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荒谣:至死靡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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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荒谣:至死靡它- 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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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琴音公子的错爱。既如此,我们倒不如直接闯关的好!”
“原本以为你是个明白人,竟也是糊涂之人。”琴音埋首擦拭着琴头,冷冽地说着,“留于此,听这般罕见的曲音,伴你日日夜夜,竟不必你闯关强?”
“只因我心中有所记挂。”
“那正是你的缺点……”琴音幽幽地抬起头,双眸似狐狸一般狡猾,“我的琴弦一旦被撩动,你畏惧的,你欢喜的,都将成为你的致命伤。你还愿意?”
“非闯不可!”
“啧啧。可惜了这如花似玉的脸庞啊!”话虽如此,依谣在琴音眼中读出的,明显出诡计得逞一般的满意。
“琴音公子!”
“选一个吧!”
琴音随手一挥,依谣四周就横空出现了五把琴。有的琴身色彩艳丽,有的朴实典雅。依谣随手选择了眼前这把普普通通,断纹却是浑然天成的瑶琴。却闻琴音扑哧一笑道:“姑娘原是不懂琴之人啊?你的左边是伏羲琴,右手是神农琴,皆是大荒宝物。你若选二者之一,尚能与我匹敌。你倒是偏偏选了,里面最不中用的人族造的桐木琴!哎,令人大失所望……”
依谣立马紧紧抱住自己怀中的琴,慷慨激昂地说:“大荒神器如何,人族常物又如何?谁说的,神器定要更厉害?关键还是抚琴之人!琴艺高超的,就算你给他一根弦他都能奏出世间独一无二的音乐来!”
“那我只能说,你两样都输了。琴和弹琴之人!”
“你想怎么个比法?”
“若你琴音能绕我心智,断我音律,你就赢。”依谣顿了顿,暗自思索着刚才那一小段就足以让她忘乎所以,魂魄出窍一般,这种比法根本就是以强凌弱。自己何来扰其心智之力?
“不公平!”
“不公平?那如何你才觉得公平?”
“三关都是你们出题,我来解题。总得换换了吧?我出题,你来做!”
“你觉得这样就能难住我吗?黄毛丫头。”琴音轻蔑着笑道,“说吧!”
“三首曲子,你得说出是哪三位琴师的曲风。一个错,全输。”
“哼……就三首?三百首你也难不住我!”
依谣一掌托琴,将它抛向空中。裙裾飞扬,青丝灵动,依谣转身盘膝而坐,瑶琴不偏不倚正落她腿上。她轻轻阖上双眼,右手勾,左手猱。音正淳厚,大音希声,清微而淡远。令人遐想,明月初升,皎如玉盘的天幕下,山岳连绵,环抱着一片辽阔大江。一叶扁舟徐徐而过,周围碧波荡漾,惊起一圈涟漪。一眼望去,两岸壁高千刃,秀气旖旎。
忽然间,弦起音高,浪打船桨。狂风四起,吹散如钩新月。两岸高山,呼啸而过,扁舟顺势已下万重山。滔滔绿波,割碎了江中倒影,震荡了孤帆远影。激昂旋转,霎时又水静音平。江风荡荡,林木簌簌,月儿悄悄。一切皆是过客……
“想不到你小小年纪,竟也把他的曲子模仿的惟妙惟肖。”
“想必也没难住琴音公子。”
“少昊的《月独舟》。”
依谣莞尔一笑,又将双手轻轻放在弦上,一阵思量后,乐音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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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琴悠扬,鸟叫悲
依谣莞尔一笑,又将双手轻轻放在弦上,一阵思量后,乐音再起。
欢悦之音,如潺潺细水从依谣指尖流溢而出。流淌过漫山遍野的红英,一枚落瓣飘在少女手中的红伞上。白皙似雪的脸庞,翻滚起红色的云晕。轻湿的裙裾,沾泥的仙屐,踩着莲步,步步生香。飘渺的雨丝,如轻薄的白衫笼在少女身上。远远看去,曼妙婀娜的身姿,和那青色的树,黄色的路,灰色的天朦胧在一起,只余浅浅红色依稀晕染氤氲。
恬静的旋律,轻快的步伐。少女嬉戏在这漫天红雨中,忘却了时间,忘却了满身的水汽。柳叶黛眉弯弓处,杏核滴水眼眸中,一望无际的爱恋。依谣右手一抹,风一吹,调皮的花瓣竟粘在少女唇边。一笑一颦,花瓣皆不愿松手。香唇一上扬,少女便把花瓣舔到了檀口中。
芬芳如雨,雨如芬芳。
曲如画,画如曲。

“琴音公子……”
依谣双手平放在弦上,却见琴音公子神色黯然,几次呼唤他皆沉醉不醒。依谣暗自诧异,此曲并非忧哀之调,乃欢快之曲,为何他却是愁眉不展?
