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即是妻- 第48部分

昨天是子洛成亲的日子，嗯，想到这里，他脸上爬满了笑意。

然后，他自然是要去凑热闹，因为高兴，喝了不少的酒。其实另一方面，跟父亲在一起，颇感郁闷，便又多喝了些酒。

接着，他想着子洛成亲可是难得一见的场面，便趁着酒兴摸到了子洛的新房……

脸上的笑意迅速敛去，换上了惊恐之意。他昨夜……他可不可以装作没有想起来？不知者不罪，应该可以侥幸躲过一劫吧……

清静的屋里，吞咽口水的声音异常地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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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较于叶家的热闹，鹿家就未免显得太静了。

熙瑶坐在离床榻较远的一张椅子上，目光锁在床上的人。昨晚折腾了好久，很晚他才睡去，现在还没醒来。人，真的是一种奇怪的存在。之前恨他变心，恨他不能把整颗心只放在她身上，然而，看他昨夜借酒消愁看他醉醺醺地摸到新房看他回府后大哭一场哭累了才睡去……她原本对他的恨，却被另外一种近似怜悯的感情给替代。此外，还有对另一个人的恨意，若不是那个人，她也不至于回来得这么晚，一回来便踏入了泥潭，越挣扎陷得越深，想出来却怎么也出不来。

“熙瑶……怎么坐在那里？不冷吗？”

熙瑶回神，看着坐起身的男子，摇了摇头，“你的屋子，一向很暖和。”即便是冷，也不是身子冷。

“这话……什么叫我的屋子……”鹿世杰穿好靴子坐在床边，有些不安地问道，“昨晚，我没有出什么洋相吧？”

熙瑶再次轻轻摇了摇头，“没有，只是吃醉了。”

“那……我可有说什么胡话？”

熙瑶站起身，看向窗外，“今日阳光甚好，不若出去坐坐。”

阳光落在她的侧脸，眼角处有什么折射出悲伤的色彩，鹿世杰心里一痛，道：“抱歉，昨晚，定是又让你伤心了。”

熙瑶的嘴角轻轻上扬，侧对着他第三次摇了摇头。“你我之间，不必说这种话。过往之事，休要再提。”她千辛万苦回来是想追回她的幸福，而不是整天在嫉恨和道歉中度过。过往之事，她无力回天，只希望时间能够冲淡他对郝运的感情，能够补回他们的夫妻之情。她心里隐隐地感到不安，担心就连现下的这种日子说不定都会被破坏……
　
51、请罪

51、请罪　。。。　
　
　
“也不知道郝运在叶家适不适应……”郝大娘放下手里的活计，自言自语道。

“嫂子，忙着呢。”热络的招呼声，郝大娘抬头，笑着点了点头，并不多言语。

这些日子，家里的门槛都快被踏破了，有上门滋事的，也有上门攀交情的。习惯了从前的冷清，家里少了一个人，这日子反倒是热闹起来，只是这种热闹，只会让人更烦心而已。

“你那闺女能嫁入叶家，真是福分……能让叶家三公子背着进门，真是好命……”那妇人满脸嫉妒之意，却偏偏还融合着讨好的笑意，“所以说，你闺女名起的好，当真是运气很好……”

郝大娘连迎合的微笑都挤不出来了，随便她怎么念叨，怎么羡慕嫉妒恨，都不予理睬，只是低头自己忙自己的。

那妇人见她这般，自己独角戏渐渐地也唱不下去，便悻悻离去。只是，这嘴上是闭了，这心里的话怕是越来越多。

她前脚走，郝大娘后脚就关上了门。这些人，懂什么，只看得到表面的风光，自己想要的，便想当然的也以为别人也想要。运气真好……真是笑话！

心更烦，意更乱，郝大娘走进郝琪的房间，见他正在很认真地读书，心里的烦躁也减了不少。若是当家的地下有知看到这一幕，也会感到些许的欣慰吧。她在那里站了一会儿，郝琪也没有回头，兴许，是太认真了。郝大娘脸上满是温和的笑意，悄悄地走开了。

再大的苦再大的难，这个家终于还是挺了过来，只希望，短命的丈夫，能在下面保佑郝运；只希望，叶家三公子，真的如传言般会善待郝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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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想去的地方吗？”

郝运闻言，摇了摇头，“天怪冷的，不想出去。”她完全不敢想象，她一旦跨出叶府的门，出现在街上，会受到怎样壮观的围观……

“后悔吗？”

“后悔什么？”听着这人用没有波澜起伏的声调说出问句，还真是每每都让她摸不到头绪。

“后悔，嫁给我。”

郝运停下脚步，不明所以地看着叶子洛，“夫君，你最近是不是有心事？”

听着她又一次“夫君”的称呼，叶子洛觉得有些怪异，只是用些许不解的眼神看着她。心事？

再次感叹和他交流有些困难，郝运转过身，抬眼看他，“昨天晚上，还有今天，你的问话，让我感觉很奇怪。你究竟想问些什么？”她承认，和他比，她是很笨，所以她选择不懂就问，请教他。

