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情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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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情王妃- 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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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还能看见那夜滩岸边的桔色火焰,时至今日,她还在为失去拓跋语而伤痛。

拓跋语去了洛阳,彻底地离开了她。她转身回舱,文莺湖的柔波荡漾,是此时的宇文盛希无法承受的。

 第二十三章 洛阳乱(2)

画舫随波而荡,宇文盛希靠在拓跋焘怀中,眼泪凝于眼眶。

为了一个人受伤,却只能在另一个人怀中疗伤。宇文盛希无法收敛心中的惋伤,早已没有掩饰的心力。

拓跋焘轻轻抚着她的头发,他的理智在不停揣度宇文盛希伤绝的原因,心中却无以自拔的去怜惜伤心欲绝的她。

现在的拓跋焘,心中最清晰,最浓厚的感受,是恨。

他恨的,是独孤琪琪,是安然。因为宇文盛希如今的样子,早已明确的告诉了他,太子和宇文盛希之间定是发生了事情。

对,只有这样,才会让宇文盛希伤心如此。

但他无法责怪宇文盛希,因为,她已经用悲伤熔释了他的遗憾,正因为她的伤悲,让他感受到了她对自己的在乎。

“师妹,如果酒能化解你的心痛,那就喝一杯吧。”拓跋焘为她斟了一杯蛇胆酒,此酒融合了金环蛇、银环蛇、眼镜蛇、眼镜王蛇、五步蛇、蝮蛇的胆,是祛寒正气的圣药。

盈盈绿液被拓跋焘抬到宇文盛希唇边,他喂她缓缓喝下,然后吻她。

是啊,他不怪她,因为现在拥着她的人是他,他是她的丈夫,她始终还是守在他身边,当她伤痛欲绝地求他要相信她时,他就决定无论如何都要相信她。

秋阳融融,气爽风高,从画舫下来,拓跋焘带着宇文盛希直奔林荫寺而去。

拓跋焘捐千两功德银,慧空问他:“王爷有何心愿?”

拓跋焘虔诚地跪地,向佛祖深叩了三个头,起身恭敬地向慧空行了合手礼,道:“内人平安,求子求福。”

站在他身边的宇文盛希泪如雨注。



**

洛阳城守盛情迎接魏国皇太子。

拓跋语的车辇仪仗离洛阳还有百里,就遇到跪地迎驾的官员。

“平身。”金驾车辇里传来清冷的声音,数百接迎官忙起身跟随太子进城。

迎驾宴设在南北宫,汉家歌舞绚烂柔美。拓跋语坐在昔日东汉的金鸾殿宇上,歌舞佳肴、美人好酒都没能让他神色欢娱。

坐下的洛阳官员个个如坐针毡。

楚烈就坐在拓跋语身边,他也是一脸严肃,太子素来主张勤俭治国,但洛阳官员如此大举迎驾,又怎么能讨得太子欢心。

更何况,如今的拓跋语为情所伤,他心中就更阴郁了。

酒过三杯,拓跋语就拂袖而起。

洛阳官员们颤颤送驾。

太子寝宫设在了南宫云台,拓跋语带着待卫顺汉皇御道疾步而过,宏大汉宫的禁苑在他耳侧云云而过,一路上,有班固修著《汉书》的兰台,也有东汉诸帝阁察军队的阿阁,到了云台,拓跋语更是看到了东汉名君光武帝的二十八名臣、列将像。

数丈高的人像,足有百年柏树高,他们巍巍立在云台大殿前。拓跋语走在人像下,看着他们或威严神武,或庄重深沉,心中充满了感慨,时光已是怏怏如百年,这此名臣宿将,曾经驭驾山河,位极人臣,而今又如何?

拓跋语回望空荡荡的云台殿宇,俯视苍凉荒芜汉国故宫,心中感慨万千,人生不过一世,帝王也好,名将也罢,真正重要的是什么?

他抬头观望满天繁星,顿感人生短短数十年,和茫茫史河,和乾坤日月相比,微比蝼蚁,甚至比蝼蚁还要渺小,就算把人塑得数丈高又如何?风雨反而让石像的苍桑更骇人心魄,人都死了,还那么高高的站着,仿佛一群散不去的冤魂,绕着断壁残垣的朽老宫阙不愿离去。

拓跋语低头长叹了一声,此情此景,让他对魏都平城的那个人更加的思念了,有的东西不能被塑起来,不能被人瞻仰,却是让人心中剧痛的。

“啊……”他对着空旷的汉国残宫,高高的呼了一声,心中的郁结稍稍得到了舒缓。

转身进了云台宫阙。

宫灯辉煌,宫门道道,太监、宫娥层层行礼,卧殿中华幔交错,金黄色的宫灯光华四溢。

“你是谁?”拓跋语才踏卧殿,就见一个汉家少女端坐殿中。

少女缓缓起身,眉目含水的羞吟道:“奴婢云华,是洛阳城守的小女儿,能为殿下侍寝,奴婢三生有幸。”

拓跋语看着她,不禁仰颈大笑,冷森的笑声回荡在空阔的卧殿中。

“出去,本殿下没这个心情!”他知道,这是皇城外那场盛情奢宴的延续,洛阳如今城破民贫,这些个汉官还大肆铺张,在百里之外见到那些前来迎接的官员时,拓跋语心中就不舒服了,而现在,他更是对这些汉人官员的所作所为深恶痛绝。所以他怒呵了那个叫作云华的女子。

女子躬身行退礼,粉颊滑过一滴泪,凄凄地向殿门而去。

看到布置华丽的汉式卧榻,拓跋语更是怒从中来,他不喜欢陌生的器物,在这种旷朗朗的床榻上,他定是无法入眠的,想到这,他一脚踹在深紫色的檀木榻上。浓浓的思念油然而生,他是那么思念印着鲜卑印计的东西,而这些东西中,他最思念的,是和他一样流着鲜卑血的宇文盛希。

“站住!”拓跋语的命令让刚踏门槛的云华呆呆而立。

拓跋语转身问她:“当真是三生有幸吗?”

