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想停下来,看看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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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想停下来,看看这个世界-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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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人坚定地走下去。
在申请海外实习的过程中,我也没有放弃正式求职。和海外实习项目申请的全面溃败不同,我的正式求职过程却走得异常顺利:挑选20家心仪的公司投递了简历,全部获得笔试机会,选择其中6家参加笔试,最终这6家公司全都给了我工作合约,行业包含证券、基金、能源、制造,职位也涵盖了投行、分析、市场、财务、管理培训生。本以为这是风水轮流转,积攒了一年的霉运终于到了头,再转念一想,找工作的顺利其实也是顺理成章的。我从大三开始就有意识地挖掘自己的性格和喜好,让我在挑选心仪公司的时候就已经在潜意识里完成了公司目标和自我优势的配比,而前9个月失败的海外实习申请过程则为我积累了丰富的求职经验。在作足了这两点准备以后,找工作必然很轻松,想不顺都难。还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紧接着,另外一个好消息也接踵而至:一家芬兰的公司向我发出了工作邀请。理想的地点、理想的职位、理想的薪水和理想的假期。怎么能如此好运气!
面对来自芬兰的邀请,我的内心闪过一丝犹豫。如果接受芬兰的实习邀请,按照原计划休学去芬兰一边工作一边旅行,就要放弃现在手头上的完美工作合约,明年回来,还能不能找到一样好的工作呢?这个念头存在了几秒钟就自行消散了。工作还可以有千千万万,实现旅行梦想的机会只此一次;也许在更广阔的世界里走一遭回来,价值观都会发生改变,那个时候再去定义真正的好工作还不晚。
也许在很多人眼里,旅行是一件微不足道、不值得花一两年的时间去刻意追求的事情;而对于我来说,旅行,就是一切的意义。
3。路依旧艰难
很多事情就像一个无底洞,越往下做,麻烦越多,越让人绝望。旅行也是其中之一。在说服了父母、申请到了芬兰的实习邀约以后,本以为可以高枕无忧,开始作出行的准备,没想到这才只是一场苦旅的开头,后面还有更多考验在等着我。
第一重考验从和学校老师的一番对话开始。一日,我信心满满地去找研究生院的老师办理休学手续。走进办公室时,老师正埋头忙着别的事情,听到我提出休学申请以后,头也没抬,问:“你怀孕了吗?”
我可以怀孕,但是,这有什么关系吗?
原来,学校老师还没有处理过因旅行而休学的先例,以往休学案例的事由通常是生病或者怀孕,为了旅行而休学,他们甚至都没有听说过。既然没有先例,老师们处理我的申请时便拘谨了起来。依照惯例,学生如果在读书期间出了事故,学校往往要负担连带责任,故学校在对待学生活动,尤其是学生外出旅行的活动时,多采取消极态度,即能反对就反对。这实在情有可原,也实在让我为难。我并不承望学校会为我的行为埋单,我也不希望学校对我的行为负责,旅行是一件很个人的事情,它对一个有心理困惑的孩子的治愈效果,也许大大超过传统治疗本身。我可以想办法弄一张假的怀孕证明打制度的擦边球顺利办下休学手续,但我更希望把我的想法传递给老师们,做成休学这件事情,开一个先例,造福以后有同样困惑的孩子。
距离去公司报到的时间越来越近,我却放慢了脚步,打起太极,优哉游哉地开始了第二轮艰难的游说工作。这次的游说对象是学校老师。我先把学校颁布的学位管理制度研究透彻,了解到我的诉求从制度上并不违反任何一条规定,随后充分发挥牛皮糖的精神,通过邮件、电话、去办公室预约拜访、请其他老师旁敲侧击等各种方式,把我的辅导员、学院领导、研究生院老师挨个骚扰了一遍。在游说的过程中,我发现,虽然表面上我是一个人在战斗,但是在暗处,有好多善意的人在默默地支持着我,帮助我化解一个个难题。他们的理解和帮助让我了解到,学校和家长都不是顽固的坚冰一块,如果你能够把自己放在他们的角度去想问题,甚至主动帮助他们去解决困惑,他们终究能够理解你。
在处理学校事务的同时,我还开始了漫长的签证申请过程,此处略去烦琐的手续和奔波不提。我曾经自己办过申根签证,对签证所需要的材料和程序极其熟悉,此番申请赴芬兰工作签还是花了将近两个月的时间,前后材料往来,低三下四求人办事,把人磨得完全没有了脾气。我的身体和心都已经到了疲惫的极限,累得只剩下毅力了。
