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心之恋- 第44部分

“小尘——”缕星轻轻的搂过他，纵然自己当了影衣卫这么多年，也杀了无数的人，却依然看不穿死亡。

言宁眼神冰冷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仿佛又是十年前那一场事故，火光映红了天空，而在火焰里独舞的人儿，用自己生命奏响了一首梦殇曲。

“走吧，我们去立远！”言宁回过神来，冷漠的说道。

“好！”

回到灵州，水已经开始淹没了街道，灵州已经是一座空城，如同一个没有灵魂的空壳。从屋顶上回到凌府，取了各自的东西，缕星，言宁，沐尘便离开了灵州。

次日，离火来到昨晚被攻击的营地，已是一片灰烬，到处都是焦黑的尸体，散发着恶臭。

“用一万人对付三千人，还真是不值得呢！”离火淡淡的笑着，跟在他身后的侍卫却是一阵寒战，军营中谁都明白，被派在最前线的这一万人，全部是李牧和卫苍离的人，离火为了除掉他们，竟不惜杀了所有人。

“元帅，皇上来旨！”一匹快马到达，探子带着李牧的旨意来到这里。

“是什么？”离火丝毫不在意。

“皇上要求元帅在三个月内攻下长曦！”呵呵，和卫青锋一样的要求呢，只是你这个皇帝和丞相还有没有命看到我在三个月里拿下长曦呢？

“炸掉堵住洛水的碎石！”离火下令道。

几十名士兵迅速上前，点燃了事先埋好的火药，之前做的准备全部有用，不愧是离火，算计根本不在卫青锋之下。

随着爆炸的轰隆隆的声音，碎石被炸开，随着汹涌的洛水流向了大海，而灵州的水位正在慢慢的下降。

“再有两天，我就可以进入灵州了啊！”离火的眼里是毁灭一切的狂热。

站在立远的城墙上，一天一夜的行程，沐尘，言宁，缕星终于到了立远，凌长天站在立远的城墙上，目光触及他们三人之时，便近几乎倒下，心在霎时近似止住了跳动。

“彻儿，你的倔强还真是一点儿没变啊！”似是自嘲，似是感叹，然而最深的还是那浓浓的悲哀，凌长天已是老泪纵横。

“元帅，我们没有保护好将军！”言宁，沐尘，缕星跪在了凌长天面前。

“不是你们的错，起来吧！”凌长天背对着他们，仰望着青天。

“是！”没有多余的话语，将时间留给凌长天一个人，三人走下城墙。

牵着马，来到立远太守府，门前很快有人将马牵走，三人拿着简单的行李，走进了太守府。

李太守是有名的清官，府中也是简陋无比，绕过前厅，便是一个小小的院子，大家便都住在这儿。

“姐姐！”缕月首先出来了，后面跟着紫夏和烟儿。

缕星紧紧的抱住缕月，身子不断的颤抖着，手臂上的伤口再次开裂，血液不断流出来，染红了衣袖，也染红了缕月的衣裳。

“姐！”缕月也同样紧紧抱住了缕星。

紫夏正要上前去给缕星止血，却被烟儿拉住了，烟儿看着紫夏，摇了摇头，大家都经历过无数场厮杀，能够在死亡中活下来，已经是不简单，然而不管如何，看到死亡，心依旧会痛。

沐尘推开房门走了进去，直接倒在了床上，闭上眼睛，便晕了过去。

言宁背着琴，默不作声的走进房间，很快，便听到房间里传来阵阵琴音，悲伤，痛苦，纠缠，人生分分合合，聚聚散散，生离或是死别，最后都不过是烟尘一渺，消逝无踪。

琴声淡淡散去，心情似乎也随着琴声散去了，心灵一片空明，死者，为你祈祷。

那些死去的人，灵魂也会得到安息吧！

今天的第一更，虽然没有到三千字，但是小鱼已经尽力了，晚上会传下一章


［卷四　乱世殇：第四章　琴声飘渺］


十二天的快马行程，沐枫终于到达了东边最重要的海防城市——津源。

走进津源这个城市，阵阵海风，带着大海特有的味道冲入鼻端，咸湿的海风吹在脸上，沐枫淡淡的笑开。

“沐枫，听说大海很美的，哪天你带我去看好不好？”刚刚回到皇宫的落璃总是不喜欢皇宫的气氛，所以常常闹着要沐枫带她离开。

记忆里落璃总是那么的爱玩爱闹，不喜欢负责，然而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落璃开始变了，慢慢的变得坚强，变得成熟？

摇摇头，将脑中的思绪赶走，沐枫开始向海边走去，此时的海岸不远处，驻扎着皇甫晖带领的水师，几天下来，却不知战况如何，但从民众的闲言碎语中，还是能看出一点儿端倪，辰离的水师果真是不枉为第一吗？

到了军营，除了有少许卫兵在四处巡逻，整个军营非常安静，沐枫走到营地入口，将手中当然令牌交给卫兵，卫兵检查了一下，便放行了！

“请问，三皇子在哪儿？”懒得找，只好直接问了。

“三皇子在练兵场！”

信步走向练兵场，离营地竟然好一段距离，沐枫微有些诧异，然而来到这儿便知是何原因了。

海风阵阵，海浪轻柔的拍打着礁石，练兵场便是战船。

一个飞身，脚尖轻点水面，很快便上了战船，船上士兵一时不识，以为敌人来犯，竟直接攻将过来。

软剑舞动如银泻，将那些士兵击退，只身来到皇甫晖面前，并未下跪，只是一抱拳，“参见三皇子！”

