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妓不如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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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妓不如仁-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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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候,我和他之间,不过是有着一层血缘关系罢了。
父亲那时候年纪也不小了,该到了成家的时候了,可是他决定终身不娶。哪怕奶奶无数次的劝说,哪怕爷爷震怒,哪怕整个家族的人都轮番上阵,他依然决定终身不娶。最后所有的人都拗不过他,也只有随他去了。那时候大家还想着他总有一天会遇到个喜欢的人,从而改变主意。
可是任凭各色女子在他身边经过,他好像丝毫不起波澜,于是家里的人慢慢开始放弃了。
父亲在郊外有一栋别墅,他在假日的时候喜欢一个人待在那里,连保姆都不许进去,谁也不知道他在里面做什么。
我长大十七岁的时候,家里决定送我和嫣然到国外去读书。那一次父亲忽然叫我过去,我平生第一次有幸进入了他的私人领域。
我记得很清楚,他的别墅里摆满了木雕,到处都是,多到让人震惊。
我在一片木雕中见到了父亲,他正低着头一刀刀认真地雕刻。
我忽然想起了那个女人送我们的一对娃娃木雕,那对被血染红了的木雕,现在在哪里?
那一次,父亲对我说了一些话,语重心长,我认真地聆听了,这是我们第一次如同父子般在一起说话。
离开的时候,我看到父亲从木屑中站起来,擦了擦手,抱起了旁边一个木匣。
我一下子惊呆了,那个木匣是一个骨灰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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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慢慢长大了,嫣然也长大了。
在别人眼里,我俊美,冷静,淡漠,还有着天才般的头脑,很多女孩子都用倾慕的目光看着我,可是我却丝毫没有感觉。
嫣然也越来越漂亮,却越来越乖张。
她交往了很多男朋友,然后再一个个地甩掉。她酗酒,甚至吸毒。
当我发现这一点后,我忽然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我和嫣然之间的距离越来越遥远。
她在想什么,我已经不知道了。
我想管她,却无从管起,她甚至对着我大叫,你凭什么管我,你没有资格!
我只能沉默。
我以前不了解父亲的痛苦,现在却已经不了解我的双胞姐姐的痛苦。
只有有一天,我从一个狂乱的舞会将她抱回,她满身酒气,陷入了吸毒的癔症中。
我长时间压抑的怒火忽然爆发,几乎是掐着她的脖子问她,你到底要做什么?
她一下子哭了,捂着心口说你不懂我的痛苦,不懂我到底有多痛。
我的心开始沉重和无力。
嫣然在我的怀里哭得颤抖,但最后她带着眼泪哀伤地说,如果你不知道那就永远不要知道了。
从那一天后,嫣然剪短了美丽的长发,扔掉了妖娆的裙子,她离开了富饶的国度,去一个遥远而贫穷的地方,去义务教育那些穷人的孩子。
她这一走,就是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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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三十岁的时候,父亲病危。
所有的人这时候才知道,原来这么多年他从来不做任何身体检查,也拒绝任何医治,他几乎是放任病情危化。
父亲,在慢性自杀。
嫣然回来了,她黑了,瘦了,沉默了,丝毫没有当年莫家大小姐的样子了。
嫣然对我很冷漠。
她和父亲单独谈了一番,当她走出病房的时候脸色很不好。
我和她擦肩而过,我走进了病房。
父亲被病魔折磨得无神的目光绝望地看着天花板,听到我进来后示意我坐下。
他开口问我:你知道为什么我喜欢雕刻吗?
我沉默地摇了摇头。
他淡淡地说:因为只有雕刻能让我忘记痛苦。当我雕刻的时候,我必须专注,不然那刀子就会割到我的手,于是这样我就能暂时不去想那些痛苦的事。
我低下头,看到他垂在床沿的手上伤痕累累。
我知道,那一刀刀,都是刻刀伤的。
父亲,在雕刻的时候,不知道分心了多少次,又被刀割了多少次。
父亲叹了口气:作为你的父亲,我没有尽到父亲的责任,这是我对不起你。
他欣慰地看着我说,幸好你自己本身就很好,没有父亲你依然长得很好。
我继续沉默,这是父亲最后的话了吧。
父亲却话锋一转:我没有尽过做父亲的责任,现在却要求你尽一些儿子的责任,帮我做一件事。
父亲要去了,他临终前要我做什么呢?
父亲却颤抖着手,从旁边掏出一个木匣。这个木匣,我曾见过。
父亲紧紧抱着那个木匣:我求你,等我死了,把我烧成灰,和她放在一起。然后你为我们寻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埋了。
我知道了父亲为什么要用“求”这个字了。
莫家的子孙,都要葬在莫家的祖坟里,一个都不能少。
父亲要和一个不相干的女人葬在一起,我要去做成这件事,自然阻碍重重。
不过我没有拒绝,我郑重地点头。
我看到父亲欣慰地笑了下。
他说他累了,他说你出去吧。
他说,下辈子不要做我的儿子了,我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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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去世了,我将他和那个女子的骨灰放在一起,找到了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埋到,立了碑。
嫣然没有去扫过一次墓,她匆匆地离开了,继续去做她想做的事情。
我看着青山绿水,看着湖光山色,看着那个五字的墓碑,心里泛起隐隐的痛意。
有一种疑惑,在我心里多年;有一种隐隐的恐惧,开始慢慢蔓延。
我开始想,当年的那对娃娃木雕在哪里?
