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淑妃,你真是愚蠢,就和你父亲一样,如此轻易相信别人,你还真以为我会帮你复国?”
“颜儿,是我错了,是我害了你。”淑妃说这话的时候,眼中满是愧疚与自责。
“姐姐,我从来没有怪过你,不管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是愿意的,纵然是死我也心甘情愿。”颜清莲的脸上依旧平静,她并没有责怪淑妃的样子。
“皇兄,皇妹我会让你舒舒服服的死,你就安心吧,哈哈哈哈。”
“安平,难道朕给你的你还觉得不够吗?”
“住嘴,你以为你给了我什么?我的母亲是被你母亲逼死的,你以为给了我个逍遥公主做,就可以免去你母亲的罪孽?你未免太天真了,这些年来,唯一支持着我活下去的就是报仇,我要杀了你,为我母亲报仇。”安平边说边撸起袖子,只见她白皙的皮肤上俨然有一块被烧焦的伤疤,那块伤疤在烛光下显得狰狞可怕,“这就是你母亲留给我的,我会双倍向你讨回。”
似乎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中了,但是她忘了,只要事情没有真正的结束,就一定会有转机。
御书房外,一切安静如斯,沐霜带来的人早已控制了安平公主的御林军,这些军官们见惯了战场上杀敌,却一点江湖阅历都没有,怎么敌得过流云子带来的武当道士和司徒放的那些乞丐徒孙。
安平公主的笑容还在脸上,却见那身着一袭湖水蓝衣衫的女子已来到跟前,那女子跪拜道:“皇上,沐霜救驾来迟,请皇上恕罪。”
“沐霜,你终于来了!”皇帝想好好的喘口气,却忘了白衣女子的手还在他咽喉,但她好像并没有用劲,似乎只是在做做样子。
“沐霜,你来得正好,快杀了这两个前朝余孽。”安平公主叫道。
“想谋权篡位的恐怕是你吧,安平公主!”沐霜话语后的几个字,加重了口气。
白衣女子已然放开了扣住皇帝咽喉的手,将一颗小小的药丸放在皇帝的手上,却依然不说话。
安平公主见此一手点了淑妃的穴道,交给了身旁的苍季,眼中恶毒之色一闪而过,她看了看颜清莲,又看了看沐霜,“难道你们早已串通好了?”
沐霜笑道:“你想不到?”
安平公主道:“你早已猜到是我。”
沐霜道:“直到护城河边发现卫子游的尸体,我才真正开始怀疑你。”
安平公主问道:“为什么?卫子游的死于我有何相干?”
沐霜又说道:“卫子游的咽喉处有一缕淡淡的伤痕,我原本以为是李二姑娘所为,但是我见过李二姑娘的武功,虽然高,但绝无法在一招内杀了卫子游,何况她与卫子游毫无渊源,又怎么会杀他呢……”
安平公主眼中肃杀之意又浓了些许,“可是这也并不能证明就是我杀了卫子游啊?何况我也只不过是个手无傅鸡之力的弱女子罢了。”
“我当然没有把握,我只是想卫子游一向与你走得近,他很有可能是在为你做事……”沐霜说着看了刚从惊慌中清醒过来的皇帝一眼,自故自又说下去,“但是卫子游此人一向自负,眼里容不下沙子,所以他定然是发现了什么秘密,才被人灭口的,由此我又想到了‘澶州紫河车’一案,你已年近四十,但皮肤保养得却如二十岁的少女,我从来没听过有人可以保持自己的容貌如此,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用即将临盆的产妇的精血,而卫子游也到过擅州,虽然不是他在处理,但以他的秉性断然不会作视不理,既然我能想到,想必也不会瞒得了他,那既然他发现了,也必会去找你,我查过了,卫子游自从前次进了宫,就再没人见过他,而他的尸体又刚好在护城河边被发现,所以我断定是你或你手下的人杀了他,不过现在我更肯定是你亲手杀了他,只是没想到啊,堂堂的安平公主居然还是个身藏不露的高手呢!”
“哦,那你现在又有什么理由肯定是我杀了他呢?”
“因为你的一句话。”
“哪句呢?”
“‘可是这也并不能证明就是我杀了卫子游啊’,我只是想到他的死会和你有关,你的身边肯定有位高手,而你的这句话,岂不是让你不打自招了?”
“哈哈哈,沐郡主果然了得!不过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沐霜,你真以为这一仗你赢了吗?”安平公主仰天说道。
沐霜却又笑了一笑道,“我可以再告诉你一件事,因为你不必再等你的御林军来救你。”
安平公主却不答话,只是死死的盯着她。
“现在那些御林军们大概头都很疼。”从门外走入一个仙风道骨的老道。
“那是那是,一个人如果被人敲晕,又被绑得像棕子,头怎么能不疼呢?”一个红衣妇人随后走入,很是得意的说道,她的身旁俨然站着丐帮帮主司徒放。
安平公主长长的叹了口气,“一子落空,满盘皆输,想不到我策划了这许久的事,竟也还是落了空,沐霜,难怪皇兄终日说你棋艺精湛,果然不错。”
“事到如今,你还不束手就擒,难道还想我们动手不成?”沐霜沉下脸说道。
安平却不再看她,转头看向颜清莲,“李二姑娘,你以为你们可以全身而退吗?”
