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旗下的誓言》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军旗下的誓言- 第41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吴指导员看似很斯文,他一把摘下了碍事的眼镜,被战火硝烟熏黑的脸上露出一双睿智的眼睛。他的左边袖子只剩下半截,另半截已撕下为受伤的小战士包了伤口。
他和连长都是单挑敌人,只见吴指导员灵活地移动脚步,当敌兵刺刀过来,他灵活的闪身躲过,当敌兵刺刀收回去正准备要二次刺杀时,他的大刀已似利箭戳进敌人小腹。吴指导员总是那么谦和,藏而不露,刚才三排小战士都各顾各的在死拼,谁也没注意到别人在怎样用刀,这下他们总算开眼了。
 亲眼所见连长和指导员的风采,炎林佩服的五体投地,他不知不觉走神了,扭过头目不转睛观看起来。不光是他在看,多少小战士都不知不觉停下手站在一旁观看,实在是太精彩了。
只听哧啦一声,一个敌士兵伸来长长的刺刀把炎林的八角军帽刺穿了,看来是想直取他的脑袋。炎林就势往下一蹲,头上的八角帽还挑在敌人的刺刀尖上,好险!他抬手将大刀向敌兵的裤裆逼去。一声惨叫,敌兵丢下刺刀捂住裆部痛得直叫唤,炎林趁机夺回军帽。
说时迟那时快,与炎林三人一组的小战士眼明手快,小捣蛋平时就爱说话,打起仗来也一样,嘴里不停地喊道:“嘿!看刀!接招!”不知他是从哪里学来的这套嘴上功夫,到是很管用,敌兵接应不暇,小战士挥舞大刀对敌人上下其手,鲜血四溅,敌兵一命呜呼!三人联手后小战士如虎添翼,他们身手矫健,让敌人防不胜防。
吴指导员提出一个班分成三个小组,合力用大刀近身作战的方法,弥补了战士人小、个子矮和力量不足的劣势。他们很快将敌人全部制服,战斗结束了,小战士身上血迹斑斑都有不同程度挂彩,炎林摸摸后脑勺有点痛,还真的被刺刀浅浅地划了一下。
连长、指导员是师里精挑细选的优秀干部,学兵连能在一场场战斗中存活下来,和他们带兵有方是分不开的。难怪师首长说给学兵连派的是最优秀的干部,果然是名不虚传。连长、指导员在学兵连战士眼里,就是顶天立地的英雄汉,是他们鼓舞和带动着全连的士气。
副班长李自强在战斗中身负重伤被送往红军医院,炎林被提为九班的副班长。“连长,我不行吧?”当兵才四个多月,炎林感到很突然。
“怎么?你怕啦?”听连长这样说,炎林连忙摇摇头,他可不是熊胆。
“那你就放手干,你上面还有班长,他会带着你领导好全班的。”有连长这句话,炎林放心了。
这一仗打得很漂亮,红十师两个团前后夹击全歼胡宗南一个团,又搞到八十多挺轻机枪,红十师的武器在红四方面军里数一数二,着实令人羡慕。
不光是红十师有收获,每个师都在激烈的战斗中打得很好,各有收获,红军部队欢心鼓舞。“你们打得很好!谁说他老蒋的的王牌军就不能碰?泥杆子出身的红军战胜了蒋介石的王牌军,呵呵。。。。。。”陈昌浩非常高兴。
“是啊,我们的战士都是自愿参军的,国民党是拉壮丁,真心为他卖命的只在少数嘛!”徐向前和陈赓都是黄埔生,用兵打仗很有一套。
战斗尚未结束,蒋介石仍在源源不断的派兵参战,红四方面军三面受敌被迫退到新的阵地。后来听师政委说红二十五军军长蔡申熙本已接到命令要来十师组建红四军,可是蔡申熙同志再也来不了,他在撤退中被尾追敌人的冲锋枪打伤,不幸腹部中弹,他躺在担架上坚持指挥战斗,直到打退敌军才瞑目。
红军战士非常敬重他,蔡申熙是红军中的军事家之一,和徐向前一样也是黄埔军校第一期的黄埔生,他能征善战,曾在红十师担任过师长,他的牺牲给红四方面军带来很大损失。正是有这样优秀的红军指挥员,才有这么多勇敢的红军战士。
秋风凉月,细雨无声的从树叶滑落到地上,当夜深人静,红四方面军按照在燕子河鄂豫皖中央分局召开的紧急会议上讨论的计划行事,悄悄离开河口镇向外转移,红十师随总部来到四姑墩。

第一节 跳出包围圈

第四次反围剿失败,为了保住仅存的有生力量,红四方面军撤出根据地向西实行战略转移。 
集结于四姑墩待令的红十师学兵连始终和团部住在一起,团里有个风吹草动他们马上就知道了,团部那边传来沸沸扬扬的喊叫声,炎林和小战士都跑去看发生了什么事,见团部围着不少人在议论纷纷。
团长皱着眉头对炮连连长说道:“为了尽快转移到外线,总部要求方面军所有部队精减物资轻装行动,随身只携带干粮和轻武器。丢掉重武器,让我们把迫击炮和山炮就地掩埋。”团长也是无可奈何,迫击炮连是红十师的荣耀,也是师里的坚强后盾,丢弃了炮意味着什么他心里最清楚。
