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纪·锁香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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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纪·锁香楼-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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畏罪潜逃!
秦晔和林漾瑾皆是神色大变,秦晔灌了一杯茶下去,什么也未说。林漾瑾冷眼看着他喝完那茶,淡漠问他:“所以,公子你已经不信我了对不对?”
秦晔没说信也没说不信,又喝了一杯茶下去,他心里也许尚有疑虑,但眼前的情形委实让他没理由相信林漾瑾。林漾瑾点一点头,强忍着眼泪看向跪坐在地的池疏梅:“好得很,没想到和我一起长大和我情同姐妹的人会害我。” 
她笑意森冷地扫过屋中的每一个人,因余人皆是跪坐着,只她站在屋中很是显眼,堪堪带着一种陌生与孤立无援之感。她站立不动,看着秦晔,眼中有无奈不甘有坚决,夹杂些许嘲讽,但无半分恨意:“公子,陈祺曜不在,这事我说不清楚。我知道,等这孩子出生后总能验明,但我一来不能让腹中孩子在猜忌中过完这几个月,二来……”她目光一扫池疏梅,“有人的心思那般深,我自知斗不过,到时候再做些什么手脚我更加洗不清。但公子你记得,阿瑾绝没做对不起你的事!”
最后一句话她喊得撕心裂肺,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言毕猛向一旁撞去。正厅一旁放着一只矮柜,小腹狠狠撞在柜角上,待秦晔反应过来,已经晚了。
〃阿瑾!〃秦晔悚然大惊,疾奔过去搂住她,看到的却只是她□血流如注。
孩子没了,没能看到他父亲为母亲所作的画。

做多了忆香,看多了类似的故事,接下来的剧情不难猜。
林漾瑾傻透了,她以为自己如此激烈的举动势必能让秦晔相信她,还她清白,但她忘了还有个以搬弄是非为职业的池疏梅呢。
应该就是在林漾瑾卧病这段日子,池疏梅一天也没闲着,枕边风的洗脑是很恐怖的。在林漾瑾的身子养好之前,秦晔的心就已经倒向了池疏梅。其实也难怪,林漾瑾的做法太容易让人编排。池疏梅拐弯抹角地让秦晔觉得,林漾瑾的做法是因为心虚,所以情急之下以这种方式除掉那个孩子,从此就查无对症了。
但秦晔不傻,也不算绝情。他对林漾瑾的照顾还是周到的,话比从前少了许多,但吃食供应上从没有过亏待。每次他去看她时,二人都默契地对那日之事绝口不提,这种情况持续到了林漾瑾身体痊愈。
池疏梅也不傻,她才不会就此善罢甘休,让林漾瑾继续挡在自己面前。
林漾瑾病愈后,她与秦晔都发现,这件事不仅在府内传遍了,煜都之内也多有议论。只不过他们谁都没想到是池疏梅的手笔,秦家遭人诟病,对她这个秦家的妾室也没什么好处。
秦晔算个君子,虽然日日遭人议论心里必定不快,但毕竟没有确凿证据,他对林漾瑾的态度始终说得过去。反倒是林漾瑾对他愈加冷漠,冷漠到后来连一句话也不愿对他说了。
从如胶似漆到无言以对,一切都发生在短短的几个月内。
最后,是林漾瑾主动递给秦晔薄纸一张。
秦晔接过那张纸一看,勾唇一笑间带着几许落寞:“和离?”
“是,和离。”林漾瑾抬了抬下巴,只以冷漠和犹存的高傲面对他,“秦公子,事已至此,我再说自己清白你也不会信,就算你信了旁人也不会信,我留着秦家于你秦公子的名声也无益。和离之后,你自可再娶。”
他沉默片刻,只问她:“那你呢?”
她横了他一眼:“你管我呢?”
秦晔无声苦笑,缓慢道:“你们林家的规矩我知道。这些日子煜都闹得沸沸扬扬,若不是你嫁过来便是秦家人了,他们必定拿你正法。”他将那张纸放在她面前,“我若答应与你和离,就是看你去送死。”
“那是我自己的事。”
“你现在还是我妻子。”秦晔一笑,“你现在就算出门生了意外死了,墓碑上也得刻秦林氏,你敢说这是你自己的事?”
林漾瑾急了:“那你休了我!”
“这对你来说有什么区别?听着还不如和离。”
“‘淫,为其乱族也’,此乃七出之条,你休了我才是正常,你到底怕什么?”林漾瑾消瘦的脸上黛眉紧蹙,“知情的人难道还能因此怪你绝情不成?”
“是,是不会。”秦晔了然一笑,随手将那张纸扔进了炭盆,“我是个商人,旁人对我的评价高低取决于我生意做得如何,其他的都是小事。但是,阿瑾,你□的罪名并没有坐实,只因为心中有疑就推妻子回娘家去送死,那我就不配为人。”
林漾瑾顿时又气又恼,只因秦晔的做法实在太……君子。
秦晔静默着看着那张纸在炭盆里缓缓稍晚,直成为一堆灰烬与炭灰一起分辨不出,又道:“大约你也觉得这样下去没有意思,以后在秦府,你想做什么都随你,想要什么也随意,只是别想让我休妻。”
林漾瑾可笑地看着他:“那我如果想要再嫁呢?”
“那我建议你别在煜都找夫家,让林府知道了没你的好处。”
林漾瑾语塞。
之后就有了现在的情况,持续了大约一年。林漾瑾仍是秦府的“夫人”,却搬到了偏僻的别院。池疏梅逐渐地获得了秦晔的宠爱,她对于生意上的事比林漾瑾懂得多的多,在家业上也是秦晔的得力助手。
但林漾瑾与秦晔的那最后一次交谈她不知道,所以无论她怎么旁敲侧击,秦晔就是不休妻,直逼得她没办法,就找到了我们。
引忆香尽了,榻上的人动了一动,睁开眼睛:“你们是……”
作者有话要说:


