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妆行-军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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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妆行-军妆- 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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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郡王走前说过,南岩风只可以当一枚棋子。
他绝对不会做出父王那样的事!
他没有断袖之癖。绝对没有。
沐王加快了骑马的速度,他想把南烛甩得远一些。却有些不舍。
谁知被手帕吓坏了的南烛比他还想溜。“王爷,我先走一步了。”南烛道。骑着马一溜烟跑了。在拐角处没心没肺地回头一笑,招招手,笑容在两排灯里像是在发光。
沐王情不自禁地看着南烛三人跑掉,直到“他”最后的影子完全消失在夜色里。随之而来的,便是心头的失落感。
“真是疯了。”他捂头道。
那天晚上,沐王在雪风里站了一夜。他需要冷静。可偏生满脑袋都是南烛的笑。


、114

冷静了一夜,风雪依旧,沐王却病了。
征战沙场那么多年他轻易不病,现在反而发起了烧。人,心里有了解不开的事,便似乎格外脆弱些。
而且沐王也确实累了。
累了的沐王发起了烧。
梦中,他又看见了南岩风。时光似乎回到了老虎豁,两人在水草边骑马。晨光熹微,朝阳正好。一湾小河上泛着粼粼的波光。茅草在凉风中轻摇,摇成朝霞下的海浪。
南岩风压根不会知道沐王有多喜欢跟他骑马。自然也不会知道,每天早上沐王会早早地等他。沐王曾经以为自己是不想当一个失信之人,却渐渐发现自己在等南烛时心里有几乎抑制不住的小快乐。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是不是从南岩风出现在他眼前开始?
牵着马,听南岩风嘀嘀咕咕,偶尔自己忍不住骂两声“笨啊”,心情就会变得跟塞外的晴空一样明朗。迷迷糊糊间,只看见马上的南烛在笑在闹。朝霞在阳光下晕红了脸颊,开出漫天的灿烂。
忽然,南岩风一个重心不稳,从马上跌下。不知道怎么就跌进了他的怀里。青衣入怀,温软带着香味,他忍不住抱紧了他。南烛抬起头,笑得阳光明媚。两人倒在草甸上。沐王再忍不住,吻向南烛的唇瓣。怀里却突然空空如也。
眼前的景色蓦然变成金碧辉煌的上书房。自己抓着南岩风的衣袖不想让他走。父皇却突然出现在一旁拍手大笑道:“哈哈哈,你跟朕终究是一样的!哈哈哈!”
“不!”沐王甩袖怒道,“我不会跟你一样。你薄情寡义,你贪婪自私,你纵性骄奢,你对不起这天下对不起你后宫里每一个女人。你除了任性,压根不知道自己的责任。你除了享乐,根本不知道民生民苦。我跟你不一样,我跟你不一样!我的兵我的城还有我自己,都跟你不一样!”
“那瞧瞧你在做什么。”父皇笑着道。
“他不过一颗棋子。我不过是逢场作戏。”沐王争辩道。
“是么。”皇帝问。
“是。”沐王道。
“呵呵呵,你回头看看。”父皇坏笑着道。
回头看,南岩风又站在草海中,正欲转身离去。沐王心里大痛,伸手去拦。南岩风却道:“我的东西呢?”
“什么东西,我帮你找。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别走!”沐王抓住南烛的肩膀道。
“我的心。我寄放在你这里。你既然不要,便还给我可好。”南烛道。
沐王找了一圈,却什么都没找到。
“没找到。我给你这个吧?”沐王匆匆忙忙间递过一样东西。
仔细一看,竟然是两管袖子。沐王吓了一跳,赶紧往身上看,果真是自己的袖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剪断了。
“断袖之癖,哈哈哈!”眼前的南烛变成了鲁冰花。而南烛,站在不远地地方悲伤地看着他。
“等等,不是这样的!”沐王急忙去拉南岩风。可是手一碰到他的手,心便乱跳。
“还给我。”南烛说。
抬起头,只见一阵风刮过,南烛消失得一干二净。
刹那间,沐王难过得几乎死去。
“不要!”沐王大吼一声,终于从床上坐起,看见床帐低垂,香烟袅袅,才知道刚才不过是南柯一梦。
“天哪。”沐王又重重地躺下。
自己这病,真是不轻。
沐王拉上被子,将自己捂在被子里。突然,他觉得被子在往下滑动。
下意识地掀开被子,便对上一双清澈的眼。
眼前的南烛微微一笑。
沐王脑袋里只觉得轰地一声巨响。
“你,你怎么在这里?”沐王惊得撑起身子道。
南烛没回答,只搭过来一只手。按在沐王的额头上,沐王像被施了定身术,愣在床上。
莫非,这又是一场梦?
南烛的手指温温软软,搭在他头上的一刹那些微有些凉意。沐王心里一颤。这样的接触还是头一回。“别!”沐王下意识地去挡南烛的手。沐王不知道自己在排斥什么。“呜。”南烛轻道,沐王碰的是南烛的伤手。南烛微微皱眉。沐王吓了一跳,心里一痛,触电般缩手,两人四目相对。南烛的双眼波光盈盈,带着些许诡计得逞的笑意,而沐王,整个人都酥麻在这两泓秋水中。
“别动。”南烛轻声道,“放心,我摸得很准的。以前在家的时候,二哥要是身体不适了,便是我照顾他。”
二哥的身子不好,这么冷的天,有没有给他添被子?有没有人在他的琴旁放上一个暖炉?
南烛说话,嘴里的气轻轻地喷到沐王的脸上胸上。酥酥的,麻麻的,让人觉得很舒服,也让人浮想联翩。
沐王的手不自觉地渐渐握住南烛的柔荑。玉指素手。轻轻被握在大手中。青衫袖微微扫在胸膛上,袖管里的肌肤欺霜赛雪,还有一股诱人暗香。
若是在梦中,他是不是可以索性要他?沐王的心荡了一下。
既然是个梦……是不是做什么都可以?他的手在用力往下拉南烛。
只需一个翻身,他可以将南烛压在身下。
沐王的理智在一点点的崩溃。
门外传来声音。
“还烧吗?”是鲁冰花慵懒的声音。
“还不知。”门外的高程回答。
“我去看看。”门微微一动,原来鲁冰花到了。
沐王心神一凛。总算醒悟过来这不是梦。
天呐,他刚才差点做了什么?
若是鲁冰花晚来一会,自己会不会已经对南岩风下手?不行,不能这样。他不喜欢男人。
“不烧了。出了一身汗,要准备一套干净衣裳才行。既然醒了,就该去兽医那取新的药了。”南烛直起身子回答道。
“南南你去取药。”鲁冰花温和地对南烛说,带着不自觉的宠溺,“我有事跟王爷说。”
“是吗?好啊。”南烛道,又道,“别太累着他。也别吵架。他现在是病号。”
沐王心里又是一动。南烛在维护他。
“拜托,我长了一张吵架的脸吗?”鲁冰花无奈地问。“不像吵架的,而是找麻烦的!”南烛道。
鲁冰花气笑。
南烛转过身,将被褥轻轻替沐王盖上。
沐王侧过了头。不去看南烛。取药?有什么药能治他不安分的心吗?他的药,就是南烛。
明知不可能,心里却隐隐作痛。

