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泣颜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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泣颜歌- 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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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中却想,你既然说出这样的话,肯定知道些什么,不知道太后是用我的性命相挟,又或是其他。
他不再说话,只是紧紧的抱着我。我伸手推他,只听他喃喃道,“不要推开我,我只想好好抱抱你。好不好?”
他从未用如此语气对我说话,仿佛不再是我认识的那个霸道的萧晟。伸出手,却是不忍,只能化作一个拥抱。他见我回抱于他,也不言语,只是将我抱得更紧。
许是大伤初愈,又是一天折腾,不知何是沉沉睡去,等醒来之时,身边空空如也,仿佛昨晚只是一场梦一般。
再看窗外,天仍未亮,应是早朝时分。再抬头,已有侍女立于床头,再看叠放在床边的衣物,郝然是小太监服饰。来得还真不慢。
云姑的腰牌果真通行无阻。出得皇宫,顺利得出奇,倒显得蹊跷,总觉得后面有人跟着似的,于是飞快的舍了官道,钻进小巷。刚一拐进巷子就见一个灰衫布衣的人,坐在路边,戴着个硕大的斗笠,阶旁倚着根扁担。看那一身打扮像是赶早集的小贩,只是笠沿压得甚低,看不清面目。说是小贩,却不见的挑什么物什。
他突然起了身,低声道,“姑娘,请随我来。”
后面凌乱的脚步声渐近,眼下顾不得许,只是应道:“多谢。”
那人似乎这里非常熟悉,带着我东奔西突,不一会就来到一座很普通的宅前,推门就进,我犹豫片刻,跟了进去。
门外脚步声渐近,只听一人道,“怎么不见了?”
另一低沉的男声:“继续找,丢了她,咱们 
 87、意遣行 。。。 
都活不了。”
又听一男子道:“在那边,在那边,快追。”说话间,脚步声渐行渐远。
我松了口气,这才打量起眼前这人。此时他已摘了斗笠,此人四十上下,面目对我而言是陌生的,但那气度却绝非平常小民,只是他这身衣服倒很合衬,似乎他本来就是个小贩。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
前段时间出了个小车祸,现在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在床上躺了两个月,才突然发现,真实的疼痛,比小说里描写的疼痛要来得……疼得多……笔墨很难形容……


88
88、雁归来 。。。 
我正欲询问,他开了口:“我家公主让小的传句话给姑娘,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说着递上一块玉佩,正是当年我让云瑞离开京城时留给他的如意佩,犹记得当年云瑞说,“就算丢了性命我也不会丢了它。”却不想,终是将它还了回来。
大隐隐于市,此言甚是不假,我在天子脚下住了半年,半年后,我乔装成男子,再装上两撇小胡子,骑着毛驴悠哉悠哉的出了城门,城门口我的画像经过半年的风雨侵蚀已变了颜色,再回不到当初。
又是一年春秋,我斜靠在榻上,头昏昏沉沉,身体颇有些乏力,应是昨夜宿醉未尽。
“咚、咚、咚”门外响起有节奏的敲门声。不用问,肯定是陈岩,只有他,不论何时,不论何事,永远这么不急不缓的敲门。
我揉揉头,披了衣裳,才道,“进来吧。”
门‘吱’的一声轻响,陈岩面无表情的进来了,见到我时,又皱了眉,“您又喝酒了?”
我的人生已是相当的失败,若是再无酒,真不知道我要如何撑过这么些年。我摇头叹息,早知道现如今他处处管着我,当初真不该留下他。
一年前我遇到陈岩的时候,他全身上下十几处剑伤,致命的一剑在胸口,离心脏也差不了多少距离。好在练武的人身体底子好,养了数月渐渐好转。我曾怀疑过,他会不会是谁派来安插在我身边的。他说他本是江湖人,隐姓埋名在镇西卖豆腐,不料仇家寻上门来,惹了杀身之祸。如今豆腐是不能再卖了,希望可以留在我身边,一是为报恩,二是为避仇家。谁会想到他没死,谁又会想到没死的他还留在这小镇呢。我偷偷去镇西查探过,一家破败的豆腐摊冷冷清清的立在那,听附近居民说这家店经营了好些年了,前日夜里,不知为何店主遇害了,还有不少人说听到有打斗声云云。我一时查不到什么,再者,若他真是有什么目的,既然知道我在这,就算我拒绝,也一样逃脱不掉,索性就许他跟随。
这里是阴山,我在这经营一间小小的医馆,以谋生计。而他就妆成我的仆人。他的易容术并不是十分的高明,只是装一些灰白的胡子,脸上勾勒些许皱纹,可他的神态,声音,走路的姿势,却足以以假乱真。他说他为避仇,经常乔装,所以练就了这样的才能,扮什么就像什么。
陈岩是个很沉默的人,他几乎从不与我闲聊,只有在看我不顺眼的时候,才会忍不住开口,就像现在。他说,“你成日这么饮酒,怕是不好,若邻居们都知道你原是个酒鬼,怕是再没人敢来治病。”
我不可置否,瞧着陈岩皱着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又觉得好笑,便道,“陈岩呀,今日天气晴好,不若我们出去逛逛吧。”
陈 
 88、雁归来 。。。 
岩甚少出门,除却采办必要的药材。用他的话说,经常外出易容久了,怕连自己原本长啥样都会忘了。还是待在这里好,偶尔还能有个本来面目。我本就是故意逗他,却不料,他说,“好的,您稍等我一下。”
我有些讶异,在还没回神的时候,他已一身灰袍,以忠仆形象出现在我的面前了。如此我倒不好再推托。
刚一出门,陈岩却突然闪身挡在我的前面,大喝一声,“什么人?”
