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江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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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江残月- 第1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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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玉书似乎有所触动,却并未曾答话。
赵应乾亲自将他扶起:“在这里你我就不必拘泥,还像小时候那般以兄弟相称即可!贤兄。”
冷玉书似乎大受震动,却又感铭五内,只得道了一句:“贤弟。”
不敢耽搁,又忙道:“此次情况特殊,还要委屈你在这小楼上观望那玉美人了。这里,是今日会出现在宴会上的宾客名单。”说着便将一封描着金漆的红色卷册呈上。
那卷册之厚,令德喜见了心中惊咋,却不敢表露丝毫,忙将卷册接过,收好。
赵应乾则笑道:“没关系。我已经查探过了。这水榭的后面,有一扇窗可以清楚地看到对面的情况。而且今日你府上人流多且杂,对我,反而是最好的掩护。”
“如果不出意外,今日的玉美人,必定是主上想要找的东西。只是不知,今日那献宝之人,究竟会否吐露那玉美人的秘密。”三少正色道。
赵应乾道:“你已为此事调查了那么久的时间,相必这次,皇兄定能如愿。”
三少点头。
两人又交谈了数盏茶的时间,三少才隐秘地离去。
“主子,这是您最爱的碧螺春。”德喜将茶端上,却见赵应乾站在临近水榭的窗旁,凝眉思索。
德喜和方靖天对视一眼,心知,赵应乾必是在担忧小蝶的下落。
这其中,事牵她对司空姑娘的承诺;想那司空姑娘已成云烟,可望不可求,而小蝶却又被人掳走,下落难寻,他岂会不心忧。
赵应乾下命让人暗中查找,岂料小蝶被掳走之后,竟如同针落大海,踪迹全无。整个京城,不见丝毫音讯传回。
偏偏在这个时候,主上给了小王爷一件机密要务,勒令他务必前来洛阳。而这要务,竟是前来洛阳,同洛阳的密使接洽玉美人,送返京都。就连德喜都觉得奇怪,那玉美人究竟有何稀罕之处,竟让天子如此费心的寻找,还要他们文武皆备的王爷亲自护送?
皇命难为,赵应乾只恨自己不能画个□,这样便可兼顾,面面俱到了。
“靖天。有关玉美人和血玉扳指,你怎么看?”两人正在神思驰骋之际,忽然赵应乾问话。
小王爷果然就是小王爷。他的心中,虽也有儿女情长,但国家大事,却丝毫不会含糊。方靖天语出谨慎:“血玉扳指或许会与玉美人有某种关联,但具体情责,属下也不敢妄生揣测。”
赵应乾点点头,走回座椅,端起那盏茶水:“也罢。今晚,我们就在在此,作壁上观。”

上元盛宴

命运的巨轮,在这一年,给所有的人,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与人,于家,与国。而汲汲营营的人世之中,永远一成不变的,也就只剩下了变化。
正月十五夜,闻京有灯。
上元灯节其名,本由农历新年后第一次月圆之日,人们以灯会友的欢庆活动而来。而洛阳此次的
上元灯节,恰逢其会;逢的是有“小孟尝”之称的惠海斋的主人冷三少的寿宴庆,逢的是一个引动众多武林人士,有关玉美人的秘密。
正月十五夜,冷府红灯常明,亮如白昼。
洛阳城内的各路达官显贵,商界名流,甚至一些武林好友都前来为冷三少贺寿。
当然,其中还有不为人知的人物,比如名满天下,昭明德善的楚淮王爷;比如声动关塞内外,才智超凡的金国宰相完颜希尹;又比如,初出江湖便独身勇闯自在城的武林后起之秀,遮幕遗孤慕容筠玉;再比如遭际曲折,去向成谜的冷酷魔教杀手,逍遥宫寒星使。
谁都不会想到,这些声名赫赫的人物,竟或是乔装改扮,或是更名改姓,或是遮蔽了行藏,都齐齐出现在冷三少的寿宴上。
三少将寿宴的场地设在了府中靠近水榭的花园空地上。此处前后靠着庭院,左侧为水榭,右侧是花园。
场地早已搭设完毕,一个硕大的“寿”字正提在前头的主席正中;主席之下,左侧靠水,右侧靠园均各摆着百十张红木食案,而尾席之末,则是一处搭建起来的高台,各种杂耍歌舞,将会在这里上演。
而能进入这园中席面上的宾客,自然都是今日三少寿宴上的上宾;至于那些无名之辈,则都在前院另设有客席百席之多。
赵应乾所在的水榭,正位于左侧客席之后,居高临下,水面距场中不足三丈距离,从小楼上的雕花格栅窗子观望,场中的情景,一览无余。
及至宾客纷纷入席,场中骤时欢声笑语,人声鼎沸。
三少周旋于各路人物之间,个中神采不可比拟。及至开席,百名婢女侍从端上各种珍馐佳肴,其中不乏鹿肉,熊掌;又有人端上各种美酒佳酿,凭着个人不同的喜好,侍从一一派端完毕,丝毫不乱。一时热气腾绕,酒香四溢,场中盛况,可想而知。
赵应乾坐在水榭之上端着酒杯,静静地看着场中的人群。
忽然,在靠近三少的右手上席,他看到了几张熟悉的面孔。
那是白菲儿和鬼影子。此刻,他们二人,正与三少的九妹冷子鱼同席说笑,很是惬意。
“主子,想不到,白小姐和鬼影子,竟也成了惠海斋的座上宾。”循着小王爷的目光,德喜啧啧惊奇。果然是个手段非凡的人物,无怪乎天子会将他视作心腹重臣。
赵应乾笑了,一时竟十分想念曾经与白菲儿鬼影子等人一起同走天涯的江湖事。“德喜,你将名册上的人读来听听。”
德喜应了,取来名册照次序读了。方靖天则始终立在一旁,紧密观望,一言不发。
名册上的大多是洛阳的名商富贾和官府知交,不仅写有名姓,还将每个人的大致体貌特征都附在上面,是以赵应乾一边听着,一边慢慢厮认着那些人的座次位置。
白菲儿和鬼影子则略去不提,及至德喜念道:“尹希颜,中原人士,丝绸客商,常年旅居塞外,素喜广结良朋,为人胸襟豁达……”的时候,赵应乾的目光,落在了一个容貌俊朗,目若星辰的男子身上。
那男子亦与白菲儿、鬼影子同席,只不过他坐在冷子鱼的右侧,神态自若,怡然自得。自己方才竟未曾留意。冷氏九妹似与他很是熟谙,两人频频交杯互盏,言语甚欢。
赵应乾心里的阴影慢慢在扩大。
当日在金国支瓦城外,他率部下拼死突围,危难关头,城门打开,在支瓦城西门之外,曾见到有一人立于马车之上,笑看他们离开。
那人的笑容,带着不可一世、笑看天下的意味。和眼前的这个人……如出一辙。
完颜希尹!
