定看向我,似有莫名情愫在内,直搅得我意乱,“真?”
我点头,道:“真真。”
那厮面上一喜,我又继续道:“你也瞧着了,我这公主府里有不少宫中的眼线,也不知是谁的,亦不知哪天会有什么差错。你现在日日夜宿于书房也不是个事儿。”顿了顿,我见那厮眼尾一扫,眸光一敛,面上笑意愈发温雅,又道:“你若是不习惯那就先委屈个几日,过段时日再分房睡也可……”
我说出这番话来底气本就不足,现下又觉着那厮面上神情不对,颇有些危险,渐渐住了口,那厮手指用力,捏的我骨头生疼,忍不住叫唤了一声,那厮却俯身过来,凉凉道:“这就是你大半夜到这来要与我说的?”旋即看了眼稍露出扇尾的袖口,挑眉,嗤笑道:“这扇子也是为讨好我的?”
我愣了一愣,那厮见我不说话,低头之间,两唇相抵,那厮气息不稳道:“若是真要讨好我,何必用这种办法。”
“你该知道,嗯?”我看向他,那厮又缓缓开口。
我被那厮双手搂住,二人鼻尖抵着鼻尖,轻轻抬眼便可见那浓密的眼睫,身体之间贴合得严严实实,不留一丝余地,恍然间气息不稳,脱口道:“你要与我洞房?”
那厮一顿,眸子深了一深,又将唇凑至我耳垂,却是不准备再说话。
我发誓以后定不能在这衣冠禽兽面前说那么些个不着地的话,这也忒折磨人。昨日在书房洞了一次,被那厮拖回房后又洞了两次。彼时,芙蓉帐暖,夜色浓如牡丹,霜华轻重之中,他与我道:“除了你夫君,其他男人都不是个好人,特别是那个易昭,知道了?”话语中深有我不应他意思。他便一直折腾的
我点头,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却是说不出话来,恍然间,那厮嘴角向上挑了几分,又亲了亲我的唇,末了躺在我身侧,伸手搂住我轻轻拍着背哄我入睡。
第二日是初八,皇室已婚之子受招进宫虔拜之日。我与白棠打理好衣物,便见晏儿在门前,手里拿着热水与湿巾,正对着我挤眉弄眼,白沉在一旁缄默不语,只是不自在咳了几声,晏儿转头瞪他一眼,道:“快让,我要与公主梳洗。”
白沉那厮斜瞰她一眼,眉目清俊的模样染上几抹无谓,“唔”复又抬眼道:“自己过去。”
相比之下,白棠与我的反应颇有些与世无争的意味,倒是面色自然,对晏儿道了句:“我来。”
想来那本事挥毫纸上在朝中只手遮天的一双手现下正帮我轻轻擦了脸,几个简单的动作却做得行云流水一般的优雅,末了,他让我坐在镜前,几番起落打理好有些散乱的发丝,我对此十分佩服,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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