想问些什么……叶子洛冷不丁地被她反问，却意识到了自己问的的确可笑。她都已经入了叶家的门，已经嫁他作妾，这个时候还去问她后不后悔，当真是多此一问。

郝运一直盯着他，小有满足地发现，原来只要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也能在他脸上看到情绪的变化，而且现在，他的眼睛她也敢直视了。好现象啊……她原本还担心一直不敢直视自己丈夫的眼睛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不过，不好意思，她还是没读懂他的表情……

“是我多问了，以后，再也不问。”说完，叶子洛绕过她，重新迈开了脚步。

……郝运发现，听他说话有些累人，因为，她总是听不懂。以前倒罢了，不懂就不懂了，反正大家不熟。现在不一样，他都是她夫君了，总不能让她还把他当陌路人对待吧。看来，她是有必要下些工夫了。

“等等。”

叶子洛顿住脚步，回头。

郝运指着他的腰，“你的腰……伤的很严重吗？”

“还好。”叶子洛虽是轻描淡写的口气，但是眼里的那潭死水终是起了波纹。然而，这个波纹意味着某个人的未来命运可叹。

“要不……我看看？”郝运说着，脸不禁有些发热，生怕叶子洛会误认为她有不良企图，忙解释道，“昨晚齐修叮嘱让我好好照顾你的……”

“不必了。”她何必摆出那副怕他想歪的表情，他即便是想想歪，都自觉站不住脚。

“少爷，他来了！”

郝运看着跑过来的齐修，见他略显稚嫩的脸庞上颇为神采飞扬，似乎是很激动？

“谁？”叶子洛问道。

“李公子！”

……叶子洛和郝运都静默了片刻。

这李公子真不知该说他是艺高人胆大还是笃定叶子洛不会把他怎么样，昨晚闹了那么一场，把叶子洛的腰都给伤了，竟然不避反而找上门来……郝运再次觉得，人心不可测。

当她抱着能不能在叶子洛脸上窥知一二的心态抬头时，却看到了叶子洛脸上无比耀眼的笑容……她忙垂下眼，心里不禁腹诽，之前怎么就没听人说过这个叶子洛还有这么个表情，这些日子，她都看见三次了。她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露出这副假的很灿烂的笑容，却知道，这个笑容和心情愉悦完全不沾边。

“我先回去了。”在看热闹和明哲保身之间徘徊了片刻，郝运终是觉得不要殃及池鱼最重要。

叶子洛没有看她，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姨娘，我送您。”齐修相信，这个决定是明智的，虽然他很想看看李公子会受到何种待遇，但是他不敢看少爷露出那样的笑容。

就这样，郝运和齐修难得齐心，不约而同地做出了一致决定。而叶子洛本人，则迈开步子要去会会这个主动找上门的李嘉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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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修，你似乎很怕你家少爷？”

在二人同行的路上，郝运看出齐修有心事，不禁出口揶揄他。

“哪有……”

听着他底气不足的话，郝运轻笑，“不怕你家少爷，这么点路都要送我，我才发现原来你这么关心我。”

齐修忍住翻她一个白眼的冲动，这人未免也太自作多情了，“我只是不希望看到少爷发怒的样子。”

他说的认真，郝运却听了糊涂，她虽然知道叶子洛的笑容与愉悦不挂边，但是和发怒还是有一定的距离吧。

“我知道你想什么，少爷是何许人，怎么能拿寻常人相比？即便是发怒，也不会像寻常人那般破口大骂……”

郝运听着他不满的话，并不与他计较。叶子洛那个人，她虽然了解不多，可也知道是个情绪藏得很深的人，能让他情绪外露的确不是件容易的事。该恭喜李公子吗？他挑战叶子洛的淡漠又一次成功了……至于破口大骂，她从不会在叶子洛身上去想这四个字，那种场景，她就算是不长头发也想不出来。

“我打小就跟着少爷，这么多年了，除了昨晚和今天，之前还有一次，我见到少爷露出那样的笑容……”齐修也不管她有没有在听，像是回忆般自言自语，“以前，少爷身边是有丫环服侍的，少爷虽然不喜，却也不曾开口拒绝。直到有一天晚上，少爷身边的一个丫环半夜爬上了少爷的床……那年，少爷十五岁，我还不到七岁。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少爷的脸上露出那么绚烂的笑容，很美很刺眼，但是当时我却吓哭了……”

郝运静静听着，并未插嘴。上次，就听齐修提及过叶子洛的过去，当时，她认为那是叶子洛的过于优秀而造成的必然结果，其实心里并未有太多感触。而现在，心里却有些堵得慌，或者，叶子洛的淡漠是因为厌倦了这种生活也说不定。在世人欣羡和觊觎的眼光下生活的他，还有在世人唾弃和嫉妒恨的视线中残喘的自己，去比较谁比谁更幸运，本身就毫无意义。这样的组合，不得不说，实在不怎么样。

“姨娘，就算我齐修求你，好好对待少爷，不要做对不起少爷让少爷伤心的事……”

郝运回过神，猛地听到这么一句，着实受了刺激。“齐修，你这话什么意思？”

“说句不怕姨娘责罚的话，少爷之所以露出这种可怕的笑容，并不仅仅是因为李公子的事情而发怒。我从小跟着少爷，虽然有些时候想不通少爷心里在想些什么，可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