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舞之一舞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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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舞之一舞倾城- 第1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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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骞闻言不由皱眉道:“这便是他的治国之才?威武帝一生英明神武。却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郭怀祯面上露出一丝笑容,摇头道:“你不懂,我这个九哥,这么许多年,他的心早已经扭曲至极,非常人所能测了。”
昔日九哥在宫中不得宠爱。宫人百般作践与他,唯有两人曾善待与他,一是天性纯良的水竹。二是见不得世间不平的镇南王世子郭秉德。
郭秉德与水竹二人,容貌出众,天资过人,坐拥万人之宠爱,若他二人是天下一切善之代表。那么九哥则为全然相反的恶之代表。如今想来,那时二人对九哥的善意。看起来更像一种居高临下之施舍,九哥恐怕心中早就生出不悦,然而因郭秉德昔日恩宠太盛,又只能依附与他,而水竹,宫闱中的少年,对她鲜有不动心者。
后郭秉德与水竹大婚,帝都少年少女伤心者无数,却又心悦诚服,因二人着实为天造一对,亦被引为一段皇家爱侣佳话。
又过许多年,威武帝病逝,最不被看好的九哥却继位大统,帝都人无不震惊,几乎所有显贵都压错了宝。九哥上位之后,便爆发了隐忍多年的憋屈,将昔日凌辱一一回报,一时间震慑京中,莫有人敢不服其统治。
郭秉德当时已继承镇南王之王位,又统领帝国大军,便一直住在京中,虽然他昔日与九哥交好,却看不惯九哥许多凌厉报复的手段,而郭秉德又为人赤诚,心底认得,那些被九哥残害之人,也常常登门郭秉德为之求情。
于是镇南王郭秉德常常出入宫中,在金銮殿上同九哥大声争辩,在群臣面前告诫九哥莫失帝王之仁心,也只有他敢这么与九哥硬气,仗着先皇的宠爱以及手中的兵权。渐渐的,镇南王在京中的声望比九哥还要高,他又常常另九哥下不了台,两人的关系逐渐恶化,九哥杀心渐起。
终于九哥再也不能忍受了,郭秉德行为之越善,便越衬出他的恶,身为君王,怎能如此容忍臣子的声威越来越盛。终于九哥设出计谋,欲害郭秉德,谁知郭秉德集威实在太高,计划中有数人倒戈,硬是将郭秉德放了出了皇城。郭秉德便举家连夜离开了帝都,回到永州封地之中。然而九哥杀心更盛,郭秉德得天下人之心,他是一头猛虎,是他皇位潜伏的噩梦便更加笃定,无论如何都不能容他活下去。
然而以九哥的心机,断然不会主动出兵围剿永州,镇南王贤良,无故出兵,只能落下一个残害忠良的口实,所以自郭秉德回封地之后,九哥便百般挑衅,在百姓民生上大做文章,永州赋税极重,其中居住的异族人又备受欺凌,九哥暗中更放话给郭秉德,说终有一日,他会将水竹领入宫。
镇南王郭秉德虽知这些行为均为九哥逼他起义之计谋,然而他终究拼不过九哥的残忍心肠,不忍心以永州无数百姓的生命为搏,明知会落下谋反之罪名,还是决议率兵起义,意图阻止九哥继续摧残永州。
镇南王郭秉德终究还是失败了,康水一役被斩首,天下人为憾,自此之后,九哥疯狂集权,独把朝政,帝国莫有人再可以再约束他,他便更加的肆意妄为。这么多年来,我以为九哥对镇南王郭秉德并非没有朋友之意,毕竟在他备受欺凌的年月,唯一向他予以善意的也正是郭秉德和水竹二人,然而郭秉德确是他一生无法企及的存在,既让他向往,又让他惧怕。
如今,九哥心中所有美好的一切早已被摧毁,有些甚至是被他亲手摧毁,所以他残忍无道,不顾天下苍生死活,只因他这一生中,心中已不再有半分生机,他只想让整个天下给他陪葬,所以他高居与皇位之上挑衅苍生,等待一个能把他杀死之人出现。
郭怀祯言语始终平静,然而却字字惊心动魄,陈子骞知皇家无情,然而诸多隐秘一一道来,却教他控制不住心中的震惊。
以天下人为陪葬!
到了今日,殇帝的所作所为的意图,终于让人明了,是因为生活的残缺,生命中未曾得到过一丝美好,亲手毁去唯一对他怀有善念之人,那高高坐在皇位上之人,不过是一无所有,生命如死灰之人。
“因此,你千方百计想要得到荇儿,便是想用她唤起殇帝昔日残存的人性。”陈子骞竭力抑制住心绪起伏。
“不。”郭怀祯缓缓摇了摇头:“九哥心中早无人性,再者他从不是一个心怀善念之人。我赌的是,郭秉德之女,我的侄女,她与水竹容貌舞姿如出一辙,她若出现,九哥心神必乱,她也必然能接近九哥,或者左右帝意,或者传通隐秘,或者。。。”郭怀祯停了停,眼中杀气立现:“刺杀!”
“你!”陈子骞忍不住拍案而起:“荇儿与殇帝,是三福之内的亲缘关系,你怎可定下如此丧失人伦的计谋!”
面对陈子骞的质问,郭怀祯不怒反笑,他仿佛看到了一件极其好笑的事情,摇头道:“陈都统,所以我说你心软,伦理道德又怎样,帝王之行为又何须顾忌任何束缚,古时君王与亲母,亲妹乱伦者皆有之,何况一个三福之内的侄女。为取帝王之位,便不可有心,有束缚,狠辣阴毒一概不拒,你顾忌如此之多,怎能得天下?”
