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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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叔- 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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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这间隙,却闻笛声响起,只是原本该明亮清越的音色,此时却低低如诉,哀哀如慕,直吹的人想要落泪。

孙嬷嬷听得不由怔住,半晌后嘟囔一句,“这曲子倒好听,不知是谁吹的?”

翟羽听言,也稍稍回神,微微一笑,“嬷嬷可知,之前宫中哪位皇子最擅吹笛?”

孙嬷嬷一笑,“老奴哪里知道宫中之事?只是知道以前的七皇子珏王最为风雅,擅长音律,可是他?”

翟羽摇头,“七叔独爱箫,要论这笛子,宫中倒是少听到的,我也只是在他房中见过一次,当时还是十分好奇……”

“他?是谁?”孙嬷嬷好奇。

“琛王。”翟羽笑意又生动半分。

“啊?他?”

“是啊,难想到吧,”翟羽俏皮地吐了吐舌头,“不过其实我之前也无缘听过,只是有听到宫人闲话,以前琛王善笛,但被皇上批他即使是喜欢一样乐器,也是件难登大雅之堂的草莽之乐。其实分明是皇上偏心,既不喜欢琛王的人,当然看不惯他喜欢的乐器。但那之后,宫中再没听到琛王的笛声了。”

“唉,这可让人怎么说,”孙嬷嬷叹了声,又说,“可这笛音是真真动人,老奴一把年纪都听得动容……丫头可知道这曲子的名字?”

“当然知道,”翟羽颔首,“这曲子叫《彼岸三生》。”

“彼岸?三生?听上去可不祥……”孙嬷嬷迟疑。

“是不祥,本是悼亡之曲,因今生无缘,便只能相约下一世……”翟羽终是一点点收了笑,眉间也微微蹙起,“咫尺天涯,死生之差,越不过忘川河畔彼岸花。”

孙嬷嬷听的悲伤,又是不忿,“他怎么平白来吹这曲子,惹人难过!”

翟羽听罢,倒又低眸笑了,“也许,他只是想告诉我,他安然回来了。”

“这……”

“嬷嬷不信我?”翟羽抬头,冲她娇俏地眨眨眼,“这首曲子,在我和他之间是独有的默契,他不奏这曲,谁知道是谁啊。”

“原来是这样啊。”孙嬷嬷点点头,便信了,又静静凝听许久,见笛音往往复复无停意,更见翟羽的目光远远落在了博古架边的琴台上,便问,“小小姐可是要奏一曲回应他?”

翟羽怔了怔,回过神后,唇边又勾出一个浅笑,复又执起笔,蘸了些半干的墨水,继续抄写佛经,平平淡淡说了一句,“我左手都废了,还弹哪门子琴呢?由他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缘于有孩子微博留言说不论怎样也一定要赶紧更到翟琛回来,我便扑哧扑哧赶了这满满一章出来,中间还经历了原本写了3000字被我当做番外,word文档又损坏把稿子弄掉等心烦事X_X……写完后,本来觉得字数多,想放两章的……但最后也木有放,厚道吧!
但是……下章更新时间……待定……总不会超过10天半个月的……
还有,放心啦,四叔不会对小羽毛失言,你们要相信他哟。即便后来会有些事让你们心碎,但相信风导导,也相信他,那些都是浮云假象,我说过是HE的,嗯嗯!
再说,即使要BE,也要四叔后位空悬,寂寞那么数十年才叫真的BE嘛!【拍!
咳,其实我自己也觉得好虐来着……还是乖乖去复习吧…………





、羽逝

说是不在意,但那入夜才停的笛声,声声吹断翟羽心魂派派后花园会员燕燕。整理。

他这般慨然在宫里展示对她的情意,是护她的命;她却不敢稍作回应,怕拖累了他。

死生契阔,她不敢与子成说。

那便干脆,将此一曲,以作送别,她知道他安好,便已足矣。

辗转反侧,终是难眠,翟羽便干脆起来,点燃一盏孤灯,磨好墨,铺开一页宣纸,将心情点滴,记录而下。

很快,入了冬,又再到了除夕。

外面箜篌歌舞之声隐隐传来,显出一派热闹场景,翟羽没了父母,也不愿守岁,早早的便想吹灯上床。

可却有不速之客来访。

顾清澄大方进来,任侍女替她解开大氅,望着桌前散着头发的翟羽娇笑道:“你这里倒是清静,但也忒冷了些。”

翟羽没有抬首看她,但也搁下了手中毛笔,淡淡问了句:“你怎么来了?”

顾清澄抱着手炉,挥退侍女,笑着往榻上一坐,才缓缓开口:“自然是听到好消息,迫不及待来与你说一声,也算恭贺新年。”

翟羽轻笑一声,对身边的孙嬷嬷说:“嬷嬷,去帮我斟壶热水来,给琰王妃润润嗓子,也怕她坐久了伤风。”

孙嬷嬷应了,看了顾清澄一眼,便退了出去。

顾清澄冷哼一声:“被关了这么久,倒还是没治得了你牙尖嘴利的毛病。”

孙嬷嬷进来,放了一壶热水放在炕桌上,随后便听从翟羽指示,出了房间,并带上了门。

翟羽披着外衣,走到榻的另一边,坐下,替顾清澄和自己各倒上一杯热水后,方端着茶杯开口:“我这里无茶,你若渴了,便将就饮着,其实白水喝久了,倒也觉得素净自在,”说完,抬头看向顾清澄,“你今天是要给我说什么好消息来着?”