、夜如年·除夕

我微微而笑:“听说夫人身体不适,来熏些香为夫人调养调养。”
昭泊将几颗寻常调养用的药香饵扔进香炉里;掸了掸手:“不打扰夫人休息了;告退。”
回到自己院中,昭泊笑问我作何感想;我托腮道:“池疏梅就是个贱人!”咬牙切齿。 
“……其他的呢?”
“秦晔和林漾瑾倒都是好人,怎么好人和好人在一起却没有好下场呢?”颓然一叹,“只盼林漾瑾失忆再嫁;嫁个简单些的人家,这豪门大院的委实可怕。”
当晚我们辞别了秦府;回到宜膳居,叫卫衍召集了煜都灵探,分配任务。
他们要做的事情其实很简单,就是在除夕夜将我和昭泊配好的忆香在煜都各处焚了;让香气笼罩全城,倒是我和昭泊有许多头疼事。
首先是拿什么来替换林漾瑾与秦晔的记忆,昭泊寻了十几瓶不同的忆香出来,大多是未婚女子的记忆。取其中与林漾瑾身形相仿的,挑了仅能看到背影的来用。原因很简单,一个人的记忆很长,总有一些自己也记不清的,所以在遇到一个和自己很相像的背影时,大多数人会觉得那就是自己……
昭泊闭关奋战十二个时辰,然后将配好的忆香拿来给我看。整整三年的记忆,从她订婚时开始替换,替换成未婚的……
等这瓶子忆香覆上去,林漾瑾就会觉得她根本没有嫁人,这三年也是在林府度过的。所幸她十五岁嫁人,今年也才十八,这要是再晚上几年,她势必会奇怪自己为什么还没嫁人呢?
另一瓶忆香是给秦晔的,同样是背影替换,让他觉得自己并未娶妻,只有几房妾室,不包括池疏梅。
除此之外还有配给林、池两家的忆香,用来替换他们对各自女儿这三年的记忆,让他们相信林漾瑾和池疏梅确实大龄未嫁。
置于给煜都人民的那一瓶忆香……呃,昭泊淡定地捧出一个大号酒囊:“这肯定够用了。”
我眉毛抽了一抽:“记得叮嘱卫衍一声,我怕他不知情犯馋灌一口。”
乱喝酒会醉,乱喝忆香会疯。
把现任司探搞疯了估计够让我这个楼主以死谢罪了。

于是,大燕朝,煜都,除夕夜,香气满城。 
我站在宜膳居的窗边捏着嗓子唱道:“那一夜的香气飘过记忆满枝头,那一夜的秦府大院留下太多愁……爱恨就在一夜间,点火分享情似天……”
昭泊忍无可忍地放下书问我:“你这又是哪儿学的词啊?”
我跑到他身边坐下,笑眯眯问:“哎?你不知道么?前阵子枫宁来了个夷人,会唱好多这种曲子,不过这首是我自己改编的。”
他蹙蹙眉:“夷人?哪儿的夷人?”
我翻翻眼睛:“他好像说……他从……北京来,嗯,是叫北京。”
“……”昭泊无语,我想起那个夷人说书时讲的新鲜事,追问他说,“师兄你走过的地方多,听说过那地方么?他说得可有意思了,据说他们急着去什么地方,就到地下去,有一种箱子移动得很快,一个时辰就能从城南到城北,而且只要两文钱……”
昭泊用手摸了摸我的额头:“该吃药了。”
我们的窗子是紧闭的,缝隙也都用棉布之类的东西紧紧地塞上了,总不能给别人换记忆最后还搞得自己混乱。昭泊算了算时间:“差不多了。”
我打开窗户,一阵凉气扑面而来,其中香气已经淡得几乎寻不到,我还是立刻屏息掩了口鼻,将窗户拍上:“再等一等。”
又过一刻,门被叩响,我打开门,一排墨绿色地曳撒就从我面前路过进入了房里。嗯……这么看灵探们委实很帅。
卫衍自觉地给自己倒一杯茶喝着:“女公子,你在人家吃年夜饭的时候把记忆换了人道吗?”
“你趁着过年叫我去祁川出差人道吗?”我还在为这件事而怨念。
叫来小二,要了几样酒菜,但菜刚端上桌昭泊就忙不迭地拽着我出门了。我泪眼婆娑地看着灵探们愉快地吃饭喝酒,好不羡慕……
秦府后门,池疏梅已等在那里。整个秦府寂静无声,因为我们交代卫衍顺道把秦府众人用迷香迷倒好办事……
昭泊一刻不停地忙着做着准备工作,我终是忍不住问池疏梅:“看样子秦晔和林漾瑾待你都不错,你这样……无愧吗?”
她看向我,看了好一会儿,灿然一笑:“有愧,但自己的路是要自己走的,有时总要将别人踩在脚下。”
我颠了颠抱在怀中的木盒:“这些香焚了,可就没机会后悔了。”
她轻一哂:“谁说我会后悔了?”

我和昭泊分别取出制给林漾瑾与秦晔的忆香,浸入翡翠平安扣,待平安扣吸进忆香方取出。他去了秦晔房里,我进了林漾瑾的小院。
我需得先提走林漾瑾先前的记忆。轻车熟路,没什么难的。我冷眼旁观着这个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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