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贼要转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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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贼要转正-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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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姨见这场面有些过分安静,觉着两人可能是在酝酿些什么情绪,便知趣地退去。门被掩上,南寞朝着如锦奔过去,跪在席上,双眸明悦:“怎么样,我赢了。”

如锦抬眼望向她,目光中有闪烁的烛火:“子时快到了,若你敢扮作声声去跳那支舞,便算你赢。”

只弹了一曲,比之如锦大费周章的唬人表演,似乎是略简单了些。跳舞对她来说可不是什么难事,何况她连阿姐都扮过,还有什么惧怕的。当下便狠狠点了点头。

子时将到,红璀馆恍如白日的大堂间挂起了大片的彩绸,四处窗外袭来的夜风清凉,撩拨着堂下等候的众人的衣裙。

如锦也混迹在人群中,打算亲眼见证南寞抬袖起舞的时刻。他正酝酿着如何整她一整,好教他能瞧瞧她狼狈时那委屈的模样,是不是会僵在当地,脑中无计,双眸含泪幽怨地望向他,这时,他便拉着她夺门而去。他觉得这样大概会更好玩一些。

如锦摇着扇细细想着。

“南寞在哪里?”

耳畔传来霜河般冷冷的声音,如锦侧头,有秀丽的女子一身缁衣立在他身旁,模样好生的熟悉。
那女子也侧过头,眼波无痕去看他。如玉的面颊上一道暗淡的刀疤划过左耳,鬓边青丝随着堂风起,如锦惊了一惊。

是那走出冰窖的持灯女子。

“快回答我。”女子手侧银光闪过,如锦背脊一凉,一把匕首抵在他的身后。
入府(五)·羞涩
如锦眼中的错愕瞬间变得清明:“我们去外面说。”

“就在这里说。”

如锦心下忽凝重。他不知道这女子怎么会盯上南寞,但若是她此时出来,该如何是好?

令人担忧的事还是发生了。南寞着一身绯色薄透的轻纱舞衣,丝绸遮面,循着舞曲从阶上走来,如大朵的白樱从云间渐渐开出来,堂风拂过,她的宽广袍袖轻轻浮起,朗朗灯火黯然失色。

如锦趁机观了观,还很是像模像样啊。

只是舞曲奏了良久,都不见她都没有任何动作,反是那眼珠子直直盯着堂下,他身侧那个持着匕首的刀疤女人。

如锦心中忽然有些紧张。他攀上那女子的肩膀装作熟络:“跟我出去。”

那女子不漏声色地笑笑,反面攥住他的手腕,匕首抵处冰凉透骨:“先跟我说她在哪儿?”

如锦觉得这情形是得打一架,正握紧了拳头转身,却见南寞已将袖中剑一抛,那剑在熠熠灯火里划出个好看的弧,如同从天边纵下一只白貂,挑衅地纵着雪银发光的绒尾,直直刺向那女子的胸前。

那女子惊异松手跳开,如锦的华美广袖留下了满生了褶子。

绯色长裙翻飞起,南寞从阶上跃了下来。若是有谁敢伤她身边的人,她定不会放过这个人。

满堂喧哗四起,正如那夜宫中的莲华台。

她拾起欲落的剑回身刺去,那女子伸出匕首挡在身前,“铛”一声,匕首断裂,削铁如泥的剑尖向胸口刺去。

刹那间从那女子的身后窜出一个修长的人影,以极快的速度伸手搭上南寞的柔荑,将那剑倏忽向内挽个爽快的剑花,巧妙地躲开两人的身体各处,向着身后而去,随后,南寞的身子被他环住,剑仍在她的手里,她的手在那人的掌心握着。

那女子化险为夷,单膝跪地垂首:“世子!”

南寞的脑中嗡的一声。谁?

“世子?”这一次开口的是如锦,他的言语亦是有些吃惊。

“公西,怎么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那人抱着南寞,转向那跪地的刀疤女子,声音严肃。

这是南寞熟悉的声音,那个在宫中救她的人的声音。

“奴婢一时找不到人,便……”那女子神色愧疚,抬眼去望他,却踟蹰地道:“世子,您还抱着这姑娘……”

那女子唤出的“世子”两字的时候,南寞便已愣怔当地,不知该如何思考,只讷讷地任由那人握着自己执剑的手。那手指修长瘦削,分明的骨节抵住她的掌心。

那被称作世子的人恍然松开了她,而她背向他,脑袋里子丑演卯成巳午未,激动得不敢转过身来。

不知从哪里窜出的红姨迎上来:“这,这是昌峻世子,世子大人吗?哎呦喂大人,什么风把您吹来了,您看这蓬荜生辉,蓬荜生辉啊。”

这话生疏地像没有见过小世子。但传闻里,他可是这里的常客。声声姑娘可是有扭转乾坤的本事,能够让世子所向披靡,吃嘛嘛香。

红姨颤颤巍巍地推搡南寞,这时的南寞正扮作头牌声声姑娘,身着她的一身薄纱舞衣,持着一柄奇异的短剑,刚从小世子的怀中被放出来透了口气。

“声声……声声,快去好生伺候世子。”南寞岿然不动。

“什么声声?”邬珵随口问了一句。

红姨脚一时软,差点跌倒,但仍是强作镇定地推搡起南寞,蚊声细语地贴近她:“声声,找打么,世子大人看着你呢,耍什么脾气,快去伺候啊。。。。。”