郭怀祯虽为笑言,却言语森然,陈子骞只觉得自己身上的冷汗冒了一层又一层,然而郭怀祯又所言确实,要争天下,闯的便是修罗鬼狱,斗的是恶鬼妖邪,拼的是凶狠毒辣,自己确实太过软弱。然而他终究放不下,便咬牙道:“这一切,不许你告诉荇儿!否则,我决不轻饶你。”
郭怀祯闻言,唇上又勾起轻蔑嘲讽的笑:“是么?”他满眼都是挑衅,“可是,我那侄女早已经偷偷与我会过面了。”陈子骞心中只觉得一阵冰冷,万念俱灰,只可笑以为自己筹谋周全,却步步落入别人的掌握。
宴席上那一席舞蹈,其实无论终究舞或不舞,郭怀祯意图只在让荇儿得知自己想要利用与她,荇儿的好奇心必然被勾起,更何况她又多年来想要探明父亲与殇帝之纠葛,必然会私下里来寻郭怀祯。
沧州之行,郭怀祯本就是为了荇儿而来!
陈子骞这才明白,原来郭怀祯从未将自己的势力放在眼中,郭怀祯心中的敌人,只有高高在上的殇帝,然而殇帝实为世间阴险毒辣第一人,他自拊斗不过他的心机,便想激得荇儿出马,若能扰乱殇帝,探明圣心,另殇帝露了破绽,郭怀祯私下筹谋多年,朝中重臣许多都暗恨殇帝,他便有机会把握朝政,成为天下之主。
陈子骞的出离愤怒中还有止不住颓然,原来,自己这么多年的所作所为,竟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第四十六章争吵
殇帝派来的特使,巡查完沧州便很快的回京了,说是巡查,不过是沧州官员陪着康王爷好好玩乐了半个月。
沧州官员纷纷弹冠相庆,暗喜这帝国腐朽,皇帝昏庸,官员昏庸,均无心政事,这翻覆天下之日,只怕也不会久待了。
然而陈子骞,却再也没有展过笑颜,郭怀祯之言句句刻在他的心上,日日入梦,那言语仿佛来自幽冥的诅咒,令他每晚都惊出一身冷汗。
亦没有人知道,掌管两州辖地的陈都统,每日第一件事,便是确认那个熟悉的身影还在不在安平城内,有没有受了郭怀祯的蛊惑,前去帝都,为父报仇。
陈子骞甚至不敢与荇儿相谈此事,害怕一个言语不慎,反而激的她执意行事。
那个纤弱的身影一日日愈发的瘦了下去,陈子骞,疼在心中,却手足无措。
然而还有更严峻的事情在等待陈子骞,既然见识过郭怀祯的深不可测,他曾提及的手段,却不可不防。
于是,又是一年轮回,寒冷的冬季再一次到来,当中原大地降下第一场大雪之时,郭怀祯,终于出手了。
永州,中州两年灾荒战乱,虽然今年被帝国收复,却以民生损耗太大,至一年末入冬时,灾民过百万,饿殍遍野,万里大地一派凄惨的景象。官府终于无力救济,失去了耐心,便欲将灾民分遣至周边各州,然而中原势力割据,各自为政,自然无人回应,官府便一不做二不休,动用军队驱赶流民,不过半月。已集结几十万灾民,而目的地,正是最为富庶的沧州。
这件事,郭怀祯自始至终没露过面,驱赶难民,是殇帝不仁,不收难民,是沧州不义,一石二鸟,既损了殇帝的名声。为以后继位铺路,又伤了陈子骞的实力,另他不能对自己造成威胁。然而这一计谋却建立在数十万流民的性命之上,当真是视人命为草芥,一人功成万骨枯。
这,便是帝王之道嘛?
陈子骞心中颤栗不已。
然则数十万流民已经渐渐入了沧州,收还是不收?
陈氏的幕僚吵的不可开交。汤永寿第一个不同意收纳流民,为成大事不择手段,本就是他的信念,收了数十万流民,得了空名,却损了实力。残忍无情又如何,如殇帝之残暴,不依然稳坐天下。有朝一日掌了权,天下悠悠众口谁人敢说。
然而几十万流民在中州游荡,满目凄凉之景,日日死尸遍地,灾民析骸而炊。易子而食,任谁看到不会生出怜悯之心呢。
荇儿既知此为郭怀祯之计谋。然而日月盟治理中州之时,宁愿自己腹中饥饿亦要先顾及灾荒百姓,后日月盟倾覆,未必与昔日全力救灾而忽视兵力无关,所以广华城灭时万兵皆兵,皆是因为领过日月盟的忠义之情,成大业而踩在万民尸骨之上,道理没错,可是她做不到,就如同十三年前她的父亲,镇安王郭秉德也做不到一样。
荇儿便甩手出了议会厅:“自今日起,我便以自己薪俸救济流民,断然不求官中一个子,如有志同者,请与我一道。”
便有数十人纷纷随她离了席,汤永寿恨的摔了杯子,陈子骞眼中目光闪烁,凝眉不语。
自那天起,荇儿便弃了所有的事务,流连与流民扎营之地,筹款筹粮,日夜不息。
汤永寿气的指着陈子骞的鼻子训斥:“凭她父亲的兵法如何精妙,今日有我没她,有她没我,便将她逐出沧州,此生再不相见,由她自生自灭。”
陈子骞垂手受训,不发一言,汤永寿拂袖而出,留下一句恨恨之言。
“骞儿,你迟早要被这个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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