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貌丑,臣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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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貌丑,臣惶恐-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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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啊。本监国顿时将一切了然于胸。
“多谢姑娘。若不是姑娘道破,在下险些动了怜悯之心。”我连连道谢。
这位姑娘倒也落落大方:“有不少姑娘初来‘有凤来仪’,都被这铁算子骗了钱去。两位公子是外乡人吧?路过皆是客,来我们‘有凤来仪’坐坐吧。”
慈相略略作揖:“叨扰了。”
我还有点儿晃晃悠悠:“也好也好。”
回到方才“私家茅厕”,一抬头,那大红匾额上四个金字闪闪发亮,确实是“有凤来仪”不差。
宽敞的堂内雅致清丽,字画挂壁不肖说,花朵点缀,剑杖矗立也是有的——像女儿家集聚玩闹的处所,却又不失男儿的豁达风度。
方才急着如厕,竟不曾注意堂内的文人雅士竟然全是女的,大多男子装扮,装束甚是便捷。
“不瞒两位,平日里,我们这‘有凤来仪’是不接待男宾的。”蓝衫女子领着我们往后堂走,边走边说,自有一番洁净气质。
堂中女子确实不若街上所遇,见到慈相便蜂拥而来,嗡嗡嘤嘤,我心里一赞。
“这‘有凤来仪’也是近些年在符区开起来的,专门扶植女性商人,也算得上是女子的同盟会了。盟主近日不在,不能与二位相见了。”
既然不接待男宾,为何独独偏爱我二人?我心有疑问。
蓝衫女子继续说道:“前些日子,符西水患,多少商家因此受难,一蹶不振。我们想伸出援手,为符区赈灾捐款,在后堂举办募捐仪式。二位若有意,也可解囊献力。”
原来如此。既然与符西赈灾有关,那少不得要旁观一下。
后堂敞亮,红绸一丈上书赈灾募捐字样,高高悬挂在中央,一身紫色男装齐整装扮的女子在一旁慷慨陈词。
我为之一振。这“有凤来仪”果然是个妙处。
扎羊角辫儿的小姑娘一声喊 “豆腐坊楚老板捐钱喽……”颇具喜感。
楚老板是个半老徐娘的模样,年轻时八成是个豆腐西施:“我这豆腐卖得极好,要不是路途遥远,我倒乐意送几车豆腐去符西。”
羊角辫儿又喊:“奇花庄袭三娘解囊……”
一个个气派立整的女老板上前,纷纷掏出银票子登记。
听数字,前去捐款的男子反而不如女子豪爽。女人经商,还有如此心胸,真是让本监国大开眼界。
“符西受灾,自有侯爷担待、朝廷拨款,何须我们这些寻常人家倾囊相助?” 
一个塌鼻子书生站在大堂一角,神情甚是严肃。
“眼下符区同胞正受水灾之苦,商铺尽毁,单说这布匹绸缎就断了来源,连带着本地生意也受到影响。我国重文轻商,官府对商贸并不会出资扶持。”紫衣女子慢慢解释,“侯爷令下、朝廷拨款,只是治水,我们出资则是扶助商人,维护贸易。”
“杜某不才,须得再问。此番筹得善款,何人掌控,可能用到实处?”书生言之凿凿,“杜某行走五区,也是清楚,所谓记账其中猫腻儿甚多,暗账也是有的。若是中饱私囊,我们普通百姓也是不知的啊。”
紫衣女子继续道:“善款笔笔记帐,使用明细也公之于众,杜公子不必担心。”
一边穿短花衫的小姑娘上前一步:“公子多虑了。我们符区政治算得清明,各街各处的民告不是虚设,‘有凤来仪’大家也是信得过的。”
书生不折不挠:“杜某认为还是有不妥之处,扶持商贸,具体到哪一行哪一业,是利益均沾,还是存有偏颇?如何保证公平公正?”
紫衣女子很是耐心:“杜公子想得深远,这捐助细法我们之前也有考虑,已经汇编成册。杜公子可以拿一本细细看来,不妥之处还望指正。”
那书生也不客气,上前领了册子,踱到内堂看去了。
我掏钱,发现方才体几的二两银子已经不知所踪,才想起来刚才攥在手里,怕是一个不小心给丢了出去——不怪水杏儿平日里不给我零花钱,本监国丢三落四的毛病着实令人忧心。
这边儿羊角辫儿已经走了过来,正痴痴地瞅着我的一张丑脸,巴巴地问:“这位公子,可要捐助一二?”
不得已,我只得扯扯慈相的衣袖,悄声说:“子姜啊,我的钱怕是被小偷给摸去了,囊中羞涩啊。”
他嫣然一笑:“不妨事。”说罢,从怀中掏出张银票,往我手里一塞。
嘿,他没说数目,也没打欠条儿,看来本谏臣占了回便宜。
我大义凛然地往小女孩儿面前一放,便悠哉游哉地踱进了内堂。
一个婆娘一张嘴,三个婆娘一起唱,眼前这景象真让我惆怅。
堂内女子三五成群,有聚在一处谈论诗词歌赋的,也有围坐一旁谈价论商的,更有拢在一堆儿谈天聊地忧国忧民的。我装作赏字画看物什儿,在这边儿听听,那边儿看看——这些女人也算是有见识,言谈间竟不曾说些家长里短,倒是颇为风雅。
那杜公子独自一人捧着册子看得仔细,不时拿笔勾勾划划。
我一个转身儿,正跟走过来的慈相迎面撞个满怀。
“扬思,你觉这里如何?”他扶了我的身子,款款问道。
我方要回话,一个小姑娘一身清凉,凑了过来。
唉,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人都不能免俗啊。
姑娘巧笑倩兮:“公子初到这里,不妨猜个谜题?”