南寞正兀自忐忑着,一颗心上蹿下跳没个着落,被红姨这么一推,直软软地往世子怀里又跌了跌。

身畔的邬珵伸手将南寞护住,向着公西沅:“这鸨儿怎么回事,带出去。”

红姨扑腾跪下,慌慌张张磕了几个响头,泪眼婆娑:“世子大人,是不是贱妾怠慢您什么,贱妾知错,贱妾知错。”说着越发抽泣起来。

四下逃窜的众人重又围拢过来,吱吱喳喳地讨论着。

“红璀馆果然名不虚传啊。”

“看来声声的确是世子的挚爱,护得这般紧实……”

红衣正抽泣着,闻得这两声,忽然有了些底气。但公西沅已经上来扣住了她将她往外拿,于是便抹着泪故意大声:“世子大人,都怪贱妾没有照顾好声声,惹得您担心责罚,贱妾知错了,知错了。。。。。。”

邬珵微微一皱眉,扣上南寞的双肩将她带出了红璀馆。南寞更加没心思听他们说了什么,倒是觉得侧身贴上去时周身触感非常,一紧张脑中又过了一遍十二生肖,最后身子随之停在不远的灯火微明处。

不明所以的如锦也连忙跟了上来。

诡异的沉默,南寞抬了抬头找月亮,随后听到吴刚砍树的声音。然后她判断自己的魂魄已出离九霄。小世子首先开口:“你不打算转过来?”

南寞好似被什么风撩拨了一霎,莫名的知觉从嗓子眼漫上来。

小世子再次开口,这一回,他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这样也好,你的身份,和我大概是不宜相见的。”

“……。”

不宜相见?谁说的,黄历上今日诸事皆宜啊。难道因为那一纸旁人道是被废的婚约吗?那么他这意思是不愿娶我吗……

她立在原地,双手护上面纱。明知小世子不会摘下,但她也不知着了什么魔,偏偏不转身去看他,也不敢摘下面纱让他看见自己。

“早些回去吧,以后如果出来玩,就让公西跟着你。”

小世子声音和煦如融融的春水,但她仍是如石像一般立着,仿佛只要一转身,一开口,有些东西,注定就会永远失去似的。

“那好,我走了。”那个声音迟疑了半晌,复又道:“穿这么少,这样不好。”

身后有马蹄窸窣的声音愈走愈近,他从她的身后上马离去,她听到了马蹄离开的声音。

一旁观得莫名其妙的如锦终于开口:“寞儿,你可算开心了。”

“谁开心了,我哪里开心了,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开心了!”南寞连珠炮似得喊叫了几声,摇着头战栗地转身,“又丢人,又丢人了,都是被你害的,如锦你这浑球混账!”

“我怎么又混账上了?”如锦原本是怔怔,这下听了倒半是委屈半是好奇地望过来:“还有,为什么是‘又’?”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南寞怒气冲冲,恨不能拿袖剑戳他几个窟窿。

宫中跳舞便出了丑,闹出了天大的笑话,这一回她又跳舞,便是这笑话层出不穷了。真是奇了怪,难不成自己跳的是招魂舞,把她未来夫君招出来了么?哪天得找个神算先生好好问问。

南寞循着他的背影,望见他骑马走在远处的月光下,那光将他周身环成耀眼的晕,好像是从天上降下来的菩萨一般。

她脑中仔细回旋着世子所说的话,他那么好听的温润低沉的嗓音,她并不是第一次听到。

宫中救她的那人。宫中救她的那人!她曾说什么来着,要拿他当凳子踩当马骑,还要将他好好折磨让他伺候自己。。。。。。

“苦命。。。。。。”南寞抱着头,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想死的心都有了。

“苦命什么?”身后忽然响起一个淡漠的声音,南寞和如锦都吓了一跳。

“大半夜跑来逛青楼算苦命,还是大半夜被拉来找人苦命?说来最苦命还是世子大人,叫我出来寻你,自己却不放心地跟出来,我倒想问问你是何方神圣?”那被小世子称作公西的女子支手立着,语气咄咄逼人。

如锦摸着下巴寻思一阵,凑到南寞的耳边悄声道:“小世子若是知道我们在他府上,那我们岂不是暴露了?”

南寞也陷入了更深的疑惑。他为什么一直在保护着她,却又似乎在保持着距离,不让她知道呢,爹又为什么偏偏让她和如锦到昌峻府上来,明明知道他们俩这贪玩的性子,必然是做不了真正的细作。

“世子让我护送你们回去。还不走?”那女子打了声哈欠问道。
入府(六)·阁楼
两个人被押送回府后,隔天里南寞便被强行迁出屋子,改换去内苑当差。说是当差,却什么活都不用去领,只需待在给她一人独居的屋中日日悠闲,还改换了女装示人。

而如锦的待遇实在不同,仍是待在外苑被卖力使唤,他已多次向南寞发誓,若是再过一月昌峻王府依然如此对待他这位优渥公子,他便去游历江湖。南寞晓得,由于他这段时间于情报事业没有任何的贡献,若是逃跑了也绝不敢回青州,会挨打的。

这几日,那个被小世子唤作公西的面有刀疤的女子,时不时便会出现在她的房门口。她的名字为公西沅,小世子唤她做“公西”,是因为小世子称呼人,尤其是女子的名讳,从来都是只称呼姓氏。

南寞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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