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骚》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雅骚- 第241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雨还在下…天sèméng昧,毛监丞见一个中等身材的汉子走上堂来,这汉子在墀前摘下斗笠,年约三十来岁,身穿交领短衣,面目普通…神sè颇为精警,朝左右一看,上前叉手施礼,正待开口说话,有监差喝道:“跪下说话!”这汉子稍一迟疑,还是跪下了,说道:“监丞大人,小人有事要见监生张原,请大人行个方便。”

毛监丞慢条斯理问:“你是何人?见张原何事?”

这汉子道:“小人是张相公朋友之仆,家主遣小人来向张相公递个话,别无他事。”

毛监丞又问:“你家主人是谁?”

这汉子不答,却从腰里mo出一小锭银子,不动声sè地放在膝边,这才开口道:“家主人姓邢,是个商人,想张监生写篇祝寿文——请大人行个方便。

这汉子见官不惧,神情镇定,虽是跪着,却有一种不卑的气度,这让毛监丞看他很不顺眼,瞥了汉子膝边的小银锭一眼,喝道:“当堂行贿,该当何罪!说,你主人是谁?”

这汉子就知这监丞是故意刁难了,便将那银子拾起收回腰囊,站起身道:“这银子是我掉在地上的,现在拾起来,何曾向谁行贿。”

毛监丞觉得自己被戏弄了,大怒,喝道:“你言行可疑,来此定有不可告人的隐秘,先拘押起来,待抓到张原,就真相大白了——跪下这汉子不跪,却是神sè凝重,问:“张相公犯了何事?”

毛监丞叫道:“张原屡犯监规,今日还辱骂师长、殴打监差,将被革除学籍。”

这汉子神sè顿时轻松下来,说道:“原来如此,这么说张相公已不在监内了?”

毛监丞见这汉子态度轻慢,没有起先的恭敬,竟然ting立不跪了,便喝命左右将这汉子拿下笞责。

两个监差正待上前揪人,这汉子一直忍气吞声,这时终于忍无可忍,怒喝一声:“反了天了。”右脚连踢,将那两个监差踢倒在地,然后几步上前,当xiong揪住毛监丞的xiong口,将毛监丞从椅子上起,另一只手在自己腰间一mo,mo出一块长方形腰牌,递到毛监丞眼前,喝道:“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八品小吏,敢受我跪拜,不知死活的狗东西!”

绳愆厅上差役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监丞大人都让人给挟持了,一时惊惶失措,却又不敢上前,只是喝骂威胁——

那汉子将腰牌在毛监丞眼前晃了晃,喝道:“看清楚了没有?”

毛监丞颤声道:“看清楚了,下官——”

那汉子不待他说完,劈脸就给了监丞大人一耳光,再一把将他搡坐在椅子上,问:“那位张相公往哪里去了?”

厅上监差面面相觑,不知这汉子什么来头,监丞大人竟然自称下官,挨了打还不敢吭声,一人答道:“张相公从菜圃那边出监去了。”

这汉子冷哼一声,戴上斗笠,回头盯了瘫坐着的毛监丞一眼,转身大步而去。

几个差役这才上前搀扶毛监丞,毛监丞官帽都被打飞了,半边脸红肿,神情痴傻,好半晌才回过神来,整理衣冠,唉声叹气去见宋司业,一路上跌跌撞撞,hun不守舍,似乎被那汉子一巴掌打得丢了hun一般——

司业的宅第邻着国子监菜圃,毛监丞求见时,五品司业大人宋时勉刚刚用罢早饭,料想毛两峰已经抓到了张原,现在来向他禀报,不料一见之下,见毛两峰左颊肿起,神sè惶惶,也顾不得礼节,凑近来说道:“宋大人,祸事了,下官只认为那汉子是个奴仆,岂料竟然是东厂的七品掌班,还逼他向我下跪,宋大人,这可如何是好!”

宋财勉莫名其妙-,厌恶地瞪了毛监丞一眼:“站远点说话。”

毛监丞退开两步,请司业大人摒退左右他才好说话。

宋时勉皱眉让厅上婢仆退下,然后听毛监丞说了今早之事,听到绳愆厅那一幕,宋时勉也愣住了——

张原拉着穆真真奔出南监菜圃,跑到珍珠桥畔,回头看毛监丞并未追来,雨又下个不停,见桥拱下可避雨藏身,便走到桥拱下,将手中的齐眉棍丢进水里,说道:“真真,今日多亏你来,不然我一个人怕是逃不脱,那紫脸瘟官早就想抓我了。”

穆真真本来心中不安,认为是自己每日来射圃射箭连累少爷犯规,听少爷这么说,方安心了一些,问:“少爷,这到底怎么回事呢?”

张原用袖子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说道:“这瘟官与董其昌有些渊源,想陷害我,就不知道瘟官说的湘真馆龟奴是什么意思,瘟官抓到了什么人证,我要去问问李雪衣——”

穆真真道:“少爷是不是先去焦相公那里说说这事?”