慈相谦谦君子的品相又显露出来:“姑娘雅兴,慈某当尽力为之。”
姑娘说道:“谜面是——‘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我心内一动,还是与众不同——比寻常女子大胆许多。
慈相歉然一笑:“慈某驽钝,猜不出。”
姑娘笑得羞涩:“公子不妨一试。”
我在旁随口说道:“‘良辰美景奈何天,一寸光阴一寸金’啊。”
姑娘看着我,哂笑道:“公子真是打趣了。”
慈相转向我,目光温润:“扬思确实打趣了。姑娘谜题劝君惜时,诚然也不乏情趣,扬思所对太过,不若对上另一句‘燕语莺歌希领悟,桃红李白写文章’更应景。”
“几位兴致甚浓,依杜某看来,既为谜,不若答一实体更为贴切。”
那书生在一旁虽是插话,声音却冷淡。
姑娘头一歪,见是书生,面有不悦,说道:“公子何解?”
书生继续冷冷道:“‘采花贼’。”
那姑娘面色一红,瞪了他一眼,往一边走开了。
我噗嗤一笑:“若方才是正解,那这一出岂不是‘霸王别姬’?”
“唉,本以为这‘有凤来仪’的姑娘该有些见识,不想也这般以貌取人,浅薄、浅薄得很啊!”
他长叹一声,眉心两颗痣也悲苦地挤在一处,却对了我的胃口。
“杜公子此言差矣,以貌取人天下都是一样。在下看着‘有凤来仪’女子风度已然高出市井,很是不错。”
书生长叹一声,埋头继续看册子。
今日给我的感觉便是,读万卷书真不如行百里路,女人集聚的楼子也不尽然是青楼。“有凤来仪”是个好去处,回去定要记在《随行纪事》上。
我拍了慈相的肩膀:“子姜啊,此番不虚行,你银子花得值!”
踏出门去,背后又传来方才那瞎老头儿的当头一喝:“姑娘慢走!”
这回,本监国阔步昂首,不再回头。
又与慈相同乘一车,本监国心里已然坦荡荡——只不过中途茅厕又多去了几趟。
天色已晚,投宿客栈。
既然奸臣绝口不提钱的事儿,本监国就抖开了胆儿,住了回雅间儿。
天气闷热,身上汗臭,进屋第一件事儿便是招呼小二打了一大桶热水让我洗上个澡。
仔细锁上了门,刚要宽衣解带,便觉腹中胀痛——水喝多了真不是顽的,本监国的脸皮还是太薄,欠练!
我捂着肚子,又奔向茅房。
五谷轮回之所走上一遭,心情大好,本监国哼着小曲儿迈着大步,推开房门,准备沐浴。
内间儿水声浮动,本监国耳朵登时竖了起来。
“扬思啊,来帮我搓搓背吧。”
小——皇——帝?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周忙着发论文,可还会保证更新。
谢谢月月……谢谢小困……谢谢各位姑娘……
挺多话要说,还是憋着吧……



☆、昙花一现,惊艳足矣

脚像是不听使唤,被那俊朗的声音勾进了内间儿。
小皇帝一双胳臂搭在浴桶上,墨色长发漉湿着搭在光洁的肩上,正迷了一双凤眼盯着我。
水雾蒸腾,也氤氲了本监国的一双瞪大的眼。
几步之遥,我却停住了,再也走不过去。
小皇帝长得立整,额宽干净,眉浓英挺,眼睛鼻子嘴唇绝无慈相半点媚态。若是忘掉他少时跟在我屁股后头瞅我爬树掏鸟蛋的服帖笨拙,不计较他在抚城王身边时的唯唯诺诺,也不提他在慈相跟前曲意逢迎毫无自我,本监国不得不承认,这样一副五官透着十足的英气。
现在,只看五官——好像不是本监国的性格。
目之所及,小皇帝双肩白嫩嫩的,胸膛结实宽敞,分量挺足。看上去就比本监国爱吃的小笨鸡儿要香,也许咬上一口比最辣的小辣椒还要带劲儿够味儿。
本监国抽了下口水。
“做什么磨磨蹭蹭,快来给我擦背。”他剑眉轻挑,一颗水珠顺着眼角滚了下来。
也对,如果只远远地看——好像也不是本监国的性格。
我仔细地迈了步子,一,二,一,二,三……
“扬思,你去哪儿啊?”小皇帝声音里带着戏谑。
我扭头答道:“这不给你擦背吗。”
“再走两步就撞墙了。”他倒是好意提醒。
这个……本监国才意识到方才那几步分明是横着走的。
他伸了手,把毛巾递给我:“扬思啊,你这几天过得可好?”
我接过毛巾,瞅着他的喉结一动一动,小心肝儿也跟着一蹦一蹦。
阿弥托神仙的福,本监国扮作男儿十六年,今儿总算是尝着点儿甜头。
我死盯着水面,沿着浴桶挪了小半个圈儿,绕到他身后。
这一方脊背真真是比从前要强壮了许多。
他背上虽不滑腻,手感却也是不错,阵阵温热透过掌心传来,水滴顺着我的手指流下。
“扬思啊,你手疼不疼?”小皇帝头左右歪歪,懒懒问道。
不疼啊,这问得好生奇怪。
唔?本监国方才居然没用毛巾……
真是有失体统,再辉煌的场面本监国都在“公子多情”的小说里见过,今日怎么这般慌张。
我将毛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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