“琴音公子!”
“咳咳……”琴音回过神来,清了清嗓子,赶忙说道,“《天仙子》,出自……出自……”
“出自何人?”
琴音满脸绯红,不似先前模样,说话也开始颤抖起来:“蓬、蓬莱仙姬,蓝、蓝祺儿。”
“琴音公子与姐姐相识?”
“故人一场……姐姐?”琴音瞪大了双眼。
“多年前有幸在蓬莱蓝祺阁生活过一段时间,视仙姬为姐。”
“她……嗯,她……还好吗?”
“公子甚是关心姐姐,为何不亲自看望呢?”依谣想起了蓝祺阁终日了无人烟,凄清肃穆的日子。既然仙姬姐姐亦有故人好友,为何不见探望相聚?
“我不能……”
“为何?”
“其中缘由,他日有缘,再告知。此刻,请姑娘奏第三曲。琴音提醒姑娘,若此曲再被琴音说中,姑娘只得罢手,不可硬闯!”
“前面是让你呢!最后一曲,你定不知!”
“姑娘请。”
依谣不怀好意地抿嘴一笑,轻轻地就撩动了琴弦。

最后一支曲子,不似首支的抑扬顿挫,更不似刚才的婉约轻柔,慷慨激昂中又毫无章法。时儿令人回到喧闹非凡的崇山峻岭,此起彼伏的鸟鸣声,仰天长啸的野兽声,阵阵热意迎面扑来;时儿又是陡峭挺拔的秃山悬崖,鹰击长空,好生羡慕;时儿低音沙哑,竟似孩提苦闹不休……琴音屏气凝神,气走大周,勉强强撑着自己耐心听着。
忽而曲风一转,舒缓闲静。细风如丝,携鸟语花香而来。偶然腾空而起的蒲公英,旋转着落在手心。正待陶醉一嗅,琴弦一拨,落英乍变雏鸟,叽叽喳喳,蹦蹦跳跳。琴音胸中热潮澎湃的真气,喷涌而上,他连忙睁开双眼,踉跄了几步。
依谣见其状,及时收手。
“你、你这不会是、是自己胡编乱纂的吧?”琴音揉着自己的胸口。
“这就是琴音公子给出的最后一题答案吗?”
琴音犹豫地看向依谣,眼珠子不经意一转,满脸猜度之神。
“公子,可确定了?”
“是,我确定这首曲子就是你乱编的!”
“那依谣只能替公子惋惜了,琴音公子也有世间不知的乐曲……”
“不可能!”琴音挥手打断了眉开眼笑的依谣,“大荒六合,四方种族,绝对不会有我不知道的!你既如此说,那此曲何名,何人所作?”
“此曲名为《蜂鸟思乡曲》,叽喳所作。”
“什么?”琴音皱起了川字纹,何人何曲,从未听说。定是这女子在戏弄迷糊自己!琴音便沉下心来,严肃威严地说着:“姑娘可有证据?”
