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待作年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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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待作年芳- 第2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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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立在石栏旁负手远望,白衣不沾烟火之气。

明水浣静静地看着那个背影,神情端是痴恋至极,若是真的能跟这个人在一起,那么,让她放弃一切她也甘愿。

“有事?”

漠然的声音响起,使她回了神。

“五哥。。。”明水浣出声唤他,声音微带着自信,“我就知道五哥会在这里。”

果然,她还是最了解他的人。

她提步上前,在离他只有两三步的距离停下,垂首道:“五哥。。。我,我有些话想同你说。”

慕冬却没有任何回应。

这倒是在她意料之中,这么多年她早就习惯了。

可是话到嘴边,却难以启齿,见他面无表情的侧脸一如既往的冰冷,她越发觉得没了勇气。

在别人面前她是高高在上,美貌与才气并兼的明家小姐明水浣,可在他的面前,所有的光环和引以为傲都不复存在。

几经犹豫,仍是不敢开口。

慕冬与其说是有耐心,倒不如说是在想别的事情。

明水浣这一犹豫不要紧,便犹豫了小半个时辰,夕阳也已经坠在了半山腰。

慕冬转了身,见她还立在原地,不可查的微一皱眉。

明水浣这才蓦然回神,见他要走,心中一急,也不再犹豫,“五哥,我今日过来是想同你说一说。。。你选妃一事——”

“此事已被搁置——不必再提。”

国丧期间,禁止一切婚嫁,纵为太子也不例外。

而这,也是慕冬一早料到的。

“我知道。。。我,我是想同五哥说。。。”明水浣将头低下,脸色开始浮现红晕,她咬着唇小声地道:“等国丧过去,水浣,水浣想入宫陪五哥。。。可好?”

慕冬将她的神色看在眼中,一时未作言语。

攸允跟明家暗地的联系,他不是不知道。

明尧之企图用明水浣去稳固跟攸允之间的关系,他不是不知道。

明水浣这些年来对他的爱慕,他更是心知肚明。

明水浣强自抬起头去看他,双眸盛满了小心翼翼的情意,“水浣敢保证,只要。。。只要水浣入了宫,一定竭尽所能的帮助五哥。。。”

话刚说完,连她自己都在心里吓了一跳。

她竟然是卑微到要用这些附加的条件去讨好一个人了吗?

没关系,只要能成为他的人,这一切又有什么关系!

明水浣希冀的看着他,甚至做好了背弃家族的准备,现在,只等着他肯定的回答,或是一个点头的动作,就可以了。

她就可以什么都不要,以后就只追随他。

慕冬看了她一眼,甚至连犹豫也没有犹豫,便摇了头。

明水浣登时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世界好似都要天塌地陷,脑海里只有一个认知——他毫不迟疑的拒绝了自己!

不知是哪里来的胆量,她竟上前一把捉住了慕冬的衣袖,眼神乞求而恐慌,再无半点姿态,“五哥,你不可以这样对我,你明知道这些年我都在等你!”

她这些年来的努力,他分明都是看在眼里的,他究竟怎么能就这样轻言否决了!怎么可以。。。

她不甘心!

“五哥,你听我说,我了解你的一切,我知道你只爱白色,我知道你四五月份每日都会来这里,我还知道你欣赏的书画大师是梁寿齐——”明水浣近乎慌乱地道:“我明白你不像表面看起来这么冰冷,我知道你因为姨母的事情将自己伪装起来,不愿意试着接受我,但我相信总有一日我会走进你的世界的!”

慕冬脸色微沉,一把将她挥开,冷冷地吐出了两个字:“愚蠢。”

像这种只知道沉溺在情爱之中的女人,竟然敢妄言了解他。

真是可笑之极。

“五哥!”明水浣惊呼了一声,踉跄地跌倒在地,泪水开始肆意流淌,见慕冬渐行渐远,她既恨又怕的朝着他的背影高声质问道:“是因为她对不对?一定是因为她,自从认识她以后你就变了,变得已经不像你了!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你凭什么可以这么狠心!”

慕冬身形一顿,微微蹙眉,“明水浣。”

明水浣身体一僵,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

“本殿现在就可以清楚的告诉你——能同本殿同行之人,你还远远不够。”

他的旁边,需要的不止是一个女人,还是一个可以并肩同行之人。

而不是一开始就将自己放在了低男人一等的位置上的平庸女子。

明水浣呆坐在原地,清泪不住的滑落。

直待夜色四合,周遭陷入漆黑,黑夜将她整个人笼罩了起来,她也都毫无知觉。

终于彻彻底底的绝望。

手心不觉间已经被自己抓的血肉模糊。

她远远不够?

她究竟是哪里比不上那个人!

明水浣蓦然抬首,清魅的双眸在黑夜里闪着恨意和不甘。

还有一份难言的决绝。

她偏要让他看一看,她到底配不配!

她朝着黑夜嘶声喊道:“攸慕,你会后悔的!”

回音回荡,惊飞了满园栖息的倦鸟。

正文 263:弃卒保帅

夜半时分,桃云山里一片寂静,只有零零散散的几家酒楼还亮着灯火。

“汪!汪汪!”