、115

门一响,南烛出去了。
也不知道鲁冰花找沐王商量什么事。
走不多远,南烛便看见恒泰的少东家,穿着黑貂裘,恭恭敬敬地站在雨檐下。远远看见南烛便露出笑。对恒泰少东家而言,南烛是他的福星。
南烛问:“别来可好?”
少东家拱手:“托南兄弟的福。”
“在这等鲁冰花?”南烛问。
“正是。”恒泰少东家道。
南烛与之寒暄了两句,走了。心里疑惑道:鲁兄到底要干嘛?
“对了,南小兄弟。”恒泰少东家突然喊住南烛。
南烛止步。
“槐树要龙爪槐还是红花槐?”恒泰少东家道。
“咦?”南烛惊讶了一下,道,“随意好了。”
南烛终于想起沐王刚倒下的那一日。鲁冰花跟她守夜。长夜漫漫,为了打发时光,鲁冰花与南烛在灯下赶棋子做戏。南烛一向照料二哥惯了,不时起身去看看沐王。鲁冰花突然问:“南南,要是我病了,你会不会陪我?”
语调里有南烛听不出的醋意。
南烛想都没想,托着腮道:“自然啊。比这还好。您要不要抓紧时间去病上一场?”
鲁冰花又是咬牙又是笑。过了一会,又道:“南南,你有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
“有啊。”南烛道,“我想再看一次紫苑花地的花开如海,更想回家。”
回家。她想二哥。连在照顾沐王时都恍恍惚惚地觉得那是二哥。
“那……”鲁冰花停住手中的棋子,“不如把家搬到紫苑花地。”
“好主意,可以啊!你真聪明,我怎么就没想过呢。可惜紫苑花地现在‘病的不轻’。再看花海怕是难了。不过没关系,等找到我二哥后,我就搬家。然后我们就再不出去了,你,杜若,二哥,老爹——老爹不知道有没有跟二哥在一块,不过他功夫好,不会出事——咱们住一块。像一家人一样。”南烛碎碎念念地说,“我们自己种花。像你说的,建上一排房子,每人住上一间。杜若的药房,我的酒窖,你住满美人儿的青楼,对了,二哥的琴台。到时候我们白天当当农夫猎手,种种花。晚上湖上泛舟垂钓。下雨时看山间流云,天晴时喝喝小酒。无人打扰,与世无争。如果是那样的话,就算一辈子不能再出来看这大好河山,但有你们陪着,我也不会再怕孤单了。”
南烛无意识地带上了一丝悲伤。
她所剩的时间已经不多,如果以后能住在紫苑花地,能有他们作伴,一辈子便不会显得漫长。
谁知,鲁冰花却听得痴了。
“你之前的家是什么模样?”鲁冰花突然问。灯下,他的眼眸温和得如同春风里的阳光。
“大哥跟娘死后,搬过好多次家。不过住得最久的两个地方,都有大槐树。不知不觉,闻到槐花的香味就会觉得亲切,像是到了家一般安心。所以对我来说,家的模样就是槐树。”南烛道。
“槐树……”鲁冰花噗嗤笑了,摇头苦道,“乖乖,一般人不是该喜欢蔷薇荷花紫丁香的吗?品味高点就应该是松菊梅兰一类的。真没见过你这种喜欢笨槐树的。天呐,跟你呆在一块,我怎么觉得我的格调都低了好多。”
鲁冰花生于富贵销金窟中,又喜繁华享乐,什么样的雅好俗玩都见过,偏生没见过南烛这种没见过世面的傻子。
“就是喜欢。”南烛耍横。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南烛在鲁冰花面前情绪毫不遮挡,甚至颇有几分不讲道理,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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