方靖天察觉了主人的异状,顿时循着他的目光看去,神色大震。“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德喜吃了一惊,停下朗读,探头看去:“谁?”
“金国宰相,完颜希尹。”方靖天抱臂沉思。
“尹、希、颜。他把名字倒过来,倒是好乔装!”赵应乾笑道。
“啊!”德喜惊呼:“此时既不是邻国来朝,也不是使节入纳,他无故出现在中土,实在有悖常理。按照大宋律例,番邦官员未经许可擅入宋土,那可是谋逆的大罪!更何况,他还是金国的宰相!”想到对方暗中极有可能在宋土布置一些秘密活动,德喜不由心惊肉跳。
“不。越是这样的时刻,越不能轻举妄动。”赵应乾道。“只要他不曾带兵,即便是他犯了事,金国都还有与我朝交涉的余地。”
“靖天,这几日你大可不必顾虑我的安危,暗暗查看他是否有和异动。”赵应乾一声吩咐。方靖天虽有犹豫,也只得应了。
“德喜,继续。”
“是。”德喜只得又抱着名册往下念,岂料尚未出声,便倒抽一口凉气,惊呆的说不出话来。
赵应乾和方靖天见了,大感奇怪。
“德喜,怎么了?”赵应乾放下酒杯。
“主子……这……”德喜抱着名册,不知如何解释。
赵应乾起身,拿过那名册。却见下一页的上面,记着丐帮白虎堂的几位宾客。除却白虎堂四大长老之外,还有两个貌似平平无奇之辈。一个上面写着王东海,仅记了一个“丐帮弟子”。还有一个却是个女子,上面记着“丐帮帮主端木白之义女”,上首赫然写着,司空毓儿。
“司空毓儿!”赵应乾大喜过望,登时冲到窗旁,手扶窗橼,四下搜寻。
人头攒动之中,他的目光,直直锁定在坐着几位身披麻袋的丐帮长老的席上。果然,一个身着紫色麻衣的女子,神色静谧,坐在人群之中。只是,她带着面纱,容貌看不清楚。
可是,她的容貌匪夷所思。一时也不能确定,她是否就是司空毓儿。
赵应乾不仅不能确定坐在席间的司空毓儿是否就是他心中所想;甚至更丝毫都不曾察觉坐在司空毓儿身旁的容貌丑陋的小驼子,就是他心心念念的慕容筠玉兄弟。
德喜和方靖天看了,顿时摇头。德喜不由向赵应乾道:“主子,许是人有相似,名有雷同,巧合罢了。”
赵应乾紧紧抓着窗橼,千头万绪,一时无言。
却说场中,酒过三巡,气氛高涨。鬼影子因为酒水喝了太多,起身出恭。
筠玉正愁寻不着机会,见状匆忙向毓儿寻个因由,起身找他。
鬼影子来到茅厕,发现有人尾随而来,也进了茅厕。
那个人很是古怪。他穿着一身破衣烂衫,乞丐一般,就连容貌也是十分丑陋。上茅厕站在自己旁边也就罢了,可怎的还时不时地偷偷有意别过头来看他?!还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这不,还看?!鬼影子心里顿时窝着一股火。
匆忙出来,不想那人又跟了上来,就跟在自己身后。
鬼影子再也忍不住,顿时回头大骂:“喂!你!够了吧臭小子!一路鬼鬼祟祟的,跟着我干嘛!”
那小乞丐听了,嘿嘿一笑,扯皮道:“正所谓大路朝天,各走半边!难道许你走这条路,就不许我走不成?你说我跟着你,是何道理?再说了,难道你去得茅房,我就去不得?”
鬼影子听了,郁闷之至,想到白菲儿曾交代过自己,今日绝不能寻衅闹事,原本指着那黑小子鼻尖的手指头顿时又收了回去。“好。有你的!我懒得理你!”说毕转身就走。
筠玉这厢笑得欢,忍住笑态,四下看了看,从鹅卵石路上捡起一枚小石头,对准鬼影子的脑袋,就丢了过去!
“哎呦!”鬼影子顿时抱头吃痛。是谁砸他?!
冷不丁地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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