我跑到父亲的别墅,在成山的木雕里寻找那对娃娃木雕,可是没有,我找不到!
我在几乎逼疯了自己的惆怅和恐惧中慢慢恢复过来。
我知道人活着要往前看,我用很大的自制能力压抑下那种疑惑和恐惧,重新步入生活的正轨。
我优秀地活下去,我开始娶妻,开始生子。
我的妻子贤淑而美丽,我的儿子活泼聪颖。
我拥有了世俗一切可以让我幸福的东西,可是我却越来越空虚。
夜深人静时,寂寞和恐惧悄悄袭来。
小时候,我也会怕,可是我有莫嫣然。
莫嫣然胆子小,她总是觉得自己在依靠着我这个弟弟,可是只有我知道,我在莫嫣然的依靠中汲取到力量,变得坚强,从而不再懦弱和恐惧。
莫嫣然,我的姐姐,你在哪里?
为什么我们越长越大,越来越远。
我放下了一切去寻觅,踏过穷山恶水寻找她的足迹,却只找到了一封遗书。
“我活了四十年,可以离开了。”
“你还记得我们十岁生日宴会那一天惨死在车轮下的女人吗,她就是我们的妈妈。”
“你是奶奶最喜欢的孙子,她不愿意伤害你,没有人敢透漏给你蛛丝马迹,所以你就毫无负罪感地生活下去吧。可是我却不能,我忘不了是我们的冷漠让她在临死前伤透了心,我忘不了她那绝望而受伤的眼神。”
“父亲对我说,他恨我们,但是他更恨自己,恨到一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恨到要惩罚自己一辈子。”
“她送给我们的木雕,自从父亲死后我一直收藏着,假如有一天你会来到这里,那你就收下吧。”
“我不管奶奶说她曾做过了什么,她都是我们的亲生母亲。可是她却因为我们而死,这让我永远不能原谅我自己,竞离,你明白吗?”
“竞离,假如有一天你会来到这里,带着我的骨灰盒离开好吗?我死前不敢去见他们,死了后让我陪着他们两个吧。”
遗书的下面,是一对木雕。
娃娃,很可爱,很精致,上面有着已经发黑的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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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嫣然的骨灰带回国。
这一次不需要太过周折,莫家没有人敢抗议我的做法了,我顺利地将她埋葬在那个无字碑旁边。
夕阳下,青山绿水中,我对着那一大一小两个墓碑看了好久。
他们是我的家人,他们都走了,只留下了我一个人。
我将那对带血的娃娃木雕放进怀里,转过身,慢慢往回走。
夕阳将我的影子拉得很长。
我忽然举得自己并不孤单,至少我有自己的影子。
当走出了好远后,我忽然停住了脚步。
我的心好痛,我再也走不了一步。
我重重地跪在地上,我看到泪水无声地落入了山上的泥土里。
我哽咽着,叫出了那个比天高,比山重,比海还要遥远的称呼:
“妈妈!”
 

41逃亡

三个人接下来没怎么休息,爬上了一座山后终于发现了下面影影绰绰的灯光,以及远处偶尔呼啸而过的大货车。
苏筝领着两个孩子,小心翼翼地往下走去。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更何况如今天黑路不熟,有好几次莫嫣然都差点摔倒,多亏了苏筝眼疾手快抓紧了她,可是如此几番,苏筝也累得够呛。后来莫竞离看到这番情景,就提议自己带着姐姐走,苏筝只要背好自己的包就可以了。苏筝看看莫竞离,只见他脸不红气不喘的,也只好把莫嫣然交给他照顾了。
所幸接下来一切顺利,三个人有惊无险地到了山根底下,大小三人躲在大树后面看着附近公路上偶尔呼啸而过而的大货车或者大客车,不禁开始想,该怎么弄到一辆车呢?
就在莫竞离也一筹莫展的时候,苏筝下定了决心,她先让两个孩子躲在树后等着自己,并把背包放下来。她从包里取出一个小一些的黑包,又将背包交给莫竞离,告诉他万一自己天亮前没有回来的话,就让他带着姐姐回去找严洛或者光头男。
莫竞离接过背包,低声说了一句:“我不会回去的。”
他说话的时候,正好旁边有一辆大车呼啸着开过去,以至于苏筝只看到明暗交错中莫竞离的嘴巴动了下,但并没有听到他说什么。等到一切安静下来的时候,苏筝轻声问:“刚才你说什么?”
莫竞离垂下眸子,摇了摇头说:“你先去吧,我和嫣然在这里等着你。”
苏筝重重地点了点头,临走前抱了抱看起来很是紧张不安的莫嫣然,转身离去。
苏筝在那边侦查地形的时候就发现靠近小镇的方向有一个简陋的汽车旅馆,那里会有过往的私人小货车半夜停靠休息。她的目标是从那里搞到一辆车。
苏筝显然并不是一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她从刚才背包取出的随身小包中拿出手枪握在手里,如暗夜中一只猫一样无声地往那个汽车旅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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