云华旋然转身,恳切点头。

“过来!”拓跋语转身躺在了汉榻上,抬起脚,示意云华为他脱鞋



云华轻理华服,柔柔度步,来到太子跟前,俯身为他脱下了盘云履。

拓跋语又笑,笑声同样清冷冰凉。他问云华:“为什么觉得三生有幸?”

云华坐到他身边,柔声道:“殿下贵为拓跋鲜卑的荣光,得见尊容,奴婢已经深感荣耀。”

拓跋语嘴角不禁扬了扬,继而又叹了一口气,话说得那么好听,但那些洛阳官员的小小心机,他又怎么会看不透,只道:“那本殿下就成全你,明日我就给你封号,给你父亲更好的官职。”

云华听了,自然是委拒绝,但拓跋语没有再言语,只把她拉到怀中,他这么做,不过是在赌气,尚王当年给宇文盛希的,他拓跋语也可以给,宇文盛希不就是为了让家人荣耀吗?

拓跋语笑眼看着云,直接就把她压在了身下。

年稚的少女,鲜艳的落红,拓跋语在陌生的身体上得到了餍足,心中却一如即往的更空洞了,他又开始质问自己:这样做是为了报复?还是因为不甘心?

事完之后,他就命人把云华带出了卧殿,一个人躺在旷朗的汉榻上,在月光下,继续为他真心守灵。

 第二十三章 洛阳乱(3)

子夜,尚王府已经一片寂静,宇文盛希命下人都睡了。

今天,拓跋焘没有来希悦轩,他可能去了安然居,也可能是在雅荣阁。

拓跋焘会怎样处置安然?

离凤鸣阁的阴谋已经过去数月,太子也早已远离京城。宇文盛希现在等的,是郁久闾安然的罪有应得。

但她迟迟未见拓跋焘处置安然,难道拓跋焘顾虑于安然的公主地位?

宇文盛希静静坐在后屋中,夜凉如水,心凉如冰,不知远在洛阳的那个人,如今过得如何?

安然居,拓跋焘与安然同躺一张床上,安然搂着他的脖子,缅在他皂角的香气中,毕竟,他已很久没有来安然居了,自从那次安然向他说明整件事的经过之后,拓跋焘就再也没有来过,这段时间,安然心中忐忑不安,怕拓跋焘责怪于她,更怕拓跋焘就此不再理她。

但今天,他来了,一如即往的温存柔和。

想到这,安然又紧了紧自己的手,将头埋在拓跋焘的怀中。

但拓跋焘心中想的,远不是对安然原谅,也不是一如宇文盛希所愿的惩处。

拓跋焘心中更多的,是恐惧,他恐惧的是自己心内的一个盘算。

***

雅荣阁,丘穆林雅正在听着苇宁讲述这段时间尚王在希悦轩的种种事情。

苇宁吞吞吐吐,丘穆林雅轻轻瞟她,轻声令:“说得越细越好。”

苇宁看尚王妃脸色和悦,只能缓缓道:“王爷总是亲历亲为,有时候妾妃半夜要喝水,王爷都没有唤过我们,直到第二日去屋里给妾妃送梳洗器物,才发现桌上放了茶壶与茶杯。”

丘穆林雅轻叹了一声,面上没有笑意,也没有不悦之色,只是静静饮茶。

有时候,丘穆林雅也不知道自己放个眼线在宇文盛希身边是对是错。她毕竟是尚王府的女主人,府中事务,不论巨细,她都应当了如执掌

,安然的心思,宇文盛希的行迹,她都要放在眼中,思在心海,这也是她把苇宁放在宇文盛希身边的原因,说句不好听的,宇文盛希为什么得宠,她好歹也得要知道的。

但又让丘穆林雅感到彷徨的是,每次听到的,都是尚王对宇文盛希的种种好。

丘穆林雅与拓跋焘从小相识,不论人前人后,拓跋焘都是个有礼有节的人。

本来,在独孤琪琪、贺兰汶慧和她三个世家千金中,她是最幸福的,因为只有她能够心随所愿,嫁给了自己从小倾心的人。

的确,在尚王府这几年,拓跋焘没有薄待丘穆林雅,家事、公事,事事都与她商量,待她也相敬如宾,二人从未红过一次脸,没有吵过一次架。别人都夸他们举案齐眉。

可丘穆林雅真正的伤心也就在这,那年因为老罗的事,她听下人说拓跋焘和宇文盛希在希悦轩大吵一场,尚王甚至连休书者写好了,最后又当着宇文盛希撕了。

丘穆林雅甚至觉得,拓跋焘对自己那么敬重,只因为她是他的工具。一个拉近丞相和贺兰夫人的工具,所以他不会对她发火,而宇文盛希不一样,他对宇文盛希,有的只是感情,所以他可以真性真情的面对宇文盛希。

丘穆林雅又想到了安然,凤鸣阁的事,她早已觉察到与安然有关,拓跋焘肯定也能查得到,可他也不会怪罪于安然的,因为安然也是他的工具。

太子新册封良娣(解释一下,良娣是太子姬妾的一种封号,地位在太子侧妃之下,在姬之上,这里指的就是那个云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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