顾清澄眯眼,恨恨看着翟羽。只见她如今虽然瘦的似是弱不禁风,散着头发也没任何雕饰,却偏更如出水的芙蕖,清丽的一身灵气。她不再戴假喉结,声音也是宛如珠玉,眸光流转之间,让人身心酥麻,移不开眼。自己一个女子尚且如此,若是换做男子,该如何抵挡此绝色?

见翟羽容貌倾城,神色自在,顾清澄心里又更恨了许多,可想到要告诉她的事,说不定能一下子撕裂她的镇定,又觉痛快,便阴森森地说:“自然是关于琛王的。”

“哦?”翟羽先是颦眉,后又微微一笑,“四叔成亲是在中秋,现在也过了几个月了,该不会是府内将有添丁之喜吧?”

“正是!”顾清澄神色有些急不可耐的狰狞,“方才除夕宫宴上,琛王妃忽觉恶心不适,经太医诊断,说已有两月身孕。你还没见过你四婶吧?那可真真是个美人。”

“有我美?”翟羽笑了,一挑眉,反问一句。

顾清澄被她噎的一口气提不上来:“翟羽,你怎么这么不要脸!?”

翟羽笑意灵动,无所谓地摊手,“那就是不及我美了。”

顾清澄一拍桌子,再捉起桌面上被自己震得一跳的杯子,一饮而尽后方喘着气问翟羽:“你就不气!?”

翟羽舒出口长气,唇边微笑不改,“有什么好气的?这些事,在我回来之前,便想的清清楚楚了。”她看了眼顾清澄,再把手挪到心口,“所以老实话就是,虽然这里难受,却没什么好气的。我这一生陪不了他,难道还期望着他这样一个人终身不娶?我没那么傻,这样是跟自己过不去。”她之前的人生,已经够跟自己过不去了,最后这段日子,便罢了吧。

“你在装,你装什么呢?你那么爱他,一定是难受坏了,”顾清澄凄厉笑着摇头,“不过你倒是看得清楚……如今翟琛和父皇是父慈子孝,他每日侍奉父皇汤药,压根再没有提起过你。我还以为他待你有多么不同呢,至少会为了你来个举兵谋反之类的……原来也不过如此。”

“是啊,不过如此,”翟羽也摇头,“如今你看我此等遭遇,也算出了口恶气。”

“出了恶气?不,还远远不够呢,翟羽!”顾清澄捏紧拳头,表情愈显疯狂。

翟羽平平接口:“我知道你恨我。”

“你不知道!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恨你!”顾清澄以往黑白分明的双眸,此时已经彻底红了,瞪着翟羽,像是下一刻便要喷出火来,“你不知道当我对翟琛一腔柔情深种的时候,他告诉我他爱的是你的时候,对我是何等的侮辱!?你也不知道当你在怨恨翟琛和他闹别扭的时候,我连恨他的资格都没有!你也不知道,当我好不容易接受命运,嫁给翟琰,有了身孕,以为自己的幸福生活终于来到的时候,他却因为你们而死在战场让我有多痛!”

“凭什么!?”顾清澄一挥手,将杯子扫到地上,摔了个粉碎,她扶着桌角,手背爆出根根青筋,“凭什么你们之间的爱恨纠葛,却要干涉别人的生死幸福!?凭什么!?你当如今你还的够了么?根本不够的!不看你死的凄凉,不看翟琛怀揣悔恨孤独终老,让我这口气到哪里去出!?”

翟羽默了片刻,垂首看着她泛白的指节,低叹一句,“那你又可知我有多嫉妒你?”

“你嫉妒我?”顾清澄仰首大笑,仿佛听到世间最好笑的笑话,“我有什么好让你嫉妒的!?”

“至少,你从小被父兄捧在手心,视若瑰宝地长大,作为一个正常女孩儿长大,当你一身艳红骑装,在枣红色骏马上飞驰欢笑时,你不知我有多羡慕……”翟羽静静地抬头,看入顾清澄眼睛,平缓地说,“虽然你最初爱上的人不爱你,可你却可以得六叔珍视,嫁他为妻,并和他举案齐眉,夫妻和睦……你身上背的所有重担,不过来源于单纯的爱恨,而我……这么多人的命……我连想要任性一回都做不到。我男不男,女不女,如今连一个女孩的发髻也不会梳,我不会针织女红,我手心满是练武的茧子,我一身皆是伤疤,我左手已废,现在连握住一样东西都是不能……”

“你要说我是自作自受,可我最初能选择自己不来到这个世界么?有没有谁在替我安排这一生悲戚命运的时候,问一声我愿不愿意了?”翟羽看着已经渐渐平静下来的顾清澄,微微扬了唇角,“这世上,谁不是无奈的?谁不是身不由己?”

顾清澄已被她说动,却匆匆挪开目光,冷哼一声,“别企图强词狡辩,你当我会同情你?”

“两个可怜人,谈什么同情和嫉妒?”翟羽轻笑一声,“但是清澄,你此生至少品尝过何谓幸福,只是失去了罢了,而我,却从没有过……我对四叔,是爱是恨,其实常常我自己都分不清楚。这也是为什么,我到如今这一步却反而平静了的原因。只为万事,都已不由我做主。”

顾清澄伸手扶在额边,垂首望着自己鞋尖,半晌才低低叹了声,“得到了又失去的感觉,也很难受……我连喜欢他都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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