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雏鹰展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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雏鹰展翅- 第1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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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然垂眸,掩住眼里的惭愧之色,轻轻叹息:“唐大哥不必自责,他们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做下这等离经叛道之事,足见情深意笃,任何力量都无法将他们分开了……本来,只是我府上一名侍女出逃,无须惊动皇上。可我怕皇上怪责于唐大哥,所以才进宫来向皇上禀明此事,正巧遇上唐大哥。”
“那我们就一起觐见吧。”
两封信一起呈于萧潼面前,萧潼看看唐朔,再看看萧然,忽然笑了。这声笑让他面前跪着的两个人都觉得背后冷飕飕的,身上的肌肉不觉绷紧。
萧潼摸着自己的下巴,又笑了一声。
萧然汗下,唐朔心道:皇上莫不是被气糊涂了?笑得这么诡异。
他抬了抬头:“皇上……?”
萧潼把郝凌那封信“啪”地往桌上一丢,身子往后靠,戏谑地看着唐朔:“龙爱卿,你这位徒弟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朕是不是该赞他是个痴情汉子,还是……”他转向萧然,“三弟,朕该赞你眼力非凡,救回的婢女魅力无穷,只消几天便拐走了朕的重臣?”
“皇上,是臣之罪。”唐朔愧疚难言,“皇上将郝凌交托于臣,可臣没有教导好他,如今他做下这等有损皇家颜面之事,臣……”
萧然不敢说话,他总觉得大哥的话里暗藏杀机,什么叫“魅力无穷,只消几日便拐走了朕的重臣”?不敢往下想,他怕自己失了方寸,乱了阵脚。
萧潼瞥了唐朔一眼,一直是冷冰冰的人,就算上次扈驾到乌桓,被朕揭露出三弟与他们之间的计谋,他也只是淡淡地请罪。可今天竟然满面愧疚,难得啊!
一丝浅浅的笑纹从萧潼唇边划过,他目注唐朔:“朕不怪你教导无方,只责你失察之罪,龙翼有铁的纪律,而你竟然让凌落在你的眼皮子底下悄悄溜了。按龙翼的规矩,该如何罚?”
萧然一震,唐大哥要为此受罚?
“臣请一人担当所有罪责,按龙翼规矩,应罚鞭刑一百。”
“不!”萧然几乎跳起来,抬头看着自己的兄长,面色发白,急声道,“此事怨不得唐大哥。一人做事一人当,是凌落犯下的错,岂能让唐大哥受罚?若是作为龙翼魁首,要为所有下属负责,谁还愿当这个魁首!唐大哥自任龙翼魁首以来,从未行差踏错过一步,求大哥开恩,免了他的刑罚吧!”
“一人做事一人当是么?”萧潼回味般地念了一句,“那好,朕立刻传旨,召告天下,通缉凌落与镜湖二人。”
“不!”萧然再次出声阻止。
萧潼看着他,黑瞳慢慢收缩:“理由?”
萧然平静了神色,恳求地看着萧潼:“请大哥三思。其一,凌落身份特殊,龙翼护法的身份不宜对外泄露;其二,若是召告天下,必为民间传为笑谈。镜湖乃小弟府上婢女,求大哥顾及小弟颜面。其三,他们只是为情所困,并未犯下滔天罪过,若是下召通缉,便成了朝廷钦犯。这样的惩罚,未免有失公允。”
萧潼似乎觉得有理,慢慢点头,对唐朔道:“龙爱卿,朕要你做几件事。”
“请皇上吩咐。”
“虽然靖王求情,但你的确失察。”他把“失察”二字加重了语气,“所以,惩罚不免,但可以减半,你回龙翼后自己行刑。”
“是,谢皇上恩典。”
“凌落乃龙翼护法,朕将对他的处置权交给爱卿。”
唐朔嘴里发苦,皇上这样不明不白一句话,可把千斤重担压到了自己身上。如何处置?谁敢妄揣圣意?
“是,臣遵旨。”除了应下来,似乎别无办法。
“朕还要求你,回去写一份详细的日程表。”他仿佛无意地扫萧然一眼,再回到唐朔身上,“将凌落自镜湖出现后的每日行踪写出来,若是外出,他去了哪里;若有访客,他见了谁。”
唐朔有些明白了,难道皇上怀疑这次“私奔”动机不纯?心头蓦然一凛,背上不觉冒出了冷汗。
萧然垂在身侧的手悄悄握了握。
“三弟,你也一样,回去把镜湖的每日行踪问清,回报于朕!”
“是,小弟遵命。”
“你们退下吧。”
“是,臣(小弟)告退。”
在萧然退出凤清宫的时候,萧潼的目光狠狠盯着那个背影,几乎像一把利剑,要把他一剑洞穿。而他的脸色已经铁青,满脸严霜,令凤清宫的温度骤然降到冰点。
当天下午,大护法司马纵横便将凌落的日程表交到宫中,并向萧潼回禀:龙爷已公开罪己,并在刑房领受五十鞭刑,因有伤在身,不便进宫,才命他代呈资料。
另外,龙爷已下令,将凌落‘失踪’的消息传给各地分堂,秘密搜查凌落下落,一有蛛丝马迹,立刻回报。
萧潼微微颔首:“做得好,回去告诉龙爱卿,让他好好养伤,稍后朕命人送宫内最好的伤药给他。”
司马纵横悄悄松一口气,本来还怕皇上对老大这样处置凌落不满意,现在看来,皇上还是不想将事情闹大的。
人高马大的龙翼护法暗暗念叨:红颜祸水,红颜祸水啊,英雄难过美人关,古来如此!小落你这死小子,辜负咱老大对你的一片心,只要抱得美人归,就不管其它了。罢了,你也十八岁,是该成家了。只盼风头过后,你给咱们捎个信,让大家知道你平安快乐就好。老大可心疼你呢,其实哪里是想抓你,就是舍不得你啊。
萧潼的目光从那份日程表上扫过。
七月二十八:凌落午时外出,未带侍卫,不明去处。申时归,归来即染风寒,发热病倒。
七月二十九:小王爷辰时来访,探望凌落,半个时辰后返。
记得那天三弟说去龙翼打听镜湖的身世查得如何,却没有提去看凌落,他在隐瞒什么?前一天凌落外出,没有公务,他到哪里去了?不带侍卫,难道是为避开别人的耳目?回来就发烧病倒,练武之人哪有那么容易得风寒?莫不是心灵受到了极重的创伤?