张原点头道:“是要请焦老师为我作主的,只是我们这样子不大好去。”

两个人的衣裳都几乎湿透,张原也就罢了,穆真真就象那日倒董的大雨,大xiong小腰显山lu水、影影绰绰,不过这时穆真真也顾不得害羞了,只为少爷担心。

感谢书友们的票票支持,感谢总盟的鼓励,有书友们支持,小道也越写越起劲,今天这章四千字也还写得酣畅,明日继续努力更新。

雅sāo还差几票突破六百票,请书友们再支持一把,谢谢。!。

 第二百七十五章 家书抵万金(大章节)

第二百七十五章家书抵万金(大章节)

八月初五,秋雨连绵,珍珠桥下冷风贯通,张原和穆真真二人被雨淋湿了衣裳,这时被风一吹,都觉得浑身瑟瑟作寒——

张原mo了moxiong口,还好,油纸包还在,见穆真真双臂抱xiong护着的样子,笑道:“真真,你赶紧跑回听禅居换衣服吧,我自去澹园焦老师家。 //器:无广告、全文字、更”

穆真真摇头,说道:“澹园离这里可有四、五里路呢。”这是担心少爷遇到máo监丞那伙人,这个时候她当然要跟着少爷了。

张原便到桥畔集市雇了一辆马车,与穆真真乘车去澹园,车轮辘辘,碾过雨中的街道,溅起少许泥浆,这南京城曾是大明的国都,竖井、涵dong连接成的地下暗河四通八达,排水系统完善,虽遇暴雨,街面不见积水——

穆真真抱膝坐在马车一角,望着车窗外冷雨,心里发愁:“少爷被赶出国子监了,这可如何是好?家老爷不日就要到这里,可不要责骂少爷啊。”

张原伸手过来按在穆真真膝盖上,说道:“真真不要担心,不管是máo两峰,还是宋司业,都罢不了我的学籍,我没犯什么过错,罪何至此!”

穆真真迟疑了一下,说道:“少爷,你骂了那个官,还打人了。”

张原“嘿”的一声:“我倒想劈面给那瘟官一棍,想想还是算了,怕不好说理,至于说我骂了他,我即便没骂,那瘟官也会诬我骂了,瘟官是存心要陷害我。”握了握这堕民少nv的手:“不要担心,我会处理好的。”

穆真真点头,心想少爷会有办法的,少爷jiāo游很广,倒姚、倒董,少爷都能游刃有余,应不至于栽在这国子监,又想那个姓máo的监丞实在可恶,竟要用枷镣来害少爷,少爷当然要反抗——

小盘龙棍竖在车厢边,这时已沥干水,张原道:“真真把这棍子收好,总不好提着棍子上焦老师mén。”

穆真真脸红起来,忸怩道:“没有束带了。”

张原“哦”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穆真真自己也觉得不妥,想了想,解下衣带,她穿的这窄袖褙子一般都不束腰,而她喜欢把腰肢束得紧紧的,这时便解下腰带——

张原不知道穆真真是怎么把这双截棍藏在身上的,这时当然要仔细看看。

穆真真含羞瞥了少爷一眼,低下头,将长裙下摆撩起,一直撩到腰间,青裙下还有藕sè裈ku,ku裈自膝盖以下全湿了,粘在tui上,薄如蝉翼——

穆真真麻利地用腰带将小盘龙棍缚在右边大tui外侧,然后赶紧将裙子遮下,不敢抬眼看少爷,脸红早已至耳根,虽与少爷有了肌肤之亲,但穆真真还是很害羞,没有那种反正她的身子少爷全看过了,那就随便看吧的念头——

张原问:“真真这样走动会不会硌到?”

穆真真摇头道:“不会。”

说话间,马车到了澹园大mén前,张原和穆真真下车去叩mén,焦润生见张原主婢这般狼狈不堪,惊问出了何事?

张原ji愤道:“润生兄,那máo监丞受宋司业指使陷害我,要削我学籍,竟然动用木枷铁镣,我跑出来了,请老师给我作主。”

焦润生曾提醒过张原要留神那个宋司业,其父焦竑也曾托南监祭酒顾起元照看张原一些,未想张原还是遭到董其昌mén生宋时勉的打击报复,宋时勉这是欺人太甚!

焦润生让仆fu带穆真真去换衣服,他领着张原径赴藏书楼见父亲焦竑,也是要让父亲看看,国子监宋司业公报si仇把张原虐待成什么样了——

焦竑正与宗翼善在楼上编书目,见到张原一身的拜倒在足下,不待张原开口,焦润生先就忿忿道:“父亲,宋时勉要削张介子学籍,还要动用枷镣,介子就跑出来了。”

白须飘飘的焦竑很沉得住气,摘下架在鼻梁上的昏眼镜,说道:“起来,起来,人没伤到吧,人没受伤到就好,先下去沐浴换衣,莫要感了风寒。”

张原沐浴后换上焦润生的巾服,出来时见木钗布裙的穆真真等在外面,便将那个有四封信的油纸包递给穆真真收好,他自去见焦太史。

张原先说上回máo监丞诬他偷盗shè圃弓箭和调换号房的事,焦竑摆手道:“这事我已知道,上回顾祭酒与我说过,你只说今日是怎么回事?”

张原便将清晨与máo监丞在shè圃的冲突一一向焦太史禀明,打了两个监差的事也说了。

焦竑白眉掀动,问:“那秦淮妓家是怎么回事?”

张原便将陈眉公托他兄弟三人顺船携王微同来金陵的事说了,又补充道:“那máo监丞说抓到了一个湘真馆的龟奴,可王微却又不是湘真馆的,弟子真不明白他们要如何栽陷弟子,弟子自六月二十一日入国子监,只出监过一次,那日正遇杭州钟太监回京路过这里,邀弟子去玄武湖相见,弟子谨遵监规,傍晚便按时回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