颜清莲淡淡说道:“从进宫的那一刻起,我便没准备活着出去。”
“据说李二姑娘琴棋书画,医术,武功无一不精,今日我便要好好领教一番。”安平话音未落,手中冷然握着一把金色的绣花针,手腕轻抖,绣花针已向皇帝咽喉处划去,“当”的一声,一把长剑挡住了她的攻势,皇帝的额头满是冷汗。
“振鹭!难怪挡得住我的针,你可知道,我这针乃是用东海玄铁所筑,绝非普通的绣花针。”安平看着自己手上的那把金色绣花针,又看了一眼周围的诸人,“你们一起来吧,免得浪费我的时间。”
“你还想置之死地而后生吗?”沐霜微笑着看着她。
“这屋子既然是死地,我又为何不能将它变为生地呢?”安平的脸上依旧是笑。
话音落,只见安平的绣花针已反手刺出,只听“呲”的一声,针已破空,那劲力犹如强弩出匣,斜斜袭向沐霜,沐霜手中寒光一闪,躲过了一招。
现在她们才知道安平的武功绝不是小儿科,她实在是个深藏不露的人,武功更是深不可测,若论单打独斗,此间诸人将无一是她对手。
只见那绣花针破空之声不绝于耳,流云子与司徒放已与她交手了十余招,已略呈败式,但安平脸上依旧挂着微笑。颜清莲振鹭挥出,那剑竟仿佛轻若鸿毛,她所用的招式轻巧灵变,每一招施展开竟暗藏七八种变化,且长剑过处竟听不到风声。沐霜所使青丝寒光剑招式也凌利无比,每一招都有破釜沉舟之意,流云子与司徒放已被安平逼到墙角,乘着沐霜与颜清莲两把长剑抵御住安平的绣花针,方狠狠的喘了几口气,只见一柔一刚两种截然不同的剑法,在两个年轻女子的手中使出来,却往往恰到好处,安平公主的额头已经渗出冷汗,绣花针的破空之声也已大不如前,只见她向旁边移动了两步,反手将淑妃往沐霜剑尖撞去,沐霜只能猛的收招,却见安平撞开了一扇窗子,向前跃去,转眼已掠出御书房,颜清莲紧跟其后追了出去。
安平突然大喊:“捉刺客,她是前朝余孽,杀了她,皇上有重赏。”
随着安平的呼声,从宫墙上跃下四条人影,将颜清莲团团围住,其中一人狠狠向她挥出一刀,刀法凌厉,颜清莲的心思皆放在了安平公主身上,竟没有躲过这一刀,手起刀落,人已倒下。
安平回头看向她,脸上颇有得意之色,却忘了沐霜的剑,沐霜冷然站在她身后,剑锋已触到她的后心。
只听到一种很奇怪的声音,安平才发现心里一阵刺痛,她突然想,子游死的时候是不是也有这样刺痛的感觉,她低下头,看见血从自己的前心冒出来,她转头看见了沐霜的脸。
她的人已倒下,但是她的眼神依旧是恶毒而残酷的。
太阳徐徐的从东方升起,旧的一年已经过去,新的一年已经来临,阳光下的皇城更显得威严。
御书房已打扫干净,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皇帝端坐在书桌前,看着站在下首的人。
苍季的额头满是冷汗,他知道他自己难免一死。皇帝看他的眼神犀利,“你为何要串通安平谋害朕,朕自问对你不薄?”
苍季的脸上浮现一种很奇怪的笑容,“因为安平公主她把我当成个男人。”
是的,对一些从来没被当作人的人而言,尊严也许比什么都重要,太监因为身体残缺,导致心理亦是畸形,他们需要比正常人更多的自尊,这或许是皇帝永远也想不通的。
“李颜你虽救驾有功,但淑妃谋反之罪亦不可赦。”皇帝抚须说道。
却见那白衣女子并不谢恩,却举步上前说道:“皇上,我想和你打个赌?”
“打赌?如何打赌?”皇帝不置可否的看向她。
“皇上是否不相信这世间还有真情?”白衣女子缓缓说道。
皇帝的脸上有怒气浮现,“朕当然不相信,朕最宠爱的妃子要杀朕,朕的嫡亲妹妹也要杀朕,只为了这权力!连朕的至亲都要谋害朕,这世间如何会有真情?”
白衣女子淡淡一笑,那一笑仿佛春风抚过人的心田,让人感觉很温暖,“我便和皇上赌这真情二字,当你真心希望一个人好,你便愿意为她付出生命。”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睛轻扫了淑妃一眼,“我若赢了,就请皇上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