只一会,小小医馆周围,突然呼拉拉的冒出一群人,均是普通百姓打扮,可那行走姿势分明是训练有素。剑光一闪,却是陈岩已经拨出剑来。
“大胆!你不看看来人是谁,竟敢用剑?”一声喝斥,眼前的一队人自觉的分开一条道来,走出来的竟是太后身边的云姑。
云姑身后停着一顶软轿,少时,轿中人发了话,“云姑,扶我下来。”
太后着一身普通妇人的装扮,却难掩贵气,只是面容有些憔悴。太后站定,冷然道,“陈岩,你莫要忘了谁才是你的主子。”
陈岩的剑,并未放下,仍是将我护在身后,扬声道,“皇上命我保护她,她在我在,她死我死。今日不论是谁,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否则谁也别想动她。”
云姑怒喝:“放肆……”
太后转头看她一眼,云姑咽下了后面的话,退了一步。
太后道,“哀家若要杀她,又怎么亲自来这里,上次你侥幸未死,以为哀家就动不得她了?”
我心中诸多疑惑突然一下子明白,原来萧晟和太后早就知道了我的去处,太后派人杀我,却是萧晟派出来的陈岩救了我。我自然不是偶遇受伤的他,却是他有意为之。
“太后娘娘,您若不介意,请院内说话。”我走上前去,对着太后福了个礼。
陈岩疑惑看我,我对他点点头,示意他放心。
太后与云姑刚过院门,却听陈岩在身后大喝:“谁敢再近前一步,休怪我剑下无情。”
云姑看了太后一眼,沉声吩咐,“都退下,没有旨意,谁也不得上前。”
太后坐在上首,我立于下首,陈岩和云姑则是守在门外。
太后看我良久,方道:“明珂,你知道你为何能活到现在么?”
“太后仁慈。”我想了想,规矩答道,“明珂自会遵守当日之约定,永远不会在皇上面前出现,也请太后娘娘高抬贵手。”
太后静静的看了我好一会,笑了笑,笑容里却有股无奈与凄凉,“哀家从来就不是个仁慈的人,你之所以活到现在,是因为皇儿,你走之后,哀家派人杀你,他却是知道了,他没有兴师问罪,却像个普通儿子一样与哀家闲话家常。”
“那日他唤哀家,‘母亲’,他说,‘母亲于儿子有养育之恩,即便您杀了她,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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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敢恨您,只是儿子这辈子都再无快乐可言。母亲是想要一个行尸走肉般的皇帝,还是想要一个有感情的儿子?’”
我全身一震,仿佛耳边能听到萧晟当日的言语,听得到他心底那股悲痛。
太后又道,“哀家问他,‘宫中女子或温顺或贤德,或温柔灵秀或明艳动人,什么样的女子没有,你又何必执着于她,更何况她心中似乎还另有他人。’”
“他却对哀家说,‘母亲,当日若是儿子身处险境,她也会以命相救。儿子身处宫中,每个人都带着各种各样的目的,从不知何谓真心,唯她,是儿子可以把身家性命交于她的人。’”
我心中酸楚,好像自己的心快要裂开,有什么东西正从那缝隙中汹涌而出。太后说些什么,再也听不到,只余那句,她是儿子可以把身家性格交于她的人。我竟让他如此信任,而我却从未曾信任过他。
“他领兵五万,昨日子夜已经攻下了西兹,他让郑临国君以子为质,否则三日后屠城。明珂,如今也只有你,能劝得了他了。”
我神魂惧恸,一时不知身在何处。太后何时离开,竟未发觉。直到陈岩进来唤我才回过神来。
“当日不便透露身份,权宜之计,还请您万勿怪罪。”陈岩垂手恭恭敬敬道。
“陈岩,我的性命是你救的,在我面前,你大可不必如此。”我见他欲言又止的模样又道,“你是否也想劝我。”
陈岩看了我半响,摇了摇头,“我的任务只有保护您,再无其他,您是明白人,自然知道什么是必须做的。”
我木然的笑了笑,萧晟呀,到底是你调教出来的人,话说得可谓滴水不漏,遂问:“此去西兹,最快多久?”
陈岩眼神亮了亮,答:“两日方可。”
西兹城处处警戒森严,城墙上,黑色的帅旗猎猎扬于风中,黑衣铁甲的士兵,几步一防,严阵以待。城下,陈岩高呼,“京卫营 陈岩,有要事求见皇上。速去通报。”
有士兵转身高呼“报——”
须臾,厚重的城门缓缓打开,通身如墨的战马呼啸而至,马儿一声长嘶,扬蹄立定,马上人疾呼,“陈岩,你怎么在此?”
我从陈岩后面走出来,仰脸望他。此时他一身染满征尘的战甲,月色下,反射出幽幽寒光。 
他微敛了眉头,身下战马焦躁的不住原地打转。终于,他向我伸出手来,我缓缓上前,将手放在他的掌心,稍一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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