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打算再多听她们说些什么，对着脸色铁青的老头子继续道，“爸，我男朋友，你也认识的。”老头子疑惑得看着我，估计他是以为我在开玩笑。“环穹总裁程允的儿子程睿司，也算和你生意上有往来，应该认识吧。”
环穹和季家甸昔不只是合作伙伴，这关系也微妙得可以——同一领域的新老两大巨头。
“至于我的收入来源，我想各位妈不用担心，我未婚夫好歹也是大企业的少东，不会让我饿到的。”我满意地看着这些人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化，我很欣赏这个过程。“爸，我答应Uncle程会去他公司帮忙，以后我们也许也会常见面的。”
“你，你到底在说什么混账话！？你要嫁给环穹少东，去他们公司帮忙？你，你给我说明白！”老头子的反应倒是出乎我的意料，本以为他会无动于衷，等我走后再去骂我那个亲妈。难道是年龄大了心理承受能力也差，这几句话就把他激成这个样子。
我微微笑着，在等待某些事的发生。就这时，非常准，我手机响了。“Hello，This is Ling speaking。睿司阿，哦，我现在在家里呢。恩好，那我八点左右到公司开会，麻烦Uncle他们等我一下。”
“爸，不好意思，公司有点事，我和白楚先走。各位妈，我以后回来看你们。”借机脱身这招，我的老把戏，不过每次都有用，是不是应该自我陶醉一下自己的演技？
“阿泠，你，你结婚的事情说说清楚好么？不要让大家为你担心。”我亲妈叫住我，用那种听上去非常慈爱的声音说道。
“妈，其实就这样了。你也知道，甸昔和环穹的关系没好到那种地步，毕竟生意上总有一点小摩擦的。睿司说为了避免麻烦，暂时不公布我和甸昔的关系，所以婚礼也不劳烦各位出席了。”我摸索着指甲，极其享受得说完这番话。
我表演得有多精彩我是不知道，但我很享受，甚至在对着自己亲生父母恶言相对时没有任何负罪感，只有一种报仇的*。这么多年，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甚至连我自己都已经不知道了。我从什么时候开始等？仇恨慢慢累积到完全无法清除，只能靠自我毁灭来达到目的。
我不记得我离开时那些人脸上的表情，只感觉到有些狰狞，但是不知道是自己还是他们。
第八章 养你为患
上车，我不知道该做什么去，心里面太多款式种类的感情在交集。“白楚，我们去看看那个地方。”
“阿泠，我问你，现在你开心吗？”这个问题冷到我了，我感觉现在的我应该是无比快乐的，我明明做了最想做的事情，可偏偏说不出口。“我真的没看见过你们这样的一家人，每句话都要治对方于死地才有意思？阿泠，你不是这样的，你以前不是都懒得和这些人计较么？……”
“别教训我！”车子刚起步，我狂踩住刹车，人往前一冲。我的手指紧紧扣住方向盘，生怕一个冲动就拐个弯撞到哪里去。
这是我第一次对白楚发这么大的火，声音如低音炮一样吟吟得嚎着。“你听着，我变成这样不怪我，要怪只怪那些害我变成这样的人！他们今天只是为他们以前做过的事情付出了一点点小小的代价。我早就说过，宁被我负，也别负我。”
“阿泠，你在商场上耍手段玩心机那是为了生存。可是你家里人不会至你于死地的，不需要这样对他们……”
“有些事情你不会懂，也不用懂。你只要知道，我恨那些人，他们之前做过的事情迟早有一天会还在他们自己身上！白楚，你太天真。”
白楚长我三岁，我却说他天真，那我呢？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发了疯似的做这种事，很天真。就算我到头来把那些人弄得半生不死，那又怎样？人会过活来？做那些盲目的事，我会快乐还是谁会快乐？我把自己塑造成那种目的性很强的人，就像交易一样，不合算的事情我不做。可惜，感情这种事情做不了交易——毕竟，我还是一个人。
人，从来都不是理性的动物，而我是没有人性的那种。
“阿泠，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沉默良久，白楚轻轻说出这句话。我知道，他也许有些同情我，不过我不需要。
我在夜路里开车行进着，白楚没敢在和我说话，我从反光镜里看到自己的表情确实吓人。
很快就到那个地方，都是些弄堂小路，有些难开，我放慢速度。
我要去的那个地方，位于威海路的一栋法式公寓——是我的，办公室。这地方距离环穹不过十分钟的步行路程，环境也好，还是我喜欢的法式建筑。
记得小时候，我学校就在这附近，总拖着来接我放学的二哥过来看看，那时候梦想着有属于自己的房子，不要和那些人住在一起——有法式雕花栏杆的老房子……现在才知道，这些想法都是多余的。想太多，只能使自己伤的更惨。直至现在，能使我满足的绝对不是现状！
“阿泠……”白楚看着我慢吞吞地倒着车，有些苦笑不得，他没意识到我走神了，只是在质疑我的开车技术。