秦榆那边的报告也快呈上来了吧?朕给他下了死命令,事无巨细,不得有半字隐瞒。三弟,三弟……
第二日早朝后,萧潼唤萧然进宫,萧然呈上镜湖的日程表,恭顺禀道:“小弟昨晚回府后,召了与镜湖同居一室的丫环绿萝问话,她详细回忆了镜湖来王府后的每日行动。怪小弟疏忽,小弟禁足日满后,他俩曾单独见过,再以后是否私下会面,暗订鸳盟,小弟便不得而知了……是小弟失察,也是小弟管教下人不力,请大哥降罪。”
萧潼接过资料,蔼然道:“不怪你,你忙于军中事务,又要日日上朝,还要为朕批阅奏折,哪来那么多时间?”他把资料往边上一放,“来,先坐下,为朕批阅奏折。”
萧然见大哥容颜和煦,一颗心顿时放松下来,安然坐下,为萧潼批阅奏折。
直到奏折全部批完,萧潼才拿起那份日程表,仔细看过,目光从纸上抬起,落入萧然眼中。
萧然下意识地站起来,大哥为什么这样看着自己?好像没什么异样,可他却觉得如芒在背。
“大哥,有何不妥么?”他的神经不自觉地绷紧。
萧潼不动声色,闲闲道:“朕记得,凌落来你府上求亲,是差不多八月初二或初三的事?”
“是。”萧然头皮隐隐发麻,大哥日理万机,怎么还有这么好的记性?幸好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
“镜湖与凌落单独相处那一日是七月二十七?”
“是。”萧然心头突地一跳。为避免龙翼那边的报告与他这边“撞车”,引起大哥怀疑七月二十八那日凌落是见过镜湖之后才生病的,他故意将那个日期提前了一天。
只是小小地做了一下手脚,可为什么大哥特意问到这一天?难道大哥有所警觉?还是大哥已经怀疑他,并且查到了什么证据?他的信息来源……是秦榆?可秦榆是府中总管,事务繁忙,难道还能记得那么多细节?何况他不会预料到这样的结局,所以也不可能刻意去记这些事情。
难道又是我自己做贼心虚?
惶惶不安,却来不及细想,萧潼的问题一个接一个。
“七月三十,你早朝后即返王府,做了什么?”
萧然有些犯晕,为什么大哥突然问到自己身上?
“大哥没有要小弟写下每日行踪,小弟只写了镜湖的……那日小弟做了什么,小弟已不记得了……”他的手脚也开始发麻了,只觉得那双眼睛看着自己,越来越明亮,越来越尖锐,仿佛能把他的五脏六腑都一起照出来。
萧潼盯着他,看了足有五秒,看得萧然脸色发白,垂着的眼睫发出轻微的颤动。
萧潼唇边掠过一丝怒极的冷笑,忽然从抽屉里拿出两份资料,连同萧然刚刚交上的那份,一起摔到萧然脸上,厉吼一声:“自己看!然后给朕编理由!”
萧然被那几张薄薄的纸抽得脸上火辣辣的疼,脑子里轰的一声响。果然,大哥发现了,大哥怀疑了,大哥早就抓住自己的把柄,挖好陷阱,等自己跳下去……
他的手指止不住发抖,拿起那几份纸,一一看过,心猛地沉了下去。
一份龙翼提供的资料,一份自己的,还有一份,看笔迹,果然是秦榆的!
秦榆的资料上清清楚楚写着:
七月二十七,镜湖整日在府中,未曾外出。
七月二十八,绿萝与镜湖下午外出,各自单独归来。镜湖那日神思恍惚,似有满腹心事。
七月二十九,一日无事。王爷归来,召镜湖伺候,镜湖出来时两眼通红,泪痕未干。
七月三十日,王爷下朝后即归,未几王爷命奴才外出。奴才归来后,询问小厮王爷可有差遣,小厮道凌落来过,王爷与凌落在书房谈话,只命镜湖伺候,掩起门来,无人靠近。当日奴才未曾细想,凌落与镜湖私奔后,仔细想来,王爷之举颇为可疑。
……
萧然怔住,身子犹如化作了石像,一动不动。头垂着,脸上一点点褪尽血色,甚至连嘴唇也变得苍白了。好久,他才慢慢抬起头来,眼圈已经发红。看着萧潼阴云密布的脸,唇边露出一丝怆然的笑容:“大哥已经认定了小弟的罪行,不是么?小弟府中有大哥的眼线,小弟一举一动都逃不出大哥的眼睛……”
话音未落,一股凌厉的掌风刮来,萧然被打得身子一晃,眼前一片漆黑,耳朵里嗡嗡直响。
好不容易从晕眩中回过神来,他看到对面那双赤红的眼珠,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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