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边野花不要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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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边野花不要采-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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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过来!”

“你想做什么?!”不按牌理出牌的人,不问清楚怎么安心,不过……问也没用,他一使力,小红帽就沦陷大野狼的掌握中了。

“安静!”知道她会呱呱叫,先下手为强。

握住她非常女性的小手,从她的手指开始摸……骨架纤细,指节却突出有茧,想必她在那个破民宿吃了不少苦。

“有茧对不对,没办法,家里穷,有很多事情要做。”她有些羞赧,很自动的就解释起自己没有一双吹弹可破小手的原由。

“你不是还有个姊姊?”

“姊姊跟我的理想不一样。”人各有志,很多事情是无法勉强的。

“那你的理想是什么?”

萨刚即使看不到她的表情,也能从她有点发紧的肢体语言里知道,这时候的她肯定双眼发亮……荣三说过她有双比黑钻还要美丽的眸子。

“我的理想啊,就是把奶奶留下来的民宿经营成全台湾最赚钱的饭店,还有,让溪泪不用打那么多工,姊姊可以尽情去买她喜欢的衣服包包,还有让爸爸妈妈可以回来,所以就算做很多粗重的活也不要紧。”

很简单的要求,不过就是想要一家团圆。

“我听说溪泪只是你们家捡来的孤儿,何必对他那么好?”他的手没有停,她胳臂小得跟火柴一样,再往上摸,肩膀他是知道的,没几两肉。

“你胡说!”她微微动气。“是溪泪对我好,我们家倒了,他其实可以跟其他人一样一走了之,可是他没有,他还去牛郎店上班养活我跟姊姊。”

萨刚冷哼。

“我最喜欢溪泪哥哥了!”

“你喜欢他?”森冷如铁的语气。

脖子呢,不盈一握,要不要用力的给她掐下去……

“当然喜欢,当爸妈跑路走了,家里请的下人也都因为付不出薪水逃了,就只有溪泪哥哥肯留下来,我没有资格把他当佣人看待,可是我有义务让他吃饱穿暖,不用辛苦的为了维持家计每天忙得不成人形。”

刺耳!刺耳!无比刺耳!

就算知道叶今夏对于溪泪的喜欢还是个未知数,萨刚就是觉得浑身不舒服。

他忿然收手。

“你刚刚在非礼我~~”为什么被他碰过的地方都带电,麻麻又酥酥?

“少臭美了,我是在看你能做多少粗活,我可是准备了很多事情要给你做,免得你太穷极无聊有空想溪泪。”

这……会不会太幼稚?

谁管它!他就是要这么做!

“也好啦,我来好几天感觉实际上一点用处都没有,你派点事情给我,时间也比较好过。”叶今夏搔搔自己的颊。说起来是挺惭愧的,到萨家别馆转眼都一个礼拜过去,她除了惹他生气之外,一点贡献也没有。

“去洗衣部。”萨刚冷酷下令。

她是笨蛋吗?谁都挑轻松的事情做,能每天打混更是求之不得,她却还一副良心难安的样子,还要求多给工作。

想当牛,哼,不怕没田可耕!

他会等到她来求饶为止!

叶今夏被派去了洗衣部,其实别看别馆就萨刚一个主人,需要换洗的衣物不多,她们要负责的是随时让十几个房间的寝室干净簇新,每天洗刷熨烫折叠的时间就足以叫人精疲力竭。

萨刚以为不用两天,那个吵死人的小女生就会跑来诉苦。

两天后,他开始坐立不安。

“我说荣三……”财务报表摊在面前,上面夹着秘书写上去的最急件。

“少爷?”

“那个叶今夏现在在哪?”

“小夏喔,我刚刚给您端茶来的时候,她正在后院晒被单。”

“她有苦着脸还是晚上偷偷哭泣?”

“……应该没有吧,我听洗衣部的大婶说,她每天一上床沾了枕头就呼呼大睡到天亮,好差遣得很。“这女孩有着杂草的韧性,去到哪都不成问题。”

“她……呼呼大睡?”有人咬牙,喀,折断一枝铅笔。

为了一个月四万多块的薪水,她还真是拚呐!

荣三头皮一麻。他们这些下人本来就对小夏被调到洗衣部早就议论纷纷,偏生两造安之若素的过自己的生活,该洗衣的洗得起劲,主子还是闭门不见客,他们想尽办法挖不出任何八卦,就在他们以为小夏会在洗衣场终老的当头,主子却问起了被贬的那个丫头。

这意味什么?

萨刚甩掉断成两截的笔。“显然她的工作量太少了,我记得她厨房的工作也能做,荣三……”

“少爷?”

“在厨房里多安插个工作给她。”他倒要看看,她能撑到什么时候?

荣三垮下老脸,喳巴着嘴却不敢替莫名其妙又乌云罩顶的叶今夏求情。

小夏,你到底哪里得罪少爷了?

