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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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叔- 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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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勉强忽略过去,故作轻松地道:“之前他老威胁我说要杀掉你,我还信了。”
夏风浅笑着摇了摇头:“如果他心里没有装江山,冲我和你如此交好,他或许真的会杀我。”
翟羽呆了,好半天才消化了夏风的话,嘴唇动了几下,却不愿在这个问题上再追究,转而问:“你说玄衣骑中一半的人是你找的,那另一半呢?”
“另一半我也不清楚,只知道玄衣骑组起来后便是一个叫安池的男人在管。这人不知来历,却绝不可小觑,武功智谋样样皆是顶好的,连翟琛也对他多是敬重,常听取他的意见,军中都叫他安军师。翟琛身边的安平便是他儿子,就是父子俩性格和本事都相差甚远。”
翟羽听得蹙眉。
翟琛听别人的意见?这在她看来几乎是不可能的,毕竟他一向狂傲且孤僻,从来便是众人向他低头屈膝。这倒引发了她许多的好奇,“难怪那天四叔急抢六叔回来,玄衣骑还能退了翟珏的兵。”而翟琛清晨也对她说有人帮他练兵,这个“有人”应该就是安池了吧。
“也倒不全是玄衣骑退的,原本城中便还剩些兵力,两相合起来,足够和翟珏硬拼一把,后来还是援军大部队到了,翟珏才退兵的。”
“也是,如果玄衣骑神奇至此,以一敌百,这仗就真不用打了。”翟羽又一度想到翟琰,心情愈发低落,将碗中剩余的酒一口饮尽,“那你说那安池,知道我么?”
知道她问的是性别和身份,夏风思索了下,才答,“这倒不清楚,但在遇到你之前,我对你的性别是完全不知的。”
意为翟琛不一定什么事都会与人交待。回想起翟琰不知道玄衣骑,夏风也不知道有关自己的情况,那不知道来历的安池或许也只是负责替他找兵练兵充当军师而已。
翟羽不再言语。
夏风看着她面色,也无言地饮下一碗,由得她将两只碗斟满,才低声问:“如果这仗赢了你什么打算?”
翟羽酒量并不甚好,一斗碗酒便是微醺,抬头间神色迷蒙地看他一眼:“他告诉你了么?”
夏风缓缓点头。
她乐了:“那还问啥?这仗打完我就走,不管输赢都得走。”
夏风或许都不自知自己声音有些颤抖:“走……去哪儿?”
翟羽抿唇:“处处无家处处家。”
夏风仰首,又饮下一碗,短暂的沉默后,自嘲般摇摇头,爽朗一笑:“翅膀,你当初曾说若有一日你逃离皇宫,让我帮忙照应你的江湖生活,这话还算数么?”
翟羽听罢吃吃一笑:“你还帮么?”
“若你需要,两肋插刀。” 夏风一字一句,说的极其郑重。
也不知道翟羽有没有体会到夏风此话有多少重量,只笑着举碗去碰他的,“那便先谢了再说。毕竟要活着,不管在哪里都不容易。”
夏风很感激听到她说她会好好活着。
还不待说其他话,便见酒铺外走进来神色冰凉的翟琛,将正仰头喝酒的翟羽手中酒碗夺走,冷冷说:“远远就闻见酒味,一大早的,真是胡闹。”
将两人一并指责一番,他就弯腰将已经醉意嫣然的翟羽打横抱起,往店外走去。
夏风目送他抱着翟羽的背影消失,手指一点点攥紧,最终却快意朗笑了一声,爽快饮完碗中所余之酒,也起身大步迈出酒馆,却是朝着另一方向的城东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身体不适ing,少写点……这章过渡,下章爆点吧,其实翟珏也是个苦命的孩子推友人文:

平安

翟琛不好抱着翟羽一步步走回守卫府,也没此耐性。因此提气运功,几个起落之间,便已落在府中后院。
守在院中的小满见翟羽被抱着回来惊了一跳,但转眼嗅见翟羽一身的酒气,便叹息一声,转身去找了热水,送进房,放在桌上就直接出了房门,不敢看床边两人一眼。
翟羽一挨着枕头便睁开了眼,在有些摇晃的视线中见到翟琛,便抓住他小臂吃吃地笑了:“四叔,你还是来找我了呀,是不是你还是介意的?”
翟琛怔了下,试图将手臂挣脱出来,转身去给她倒水,却依旧被她抓的死死的,双颊绯红的她脸上俱是嗔色,媚成一滩春水般。唯恐被她勾走魂的翟琛只好绷着脸冷冷地训:“夏风自己就是学医的,为何你伤没好就带你去喝酒,也不怕冲了药性,让伤口恶化?而且喝的这么醉醺醺的像什么样?”
“我缠着他要喝的啊,他说只准我喝两碗,我还没喝到那么多呢……”翟羽不依不饶,脸色也没因他的冷言冷语有丝毫变化,反而扣住他的手,将他微凉的手掌放在自己发烫的颊边,紧紧熨帖上去,闭着眼喃喃,“他是我的酒肉朋友,只是朋友……四叔你别吃醋。”
吃醋?他哪里有那个闲心吃醋?
只是单纯看不下去了而已……
“四叔……四叔……”他没说话,她便又低低缓缓地唤他,带着无尽的迷恋与依赖,“你赶我走了,以后不怕寂寞么?”