“自然有!我从来都贴身带着叽喳……”依谣边说边从衣襟深处,摸索出凤尾蜂鸟叽喳,放在掌心递给琴音。叽喳显然一直在熟睡中,忽而被拽出了温暖的怀抱,颇为不满地抖了抖全身孔雀蓝的羽毛,两条长长的如花瓣一般的尾翼上下翻滚着。
“它?一只鸟?”琴音颇为不解地看着叽喳,又看着依谣。心中却半信半疑着,难怪杂乱无章,尽是鸟鸣兽叫之景!
“确实为它所作。叽喳颇有灵性,只要有琴在它面前,它定能奏出自己心中所想的曲子。”
“口说无凭。除非你能让它奏出你刚所弹之曲。”
“又有何难?”依谣莞尔一笑,就把叽喳放在了瑶琴之上。琴音双手抱臂不削地凝视着,他就是不信一只掌心大小的蜂鸟会弹曲儿!
“记得上回你在琴上奏的思乡曲吗?”依谣伸出食指,叽喳就忙把脑袋凑上去,使劲儿蹭着依谣的指腹,“今天这位公子很想见识见识你的才能。可以,再为我们奏一曲吗?”
蜂鸟抬起犀利的眸子,歪歪脖子,像是在思考。
“好好好!只要叽喳弹得好听,我回去定奖赏你好果子吃。如何?”
依谣一语落毕,叽喳便高兴地昂着脑袋,在琴弦上蹦跳开了。小小的翅膀带着圆滚滚的身体漂浮在琴弦上,恰足以爪子去弹拨琴弦。两根长长的尾翼花瓣甩在琴身左边,不紧不慢地就在琴上忙碌了起来。小爪又是托、擘、抹、挑、勾、剔,尾翼又来回上下着吟、猱,绰、注、撞。小小的身躯倒是忙得不亦乐乎,为了钟爱的果子付出总是值得的!
依谣满意地聆听着与自己刚才所弹,完全一样的调子,会心一笑。不远的琴音,脸上可就没那么好看了。面如死灰,全身僵硬,抱臂的双手亦不知何时放在了身体两侧,双手握拳,心有不甘地望着依谣和叽喳。
叽喳奋力的一曲之后,依谣立马拍起了响亮的掌声,看着精疲力竭的叽喳尽是心痛。
“如何?你满意了?”
“这也只是证明了这只小鸟确是会弹琴。并不能证明这首曲子,是它所作,非你而为。”琴音努力找着台阶下,面上却始终强撑着轻蔑的神色。
“刚刚是你说让叽喳弹了就可以证明!如今,你出尔反尔,又有何花招?”依谣愤愤说道。
“除非,由我命题,让这小家伙当着我的面,再作一曲。”
“欺人太甚!你简直就不把叽喳放在眼里!”依谣捧起已经累来趴下的蜂鸟,万分怜悯地说着,“你仔细看看!刚刚一曲,几乎就已经要了它全部精力,你怎能还说出这般的话来?蜂鸟本就娇小,驾驭一把三尺六寸的五弦瑶琴,需要它全身协调运动,还要周转内丹,将力量输入全身血脉,才能勉强在空中坚持腾跳那么久!如今,你轻描淡写就要它重新来过?要是就算叽喳强撑奏乐,你又出诡计,我们又当如何?”
“好!我们就定下君子协议,免得到时候你说我不讲信用。”琴音笑着道,“我琴音以千年琴技发誓,凤尾蜂鸟若能解我下题,我定不再为难,让你们通过。如若违背,愿自毁修行,断我右臂,此生不再抚琴。”
依谣顿了顿,看他言之切切,一时也找不到理由驳回。但是俯身看向掌心的蜂鸟,依谣又于心不忍。她将蜂鸟贴在自己脸颊上,感受着叽喳上下起伏的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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