你要自求多福啊~~

萨刚确定自己是不小心走到这里来的。

他听见叽叽喳喳的谈话声。

这里,不是他该来、会来的地方。

没错,这里是别馆的后园,大部份是仆人们活动的范围。

他为什么会来?对了!是闻到阳光晒在布料上散发出来的味道,于是一步一趋的忘记原来的目的地。

他拄着拐杖站在回廊的阴暗处,身旁有棵应该是桂花树吧,似有还无的散发着幽然的香味。

女仆们走过去了,没有人注意到他。

等他重新从暗处出来,摸索着,感觉脚下踩着的是草皮。

再往前……“欸,小心!”有个软软的身子往他撞了过来,其实说是撞并不恰当,正在收拾晾干被单的叶今夏一眼看见萨刚,还没打招呼,就看到他有些滞碍的正朝着她过来,怕他绊着东西连忙小跑着喊住他。

萨刚不由自主的伸出手。

而叶今夏也很自然的让他握住。

她的手变得更粗了。

两人中央卡着一大坨雪白充满阳光味道的被单。

“你迷路了吗?”每天曝晒在阳光下的他变黑不少。

日子就在晒衣场跟厨房间奔走,虽然有些单调,她很随遇而安,只是偶尔会睡前的几分钟想起缺乏人照顾的萨刚,有没有人带他出去走走晒晒太阳?

“谁迷路?”打死他也不会承认自己是有心而来。

“这样啊,”踢到铁板了。“呐,你最近过得好吗?感觉你好像又瘦了点。”

萨刚抽出那谈不上柔软的小手掌握,负气得很。“我的健康有营养师专门调配,不需要你担心。”

“也对喔。”她不在萨家别馆之前他也活得好好的,她跟人家担心什么,简直是多此一举。“那我还有事要忙,你回主屋的时候要小心喔。”

那些阿叔阿婶像是知道她被贬,每个都卯起劲来丢一堆工作给她,就算她很认真的做,还是有忙不完的活,既然老板也觉得她碍眼,她还是摸摸鼻子滚远一点好了。

自尊不重要,一点都不!

“没有我的命令,你哪里都不许去!”他还没有要她走!

“可是……”

“可是什么?”

“那我坐在这里折被单,你在这里晒太阳好吗?”这样就不算偷懒了吧。

萨刚不置可否。

叶今夏让他坐下,自己也席地而坐。老实说,没有人群吵杂的后园,的确是个安静的地方。

静下心来只有沙沙的风吹,暖暖的日阳好温暖。

萨刚不讲话,他专注的听着叶今夏折叠被单发出的窸窣声,晴空朗日,无限美好。

他的生活作息原来是日夜颠倒的,打从那天开始,他简单到近乎自闭的日程里多了一项行程,那就是到晒衣场晃上一趟,这才回房睡觉。

有很多东西是不知不觉、不知不觉的渗透入人的习惯里。

不知不觉的依偎,不知不觉的生出情愫。

萨刚的夜里就是他的白天。

书房的灯火通常会一直亮到太阳出来为止。

被他摘下的墨镜就摊在月季报表上,帐面漂亮,实际上公司业务在短短半年已经下滑两个百分点。

坐在这里遥控公司业务始终不是最好的方法,因此他把溪泪送进公司当一枚暗棋。

他知道早晚会出事的。

“老太婆出手了是吗?”视讯里是他的左右手,也是秘书群里的头头。

“我看你一脸无动于衷,别告诉我,你早知道她会把所有的股权全部转移给你弟弟。”

“我不在乎,你要我也可以给你。”

“萨刚,这可是你花十几个年头打下的基业,拱手送人,你用不着那么大方吧!”秘书可火了。一家堂堂上市公司,可不是玩具模型说送人就送人,那当初的辛苦呢?都算什么!

“小政,医生说我的眼睛失明定了,也就是说我的下半辈子会一直是个瞎子,你说瞎子治国好还是给败家子治国好?我大娘既然用心积虑要把刚企业拿回去,反正刚开始也是我爸打下的基础,她要就拿回去,我不介意。”

一个盲人要万贯家财何用,不如他可以重见光明的眼睛。

一个瞎子要一家公司何用,不如一双能暖炙他心肺的手。

“萨刚,她会死不是你的错!”视讯那端的人避去人人刻意不说的名字。

萨刚浑身痉挛,一掌拍下,桌面的事物顿时惊跳。

“我不想听到有关她的任何事情!”

“对不起,萨刚。”他真心诚意致歉。

“没事就去忙你的事。”今夜他没有任何工作的情绪。

“萨刚?”

“还有事?”

“让我去看看你。”

“我不想看你那张苦瓜脸,我还没死。”即使不用视力,他也感觉得到众人那混杂可怜、同情运有嘲笑的目光。

他不需要那些假仁假义的东西!

“还有,你不必担心我那同父异母的弟弟上台后,你的饭晚会保不住,你是个人才,他再蠢也知道你是公司的中流砥柱,不会Fire掉你的。”

“萨刚你听我说……我担心的不是这个……”

喀,萨刚切断连线,萤幕变成无数的粒子。

这一向能让他寻求到短暂平静的书房,今夜安定不了他浮躁的心。

他需要别的。

于是,破天荒的,他离开了书房。

走在看似熟悉其实陌生至极的屋廊厅前,他猝然举起拐杖不分东南西北的乱甩,所到之处乒乓磅啷,制造出惊悚的噪音出来。

他发泄完,就寝安眠的下人们也给吵醒了。

从楼上跑下来的荣三差点拐了脚,看见一地疮痍,很快收回诧异眼光。

“少爷。”

“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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