签证问题尚可以用毅力来顶住,父母的情绪波动就完全无法用体力解决了。在终于准备好签证材料并成功递签以后,父母打来电话说他们反悔了。他们再三思考,觉得我是个极度任性的孩子,休学前往芬兰的计划极其不靠谱。即使我已经拒绝了手上全部的工作合约,即使我已经获得了学校的休学批复,即使我几个星期以后就要拿到签证,他们都决定放弃支持我,要求我清醒过来,回到“正常”的轨道上来。接到电话的那一刻,我仿佛掉入万丈深渊,连辩解的力气都没有,听他们说完,一挂上电话就忍不住哭了起来。我并不是个脆弱的姑娘,但那一刻,默默独自承担了一年的压力和委屈倾巢而出,想找个人哭诉,却丧失了组织语言的能力。
后来,等心情平复一点儿以后,同几位密友有过几次非常痛苦的聊天,讨论是否要放弃这个策划了一整年的计划。
如果孤注一掷,拼死拼活出去了,但在家庭关系中留下一颗地雷,值不值得?这一阵折腾前我的答案也许是值得,因为当我证明给父母看我的坚持是正确的时候,所有的不理解都会烟消云散。然而,家务事断不是这么简单。怎么证明?无法证明!表面上的不理解可能已经被擦除,但是,日后任何不相干的不顺都会重新激发父母的联想力,他们仍然会自责当初没有阻止我的“任性”,一遍又一遍。没有胜利,没有理性,如果他们不能从心底里赞同我的计划,我们之间永远都会隔着这道无法逾越的墙。
逞一时之快而种下一辈子矛盾的种子,这个代价是不是太高了?当我把权衡的焦点放在这个问题上,是不是就意味着它是我的底线?答案是肯定的。所以,我决定尽我的全力继续想办法说服父母,同时也作好了放弃的准备。如果我最终无法解开他们的心结,那么我会心甘情愿放下我的执著,留下来找个好工作。
在我作出决定后,老爹发来短信,说他们亦想通了,同意了。真是一家子,时点都这么相似。
哭过笑过绝望过彷徨过,仿佛在几个月以内经历了好多年。一位见证了这一切的朋友总结说:这就是成长吧。我非常讨厌“成长”这个词,成天把它挂在嘴边的,多是乳臭未干的孩子,可真没有比它更贴切的词了。
4。一个大胆的计划
2010年1月底,终于等到了芬兰领事馆通知领签的电话,距离我开始全身心准备休学旅行正好一年。彼时正在某券商实习,在福州做项目,每天从日出开始干活,做到下一个黎明睡觉,没有周末,甚至不许请病假,一连几个星期从未离开客户的办公大楼和宾馆,忙得人完全忘记了一个月前的纠结。接到电话时,我的内心异常平静。我已经用一年时间为它的到来作足了心理准备,听到它的消息,就好像听说一个老朋友即将来访,十分坦然,坦然之中,也有点儿不知所措。
我曾经被荷兰大使馆拒签过两次,虽然在护照上没有留下拒签章,但是在申请芬兰的签证前,我还是根据前次申签的经验,为它预备了一个月的拖延时间和两个月的申诉时间。出乎我意料的是,才三周,芬兰人就慷慨地给了我签证。可这高效率反而把我置于尴尬的境地,因为我根本就没有订机票,如果临时购买机票,把我宰了论斤卖掉也换不到一张。
和朋友弥弥在MSN上讲到这个尴尬,她又提出“西伯利亚铁路”的想法。这个词是我的另一个朋友悟空最先提出来的。在某一个和狐朋狗友闲扯的夜宵场,我们聊起去欧洲的各种神奇交通方式,悟空极力推荐西伯利亚铁路,并怂恿我通过这条欧亚大陆桥前往芬兰。我们把这个大胆的想法当做玩笑聊过就忘记了,没想到竟然被这小妮子记住,再一次向我煽风点火。熟悉我的人都知道,对于我真心喜欢的东西,我是极其脑残、没有立场、经受不住诱惑的。两个姑娘上班时间分别开小差合计了一会儿,便大胆决定要走这条线。
一幅画得很烂的关系图,其中涉及的环节,数次险些断裂,所幸都撑了过来。
依当时的情况来看,我们的确够疯狂:人在福州,却要在短短一周的时间内一边没日没夜地工作一边准备辞职、在上海办理俄罗斯签证、买车票、把上海的房间清空、打包行李、做西伯利亚铁路攻略。我只能用电话请分散在各处的朋友合力解决,稍有不慎便全盘皆输。弥弥和我小心翼翼地讨论过可行性之后,便义无反顾地开始行动了。有6个朋友参与了这个疯狂的计划,有些帮忙准备材料,有些帮忙跑腿,有些帮忙外联,必须同他们每一个人都完美协调好,保证所有的环节丝丝扣合,才有可能完成计划。任务链条数次险些断裂,但是凭着大家的执著,我们最终撑了过来。回想起来,这几乎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若不是有朋友们的鼎力相助,如今我绝无可能悠然地描述这个故事。
回到上海以后,卖了我的电脑,用这钱买了相机和镜头。当时我完全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做,只是顺应心里的感觉。爱旅行的人很容易同爱摄影,我也不能免俗。之前很多年不换单反相机,除了没钱这一很重要的因素外,潜意识里,我觉得我喜爱旅行更甚于摄影,以至于不能容忍用相机去破坏旅行的瞬间。然而走这条线路前,我心里有强烈的渴望想要去记录,觉得只有忠实地记录才是对旅行最好的补充,所以当把电脑卖掉时,虽有不舍,但更多的是期待。
我只买得起二手尼康D80机身和最便宜的二手尼康50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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