犬吠声忽然响起,回荡在山中。

夜色中,行来了一高一矮的两个黑影,那行在前头的嘴里骂骂咧咧的,时不时的便是一巴掌拍打在紧跟在他身侧的少年头上。

“你这死兔崽子,竟然还敢跑!且看待会儿回去我怎么收拾你!”

“好了爹!你烦不烦啊,啰嗦死了!”松尾皱眉捂着耳朵,一副苦受煎熬的模样,心里的想法也已经从开始的忐忑不安和害怕挨揍,演变成了揍就揍吧,只要别再让他唠叨就可以了的自我放弃,破罐子破摔的心态。

“嘿!你还敢嫌老子烦了!”松尾他爹简称松爹一听这话立马就拉下了脸,撸起袖子作势就要揍人。

松尾早有预料,发挥了多年来逃奔的优良经验,拔腿便跑,如同一只敏捷的。。。狼崽子。

松爹见状厉声喝道:“快给我站住!”

“我又不是傻子!”

父子二人的声音回荡在夜色中,犬吠声也渐渐停歇,只时不时地会应付的叫上一两声,大许也是习惯了他们深夜而归,又并非是有着不良企图的贼人,觉得叫起来也没什么意思,委实无趣。

不管是潜力还是先机都占尽了优势的松尾,抢先了不止一步回到了望月凝。

等他回了房间喝了杯茶,泡了个脚,悠哉悠哉的半躺在床上,才听得有人上楼的声音。

松爹黑着一张脸气势汹汹的上前推门,却发觉门已经被人从里头死死的闩上。

“快给老子开门!”

松尾斩钉截铁的声音从房里传出,“不行!”

松爹狠狠地踹了一脚房门,怒吼道:“你这个兔崽子。我今天总算知道我养了个白眼儿狼——你想冻死老子是不是!”

松尾假笑了两声,“爹,现在都五月了,哪儿还能冻死人啊!”

松爹闻听被识破,没能成功的吓住他,这才口气稍善地商量道:“那你说,怎样才肯开门!”

“你保证不打我!”

秉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原则,松爹一咬牙便答应了下来,“好,我保证不打你——快给我开门!”

“真的?”

“真的!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松尾默了一默。有些犹豫地道:“可是爹,你真的不是一个大丈夫。。。”

“。。。!”松爹一时无言以对,只得躲开这个话题。“被废话了,你到底开不开门!”

松尾慎重地考虑了一会儿,才起身去开门,一本正经地道:“看在父子一场的份上,我就勉强信你一次好了——”

可门一开他就后悔了。觉得自己考虑的还是不够慎重。

“哈哈,看你这下怎么逃!”松爹一把将他捉住,笑的一脸猥琐。

松尾极力挣扎着,不甘心的道:“你这是言而无信!你这样做是会给我的童年留下阴影的,会影响我的成长!”

“得了吧你,你的童年早就过去了!”松爹瞥了他一眼。将他丢到了床上,自怀中取出了一枚血红色的药丸,道:“快吃了吧!”

“今日是十四?”松尾脸色有些发白。

“不然我这么急着把你揪回来干什么。还不是怕你受罪吗!”

松尾闻言低下了头,“爹,我不想吃——”

“说什么傻话!”松爹脸色一整,将那药丸递到他眼前,道:“快吃了它。”

松尾盯着那枚药丸。眼睛有些发红,“爹。我不想再让凭儿姐姐她们受苦了。”

松爹坐在床边,叹了一口气道:“这都是没办法的事情,长老有预言你会找到圣女后裔——你是族里的希望,可不能再这么任性下去了,凭儿她们生来便有自己的使命,你不用想这么多。”

松尾蓦然摇头,眼神翻涌,“爹,上次在密室里你和族长爷爷的谈话我都听到了!一百年前月族族长是被活活烧死的,所以我们族里的人才有了报应!我们本来就欠月族人这么多,现在还要凭儿姐姐她们每个月以血炼药来压制我们的蛊毒,这对她们太不公平了!”

“你!你竟然偷听我和族长的谈话?”松爹觉得这个问题很严重,忧虑重重地道:“我是怎么教你的,做人要坦荡荡,不能干这些偷偷摸摸的事情,如果你真的想知道大可以问我,虽然我不会告诉你,但是偷听从本质上来说,它就是不对的!你明白吗?”

“爹——”松尾嘴角一抽,“重点好像不是在这里吧?”

松爹一怔,遂道:“既然你都知道了,那爹也不好再瞒你,一百年前的事,的确是族长误信了族中的叛徒,才酿成了那场悲剧。咱们也的确欠月族良多,但是与其在这里愧疚,倒不如先解决眼下的问题——找出圣女后裔。”

“那然后呢,继续让圣女为咱们寻药是吗?她们若是知道了当年的事情。。。 定会觉得,觉得是在为仇人卖命吧?”松尾低垂着头,口气有些羞愧。

他的话虽然是不好听,但也算是属实,松爹沉默了一会儿,方道:“族长说了,只要能找到这一代的圣女,事情便会出现转机——虽然具体是怎么个转机他也没有跟爹明言,但爹相信长老的预言定是不会出错的。”

族长没说的是,长老的预言里还称,这一代的圣女,会是月缪族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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