翟琛心口冰凉,仿佛整个世界都已经是皑皑白雪,他稍稍抬了眉毛,狭长的眼线下是深不见、无可揣摩的眸子,只是素日那静水般的瞳底,此时已起了不小的波澜,薄唇抿起,他不做声响,手掌用力,背后骨脉微凸,似是下一瞬便想将手从翟羽手中拿走,可不知是不是翟羽抓的太紧,小脸又是一片温软馨香,让他最终没狠下心来。
“不过也是,自古那个位子就是高处不胜寒的,既然坐拥天下,又何惧寂寞……”而翟羽却在自嘲地笑了声后,自顾自往下说,“何况是四叔你,应该早习惯了……”
她说着,手松了开来,焦躁地拉开了自己的领口,复将眼睛睁开条缝隙,静静地看着他,像是想将他的样子镌刻入生命,却又像根本是雾里看花什么也不真切,最终在翟琛收回手去将要转身离开时,她对着他背影微笑着说:“四叔,虽然我说若一离开,便与你上天入地两两相忘,但你知道我一向盼着从不求人的你求我……若你有一日后悔了,就来求我罢,我一定卖你面子回你身边……”
说完,自己笑作一团,滚入被子里,蒙住头,没多久,竟是醉了过去。
翟琛回首,听她呼吸渐沉,便转身给她倒好杯水放在床头,才出了门,步伐虽稳,心头情绪却起伏难定。
当初翟琰死了,翟羽才回来的时候,他不想见她。她冲进房间后,他又千方百计想将她撵出去。其中原因固有当初与翟琰的嫌隙多多少少是因她而起,倒不是因为她的挑拨,而是因为他对她的不肯放弃;而更多的则是,他即使到了那时,依旧想霸道地将她占有身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已经决不允许生命中没有她,不许她不顺从他,不许她对另外的任何一个男人展示她的美好……
翟琛其实知道,这是一种病态的占有欲,这种想要将她牢牢攥在手里的想法,已经逼得他心理扭曲……更何况,她不是一个物体,不是冷冰冰的皇位,也不是稍一谋算便唾手可得的权势……她有血有肉,不受掌控,而当他疯狂地以伤害换取她的短暂臣服后,又有谁能见到他的痛苦?这痛苦不同于在皇权争夺中偶有失利的空洞,即使是敬帝的偏心残忍对待也绝不能勾起他这种心绪……这种痛苦连带着悔意,无从摆脱,提醒着他,对她,已经不是占有欲了……
她,不同于之前他想要而且必须要的任何一样东西……那些是逼不得已,她也是,却不为仇恨,不为胜败,而是为了爱。
这种奢侈的情绪,他本以为绝不可能产生在他乌云密布的阴霾心中,却偏偏因为她,春暖花开。
但他不能拥有这种会消融戾气与杀戮的情感。
即使现在他还能清楚明白在权欲、复仇和她之间,如面临选择,他一定会放弃她……但也已经足够安池看出他的不对劲,开始明里暗里地试探与提醒。
如果这情感被继续纵容,会是怎样光景?
何况……
很快就到他的二十九岁生辰,而她晚他一个月才满十六岁;
他此生已注定这般走到能看的见的寂寞尽头,死气沉沉,了无生趣;而她没有任何负担,还可以好好地活得随意与灿烂。
让她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让他好好的,清醒地将她割舍,也是对她的保护。
可她……居然……如此舍不得?
让他感激庆幸却只敢视而不见。
她每一次流露出的不舍都是对他意志力的莫大考验,更让他近三十年来头次这么强烈地憎恨与厌恶自己所背负的一切……
翟琛转身,掩上门,最后的视线停在床上隆起的人形上……
或许,他不能再对她这么好了。
**
翟羽被禁足了。
待那天她自酒醉中醒来,用了饭和醒酒汤,又换过药,提出要出门去走走,就被一脸难色的小满给挡住。
门口还守着屈武,院外听说还有两百守兵,将整个守卫府牢牢包围起来,目的只有一个,不准翟羽出门半步。而即使是侥幸出了这府,康城还有一万守军,俱是新调来的援军,领兵的中卫是翟琛的人,小满说翟琛此举是为了翟羽安全。虽然现在康城边上的亚城、町城都已被朝廷军强势守住,连成最坚固的防线,却还是担忧当初偷袭康城后门的事情再度发生。
“呵,其实说那么多,不过是想告诉我,我是插翅也难逃了不是?”翟羽看着跪在面前的小满,冷笑说道,“他倒真是利落,虽没有立即将我赶走,也不再将我带在身边。小满,如果我逃了,你会受什么处罚?”
小满低下头:“自然是死。”
“哦,”翟羽脸色嘲讽地点头,又歪歪下巴,“我就好奇了,他时不时就要你死,反而我会因此顾虑对你怜惜,你怎么就不偏向我多一些?”
“王爷对奴婢全家都有再造之恩,奴婢的命本就是他的,殿下,对不住。”小满磕下头去,神色凄苦。
“愚忠,”翟羽背着手叹气,“他随手丢给你一点小恩小惠,对他来说又不足挂齿,生命如此珍贵,哪能随便交换?何况,你现在的命真的只是你自己的么?”
翟羽眸光颇有深意扫过门口立着的屈武,将他那张黝黑面皮上出现的不自在与窘迫,以及目光凝在小满瘦弱脊背上的怜惜一一看清后,才懒洋洋冷哼一声:“真是知人善用,屈小哥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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