皇甫晖安静的看着眼前的沐枫，一时竟无语，父皇对自己说的话依旧在耳，“沐枫其实才是你们的大哥——皇甫默！”忘不了父皇眼中那透彻心骨的悲伤，皇甫晖一时真的觉得自己似乎要沉入其中了。

“三皇子？”沐枫久久不见回音，只得出声提醒他。

“哦，对不起！你随我来。”竟不由分说，将沐枫拉进了船舱。

“沐枫，呃——不……”皇甫晖竟然结巴了起来。

“不用在乎我的身份的，忘了那个身份吧！”沐枫明白皇甫晖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才会这样的。

“可是，你真的就这样不打算原谅父皇了吗？”皇甫晖的眼神有期待，有羡慕，也有淡淡的忌恨。

皇甫焕，何苦呢？原谅，或者是不原谅，在你抛弃我的那一天，一切便已成了定局了，你忘了“如果你把他交给我，那么你必须忘记这个孩子的身份，从此，天涯陌路，再无关联！”这句话了吗？我和你早就没有关系了！

“不是原谅的问题，是根本就不存在这个问题，他不曾愧疚于我，我也无需念情！就这样，如果没事，我先出去了！”说完，沐枫转身出了船舱。

海风迎面吹来，沐枫闭上眼睛，从幼时开始便已经习惯了一个人，也习惯了没有亲情，现在的自己，唯一的想法就是守护着落璃了。

耳边传来海浪拍打着船身的声音，还有士兵们练兵的嘈杂的声音，沐枫心里却是一片空明，已经找到想要守护的了，在很久以前就找到了不是吗？

在津源呆了六七天，辰离的水师虽然一直在离海岸一百多里的地方停着，却没有任何要发动战争的迹象。

沐枫在这儿几天，也没有发现萧沐雷和聂成洛的踪影，问皇甫晖，皇甫晖也是不知，沐枫大概明白他们去哪儿了。

第八日清晨，沐枫独自摇着一条小船，离开了军营。

　*

三千军士一死，灵州城立刻成为一座空城，离火带着八万军士进驻灵州，开始准备攻打立远。

而立远这边，也做好了准备。

“元帅，离火的首先目标便是立远，悠陌和云州也做好了相应的准备，这次我们需要给天驰军队痛头一击！”一旁的副统上前对站在城门上的凌长天说道。

“痛头一击吗？我要让离火后悔进攻长曦的！”凌长天的眼里流露出浓浓的恨意。

就在沐枫离开皇甫晖军营的那一天，立远这边，离火也发动了进攻。

凌长天站立城墙之上，望着城墙下的三万士兵，黑压压的一片，言宁抱着琴，一袭白衣，站在凌长天左侧，眼光迷离悠远，缕星一身劲装，站在凌长天的右侧，淡漠的神色，眼眸里是一抹不知名的深思。

城楼上士兵林立，弓弩手皆已站定，神色紧张，只待一声命令。

城下，离火一头火红色的头发在风中飘扬，胯下枣红马，安静的站立着，身后是三万士兵，静，无声。

突然，城墙下，吊桥放下，一骑冲出，吊桥复又拉起。

“射！”是离火的命令。

青衣飘飘，银光舞动，箭矢不断的落在他的身旁，马快速前进着，很快便到达了敌军阵前。

一个飞身，沐尘放弃了马，很快，马身上便中了无数支箭，沐尘眼神冰冷的冲入敌阵，银光泛起，便是数十人倒下。

“射！”是凌长天的命令。

万矢齐发，天驰军队前面已经竖起盾牌，而沐尘却已在军队中央，离火依旧是一脸的淡漠，胯下战马依旧安静。

士兵有条不紊的一点点围住沐尘，一人倒下，马上就有一人补上，不愧是离火手下的士兵，果然训练有素，慢慢的，沐尘已经陷入天驰军的包围圈了。

沐尘微微一笑，脚尖轻点一名士兵急刺过来的长矛，越过众人，竟然毫发无伤的回到了城墙之上，身形鬼魅，竟恍如一瞬之间。

离火眼里露出一丝赞赏之色，“十二云，果然不虚！”嘴里喃喃说出这样一句话。

箭矢搭上弓弦，长箭破空而去，目标是那一抹白色的身影，在万千箭矢之中，谁也没有注意到这一支箭，谁也不知道这支箭会改写什么样的历史！

言宁忽的凝神，躲避已然不及，箭矢深深的刺入胸膛，血液喷洒而出，染的白衣上血红点点，言宁嘴角噙笑，席地坐下，手指拂过琴弦，“铮铮”琴音响起，是灵馨师父最爱听的一曲《惊涛》。

凌长天看着言宁，愤怒之意涌上心头，手紧紧握住刀柄，手指关节发白。

缕星自左侧走到言宁身边，想要为他点穴止血，却被他那安然的神情阻止了。

琴音起初几不可闻，然而到了后来，所有人都停止了手中的动作，那仿佛惊雷一般的琴音竟不断回响在立远的上空，涛声阵阵，仿若风过松林，浅浅笑意，没入暗影之中。

突然，琴声戛然而止，一口鲜血喷在天玄之上，头颅重重的砸到琴弦之上，“嗡”的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