“那怎么行?不行!没有了炮我们还叫啥迫击炮连,干脆改成步兵连吧!”炮连连长撸起袖子情绪激动的大喊大叫,就象是要和谁打架。不光连长舍不得,三十团炮连的战士都不舍得,打了那么多的仗跑了那么多的路都带出来了,现在怎么会带不走呢?战士们很心痛,师里从长远考虑最后同意炮连只埋了两门老炮,其余的炮全部带走。
战士们在悄悄的猜测,“丢掉重武器,一定是要长途奔袭,不知道我们要去哪里?”狗蛋问班长,他也不知道,回答不了。
“不管去哪里,每次都打回来了,这里是我们的根椐地,走不远!”小捣蛋的分析很有道理,小战士望着他一个劲的点头。
炎林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他心神不宁好象是少了什么,到底是什么他一时还说不清楚,只觉得心里阵阵发慌。
他摸着头仔细的回想,忽然跳起来大喊道:“承山!”炎林突然想起已经有一天没看见承山了,问遍了全连每个战士,竟没有一个人看见他。
回想起在黄陂的长岭岗敌机丢炸弹时他们还在一起,部队去河口镇他还走在队伍里,学兵连开始在山凹里冲锋时他还好好的,后来一直在战斗就没有注意到他。炎林感到血往头上涌来。承山刚满十三岁,当兵才四个多月就默默牺牲在战场,他无声无息倒在家乡的土地上,一起出来的小兄弟竟没有一个看见他是怎样牺牲的。
“承山!你在哪里。。。。。。”炎林头皮发凉,心里一下变得空落落的,跟丢了魂儿一样,小兄弟聚在一起喊着承山的名字大声恸哭。
指导员很快知道了这件事,连里小战士分别来自红安、黄陂、大悟,知道他们中有许多是亲兄弟、叔伯兄弟、表兄弟的亲情关系。部队就要出发了,如果不好好安抚,他们会背上沉重的包袱去参战,这对打仗很不利。
想到这里指导员和连长商量了一下,特地在晚饭前抽出一点时间为朱承山开了一个简短的追悼会,指导员带领小战士沉痛的向朱承山哀悼,他鼓励小战士振作起来。
回想起自己带领村里的儿童团员参军的那一幕,临去红安前婶婶说过的话在心头掠过,孤苦伶仃的婶婶每天都在翘首以盼,她却连儿子是怎样离开人世的都不清楚,炎林泪流满面,他一个劲的跺着脚说愧对婶婶的嘱托,他悲痛的放声大哭让人感到心里发酸。
冬伢拉着弟弟朱小伢的手走过来,他手里捏着一只钢笔神情凝重地对炎林说道:“炎林,如果我们兄弟两个都在战斗中光荣了,请活着的好兄弟把我们的名字记住,等革命成功后告诉我们的家里人,以免他们牵挂。” 
望着脸上幼气未脱的冬伢和小伢,想起默默牺牲的承山、承孝、承敬和负伤的方小柱,大家眼里闪着悲伤的泪花。在红军频繁的战斗中身边默默牺牲的战友比比皆是,有的死后连名字都不知道,让每个活着和死去的人都留下遗憾。
学兵连小战士睁着一双清澈的眼睛,手里传递着吴秀才的钢笔,纷纷摘下八角军帽把名字写在里面。在艰苦卓绝的岁月里,他们抱着必死的决心,随时准备为革命献出生命,没有谁想到自己能活到革命成功的那一天。 
钢笔传到炎林手里,他拿着笔想了想,写在帽子里有啥用?他把钢笔递给冬伢。“来,帮我在手腕上写个名字。”说罢他伸出右手,冬伢疑惑不解却也没问,低头帮他写好名字。炎林随手掏出藏在身上的缝衣针在名字上来回扎了两遍,细细的鲜血立刻浸了出来,他又用钢笔在针扎过的名字上再描写了一遍,他听指导员说过蓝墨水浸到伤口上永不褪色。
炎林身边围着一圈小战士,只听他说道:“要是我的脑袋都炸没了,哪还有帽子呢?那时就看我的手腕好啦!” 炎林望着手腕上的名字松了一口气,就是牺牲总也有个交待。小战士都说这办法好,只要人在,手在,名字就在,于是纷纷效仿他在手腕刻上自己的名字,尖尖的缝衣针扎破皮肤有点疼痛,小战士连哼都不哼一声。
十月中旬,在秋风萧瑟的夜晚,红四方面军有十三个团共两万余人从四姑墩迈出西行的第一步,部队分兵两路准备从花园和广水以南的卫家店车站之间越过平汉铁路。
什么是铁路,小战士向吴指导员打听,他说铁路就是在路基上铺了两根铁轨,火车就能从上面开过,只是小战士还没见过,都想亲眼看看火车和铁路是什么样子。
“副班长,到了铁路边记得叫我一声,免得半夜里过了都不知道。”说话的是小捣蛋,自参军以来长了不少见识,他什么都想问,什么都想学,还说自己以后是当警卫员的料。
“好啊,就怕我也不知道就走过去了。”炎林摸摸脑袋笑了。
夜晚十二点,红军两万多人马悄声无息穿越在敌人布兵的封锁线上,天气已有一丝凉意,一股冷风迎面吹来,小战士都把脖子缩起来。走了好一阵,星星和月亮也一前一后躲进云层休息,天地间一片黑暗。
头上飞过一阵毛毛细雨,一米开外全是模糊的黑影,战士们一个紧跟一个向前奔跑,夜色朦朦下只能看到前面的背影在晃动,根本看不清谁是谁。跑着跑着,炎林看见在离学兵连两米开外有支队伍不知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与他们肩并肩跑步前进,他好奇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