我赶快把车停好，拎着挎包下车，从后门进去。我的办公室在两楼，一楼是一家欧式的咖啡馆，老板娘也就是我的房东，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单身女人，很平凡很普通、很快乐。我和白楚进去的时候，店里的服务员也基本*了，就剩下老板娘和一个学生样的男服务员。
“白先生，这么晚还来呀。”老板娘向我们打招呼道。我抬手看了表，又发现没表，拿手机看看时间，九点四十多，确实晚了。
“恩，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了。你收拾好就上楼休息吧，我有大门钥匙。”我环顾四周，挺喜欢这个咖啡馆的。好像听白楚提起过，这个咖啡馆就叫“咖啡馆”，没有名字。
我朝老板娘点头礼貌性笑笑，也不知道这么暗的环境里她看见没有。从拐角处的一个窄窄的欧式圆弧形楼梯走上去就是我的新办公室，这房子不大但层高挺高的，看上去算是比较宽敞。
房间已经布置过了，挺全的办公用品，有办公桌书架什么的、打印机之类的也有。“白楚，程允已经通知我这星期日去公司正式报到。”我慢吞吞地说着，白楚听我的语速就知道我要说的事情挺严重。
他走到沙发边上把东西理到一边，自己坐下。“那你现在有什么想法？”
“以后我们尽量少见面，我嫁给程睿司的目的是进入环穹，程允那只老狐狸没道理对我这么放心。”
“泠，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让我进公司。虽说你要嫁给程睿司，但难保程允不会对你动手。”
“我问你，我进环穹的目的是什么？如果你跟我进公司，那幕后的事情谁做？”
“我做幕后工作，处理甸昔。”
“是这样。另外一点，老狐狸既然不放心我，就一定会派人看着我。如果我带你跟在我身边，摆明不给他机会。我现在要做的就是尽量讨他欢心，让他明白只有我能帮程睿司，只要搞定老头子，接下来做什么都不是难事。至于甸昔，明里暗里一起上，对于他们，只能无所不用其极。”
“泠，你真的想明白了？”
“白楚，早告诉过你，在我面前切忌废话，这事情我十几年前就想清楚了！”
“呵，也是。你在决定和秦暮离婚就表示你想得很清楚了，对吧？”他从沙发上站起来，远远得居高临下得看着我。身后有一面落地玻璃窗，欧式老宅的典型雕花窗，窗外全黑，屋里也不是很亮，我几乎看不清他脸上的不表情。
我不喜欢这种感觉，转过椅子背对着他。“和他，有什么关系？”
“季泠小姐，原来你是这么想的。”
“不然我该怎么想呢？你说。”我不喜欢在这种场合下提到秦暮。“白楚，别把这些事混为一谈，谈公事的时候不要放私人感情！”白楚和秦暮是认识的，一个是我老公、另一个是跟我多年的秘书，经常碰面。熟不熟我就不知道，只是当时白楚知道我和秦暮离婚时那个反应让我实在有些惊讶。也是，无论任何人得知我和秦暮那所谓的离婚理由都有些异常的反应，只是我自己没什么感觉，他有什么感觉我没关心过。“听好，就算私下，我也不想听到你提起他。我们已经离婚。”
“泠，最后听我说一句。我从一项研究得知，一对离婚的男女不会将自己和对方称作我们，可是你刚刚……”
我突然笑起来打断他，笑了足足几十秒，“喂，白楚，我突然在想，把你留着身边会不会有养虎为患的危险？”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九章 齐董事长
“各位董事，环穹旗下欧培思地产集团聘请季泠小姐担任CEO。季小姐从波士顿大学商学院毕业，虽然年轻但工作经验丰富。”今天，是我到欧培思任职第一天。欧培思是环穹财团四年前成立的企业，半年前上市。它只是上海房地产界的新企业，但至少从我了解得知，去年它已成为环穹旗下企业中赢率排第三的企业。
程允安排我做这个空降兵的目的并不单纯，我与他早达成共识，我和季家的关系绝不能曝光，然而我这么大个CEO就这样掉下来，欧培思里难保不会有人去查我。程允想做的，可能只是测试我的能力，了解我到底有没有能力帮助他儿子。但是没准他想做什么伟大工程——我，只是试验品。他的底牌很大，以我现在的能力玩不过他。
“各位，从今天开始，我将担任欧培思地产集团的执行董事长，全权接手掌管公司。各部门经理可以先回去工作，今天下午三点开会，麻烦各位准时出席。”我说话的声音放得很低，带一点沙哑的感觉，开场白用词很果断坚决，有礼貌但相当疏远冷淡。从一开始我就必须留给他们这种印象，因为，我是季泠。
“那，阿泠留下和董事们聊聊看。”程允是大股东，也是董事会主席，我这个空降兵就是他弄来的，其他股东对我的态度一定是有怀疑成份的，而我和程允现在要做的就是用最少的时间和精力消除他们对我工作能力的怀疑。
说实话，现在是我很怀疑这帮董事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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